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节
  ☆、第 107 章
  ?  太妃喊的不是别人,正是太妃的一双亲生儿女,已故去的襄亲王世子薛浩,和如今已嫁入李家的馨和郡主薛清。
  这般一来,薛云上和三姑娘都不好再离去了。
  只是太妃的病情时好时坏的,襄郡王也是小有年纪的人了,王妃在生产时落下了病根,如今还没调养过来,也是禁不住这样的日夜侍疾的。
  薛云上便请襄郡王和王妃去歇着,他们这些小的留下侍疾代为尽孝就罢了。
  薛云上回不得榴绯轩,韩氏的打算也就不能成行,只是她还身兼中馈之事,也不好时时刻刻与薛云上如影随形,便临时起意的就将在优昙婆罗院旁的嚼香馆收拾了出来。
  韩氏就在那里听回事了,完了,到优昙婆罗院也方便。
  这日,韩氏听安在库房的她的陪房沈大家的悄悄来回说,“库房里猫腻多,多少好物被人监守自盗的,以次充好了。”
  韩氏听了自然大怒,只是如今太妃正病着,她也不好对府里人大动干戈的,便暂且忍耐了下来,让沈大家的也别声张,暗地看清楚。
  罢,韩氏这才从嚼香馆出来,又转到优昙婆罗院来。
  只是远远的就看见太妃上房外头的叶胜男,韩氏的脸面越发不好看了。
  如今韩氏当家了,就恨底下的人不听她的,还擅作主张。
  韩氏过去便质问道:“谁让你来的?可是当榴绯轩的主子都不在了,你便能四处闲逛来了。”
  叶胜男福身回道:“回三奶奶,奴婢是来给太妃请安来的。”
  韩氏一听,冷哼一声,“笑话,太妃跟前什么时候也轮得到你们这些阿猫阿狗来请安了。”
  这时,常安家的从上房里出来。
  韩氏知道常安家的是太妃跟强得用的人,掉过面来给的自然是笑脸了,“常妈妈可是祖母吩咐什么事儿了?你只管交给我,眼下就能办好。”
  方才的话,常安家的自然也听到的,一来韩氏那句阿猫阿狗的话,她不爱听,二是比起叶胜男来,韩氏虽是主子,到底叶胜男才太妃的人,常安家的自然就不喜韩氏了。
  就见常安家的向韩氏福了福身,道:“不过是太妃让依怙进去罢了。”
  韩氏的笑脸当下就有些撑不住了,半晌才道:“现下祖母才好些,怎好让人搅扰她的,就让依怙她在这外头磕个头就算了吧。”
  常安家的道:“三奶奶不知道,依怙在太妃跟前伺候时,太妃就喜欢听她说话。如今虽服侍三爷和三奶奶了,但隔三差五的还会来给太妃请安。”
  韩氏一听这话,就有些慌,暗道:“我竟然不知道还有这事儿。依怙这贱蹄子还不知道在太妃跟前,告我多少黑状了。”可又一想的,“倘若依怙真告了我的状,太妃没有不管的,那里还能看着我把那几个狐狸媚子排挤出上房的?不是太妃认同了我的做法,就是依怙这蹄子没敢告我的状。”
  想罢,韩氏又得意了起来,道:“既如此,依怙你就随常妈妈进去请安吧。仔细别让祖母累着就是了。”
  叶胜男又福了福身,便跟常安家的进去了。
  少时,薛云上从里头出来。
  韩氏当下又眉笑颜开地上前迎来,见薛云上眼下的青色,心疼得不得了,便道:“昨夜三爷又守了一宿,这会子有三姑娘在祖母跟前也正好了,三爷赶紧到厢房去眯一会子。”
  薛云上往廊檐下栏凳一坐,靠绿漆柱上,闭眼道:“县主到底还小,不知道轻重,我不放心。我在这歇一歇就完了。”
  “这如何使得。”韩氏忙忙就要让人搬来桌椅的。
  薛云上又叫住了韩氏,“你先别忙,我还有话对你说。”
  一旁的丹玉是个极有眼色的,听了连忙拉过还愣在那的映雪,福身退远了些。
  薛云上道:“依怙如今虽在我屋里使唤,可她的月钱都是太妃屋里出的。你如今也当家,也早应当知道了吧。”
  韩氏听了一怔,暗道:“这月各处的月钱倒是要放了。只是也不过是我从外头账房关了回来,在按各处人头如数给就是了。谁还费心一一看都有谁的。”
  一看韩氏这神色,薛云上便知道韩氏是没留心过了,无声叹了叹,又道:“说白了,她还是太妃屋里的人,就是我也不好对她大呼小叫的。你也莫要太过严苛了。”
  韩氏一听也总算是明白过来,原来方才她的刻薄被薛云上听到了,但她心里还是不服,心道:“既如此,她怎么不回太妃身边去的干净,省得在榴绯轩受气。”
  不管心里如何,韩氏嘴上还是知道该怎么说的,“三爷说得是,其实素日我不这样的,就是今儿碰上一件事儿,我不知该怎么才好的,难免就有些迁怒了。”
  薛云上问道:“什么事儿?”
