第126节
  他伸手凑在鼻前,重重的吸闻了几下,很是干净清醒的味道,并没有他们所说的血腥味,撇了撇嘴,好是委屈的说道:“我可是把自己从头至脚洗了个彻底,换了身衣服才过来的。那还有什么血腥味?”
  “是吗?”谢梓谨皱着眉头看向司阡珏,一脸的质疑,明明她闻到了那么浓的血腥味,怎么到了他的嘴里却是没有呢?
  司阡珏点点头,倒不是因为想要证明被谢梓谨冤枉了,而是他实在是不想瞧见沈兰彻一脸怨恨的盯着自己,那种感觉,就好像身旁四周被毒蛇爬满了,随时随地都有可能被咬上一口,实在不好受。
  “哼!”沈兰彻却是没领情,他弯腰伸手从另一头拿了枕头靠在谢梓谨身后,让她靠的舒软些,而后冷笑着对司阡珏问道,“你这次又威胁人出了多少?”
  “你这话说的?怎么能够叫威胁呢?”司阡珏摇摇头,觉得他说的话简直错到了极点。他从不远处拖了张椅子,在离两人三米之外的地方坐下,“那些个人想要活命,找上我。可你向来都是知道的,我又不是菩萨,想要命,就得拿钱来抵。”
  “这规矩,业界都是知道的。”
  “从头到尾,我可没有拿刀架在他们的脖子上,逼迫他们拿出一大笔钱来叫我点头,一切都是自愿的。”
  顿了顿,司阡珏嘴角轻勾,冷冰冰的镜片后面如黑墨般幽深的眸子闪过一丝狡猾,他笑言:“你至多也就说个,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也仅此而已。”
  “你倒是一大堆的理。”沈兰彻耸耸肩,并没有将他一大堆的道理听在耳里。
  “不过这次倒也真是累的够呛,一个手术竟然花了二十几个小时,站的我腰酸背痛的。”司阡珏软了身子,靠在椅背上放松自我,紧接着叹了口气,眯了米酸涩涨疼的眼,有些抱怨的说道。
  “如今谁还能请的动你?”沈兰彻伸手交握住谢梓谨的纤纤细指,轻轻把玩,笑着跟司阡珏聊起来。
  “还能有谁?可不是这华夏最上头的那人。”司阡珏冷笑着,一想到那人一群不知天高地厚的下属,便气不打一处来,“本来就活不久了,可偏偏不想死。我不喜,于是开了这个数。”
  说着,司阡珏竖起食指,晃了晃,笑着继续跟沈兰彻说道:“整整一千万a金。本以为那老家伙会跟我讨价还价一番,甚至知难而退,谁知他倒是答应的轻巧,想也没想的便先付了一般的定金。既然这财上门了,拒之门外也不是我的作风,于是也就接下来了。”
  “早知道那老家伙答应的这么轻巧,我就不该这么便宜了他……”司阡珏笑的讽刺,想到老家伙的身份,于是冷嘲道,“不过也怪不得他答应的这么轻巧,毕竟钱跟命比起来,不值一提!何况他用的都是纳税人的钱,心疼个屁!”
  司阡珏叹息着,这钱给谁不是给?腥风血雨久了,他还真是变得仁慈起来了……要搁在从前,他要不狠狠的撕下那人一大块肉下来,岂会这么轻易的就答应了替人手术,为人延续性命!
  “钱原来这么好挣啊!”谢梓谨一直在一旁听着,听完后有所感悟的脱口而出。
  一场手术,一天的时间,便这么多钱花花的入了口袋,这简直比在商场上你争我夺的还要快啊!
  司阡珏见谢梓谨双眼泛光的盯着自己,不由得一阵自豪感由心而生,猛地一道犀利的想要吞人的视线刺过来,却是叫他立马清醒过来。
  弱弱的看了一眼沈兰彻,司阡珏哼哧着鼻子,朝他挤眉弄眼起来,又不是他叫谢梓谨迷恋自己,不,是迷恋自己赚的money,他至于这么仇视自己吗?只是随时随地,不分场合乱吃飞醋的男人,很可怕,尤其这男人还是他所认识,他惹不起啊!
  司阡珏很快就分辨清楚了现状,谢梓谨跟沈兰彻比起来,还是先安抚沈boss为上上之策。
  “你可别这么瞧我……跟你家的这位比起来,我只是小巫见大巫,根本不值一提!”想着,他便换了一副讨好的样子,对谢梓谨说道,一双眼睛却是看向沈兰彻,眼里释放出来的都是我说的怎样,可还满意的意思!
