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节
  温家庄的地盘很大,石梁温家经营多年,是当地的一方恶霸。从温老六当年奸杀夏雪宜亲姐,又杀尽夏雪宜全家,就知道这温家都不是什么好货了。那些妇孺躲在温家一众恶男的羽翼下,遭到夏雪宜的侮辱,也是可悲,肖咪咪却不可怜她们。
  因为她附身在温仪身上,很清楚原主是怎么想的。
  温仪想的是,我管不了,就当做什么都不知道。
  你可知,自己是被无数无辜之人的血和肉供养长大的,你的叔伯父兄是恶魔,那你自己就是个吸血鬼。这温家满门,除了不知事的孩子,没有一个好人。
  系统可没说肖咪咪不能伸张正义,肖咪咪想夏雪宜既然不想报仇了,那自己不妨代劳。
  肖咪咪现在身负天山绝学,虽然把乔北溟毕生所精都授给了厉胜男,自己在旁指点,也不是没有进益。张丹枫扫地僧独孤求败自己那是比不了的,但是王重阳南帝北丐之流,却已然不差多少。在这明朝末年的空间时序里,自己已然天下无敌。
  莫说是温家五老的五行八卦阵,就是全真七子的天罡北斗阵恐怕都拿自己没办法。
  可惜手上没有神兵,若是温家五老集结成阵,也是多添麻烦。肖咪咪轻功盖世,暗夜里不比一片被风刮落的树叶动静更大,她凭着温仪记忆,依次潜入了五老的寝所。
  这兄弟五人狼狈为奸,彼此却相扶相靠,住得并不远。
  肖咪咪把老大温方达和老二温方义干净利落地抹了脖子,经过温老三也就是温仪亲父的房间,肖咪咪犹豫了。亲生女儿弑父什么的,肖咪咪不忍心借温仪的身体做这种事情,她塞了温方山的嘴,挑断了他手脚经脉,反正往后他们就是这么对夏雪宜的。
  至于温方施和温方悟就有些麻烦,二人昨天叫了外卖,这会儿各搂着个妓子睡大觉。肖咪咪把温方悟的牛皮鞭子看成碎片,又点了两个女人的睡穴,插了温方悟一刀后,还是将温方施惊醒了。
  好在这附近已经没有人去理睬他的大喊大叫,下仆不是被肖咪咪用迷药放倒,就是能帮忙的都被肖咪咪制住了,温方施也是久经江湖的人,虽然抱着女人敞着胸怀,腰带上系着的二十四把飞刀却是随身一刻不离的。这会儿见温仪往温方悟身上捅刀子,不由大骇,二十四把飞刀化作一片银光转瞬全部出手。
  这大概也是命,温仪原该是死在温方施的飞刀之下。
  温方施还大喊:“你这个贱人,果然和姓夏的那个淫贼勾结谋害家人。”
  他已经都无暇去想一点武功都没有的温仪,怎么能做到这一步的。
  而他很快什么都不能想了,飞刀固然快,可是肖咪咪更快。只见第一把飞刀才飞到眼前,肖咪咪却是轻轻一跃,脚尖踩在飞刀刃上,借了个巧劲,在空中一连打了两个旋,剑尖已经指到了温方施的喉头。她也不废话,以温家五老的品性,指望他们悔改那是不可能的。
  肖咪咪手腕一抖,温方施的血刷地一下就喷薄出来。
  肖咪咪算算时辰,觉得中了迷药的人一会儿都该醒了,便从厨房提了两大罐火油来,浇在温家各处,又打包了温家五老历年截得的金银细软,挑好的捆了个包袱,还有他们杀过之人的名册。一般有这般杀虐*的人,都会把每次杀人成功当做光辉印记,必须记载下来时刻回味才好。
  拿到这个东西,肖咪咪就确定温家幸存的人翻不了身,将会永远背着杀人犯的耻辱活下去。
  她大喊一声“着火啦”,便背着包袱翻墙跃出,温家的人一片哭号,纷纷逃命。顿时火光四起,照亮了半边天际,待夏雪宜发现温家失火赶回来之时,温家已经烧得差不多了。
  天明官府派人查案,仵作验出那烧得黑焦的死人乃是温家四老,均是在火烧之前已经死去,起火原因是有人故意点火,然而留下的线索却非常少。老三被家人死拖活拽地拉出来,却是形同废人,温家的财宝也是尽数烧光,一家人眼看就要沦落成了乞丐。
  夏雪宜找了几圈也没有找到温仪,活的死的都没有。
  他站在冒着青烟的废墟上,几乎潸然泪下。
  不知是悔恨当时没有一意孤行带温仪走,累得她了无芳踪,还是悔恨没有执意报复,最后温家毁在了别人的手上。
  正文 第55章 m9武侠虐渣完结
