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1节
  现在天都蒙蒙亮了,会议室里也早就坐着四个警察,其中有一个文质彬彬,带着金色眼镜。
  我猜这个眼镜男是法医,像这种会议,他来参与是很正常的,尤其尸检这一块,要由他来提供线索。
  我是不认识这个眼镜男,但他看到我后,竟一脸惊喜的站起来,过来给我一个大大的拥抱。
  这一晚上,我遇到太多这种情况了,也都快被弄晕乎了。
  眼镜男还主动说,“我是小凡。”
  我还是没啥印象,但也不能对方说话了,自己没啥表示。我啊了一声,算是回应了。
  小凡脸上出现一丝无奈。他还给我找位置,挨着他坐下来。
  接下来会议要开始了!
  ☆、第四章 五具尸体
  这次会议只有我们五人到场参与,铁队长没来,但却在会议开始时,通过可视电话露面了。
  之前我见过这个时代的可视电话是啥样子,所以没那么大惊小怪了。
  铁队长的人影出现在会议桌的最前面。他还是那性格,先说了这次会议的主要内容,又强调他还在出差中,不能及时回来。在他回来之前,跟案子有关的事,都由他徒弟,也就是我全权负责。
  我本来就是个听客,被他这么一说,反倒成为焦点了。
  倒不是我太没底气,而是觉得自己才苏醒,也刚刚接触这桩凶案,没啥经验就带队的话,很容易耽误工作的。
  我想客气几句,把这活儿推了。没想到在场四个警察全鼎力支持我,一个反对意见都没有。
  我实在不好意思违背他们的意思。铁队长又说了几句就挂了电话。
  接下来小凡起身,想跟我汇报下他这方面的进展。
  我点头许可,这时候出现个奇怪事,其他三个警察也都站起来,往后退了一步。
  我心说这是哪门子规矩?这么一诧异时,小凡拿着一个遥控器,对着会议桌点了一下。
  突然地,会议桌上多了一具尸体。我的位置还非常巧的离尸体头部很近。
  我心里一紧,也学着其他警察那样,往后退了,而且再仔细一观察,我懂了。
  这尸体也是虚幻的,跟可视电话的原理差不多。我还认识这具尸体,就是那个女学生的。
  这么短时间没见,女学生的头部和下体都被解剖了,尤其脖颈后面,还能隐隐见到缝合的伤口。
  小凡指着尸体,从头到脚的说起来。他的观点跟我之前猜的都差不多,致命伤是头部,被尖铁棍捅出来的,而她下半身更是被性侵过,按照小凡的经验来看,性侵还是在女学生死后才发生的。
  接下来小凡又把这个案子做了个定性,这跟我想的有出入。他说这是一起虐尸案。
  我从就事论事的角度出发,发表了反对观点,说这该是奸尸案才对吧?
  我以为自己这种说法会得到其他三个警察的支持呢,谁知道他们都偏向于小凡的观点。小凡也知道我此时满脑子问号。
  他多解释说,“最近一个半月,包括这次女学生案在内,连续发生了五起类似案子,应该是同一凶手所为。”随后他让我再看看其他四具尸体。
  小凡摁着遥控器,会议桌上的尸体出现变化了。我没急着说啥,默默观察着。
  四具尸体是三男一女。我发现他们年纪都不大,估计也就二十左右,致命伤都在头部,五官被削,眼睛、鼻子、嘴巴也都被尖铁棍捅伤。
  就凭这个,我确定小凡说的没错,是同一人干的。而且我也理解为啥小凡把这五起案子定义为虐尸案了。
  这世上是有双性恋的存在,但我更偏向这次的凶手不是双性恋,他这股男女通吃的劲儿,似乎更像在发泄一股情绪,或者被一种变态的心理引导着。
  小凡又把尸体换回女学生的,继续说了一些资料。五个被害者的年纪在十七到二十岁之间,三名服务人员,两名高中生。而且对这五个人的调查后发现,他们并没什么仇家,都在下学或下班时失踪的。
  就说这个女学生,下了晚自习后,迟迟不回家,家长打电话找了一遍,没想到最后还是出现了这种悲剧。
  我听完想到一个词,柿子挑软的捏,不然死者里怎么没有彪型壮汉或者武把子呢?