  “他说的可是真的?”谢梓谨愣了愣,
  的?”谢梓谨愣了愣,虽然商人能够转到许多钱,但是也是要费尽心机的!这钱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挣了?要是真有这么好挣,那她怎么从来都没有听说过呢?
  沈兰彻讳深莫测的笑了笑,并没有点头告诉她。但光是从这一抹不同寻常的笑意之中,谢梓谨就已经明确的得出了一个结论,是的。钱,有的时候还真是那么好挣的。
  见她还是皱着眉头,不是太理解的样子,沈兰彻轻笑着揉着她的脑袋,笑着为她解释道:“你所看到的什么财富榜单,都不过是最基层的!真正的有钱人都是不显山不露水的!”
  那些个所谓的财富榜单上的人,不过是被他们有意推出来给大众转移视线的,想要谁钱多,谁钱少,不过都是他们棋盘上的游戏而已。
  谢梓谨侧过头看着他,过了一会儿,十分慎重的点点头,一脸醒悟,有些崇拜的说道:“你就是那个不显山不露水的。”
  一旁的司阡珏听了她的话,没能够忍住的噗哧一笑,见谢梓谨朝自己望来,于是忍住笑意,对上她的视线,慢慢的移到沈兰彻身上,却是一脸严肃的点头道,“嗯。你说的没有错,他就是那个不显山不露水的。”
  “司阡珏……”沈兰彻见他跟着起哄,只是平平淡淡的叫了一声他的名字。
  “……”被点到名字的司阡珏赶紧闭上了嘴,他感觉到正有一阵凉意袭上他的身,沈兰彻越是平静,他就越觉得有什么不妙的事情要发生!
  他的敏感果然没有出一丝的差错,只见沈兰彻轻笑着望向他,好似商量的同他说道:“小谨怀孕了,你难道就不准备有所表示表示?”
  “表示,表示?”司阡珏呢喃起来,眯眼有些试探询问的望向沈兰彻,一道疑惑的眼神朝他射过去,同他交流,你想要什么表示?
  沈兰彻但笑不语,会送了一个你该明白的眼神给他。
  司阡珏很迅速的解读出来了对方的眼语。
  ——我觉得你这场手术倒是挺不错的。
  “这……”司阡珏顿时便有了掐死自己的心,他真是后悔啊,干嘛没事找事的将自己刚做了一场手术,收了一大笔钱的事情拿出来跟他们唠嗑。
  咬咬牙,狠下心来,司阡珏一脸心痛,却硬是挤出一张笑脸,苦哈哈的说道,“你说的没错,没多久我要做叔叔了,得给未来的侄儿一些表示,才是。”
  司阡珏一脸僵硬的说道,却是看到沈兰彻平静如波的脸色慢慢的裂开了笑意,他更是心疼的在内心深处咬牙切齿。
  可是,被无言“要挟”着的他只能这么咬着牙将所有的委屈咽到肚子里去。
  “说是这么说,我这个即将做叔叔的,除了一大堆钱倒也没有其他东西好送的!”
  “这样,今儿做的这场手术的钱,便权当给未来侄儿的见面礼。”
  司阡珏说的心都碎了一地了,可是他硬撑着脸面,得笑啊,不仅得笑,还得笑得花见花开,花枝乱颤……说完的他就朝沈兰彻瞥了看过去,见他渐渐有些笑意的脸庞又恢复如初了,一脸的平淡,他真的好想问问,他这么做,他可还满意?
  “这也太多了……”谢梓谨听到司阡珏想要将那一千万a金的手术钱都给她肚子的孩子,大吃一惊,赶忙便想要推辞了,只是还没等她好心的拒绝,耳畔便传来沈兰彻那清润的嗓音,“既然是给孩子的见面礼,你收下就好,不用客气。”
  第192章 孤家寡人,有钱无处使
  谢梓谨抬头朝沈兰彻看去,她还是觉得不太好,“这也太多了……他挣钱也不容易。”说完,谢梓谨自己都觉得自己太虚伪了,他这分分钟钟上万,还叫不容易?更重要的是,她觉得他们的钱应该不必司阡珏的少,根本没有必要拿司阡珏的钱啊!
  “孩子自己的钱得自己挣!”沈兰彻说起话来一点羞愧也没有,谢梓谨听着却是被他的言论给愣住了,在谢梓谨愣神间,伸手蹭了蹭她的眼角,笑着瞧了一眼不远处被气的恨不得跺脚的司阡珏,略有嘲弄的说道,“反正他孤家寡人一个,挣钱也没处花。”倒不如用在需要的地方,方能彰显其用处。而他可是要养老婆的,再多的钱也是不嫌多的!