  韩氏就把她陪房瞧见的事儿都说了。
  薛云上听了,道:“依王府的规矩和章程,该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只是祖母如今还病着,莫要闹得太过,惊动了她老人家。”
  韩氏点头答应了“是”便去了。
  也就大概一盏茶的功夫,叶胜男从上房出来。
  见着薛云上,叶胜男上前蹲福,“三爷。”
  薛云上起身和她站一块,道:“陪我走两步。”
  叶胜男又福了福,“是。”
  两人一前一后,从优昙婆罗院后门出去的。
  出了后门,就是与王府外墙成的夹道。
  优昙婆罗院本就是偏,这夹道就更是少人走动了。
  薛云上出来就牵上手叶胜男的手,道:“让你受委屈了。再忍耐几日,我弄明白太妃的意思,便让你再回我身边来。”
  叶胜男瞧着薛云上脸上的倦色,有些于心不忍,道:“奴婢不觉是委屈。如今在西厢房,就绣绣花也累不着奴婢什么。”
  薛云上道:“可没你服侍,我委屈。”
  叶胜男一听薛云上又不正经了,一把将手挣脱出来,“三爷还是赶紧进去吧,如今太妃可离不得你和三姑娘的。”
  薛云上慢慢收起笑了,些许郑重道:“谁不但郑国公了府是式微了的,如今我才知,原来祖母和郑家还有这般大的能量。都到宫里去了。”
  叶胜男一惊,“三爷是说,宫里那件事儿是……”
  薛云上点点头,吩咐道:“你去告诉汉广,让他去承恩候府找宁家大公子。”
  叶胜男道:“就让汉广去宁大公子就完了?三爷就没别的话了?”
  薛云上笑道:“不必多说。宁家如今掌十二卫,虽然锦衣卫并不在其列,但想要打听一二还是能的。见到汉广,忠振他就知道了。”
  叶胜男蹲身,“是,奴婢知道了。”
  而去了宗人府的二爷,果然是埋头苦干。
  如今的宗人府宗人令与襄郡王的交情不浅,自然就给了襄郡王脸面,对大爷和二爷大开方便之门。
  再有就是毒害张选侍之人是被当场被拿的,只要问出线索,顺藤摸瓜,找出幕后主使,案子没有不结的。
  这下药暗害张选侍的人,是张选侍宫里的一个小宫女。
  起先这人还抵死不招,严刑之下到底受不住,才都招了。
  可看着那供词,莫说宗人府和内务府的人,就是大爷也知道要不好了。
  只因那小宫女的供词,字字句句都不离熙皇子,且查出不少旁证来,也直指熙皇子。
  天下皆知,熙皇子是当今圣上唯一的独子,储君的不二人选。
  可若这残害手足的罪名落头上,凭他熙皇子是谁,也要坏了名声的。
  谁还会拥护这样阴狠不仁的君主。
  且以皇上对熙皇子的疼爱,不管真相为何,也容不得牵连上熙皇子。
  不然当日皇上也不会只着宗人府和内务府查办了。
  所以家去后,大爷嘱咐了二爷几句千万不可声张等话后,便去找襄郡王了。
  襄郡王听完大爷所说,当下便让他们赶紧把这事儿给忘了,从此不管谁人问起,都说不知道,还十分懊悔让大爷和二爷跟着宗人府查办此事了。
  大爷得了襄郡王的话,就赶紧和二爷说起,后一再叮咛,“二弟千万牢记,此事从此只能烂在心里。”