  我也算对案情有个初步了解了,既然一个半月前,警方就已经立案抓人了,我更想知道现在案子进展到什么程度了。
  我问了一句。不仅是小凡,那三个警察也都一脸黯然。
  小凡代表大家说,“凶手流窜作案,这五起案子最后的两起都发生在本市,似乎凶手打定主意,要留在这里继续作案了,而到目前为止,并没得到任何跟凶手有关的信息。”
  毫不夸大的说,这是个连环杀手。我也对此类凶手比较头疼,因为这类人既然敢连续作案,反侦破能力都是超强的。但听了小凡后半句话,我又觉得不对劲。
  我指了指女学生赤露的下体。小凡知道我的意思,又摇头解释,“我连夜收集液体化验,但从里面找不到dna。”
  这话言外之意,没有精子。我咦了一声,又指着女学生的头部问,“这里也没发现凶手的皮屑或者指纹之类的线索么?”
  小凡用遥控器把尸体切换成一个男子的,回答说,“五个尸体里,只有这具有挣扎的迹象,但凶手防着这一手,在弃尸前,把尸体彻底煮熟了。什么线索都没了。”
  我愣神了。而且本来我就挺纳闷,心说这具男尸看着怎么这么怪呢,原来是熟的。
  整个会场变得沉默起来,甚至气氛有点尴尬。我知道警方为了破案,有时也会派出线人。
  我相信不用我强调,警局早就这么做了。我又把刚才听到的消息全过了一遍。
  没过多久,小凡他们打破沉默,问我有什么特别强调的么?
  我没什么好思路,就让会议先结束了,等明天想到什么了,再跟他们说。
  四个警察先后离开,小凡走的时候,特意回头看我几眼。我还在想着案子,就没跟他聊什么。
  之后回过神了,我一看时间,也不打算回家了,就在会议室休息一会儿得了。
  但我没太大的困意,又出去转悠一圈,找来笔和纸。
  我发现自己对尸体的兴趣很大,印象也很深,等握着笔之后,竟唰唰的在纸上画起尸体来。
  这五个尸体,几乎被我完全还原在纸上了,包括他们尸身上的一些特征。
  我把五幅画并排摆在一起,依次看着。
  我心思活跃起来,做出一系列的大胆猜测。
  首先我认为这个凶手的上肢发达,下肢一般。因为五具尸体的伤全在头部,说明凶手擅长握铁棍攻击,而五具尸体没有被踢伤的迹象,又表明凶手下肢力量不行,不然他泄愤或变态的同时,肯定会用下肢攻击。
  其次凶手的个子应该不高。我撞见他时,他躲在计程车里行凶。计程车不是吉普,座椅到车顶的距离不大,这计程车肯定不是他自己的,要么抢来要么偷来的,如果他是高个子,犯不上委屈自己,而且他当时肯定躲在后车座上泄愤呢,等我要查车时,他又能迅速回到驾驶位上,只有个子矮小,身子灵活的人才能迅速的反应过来。
  最后我猜他没什么钱,不是富人,这点不用太多解释,想想就能明白。
  我一边猜着一边把凶手画了出来,当然凶手长什么样,全凭我主观猜测,等第六幅画完成时,我把它摆在前五幅画的后面。
  我就这么盯着它们,渐渐来了困意。我也没脱衣服,蜷在椅子上睡着了。
  我做了一个怪梦,自己坐在一个气球的下面,气球破了,我正飞速的往下落。
  我周围还有两个人,他们都昏迷不醒的。我一边着急恐慌的同时,一边想看清他俩长什么样儿。
  但梦中的他们没脸,我看不出个啥来。
  最后眼瞅着气球摔落到地上,远处突然飞来一个矮个子,我看他的身材与外貌,认定就是这起凶案的连环杀手。
  他舞着尖铁棍要杀我,我奋力反抗,还大喊着。
  我被这股揪心劲儿一带,彻底醒了。
  而等我看着眼前情景,愣住了,因为自己没在会议室里,还脱得只剩一个裤头,手里拿着那支用来画画的笔,站在警局的办公大厅。
  这时天早就亮了,也一定到了上班时间。来警局的同志少说十多人了,他们都拿着看怪物的目光,盯着我。
  ☆、第五章 线人电话
  我意识到自己梦游了,而且还在这种场合下。
  我特别尴尬,冲大家挤着脸笑了笑。我一边双手捂着裤衩,一边想找到会议室,这样好回去穿衣服。
  但我不认识路了,真怀疑自己梦游时,怎么走到这里来的。我急了,不然一会来上班的人更多,我这德行以后还怎么在警局里混?