  一句孤家寡人,一下子将司阡珏打击的心都碎了,看着在眼前有意无意秀恩爱的两人,简直亮瞎眼,他气得直咬牙切齿,真想闭起眼睛装作什么都没有瞧见。
  他好想骂人,孤家寡人怎么了,碍着谁了吗?还是犯了罪?难道孤家寡人就不需要用钱了吗?
  想是一回事,真要他说出来,他是绝说不出口的。
  想想,也就只是想想。
  叹了口气,司阡珏鼓起笑脸,一脸斯文的附和着:“兰彻说的没错,我就一个人,这钱也没处使!给未来的侄儿也是应该的,梓谨你就安心的收下就是了!”
  “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就谢谢了!”谢梓谨瞧着两人,也不知他们究竟在打什么哑谜。不过见沈兰彻说的好似令所应当的样子,见司阡珏又是一脸恨不得将钱都堆到她面前的样子,谢梓谨见好就收,不再推辞的笑着应下了。
  “收下好,收下好。”司阡珏笑着回应,嘴里却是嘀咕起来,“要是再推辞,我可就真没辙了!”
  “你说什么呢?”沈兰彻哪是不知司阡珏心里在抱怨什么。
  “没。”司阡珏扬了扬脸,他能有抱怨嘛!猛地一拍脑袋,司阡珏想到什么的,想要上前,被沈兰彻一横眼,只得无奈的在原处打着圈儿,开口道,“对了,闲聊这么久,差点都把我来的目的给忘了!”
  谢梓谨有些奇怪的看着他,白大褂下面是一身铁灰色的西装,整个人本该是一股温雅之气,但是他却上窜下跳的,彻底的破坏了贵公子的气质,看得叫人只想要笑。
  “前两天谢子清和唐瑞和在抢救室前大打出手的事情,你们可知道?”司阡珏吊起胃口,对于谢梓谨想要打击报复王唐几家的事情,他多少之间也是知道一些的。
  “谢子清和唐瑞和拳打脚踢一事离开之时跟我提过,不过具体为何倒是不知道,难不成你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
  谢梓谨点点头,她只知道两人打架,但是最后是怎样的一个情况她却是不知道的,本想问问爷爷,但是一想到才刚答应沈兰彻不去管这些个事情,于是也就忍着没有继续打听下去,但若有机会可以知道,她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沈兰彻一看到谢梓谨双眼发光,不禁有些头疼,他本就不想她再将心思花费在那些个事情上,这几天她也安安分分的只是好好的养身子,甚是合他心。却不想司阡珏这个看不到人高兴的家伙临头了还来搀和一脚,将小谨本就没有彻底放下的心思勾的蠢蠢欲动。
  可他又不忍心说小谨一句不好的,只能将火气撒在司阡珏身上。
  自以为做了一桩讨好夫人事情的司阡珏哪能猜得到沈兰彻心中所想,正暗自高兴着突然就被一阵怒吼给惊了一下,只听着沈兰彻怒气覆面,薄唇微动,便是空气都跟着紧张凝滞:“司阡珏,你是不是闲得发慌?我倒是不介意出手帮帮你!”
  司阡珏通身一震,一时间竟然哑口无言,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在他的心中,沈兰彻便是遇到在天大的事情都知冷冰冰的对待,说话也是平淡无波,这会儿全然不一样充满着愤怒的语气,实在是难得一见,平生第一次遇见,叫他大为吃惊。
  “你别这样,司先生也是好意。”谢梓谨见沈兰彻是真不开心,知道他是生气了,他舍不得训她,也只能拿司阡珏开涮了,见势不妙的她于是赶紧拉过他的手晃了晃,跟他示好。
  对于司阡珏,不管今生今世他究竟在她,或者是在沈兰彻面前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甚至这般的友善,但是死前的一幕却是如热铁烙印一样深深的刻在她的脑海深处,所以即便他再怎么的友好,于她而言始终还是有着隔阂的,所以她不能将他和池铭玺看的平等,始终从一开始就只能以司先生称呼司阡珏。
  沈兰彻恨恨的盯了一下司阡珏,转过头来看向谢梓谨,微垂眼眸,很是无奈的望着自己被她抓着不停晃动的手,有些晃了神,才微微抬眸,只见她唇瓣一张一翕的,盯着那粉嫩水润,他眼神微动,看的有些呆了。
  “就一次,好不好,以后不管再发生什么事情,我保证我都不想了,只安安心心的养胎,真的!”谢梓谨嗲神嗲气的讨好,保证,说着还不忘伸手食指中指并拢举天朝上,发誓起来。
  说完了,也不见沈兰彻回应,谢梓谨有些不太满的伸手在他眼前晃晃,招魂。
  “兰彻,好不好?”
