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8章
  终于,康文渊接听了电话,冷冷的问:“干嘛?”
  “你在哪里?”她知道自己错了,声音很轻柔,带着认错的诚恳态度:“我去找你。”
  “找我干什么,继续问我今天晚上去了哪里,和哪些人在一起,谈了些什么?”康文渊颇有些不耐烦了:“抱歉,我没心情说那些,只想一个人安静一下。”他不想和她吵架,虽然夫妻之间为了鸡毛蒜皮的事吵架是正常的交流,更是感情的催化剂,但他还是不想吵。
  楚清妍咬着冻得发紫的嘴唇,声音有些颤抖:“我不是……不是想问你那些事,以后我不问了,真的不问了……跟我回家好不好?”
  “现在不想回去,没什么事我就挂了!”康文渊异常冷静,让楚清妍忍不住又开始胡思乱想,他以前不会这样,难道他已经不再爱她了吗,会不会已经爱上了别的女人?
  她快被自己的胡思乱想逼疯了,一颗心扑扑的乱跳。
  太过在乎,太过紧张,才会患得患失,才会惴惴不安。
  很多时候,她问他,不过是关心他,并不是,不信任。
  也许在康文渊看来,她是不信任他的吧!
  “别挂,别挂……”楚清妍低低的哀求,呼出的气,瞬间凝结成了飘渺的白雾:“你在哪里?”
  康文渊说:“别来了……”
  “好吧,你不说就算了,我自己慢慢的找,不管德川再大,我也能找到你!”楚清妍信心满满,康文渊能去的地方,也就那么几个,她一定能找到他。
  抿了抿唇,康文渊缓缓的问:“你现在在哪里?”
  楚清妍大喜过望:“在冰雪公园门口。”
  “待在那里别乱走,我马上过去。”康文渊得到楚清妍的应允之后挂了电话,匆匆忙忙的掉转车头,去接她。
  宽阔的道路因为积雪消融而变得异常湿滑,康文渊掉头掉得太急,轮胎打滑,猛的朝路边的花丛冲过去,他急踩刹车,车滑行了几米之后停在了路中间。
  “呼……”有惊无险,他长长的舒了一口气,正打算发动车子,迎面而来一辆急速行驶的水泥罐车。
  越来越近,越来越近,水泥罐车司机看到了康文渊的车,踩下了刹车,可是,路面湿滑,根本超乎他的想象,他急打方向盘,试图避开康文渊的车,可是,弯打得太急,车身竟然侧翻了过去,压在了康文渊的车上。
  “轰隆”一声响,这寂静的午夜,只有雪在纷纷扬扬的落下。
  洁白的雪有一片被染红了,昏暗的路灯下,也格外的刺眼。
  楚清妍还等在公园门口,踱着脚,来回走动,时不时的搓搓手。
  好冷啊!
  康文渊怎么还不来?
  她从大衣口袋里摸出手机,拨通了康文渊的电话,没有人接听。
  连续拨了两遍,她放弃了,心想着,也许他快到了,所以才不接电话。
  那一年下着南方少有的大雪。
  城市笼罩在积雪中,厚厚一层,银装素裹,分外妖娆,这样的光景,不知道,是不是值得留念。
  但楚清妍永远都会记得,那个大雪的夜晚,静悄悄的雪落在她的身上,轻如棉絮。
  雪一直下,一直下,没有要停歇的意思,铺天盖地,似乎,要把这世界淹没在冰雪中。
  楚清妍再打康文渊的手机,已经处于关机的状态。
  她搓了搓冻红发僵的手,不好的预感就像决堤的洪水,迅速将她淹没。
  “康文渊……你怎么还不来?”望眼欲穿,路的尽头,没有她一直等候的那辆车,更没有那个人。
  眼之所及,白茫茫的一片,分不清天和地,模糊了界限。
  雪花不断的掉落在她的睫毛上,融化进眼睛里,非常的冰冷。
  康文渊的手机不是没有信号,而是,关机,真的关机了,还是……手机突然没有电?
  他这是为什么?
  方才还说,要来接她,可她已经等了近一个小时,在风雪中,几乎冻成了冰人。
  从城东到城西,从城南到城北,自己开车,也不过四十分钟的时间,不管他在这个城市的哪个位置,也该到了。
  可事实却是,他没有到,甚至,没有到来的预兆。
  他不知道她很担心他吗?
  为何迟迟不肯出现。
  这半夜三更,冰天雪地,他也应该很担心她吧?
  如果爱还在,他势必是担心她的。
  下意识的抬起手,接住了些许漂亮的雪花,一扎眼,就融化在了手心,一点点的水渍,倒映着路边昏暗的灯光,闪闪烁烁。
  转头望一眼回家的路,她是不是该自己回去,是等……还是走?
  犹豫着,挣扎着……楚清妍告诉自己,再等一会儿,说不定,康文渊马上就到了。
  “呜啦……呜啦……呜啦……”闪着红黄灯的救护车呼啸而过,刮起了一阵凌冽的风,让楚清妍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颤,裹紧了身上御寒的羊毛大衣。
  好冷!
  跺了跺僵硬的双脚,快要失去知觉了,从脚心传来的寒意,冷得刻骨。
  为了不让自己冻僵,楚清妍不停的来回踱步,脚下厚厚的积雪,被她跺出了一条一尺来深的沟壑。
  雪……还在轻飘飘的往下坠,沟壑也在不断的加深。
  氤氲的双眼,看一眼时间,已经凌晨两点,漫长的等待,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也许康文渊已经回去了,惩罚她,让她在这里傻等。
  这样想想,又被迅速的否认。
  康文渊不是那么无聊的人。
  难道他遇到什么事了吗?
  不敢往坏的方面想……也许是车坏了,碰巧手机又没电,想打车来找她,可是,根本没有出租车经过。
  这样的天气,出租车司机也不愿意出来拉生意,躲在家里多暖和,只有傻瓜才跑出来,是啊,她和康文渊都是傻瓜,被风吹被雪淋,都是活该。
  想想自己,最近的脾气,确实太大了点儿,总是纠结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和康文渊闹别扭。
  她知道他忙,每天早出晚归,也是迫于无奈。
  想和他多一些时间相处,更想和他多说几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