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节
  肖青自然知晓他的意思,任其强势的拿过去。
  叶非璃是第一次在外人面前执笔而落,他的字与之肖青的气势磅礴相比显得有些小家碧玉,他隐藏了利剑的锋芒,自愿隐去那全身的辉煌,一幅字,两种气场,一静一动,一如利剑破空,一如清泉流水。
  择一人深爱,等一人终老。痴一人情深,留一世繁华。断一根琴弦,歌一曲离别。我背弃一切,共度朝夕!
  薛夫人愣愣的望着两人,两人双目碰撞的时候有什么东西在彼此瞳孔中婉转,好似情愫。
  肖青将笔墨放置在一侧,拿出干净的毛巾擦了擦手,道:“献丑了。”
  薛夫人几乎是扑倒了桌前,傻傻发笑,“不,不,很感谢肖先生的割爱,没想到会长也是深藏不露。”
  叶非璃跟在肖青身后,那鞍前马后的态度与之曾经那个矜贵公子截然相反,看的薛夫人越发怀疑自己那个可怕的想法。
  肖青站在秦苏面前,小声道:“我走了,有什么话电话联系。”
  秦苏攥紧衣角,无话可说的沉默。
  “师父!”秦苏感受着脑子不停怂恿自己的那个念头,她心绪不宁的跟着跑出去,男人的背影隐没在阳光下,她追不上了,她看着他渐行渐远的身子,低下头,声音有些喑哑:“不管以后如何,我都想您好好的,好好的活着,好好的回来。”
  莫誉毅抱住她,搂着她的肩膀扣在自己的心口位置,轻咛的安抚道:“我还在。”
  秦苏闭上双眼,身体不听使唤的颤抖着。
  “小苏这是怎么了?”莫夫人瞧见气氛诡异的两人,急忙上前问道。
  莫誉毅摇头,随意的寻了一个借口,“没事,可能是累了,我带她去楼上睡一会儿。”
  莫夫人略显疑惑的看着两人相携走回宅子,刚一转开,好巧不巧的偏是看见了站在游泳池前一坐一站的两道身影。
  池宛垫了垫脚,试图打破这死寂的空间,制造一些可有可无的闲杂碎音。
  莫誉泽一言未发的注视着池边荡漾开的影子,半响过后才开口道:“不觉得我很闷吗?”
  池宛摇头,似为了很认真的阐述他不闷这个问题,很用力的晃头,恨不得把自己晃晕过去那般坚决,她道:“你只是话少,如果你觉得闷,可以听我说,那件事你还没有回答我。”
  “自言自语不累吗?”莫誉泽转了转轮椅,目光直视着她的瞳孔,“池小姐,你觉得跟我赌,你能赢吗?你说因为心跳才对我痴迷,我只怕你会后悔。”
  “你是男人,我是女人,女人看上男人,天经地义,哪有那么多乱七八糟的理由,如果你不信我的心跳,如果真要一个理由,大概就是一不小心被爱情闪了腰。”
  莫誉泽推了推凑到自己面前的脑袋,一本正经道:“既然如此,我们先订婚吧。”
  “……”池宛脑袋放佛又一次断开了连接,她尝试着再次重启。
  莫誉泽蹙眉,道:“如果你反悔了,可以随时解除婚约,我不会强求任何一个女人做自己不愿做的事。”
  “你说的都是真的?不会反悔了?”池宛蹲在他面前,眸光灼热。
  莫誉泽避开她的眼神,点头,“你可以拒绝。”
  “我以为你会拒绝我,我还想着要不要继续死缠烂打,毕竟母亲说女孩子需要就矜持,我想着我要不要矜持一点,书上所说如果自己太主动了往往会造成负面情况,要学会欲擒故纵,是不是我突然间冷漠了你,你会觉得空虚寂寞了?然后你就会欲罢不能的想念我,最后主动来找我。”池宛绕着轮椅转了两圈,几乎是踱着碎步不停的移动着。
  “……”莫誉泽突然觉得自己不应该心软同意。
  池宛突然抓住轮椅,一把扑进他的怀里,“果然适时的退,会得到想要的进,古人诚不欺我。”