  二爷听了十分不敢苟同,暗忖:“熙皇子又如何,还怕他日后报复不成?‘皇子犯法,与庶民同罪。’那时就是熙皇子也自顾不暇了。还是大哥觉着把熙皇子查出来,大哥作为熙皇子的连襟日后前程也要跟着渺茫了的,这才有意要包庇到底。”
  故而,二爷面上答应了大爷,转面到太妃跟前便又把什么都说了。
  太妃听说后先夸赞了二爷一番,“果然长进了”的话,又说:“虽然朝堂上的事儿,我一个妇道人家不明白的。我只知道,绝不可欺君罔上,擅揣圣意。为臣之道便是凡事如实禀报,皇上自会定夺。”
  二爷一听这话,他就觉着这才是正理儿,便暗地打算了起来。?
  ☆、第 108 章
  ?  也亏得二爷还算明白,知道不能这么冒冒让的自己就上了,出这头的,还知道先暗地里调唆起舆论来,有了风向才好行事的。
  所以薛云上没等来宁家的通风报信,就先听闻了有关熙皇子的风言风语。
  薛云上倒是想亲自到承恩候府去走一趟,无耐的太妃病情起伏得厉害,他不好脱身,只得让叶胜男叫汉广去宁家催紧些。
  在汉广把腿给跑折前,宁家总算是把话儿送来了。
  只是薛云上一直在优昙婆罗院脱不得身,汉广也不好进二门去的,经这几日汉广也知道这事儿的要紧了,自然也不敢随意把话说给旁人带进去的,只得找了二门上要好的人进去叫了叶胜男出来。
  叶胜男也早等着的了,见着汉广便领着他进了一处月洞门后,略挡一挡人的耳目也是好的。
  汉广见叶胜男如此谨慎,他越发不敢大意,小心将一本书交给了叶胜男,又道:“还要劳烦姑娘再给三爷带句话。宁公子说,这事儿三爷知道了就成,万不可出头。还说,如今外头闹得有些过了,影影绰绰竟还有咱们家二爷的影儿,让三爷仔细别被他带累了。”
  闻言,叶胜男惊,“这里头怎么还有二爷的事儿?”
  汉广摇头,“这我也不知道了。”
  叶胜男暗忖了须臾,道:“成,我知道了。”
  毕,二人便各自散了。
  可叶胜男和汉广二人一去,不远处,映雪和一个媳妇从假山子石后头走了出来。
  映雪望着远去的叶胜男,头也不回地问身后的媳妇道:“你可听清他们说什么了?”
  那媳妇连连摇摇头,道:“听不清,就瞧见他们两人鬼鬼祟祟的,也不知道给了什么东西了。”
  映雪也是没听清,所以才问的,可这会子她觉着听不清也不要紧,就见她笑道:“也罢,就私相授受这一件,就够他们受了的。走,赶紧的,回三奶奶去。”
  去嚼香馆回事厅去的路上,映雪到底还是回了一趟榴绯轩,知道叶胜男回西厢做绣活了,冷笑一声又忙忙地去了。
  来到嚼香馆,里头正有不少管事婆子媳妇在回话,映雪道叶胜男是“跑得和尚,跑不了庙。”的,也不急。
  等韩氏忙完吃茶歇息的功夫,也没添别的话,映雪就将她在二门外见到的事儿说了。
  韩氏一听,将茶盏重重往几案上一搁,“她竟敢与三爷身边的小子私相授受?当真是恬不知耻的东西。去,去给我把这贱婢拿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