  “嗯?”眼前一阵黑影忽的闪过,沈兰彻这才回过神来,双眸望向谢梓谨,有些迷蒙,只见她正瞪大眼睛似乎在等着他的回答,他顿时间便忘了自己根本从头
  间便忘了自己根本从头至尾只顾着盯着她的唇瓣瞧,耳畔根本没有听到她究竟都说了写什么,只是想也没想的就点点头,轻嗯一声“好。”
  “你真好。”谢梓谨见他同意,开心的顾不得周边还有人在,伸手便勾上沈兰彻的脖颈,倾身上前,对着他的唇瓣亲了下去。
  她的吻很轻,如蜻蜓点水般的一下就收了回去,转而朝向不远处看的“嫉恨”的司阡珏笑道,“兰彻不生气了。”
  司阡珏伸手摸摸额头,深呼一口气放松,朝着一眼也没有给自己留下的沈兰彻说道,“下次有什么忌讳的,你提前跟我说了的好,再有一次,我真是心脏病都要犯了!”
  谢梓谨见他很是搞笑而浮夸,不由得手捂嘴唇轻轻的无言笑了起来,司阡珏见她也跟着笑,心情更是糟糕到了极点,整个人也变得颓废起来,懒散的重新坐了下来,身子靠着椅背,一声不吭。
  谢梓谨见他如此,顿时发觉自己笑的太过,于是赶紧的收敛了许多,忍住笑意,故意板起脸,好奇的问道:“谢子清和唐瑞和两个人之间究竟是发生了什么?”
  “能发生什么?”正事一来,司阡珏立马褪去了先才的懒散,正襟危坐,“我让人将那女人暂时留了下来,唐瑞和一来,便听得那个女人狂声嘲笑起谢子清,说他被唐瑞和戴绿帽子,便是王明汐肚子里的孩子也是唐瑞和的……”
  “谢子清自然气急败坏,伸手不由分说的便朝着唐瑞和的脸狠狠的揍了一拳……”
  “就这样,唐瑞和还没有来得及弄清楚究竟发生什么事情,不知道王明汐是否脱离生命危险的时候,就跟谢子清拳打脚踢的厮打在了一起……”
  “有这么简单吗?”谢梓谨听着,却是道出了心中的疑惑。如果谢子清和唐瑞和两个人真有这么容易的毫不顾忌的打在一起,那么他们何须相互隐忍这么久?这一切怎么都说不过去。
  “自然没有这么容易。”司阡珏笑笑,眼神笑的,里头散发着危险算计的气息,“其间里头的医生出来,说了一句谁是唐瑞和,孕妇迷迷糊糊的一直在叫他……这才彻底引爆了一直埋着的炸弹!”
  “若真是这样?”谢梓谨有些不相信,很是疑惑的看向他,听爷爷说王明汐被捅了一刀后,是彻彻底底的昏了过去,怎么还能够叫人?
  “她昏过去有什么要紧的?医生说她在叫唐瑞和,那王明汐她就是在叫唤,这一点毋庸置疑。”司阡珏冷笑,这些个不是一直都控制他们的手里吗?
  “也是。”谢梓谨点点头,不再说什么,只是示意他继续讲下去。
  “后来这两个人就打的越来越凶,越来越激烈,恨不得你死我活的……”司阡珏突然之间冷了下来,讽刺的笑着,“毕竟是在医院,他们这么毫无顾忌的大打出手,实在是影响不好。”
  “所以?”
  “所以我便出面让保安将两个人拉开了。”
  “就这样?然后呢?”
  “然后,自然是为他们提供主意呗!”
  “你提供主意?”谢梓谨很是怀疑的打量起来司阡珏,他能那么好心的提供解决办法吗?
  “你可别这么瞧我,看的我都毛骨悚然的。”司阡珏说着,不忘抖抖身子,而后继续道,“不是为了王明汐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种而针对对方吗?抽些羊水验个dna,一切不就真相大白了?”
  第193章 boss的温柔,亮瞎眼
  “这么说来,王明汐的孩子是保住了?”谢梓谨蹙了蹙眼,盯着司阡珏问道。
  “她倒是想,可哪能有那么多的好运气?那一刀刺得那么的深,孩子肯定是保不住了,就连孕妇都有危险,现在还在重症监护室里看着呢!”司阡珏却是摇了摇头,那个女人还真是将王明汐往死里捅。看着谢梓谨却是一脸糊涂没能够想明白的样子,他解释了下,“不过是做手术的收拾,将人顺便取了些羊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