  莫誉泽重心不稳,只是察觉到轮椅在偏离轨道,下一刻,轮椅失去平衡仰面躺下。
  池宛砸在他身上,两个人就这么保持着高难度动作紧紧的缠绕在一起。
  “池小姐,别让我再有借口收回那句话。”莫誉泽试着推开她,可是发现她的腿绞进了轮椅的两个轮子里。
  池宛委屈道:“动不了。”
  莫誉泽扶额,她想着爬起来,每动一次,她的腿就会不偏不倚的摩挲过他的腿,那种磨磨蹭蹭的感觉任凭他如何的再坐怀不乱,只怕也得缴械投降。
  池宛无可奈何之下只得放弃从他身上爬起来的动作,苦笑道:“我爬不起来。”
  莫誉泽左肩受了伤,只得用着右手抱住她的腰,缓慢的变换着两人的体位,最后换成他趴在了她的身上。
  轮椅缠在她的脚上,莫誉泽尽可能的保持她腿部不动,试着从地上撑起来,伤口有些疼,他保持着平衡坐起身。
  池宛拍了拍手,喜极:“好棒,你站起来了。”
  “……”莫誉泽一言不发的将轮椅拆下,将她的腿从轮毂中掏出来,试着捏了捏她的脚踝,“疼吗?”
  池宛不假思索的摇头,突然想起了什么,急忙点头,并且很痛苦般咬了咬唇,“好像扭到了。”
  莫誉泽没有戳穿她拙劣的演技,继续扭动她的另一只脚,“这里疼吗?”
  池宛知道自己瞒不过他,小心翼翼的问道:“我可以说疼吗?”
  “说实话!”莫誉泽加重语气。
  池宛忙不迭的摇头,“不疼。”
  “没有外伤,骨头也没事,你可以站起来了。”莫誉泽道。
  池宛拍去身上的灰土,凑到他面前,指了指他的肩膀,问道:“你疼吗?”
  莫誉泽没有理会她的问题,站起身就这么淡然随性的离开。
  池宛跟上前,犹豫一番,最后挺着胆子抓住他的右手臂,解释道:“我替你托着,免得伤口裂开。”
  莫誉泽拎起她的手,一丝不苟道:“我受伤的是左手。”
  池宛莞尔,松开了他的右手,绕到另一边重新握紧他的左手。
  最终,莫家莫大少的订婚典礼定在了最美七月,百花齐放百家争鸣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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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架一个月了,小蛮觉得可以完结了,大家准备好了吗?
  ☆、第148章 中枪
  清晨的阳光落在阳台上,一双脚踩过厚实的地毯往着护栏下张望了一番。
  院子里佣人处理着四处散落的落叶,一阵清风拂面而过时,树梢上原本摇摇欲坠的枯叶顺势着被风轻撩而起,洋洋洒洒的再撒了一地。
  莫誉毅抱住她的腰,生怕秦苏一个不留意从阳台上摔了下去。
  秦苏察觉到他手掌的温度,回过头,莞尔一笑,“醒了?”
  莫誉毅小心翼翼的将她从台阶上抱下来,眉头紧蹙,“没事爬那么高做什么?”
  秦苏赤脚踩在他的脚背上,双手环绕过他的脖子,笑道:“我刚刚闻到了樱花的香气,我记得院子的西角有一片樱花树。”
  “去年母亲移植回来的,应该开了吧。”莫誉毅将她的拖鞋放置在她脚前,“虽然现在四月天不冷了,但早上寒气重,不能不穿鞋。”
  秦苏看着他伏身将鞋面套在自己脚上,忍不住的趴在他的背上,“等一下帮我摘一点樱花回来吧,我给你酿酒喝。”
  “一个不会喝酒的丫头还会酿酒?”莫誉毅半蹲在她面前,扬唇一笑,“你确定酿出来的是酒?”
