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节
  灵研子求死不能,又急又怒,但她身不由己,只能冲那中年男子连吐口水。
  那中年男子并不恼怒,也不擦拭脸上的口水,而是继续解她衣扣,很快五枚布扣尽数解开,灵研子的外衣被褪了下来。
  中年男子将那外衣垫在了灵研子的身下,又去解她中衣,解罢中衣,便只剩下了肚兜。
  “这般好生无趣,你我好生商议,我解开你的穴道,你从了我,事后留你性命,如何?”中年男子笑问。
  “你敢跑到太清山下行此恶举,我的师门定然不会轻饶于你,你若是个男子,便杀了我,莫要如此羞辱于我。”灵研子咬牙切齿。
  “嘎嘎,实话说与你,便是太清宗知道是隋爷犯的案,也奈何不得我。”中年男子拽断灵研子的腰绳,拉下了她的裤裙。
  灵研子大惊失色,边骂边哭。
  上次南风挨打挨的挺冤枉,因为他压根儿就没看见啥,这回他看见了,虽然底裤和肚兜尚在,入眼的那一片雪白仍令他心如撞鹿,心慌,心悸,一股无名火气自胸腹直冲口鼻。
  那中年男子并未急于动手,而是上下打量着灵研子,“当真是鱼与熊掌不可兼得,南国女子虽然肌肤白腻,身材却不似北方女子那般高挑婀娜。”
  灵研子此时已经乱了方寸,不再谩骂,只是哭。
  “此等美事,哭个甚么?”中年男子自怀中摸出一个扁圆瓷瓶,“你猜此为何物?”
  灵研子光顾着哭去了,哪有心思看中年男子拿了什么,不过南风倒是猜到了瓶子里是什么,这家伙不是个好人,拿的想必是某种撩情引性的药物。
  “此物名为长相思,服下大有妙处,来,来,张嘴,张嘴。”那中年男子拔掉瓶塞,捏着灵研子的脸颊将瓶中药粉灌进了一些,转而将瓷瓶放归怀中,又解下了腰间酒囊,蹲在灵研子身旁喝酒等待,“长相思乃千古妙方,服下之后你就会血滞气淤,神识不清,满心只有那春情旖旎,再无贞心廉耻,哈哈哈。”
  虽然中年男子一直不曾下手,但南风也始终没有想到合适的营救之策,再听中年男子说的下作,心中越发焦急,关键时刻,忽然急中生智,心生一计,小心站起,缓步后退。
  退至五十步外,南风停了下来,深深呼吸之后,冲着灵研子和那中年男子大步走去。
  这次他没有刻意隐藏身形,行走时脚步很是沉重,走出十几步之后,高声喊道,“天成师叔,两位师姐在这里!”
  高喊的同时,南风开始加速前冲,“师叔,快来呀,师姐被人杀了!”
  南风的喊声惊动了不远处的中年男子,那中年男人直身站起,警惕的向他所在方向张望。
  南风一边喊,一边跑,跑的时候用尽了全力,能跑多快跑多快。喊的时候也用尽了全力,能喊多响喊多响。
  眼见远处来人,中年男子萌生退意,开始向西侧林中移动。
  但南风并没有就此停步,而是径直冲向了缓步后退的中年男子,一把抱住了他的胳膊,与此同时高声呼喊,“师叔快来,快来呀。”
  那中年男子被南风抱住,顿时惊慌,一边摇摆胳膊试图甩掉南风,一边急顾左右寻找来人。
  南风用的是虚张声势之计,这是他唯一能想到的办法,也是唯一可能奏效的办法,但这个办法非常危险,不但需要高声叫喊恐吓对方,还需要勇敢的阻挠对方离去,如果只是高喊而不冲上去拦下对方,对方就会怀疑他在虚张声势,但阻挠对方离去是非常危险的举动,对方急于离去,很可能会给他一刀。
  而这也正是他抱住对方胳膊而不抱大腿的原因,抱胳膊,对方出刀不那么便利。
  中年男子奋力甩动胳膊,带的南风接连踉跄。
  在对方甩动两次之后,南风佯装把握不住,趁势松手,仰身摔倒。
  那中年男子甩掉南风,转身疾行。
  南风并未就此作罢,此时作罢,火候还是不够,对方若是看破了他的计谋,他和灵研子一个也不得活。
  南风急切爬起,高喊着追了过去,“你别走,师叔,在这儿,我们在这儿!”