  明末的时候,世道已经有些乱了。
  肖咪咪也没有想过把记载温家五老恶行累累的证据送到官府,想必那是没用的,何况朝堂和江湖素来是井水不犯河水的两种存在。肖咪咪便上了一趟少林寺,将这本簿子和珠宝财物交给了方丈大师。
  作为江湖里人人默认的最高仲裁机构,少林寺一般不会让人失望。
  果然肖咪咪还在返程的路上,就听说少林寺为之震怒,广发英雄帖打算声讨欺世盗名的石梁温家。虽然温家五老死了四个,但温方山还活着,哪怕是废人,抬也要把抬到声讨大会来。而且温家的子侄一辈在这种长辈的教导下,基本也没有几个好人,尤其是近年,杀伤抢掠的事情也偶有为之,便被统统抓去了少林。
  少林的行政工作做得还是很细致的,因在簿子里发现了被灭门的夏家,便猜测到了金蛇郎君夏雪宜总是找温家寻仇的缘由,少林不但惩处了曾去襄助温家的几个和尚,也给夏雪宜发去了一封英雄帖,盛邀他前来参加声讨大会。
  可是此时的夏雪宜已经全然无心理会了。
  他既然可以为着活着的温仪忍痛放弃了报仇,如今温仪死了,他哪里有什么心情去参加光明正大为父母兄姐伸冤的声讨大会呢。
  肖咪咪去寻他的路上,为他的作为也是齿冷。待循着记忆找到夏雪宜藏身的悬崖边,发现夏雪宜给温仪立了块碑,碑上端端正正写着爱妻温仪之墓,看来是个衣冠冢无疑了。墓前摆放着温仪生前爱吃的果子点心,都是特意买回来了,似乎都很新鲜。边上一束野花,还沾着露水,看起来鲜嫩可爱,就好像豆蔻年华的温仪一般。果盘和鲜花中间,有一只木刻的小小人偶。虽然刻法还略显生疏粗糙,但人偶一颦一笑、一丝一发,都与温仪极尽神似,不难想象刻这个木偶的人是怎样将温仪在脑内想了千回百回的。
  啊哟哟,肖咪咪摸了摸自己的鸡皮疙瘩。
  她慢慢地走到林间小屋前,推开了那扇虚掩的门扉。木屋的角落里窝着一个人影,脚边洒满了木屑还有废弃雕坏的人偶,他手里还拿着一个在雕,肖咪咪发现他的手已经因此而流血了。
  真是个可怜可悲的人,她想。
  可惜,我跟你没完。
  终于察觉到来人的存在,夏雪宜抬起头来,乍然看到温仪宛如生人站在眼前,他还以为是鬼魂对人世有所牵念,因此才来看他。直到恍然大悟现在是大白天,夏雪宜这才明白原来温仪竟是没死,她非但没死,还回来找自己了!
  他好几天没有吃东西,想起来拥抱温仪,却没有站起来的力气,肖咪咪庆幸他没有,不然夏雪宜肯定想把自己紧紧抱在怀里,她才不要呢。
  她把夏雪宜扶坐到凳子上,硬邦邦地“关心”了一句:“你怎将自己弄成这个样子?”
  “你若不在了,我生无可恋。”夏雪宜好几天没有洗头了,肖咪咪居高临下地看过去只看到他的头油,头油和他嘴里深情款款的话实在是画风不符,他牵起肖咪咪一只手:“好在你回来了。”
  肖咪咪一阵恶寒:“你去梳洗一下,我给你下碗面条,你填填肚子。”
  能吃到心爱之人亲手所做的膳食,简直是人生第一等的幸福,夏雪宜欣然松手,目送肖咪咪进了厨房。肖咪咪添了柴热了锅,就着一点坛子里的咸菜,给人做了碗雪菜面。她也没客气,把身上剩下的无色无味的迷药全给倒了进去。
  反正温仪端上的东西,夏雪宜是一定会吃的,肖咪咪也没有任何罪恶感,事已至此,夏雪宜必须把自己所做的冤孽一一偿清。
  果然夏雪宜对着那碗面,好像是面对人间的顶级珍馐,恨不得把碗也舔得干干净净。吃饱喝足睡意袭来,肖咪咪洗了碗出来看,他已经趴在台子上睡着了。
  肖咪咪便点了他身上所有大穴,又在山下雇了一辆马车,一路南下而去。
  她这是要去云南,找那个沦为乞丐的何红药。
  要说肖咪咪也并不怎么可怜何红药,她自幼失去父母双亲,对亲情十分地渴望。而何红药什么都不缺,却甘愿为了一时冲昏头脑的爱情引了外人去偷教内圣物,不惜气死了自己身为教主的哥哥,肖咪咪一直觉得她爹妈生她不如生块叉烧。
  她肯定后悔,但她还要追着夏雪宜问为什么,那就真的是块叉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