  “我不会喝酒,可是师父喜欢喝,每一年阳春四月百花齐放的日子,他总爱用一些酒曲弄一坛花酿,味道有些甜,不易醉,到了七八月天气燥热的时候,可以作为解暑的酒水,赏花赏月自斟自酌。”秦苏道。
  莫誉毅笑而不语的替她将头发盘起。
  秦苏抚了抚他的手,“我可能酿的没有师父的好喝,但也算是佳酿。”
  “就算是白开水,我也觉得是天下无双的佳肴。”莫誉毅牵起她的手,从房中走出。
  莫誉泽伤势好转,作为复建,每天清晨就会在院子里做臂力练习。
  莫誉毅未曾理会正在做俯卧撑的男人,从佣人手里拿过砍刀就往后院走去。
  秦苏跟在他身后,提着一只篮子。
  “你们这是日子过闲了,想学红楼梦里葬花玩?”莫誉泽擦了擦头上的热汗,瞪着前面一人折枝,一人摘花配合默契的两人。
  莫誉毅爬上樱花树,特意将多余的枝叶砍掉,瞥了一眼树下看戏的男人,手里的刀直接扔下,最终落在莫誉泽脚前五公分的位置处。
  莫誉泽不以为意的将砍刀拿起,似笑非笑道:“这是刀法不准有些偏离了,还是故意吓唬我?”
  “你来砍,我来摘,苏苏去旁边坐着等。”莫誉毅从树上跳下,接过秦苏手里的篮子。
  莫誉泽单手托腮,“我倒是挺奇怪一大早你们搞出这出戏想做什么?”
  “苏苏想用来酿酒。”莫誉毅将樱花摘下,瞪了杵在一旁不打算动作的男人,继续道:“苏苏还说樱花可以做辅助入菜烹饪,能有独有的花香,是天然的香料。”
  莫誉泽不带迟疑的爬上树,卖力的将多余的枝叶砍下,不过短短片刻,便将原本其貌不扬的花树修剪的整整齐齐。
  “叮……”秦苏站在一旁,察觉到口袋里正在闹腾的手机,拿出只看了一眼号码便直接接起。
  男人低沉的嗓音从另一头传来,“小苏,今天有空过来一趟吗?”
  “师父是准备走了吗?”秦苏紧了紧手中的力度,她害怕着接电话,却又想要接电话。
  “今晚上离开,师父等一下给你做你最爱吃的,如果有时间过来坐一坐。”
  “好,我马上就过来。”秦苏放下手机,望着已经装满了整整两个篮子的花瓣,走上前。
  莫誉毅笑道:“这些够吗?如果不够我再去给你弄一点。”
  “我想去一趟叶家。”秦苏开门见山道。
  莫誉毅停下手里的动作,站起身,从她的眉眼处已经看出了她的意思,点了点头,“好,我送你过去。”
  莫誉泽从树上跳下的时候,只看见地上那装得满满的篮子,却不见刚刚还在笑靥如花交谈的两人。
  车子疾驰在公路上,莫誉毅伸出手握紧她微凉的手,目光时不时的落在她的身上,轻声道:“还有我在。”
  秦苏紧紧的握住他的手,点头,“还有你在。”
  叶家大宅,管家全神贯注的注意着厨房内穿梭的两道身影。
  最近几天,叶家的天气大致是晴空万里,却时而晴转多云,时而多云转雷雨,可谓是经历了一年四季极致的复杂天气。
  管家惶恐不安,自家二爷今天不仅穿了以前从来不碰的红衣服外,而且怎么看怎么跟肖先生身上那件红衣服恰似情侣装。
  情侣装也就罢了,自家爷还去了厨房?
  平日里十指不沾阳春水的爷不仅为了肖先生端茶递水,今天还拎起袖子穿上围裙在厨房里被肖先生骂的狗血淋头,似乎还乐在其中?
  “你这么笨,出去,别在我身后打扰我。”肖青吼道。
  “我帮你切菜吧,我虽然不会做菜,但我的刀工还算了当。”叶非璃道。
  片刻过后,肖青将他切的土豆条狠狠的砸在了叶非璃的头上,再次怒斥一声,“我让你切的是丝,是极细极细的土豆丝,不是手指粗细的土豆条,滚出去。”
  叶非璃苦笑道:“我帮你切肉吧,土豆不适合我这种身份。”
  须臾,肖青怒不可遏的声音再次响起,“我让你切的是肉丁,不是肉沫,你瞧瞧你切的什么德行,你打算摊煎饼啊,都快宰成肉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