  眼见南风再度冲了过来,那中年男子大为恼怒,旋身起脚,一个反踹,正中面门,南风惨叫一声,倒退飞出。
  这一脚力道甚重,南风只感觉头晕眼花,金星直冒,落地之后抬手摸脸,只见手上全是鲜血。
  唯恐那采花贼再度折回,南风顾不得检查伤势,跑过去敛起灵研子的衣裳,提上她的裤裙,背了就跑……
  第五十二章 少年心性
  灵研子虽然比南风大上几岁,但她个子不高,体态轻盈,南风背的并不吃力,逃命关头,更有使不完的力气,背着灵研子一口气跑出四五里,到得树林边缘,回头不见采花贼跟来,南风暗暗松了口气,歪头说话,“喂,你没事儿吧?”
  灵研子先前一直不曾开口,此时听得南风发问,方才低声说道,“放我下来。”
  南风环视左右,找了处无草平地,蹲身放下了灵研子。
  灵研子穴道被封,不得站立,萎靡倒地。
  南风没敢回头,他先前背着灵研子奔跑,能感觉到灵研子的裤裙再度滑落,她腰绳被采花贼扯断了,裤裙穿不住,此时若是回头,一定又会看到什么他又想看又不敢看的东西。
  由于不曾回头,南风便不知道灵研子是什么表情,他只能听到灵研子急促的喘气声。
  “这个……这个……我都是为了救你,你可不能恩将仇报。”南风担心灵研子以怨报德。
  “我知道,谢谢你。”身后传来了灵研子的声音。
  一听灵研子肯道谢,南风心头陡然一轻,看了看身上的道袍,又撩起道袍看了看自己的中衣,都不行,没刀剪,撕不开。
  无奈之下只得解下了自己的腰绳。
  “你干什么?”灵研子疑惑发问。
  南风没有答话,将腰绳展开,自中间一扯为二,自己捆上一根,另一根拿在手里,反手递送,“给你腰绳。”
  灵研子没有答话,也没有承接。
  等了片刻不见灵研子来拿,南风才想起灵研子此时不得移动,无奈发问,“怎么办?”
  短暂的沉默过后,灵研子低声说道,“我动弹不得,你帮我捆上吧。”
  “这可是你让我帮忙的,我转身了哈。”南风缓慢转身。
  “闭上眼睛。”灵研子终究还是害羞。
  南风闻声闭眼,摸索着帮灵研子提上裤裙,穿上并捆紧了腰绳。
  南风不是个听话的主儿,若是换做寻常时候,灵研子让他闭眼,他一定会趁机乱摸以为报复,但此时情势危急,他便没有趁机揩油,不过一些碰触还是有的,他能感受到灵研子某些部位的温腻软滑。
  此前单是远观就令他热血上涌,此刻亲手触摸更令他血脉偾张,好在鼻子被那采花贼踹破了,如若不然此刻定然鼻血横流。
  帮灵研子捆上腰绳,南风睁开了眼睛,又伸手帮她把衣扣系好,在他做这些的时候灵研子一直闭着眼睛,眼见灵研子始终闭眼,南风有些后悔,先前不该听话闭眼的,应该趁机多看几眼,定然十分好看。
  但此时已经帮人把裤裙提上了,总不能再拉下来,可惜,当真可惜。
  系好布扣之后,南风坐到了一旁,“现在怎么办?”
  灵研子睁眼看向南风,没有立刻答话。
  南风此时才得空闲检查自己的伤势,鼻子比脸高,首当其冲,受伤最为严重,不敢碰,一碰就锥心的痛,搞不好鼻骨被那家伙踹断了。嘴也被踢了个正着,吐出两口带血的唾沫,以舌感知,发现上唇内侧被咯出一道很大的横向伤口,左上一颗磨牙也在乱晃,用手一摇,竟然掉了。
  “问你话呢,现在怎么办?”南风皱眉打量着手里的牙齿,他已经过了换牙的年纪,牙掉了就不能再长了,为了救这个当初打破自己脑袋的家伙,竟然贴上了一颗牙。
  “容我想上一想。”灵研子应声。
  南风把那掉落的牙齿示于灵研子,“看看,看看,你这人情欠大了。”
  “谢谢你,先前是我对你不起。”灵研子面有愧色。
  “算你有点良心。”眼见灵研子领情,南风也就释然了,满嘴有几十颗牙齿,掉的又不是门牙,只要不是故意咧嘴,旁人也看不到。
  “那人点了你什么穴道,能不能设法解开?”南风问道。
  灵研子没有答话。
  “不成,这里也不安全,我还是背你去镇上吧,那里有咱们的人。”南风又道。
  “这般模样,怎能见人?”灵研子说道。
  “这有什么啊,你又不是没穿衣服,来来来,我好人做到底,再背你一程。”南风伸手想要拖拉灵研子。
  “我正在行气冲穴,不要动我。”灵研子出言制止
  南风一听,急忙收手,“得多久?”
