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六章 我没想要你负责
  赵亚飞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自家老板反应会这么大,顿了顿才说,“大小姐的儿子昨天晚上发高烧,还挺严重的,她联系不上你,就叫我去送她们去的医院。”
  说到这,他停了一下,又加了一句,“大小姐昨天晚上真的挺难的,家里好像也没车,我去的慢,到的时候,她都抱着孩子跑了很久,跑到大街上来了,却还是没有找到出租车。”
  沈世林的心瞬间揪了一下,不动声色的点了点头,让赵亚飞先出去之后,他拿出手机想要给阮棠打个电话,可是号码拨出去他又挂断了,拿起一旁的外套大步往外走。
  刚走了两步,他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他看了一眼来电显示,顿时眉头紧紧皱起。
  屏幕上只有一个“棠”字。
  是樊海棠打来的。
  沈世林有些烦躁的按了按眉心,昨天晚上他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竟然在樊海棠那里睡得那么沉,还发生了那种事,这完全在他的预料之外,让他觉得无所适从。
  但是,无论如何,樊海棠都不可能代替小棠留在他的身边,这一点,他再清楚不过了。
  沈世林眼神微沉,将电话接了起来。
  刚一接起来,便听到那边传来樊海棠怯怯的声音,“世林?”
  沈世林面无表情的“嗯”了一声。
  樊海棠的声音听起来更加小心了,带着一点点颤音,格外的惹人怜惜,“我,我刚刚醒来,发现,发现我们昨天晚上……”
  她的语气,惊怕中带着一丝无助,问,“我们昨天晚上没有发生什么吧?”
  沈世林眉头紧紧皱着,问道,“你多大了?”
  樊海棠小声地回答道,“十九岁了。”
  “十九岁了,不是一个小孩子了,你不清楚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沈世林的声音有一丝严厉,“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就算我不清楚,你也应该最清楚吧?”
  樊海棠在电话那头不敢置信的惊叫,“世林,你在说什么?你怀疑我?你怀疑我对你做了什么,我们才发生了那种事吗?”
  她的声音带着哽咽,似乎充满了委屈和气愤,“世林,你怎么能这样想我?昨天晚上就算真的发生了……我打这个电话,也并不是要你负责啊!我只是,只是……第一次遇到这种事,你是我的第一个男人,我想打给你,想要一些温情和安慰而已……世林,你太让我失望了!”
  她的声音颤抖的哭出声来。
  沈世林握着手机,听着那令人怜惜的哭声,他有些不耐烦。
  昨天晚上他上楼之后,跟樊海棠喝了一瓶酒,一瓶啤酒而已,远不到能放倒他的地步,可他喝完那瓶酒之后,却再也没有后面的意识了,他理所当然的当成是樊海棠的算计。
  哪怕现在樊海棠在他面前这样哭,他也没有半分耐心,甚至还想着一会让赵亚飞将这个女人打发了去。
  樊海棠听着沈世林久久不说话,哭着说,“那是我的第一次啊,你怎么能这样……你这样,让我以后怎么活啊……我根本就没有怪你,也没想让你负责,可你为什么要这样糟践我……”
  她说着,便直接挂了电话。
  沈世林将手机收起来,他现在没有心思去处理樊海棠那边的事,横竖不过是个普通女人罢了,总能打发得了的,早点处理晚点处理都没什么问题,他现在更担心小棠的状态。
  昨天晚上云琛发烧,熬了一夜,小棠不知道现在有多脆弱,他必须要回去看看她。
  下了楼,沈世林并没有等司机过来,便直接开车回了江边别墅,他进去的时候,看到阮棠抱着云琛躺在床上,小家伙一个晚上似乎瘦了一些,看起来挺可怜的,睡得正熟,而阮棠半躺在床上,看起来憔悴极了,她并没有睡着,抱着云琛十分谨慎的守着。
  听到开门的动静,阮棠抬起头来,看到沈世林,脸色僵了一下,却并没有恶言相向,只是说了句,“你回来了。”
  沈世林莫名的,感觉到一丝心虚和理亏,他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陆云琛是陆青峰的种,一个野种,他巴不得弄死这个野种,好让阮棠能够全身心的都投入在自己身上,陆云琛发烧,烧死才好呢,他回不回来有什么区别?他为什么会觉得理亏?
  沈世林沉默的走过去,站在床前,看着那个正在熟睡中的小人儿,顿了顿,道,“他的烧退了?”
  阮棠点了点头。
  云琛昨天夜里就退烧了,只是精神不太好,身体也特别虚弱,就算是睡着,也睡不安稳,时不时的惊厥一下。
  她一刻不停的守着,都不能完全放心。
  沈世林目光深深的看向阮棠,抿了抿嘴唇,沉声道,“你去休息一会吧,让保姆看着他,我在这也守一会,你一夜没睡,身体受不了。”
  阮棠摇摇头,“不用。”
  她不放心,她的儿子,交给谁看顾,她都不放心。
  沈世林却因为她这话而皱起了眉头,冷声道,“你在怪我?”
  他心里很虚,偏偏面上虚张声势,皱着眉看着阮棠,仿佛阮棠又做了什么惹怒他一般。
  阮棠闻言,抬头看着他,“你在说什么?”
  云琛没有彻底好起来,她一点都不想跟沈世林纠缠什么,怪他?怪他什么?怪他没有在云琛生病的时候第一时间出现送他们娘俩去医院吗?
  可他是她的仇人啊,她最多就是在没人相助的时候感到绝望罢了,为什么要怪他?
  沈世林原本还算平和的心,在看到阮棠这样云淡风轻的反应的时候,顿时沉了下来。
  她不怪他,就连她走投无路之时,找不到他的踪迹,她都不生气吗?
  她是怎么想的?把他当成什么?
  反正不会是可以依赖的人,如果他是她可以依赖的人,她找不到他,应该生气,应该气的打他才对,应该怪他为什么没有及时出现。
  是因为没有期待,所以才没有责怪吗?
  沈世林薄唇紧抿,看着阮棠,半晌,开口道,“昨天晚上,我在樊海棠那里留宿了,手机关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