  我急的拿出四下乱窜的节奏。这时有人喊了我的名字。
  我侧头一看是寅寅。我跟找到救星一样,对她摆手。不过这么一弄,我裤衩又露出来了,我不得不把手捂回去。
  寅寅知道我的意思,她快步来到我身边,带我走了。
  回到会议室后,寅寅笑着,站在门口不往里深进。而我急忙跑到座椅处。
  警服被丢的满地都是,我也不嫌弃啥,捡起来就往身上套。
  等忙活完,我稍微舒了口气。寅寅也走了进来,点根烟吸着。
  我知道梦游这玩意儿上瘾。我怕以后还犯毛病,就问寅寅,“能不能弄两双手铐子,我下次来警局睡觉前,先用手铐子铐住自己。”
  寅寅摇头说没那么麻烦,又强调,我这是刚苏醒,大脑还没完全适应,有梦游现象也是正常,再过段时间就好了。
  我心说她咋不早告诉我呢,但现在说啥都晚了。我又问她,“自己身子还有可能出现啥毛病?你一起说了吧,我也提前有个心理准备。”
  寅寅说没了。等她抽完烟时,又看看表说一起吃早餐吧。
  我自打苏醒后,除了喝啤酒,还没吃过啥东西呢,也真有点饿了。我点点头。
  警局后院就是食堂,我俩倒省着去外面的早餐店了。
  我发现警局食堂不用现金,而全是刷卡。我还没来得及弄这种家伙事呢,就只好让寅寅请客。
  在点餐时,我意识到那些吃饭的警察都看着我,或许还被我梦游的事影响着。
  我只好故意视而不见。我俩选个僻静的角落里用餐。
  我想借机套套寅寅的话,让她告诉我一些我死前的事。但寅寅拿出一副守口如瓶的架势。
  这样等快吃完时,有个警察冲到了食堂。他不是来吃饭的,我没记错的话,昨晚开会时他也在场,叫周明。
  周明握着手机四下看着,等发现我和寅寅后,他扯嗓子使劲吼了句,“冷专员,案子有进展!”
  我差点当场石化,因为我特意找个角落躲着,为的就是不让大家瞅我,这下好了,一时间大家不仅全部瞅我,还知道我叫啥了。
  我恨的有种牙痒痒的感觉。但这爷们还不知道自己犯错了,嗖嗖跑过来,一屁股坐在我旁边了。
  没等我问啥,他又说,“昨天夜里咱们把出租车的消息散出去了,刚才有个线人来电话说有发现。”
  他还把手机特意举到我面前。我知道,既然目前我是这个案子的负责人,也很有必要跟线人沟通一下。
  在正事面前,我只能把其他事放一放,我拿过手机,按照周明说的号码,把电话拨了过去。
  响了不到两声,线人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