  灵研子又没答话。
  在镇子西边有个水塘,南风有心过去洗去脸上血污,又不放心把灵研子自己留在这里,而灵研子正在冲穴,也不能随意移动,他便只能自一旁坐着干等。
  等待期间,南风再度伸手检查鼻子,仍是一碰就痛,忍着痛摸了摸,感觉鼻子没塌,鼻骨断没断不知道,反正是没塌,没塌就好,塌了就毁容了。
  确定鼻子没什么大碍,南风又去看那正在行气的灵研子,传说中了春毒的女子都会面红耳赤,呼吸粗重,还会扭动腰身,发出霪声浪语,但灵研子并不是那般情形,闭着眼睛,面色如常,呼吸也不曾粗重,完全看不出有中毒的迹象,也不知是那毒药不曾起效,还是那毒药与寻常的春毒药效不同。
  “我可让你害惨了,我是偷着跑出来的,现在搞成这个样子,回去一定会受责罚,”南风忍不住埋怨,“咱可事先说好,你得给我作证,我这是见义勇为,到时候你如果翻脸不认账,我可就倒霉了。”
  灵研子没有答话。
  南风叹了口气,以手撑地,想要起身,却发现自己的右手被人抓住了。
  一回头,发现抓住自己右手的不是旁人,正是灵研子,灵研子仍然躺在地上,双目紧闭,眉头微皱,左手抓着他的右手。
  “你要干嘛?”南风大为紧张,灵研子的手臂能够活动说明她被封的穴道已经解开,但这家伙先前中了春毒,搞不好是想拿他来解毒,喜欢看是不假,但干别的他还真没想过。
  灵研子不曾说话,但也没有松手。
  南风既忐忑又紧张,没话找话,“人家都说英雄救美之后,若是英雄长的英俊,那美女就会说无以为报,愿意以身相许。若那英雄长的难看,美女便会说来世当牛做马,报答恩情,这个,呵呵,是吧。”
  灵研子闻声睁眼,直视南风。
  南风尴尬干笑,灵研子眼神定静,并不迷离。
  “你别盯着我,我现在肯定不是什么好模样。”南风以左手摸脸,脸上全是干了的血渍,嘴唇也肿的老高,狼狈非常。
  良久过后,灵研子移动了视线,松手起身,“我体内火气虚旺,需以凉心定神药物克之,你在此处等我,我去去就回。”
  “好,你快点儿回来哈。”南风伸手西指,示意那个死了的小道姑还在林中躺着。
  灵研子点了点头,提气轻身,东行进镇。
  在灵研子寻药解毒的这段时间,南风去了趟水潭,洗去了手上和脸上的血污,那颗掉了的牙齿也没舍得扔,洗净收好,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能轻抛,这是千百年的规矩,掉了也得留着,死了好带进棺材。
  回到原地又等了片刻,灵研子回来了,二人一起赶到事发地点,那可怜的小道姑还躺在原处,胸前一滩血,早就断了气,死不瞑目,眼睛还睁着。
  “我在这儿守着,你回去叫人。”南风说道。
  灵研子拭泪起身,摇了摇头,“你私自下山,不宜牵扯其中,你先回去,我随后回山通报此事。”
  “也好。”南风点头同意,天德子等人曾经叮嘱过他,韬光养晦,莫生是非。他一直记在心里,此前逃课玩耍完全符合自己的身份,他被三位真人同时看中,又是乞儿出身,若是规规矩矩的坐在课堂听经,反倒显得虚假造作,所谓低调,乃是行事不曾超越本分,与虚伪的装孙子是两码事。
  今天这件事情还是不要牵扯进来了,别的不说,一通盘查审问是免不了的,实在烦人。
  南风先行,他跑得慢,刚刚回山灵研子就回来了,随后一干律察殿的道人行色匆匆的与她一同下山。
  有人见他鼻青脸肿,便询问缘由,南风只说失足摔倒,他也没去找道医,而是去了俗务殿,那里有赤脚大夫,捏了几把给他鼻骨正了回去,牙没办法安上,嘴唇也能自行消肿。
  嘴唇肿的跟个猪嘴一样,自然不得听经上课,吃饭也不能去饭堂,只能去俗务殿蹭,此时已是冬初,早晚功课之时光线不明,他便低头参加,即便明知不会被撵下山去,也不能搞的太过离谱。
  闭门养伤,不得自由,甚是无聊,不过南风也没闲着,养伤的这段时间他一直在自学参悟洞神真经,但参悟的过程并不顺利,因为太清宗的九部真经他都知道,参悟之时遇到疑问,就会不由自主的向高深经文求解,说是参悟洞神真经,实则很多领悟都得自高阶经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