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38)
  可是。看着别人对别人开黄腔,张嘴调戏,与膝上的小师弟搂着自己说荤话,那滋味能一样么?就算小师弟说的荤话很清淡,谢青鹤还是有一种吃晕了肉的感觉,鼻息里竟有一丝温热。
  以谢青鹤的心志清醒,居然也被伏传带歪了片刻,才拉了回来:你错会了我的意思。我并不是说,你不能与我分手。若你从前是真心爱我,此后又不肯喜欢我了,想必是我哪里做得不好,令你失望,失去了憧憬热忱之心,那时候若要断契分居,以你我的情谊,自然好聚好散。
  谢青鹤轻轻抚摩伏传的脸侧,看着他年轻鲜活的面孔,看着他眼底的欢喜与热衷。
  我只是觉得,若你对我并非真心爱慕,只是偏执求占,我却趁机贪渎了你的身体小师弟,我若是个普通男子,你也不是我的小师弟,我自然不必顾及此事。你今年二十二岁了,便是山下凡人男子也已加冠成人,娶妻生子,成为一家之主。可我是你大师兄,你是小师弟。
  不论你长到几岁,你也是我的小师弟,我总要照顾你,不使你吃亏。谢青鹤说。
  伏传反问道:大师兄为何觉得,这事是我吃亏呢?
  我与石步凡的事,大师兄也知道。说起这个,伏传还是有些支吾,只是为了说服大师兄将大鹤放出来,不得已也要硬着头皮上,若我不喜欢,是要吐出来的。
  既然喜欢
  他又搂着谢青鹤的脖子偷笑:大师兄这样的容姿风度,怎么也轮不到我吃亏吧?
  谢青鹤站在长辈的角度看待此事,战战兢兢地不敢轻易伸手,就是怕伏传吃亏后悔。现在被伏传三两句怼回来,他也震惊了。原来还可以这么想?你就这么想睡我么?!
  第116章
  伏传搂着谢青鹤的脖子,凑近他的脸颊,从耳膛处一点点往下亲。
  天寒地冻的时节,脸上少行气血,自然带了一丝轻寒。伏传的嘴唇比谢青鹤的脸热上半分,缠绵又贪婪地往下,贴着脸颊,顺着下巴,一点点亲到了嘴角。
  他看着谢青鹤的眼睛。
  谢青鹤从那双眼睛里,看见了欢喜,看见了请求,看见了跃跃欲试。
  同居月余以来,伏传一直都很小心,情不自禁的时候才会抱住他,最出格的时候,也就是拿脸颊在他肩背上、胸膛上蹭一蹭。不敢碰他的脸,不敢用嘴去亲吻。任何更像是情侣间才有的举动,伏传都不敢动。
  这是他第一次扑上来,第一次亲吻谢青鹤。饶是如此,也只敢溜边试探着慢慢亲。
  从耳膛到嘴角这么短短的距离,被他缠绵悱恻拖泥带水亲了许久。
  就仿佛随时等着谢青鹤拒绝。
  谢青鹤见他摇头晃脑故作无辜的模样,小师弟骨子里真正的渴盼几乎要遮掩不住。
  他伸手轻轻托住伏传的脑袋,使伏传微微仰头,亲吻住伏传的嘴。
  很奇特的柔软。
  忍不住想要更多,更长久。
  伏传明显已经被震住了,谢青鹤舔开他的嘴唇时,他简直有一种被雷劈的感觉!
  亲、亲嘴要这样的吗?
  不是嘴对嘴碰一下就完了?还可以舔?还要伸到嘴里碰我的舌头吗?!
  前所未有的感觉让伏传忘记了这个亲吻所代表的意义,满脑子都是这样也很舒服啊再来一下我可不可以也舔一下大师兄之类的新奇刺激。他贪婪地抱紧谢青鹤的脖子,学着谢青鹤的模样,用自己的舌头去与谢青鹤纠缠。
  如此隐秘不可言说的嬉戏,还带着唇舌摩擦的快感,使伏传很快就沉迷其中,无法自拔。
  刚开荤的小子完全不知满足,二人搂在一起勤了许久,谢青鹤捏了捏他的后颈,伏传才收回自己越战越勇的舌头,依依不舍地离开了谢青鹤的嘴唇。
  谢青鹤还没说什么,他就跟偷腥的小猫似的,餍足又感慨,还露出了极其神秘的偷笑。
  大师兄,我太可怜了。我太可怜了。伏传不住絮叨。
  谢青鹤能感觉到他浑身洋溢出的欢喜与热情,并没有哀怨自怜的情绪,怎么会说自己可怜?
  伏传在他脸颊上亲了一下,又抱住他的肩膀,将脸贴在他耳边,轻声说:原来亲嘴这么舒服。我一直都不知道。我都二十二岁了,第一次知道亲嘴是这样的大师兄,你若是早几年就答应与我好,我早几年就可以亲嘴了。
  他这话说得完全没有逻辑。早几年他还是个身量未长的孩子,谢青鹤根本不可能对孩子动心。
  但是,人在极乐之中,通常都是不讲道理的。男人在床上说的话,听一听也就罢了,哪可能真的去计较来龙去脉?
  谢青鹤微微一笑,想起那日在谒仙亭前,伏传与晏少英相拥亲吻的模样。
  他自然知道伏传与晏少英是在做戏。不过,小孩儿间,玩得高兴了,是不是把亲吻当作儿戏,同性之间随意亲着玩儿呢?想起伏传这温柔甜蜜的口唇曾被晏少英怼过,谢青鹤也有一丝不乐意。
  不乐意归不乐意,他不会与伏传谈这件事,更不会对伏传的交友做任何限制。
  心思放回膝上小师弟的身上,谢青鹤摸了摸他的嘴角,温柔地说:来日方长。
  伏传还在回味刚才的滋味,牵扯着他的衣襟,偷笑道:那能不能定下规矩?
  什么规矩?谢青鹤很意外。
  就每天亲嘴的规矩。早上起来,我服侍大师兄更衣梳洗,然后就亲一次。晚上休息之前,也要亲一次。白天云朝哥哥在,也不大好意思,但是,一整个白天,起码得趁着云朝哥哥不在的时候,再亲一次伏传想了想,也有些不好意思,问道,会不会多了些?
  谢青鹤被他逗得想笑,又觉得他很可怜。一次次的拒绝,把伏传伤得太狠了些。
  谢青鹤是个极其从心的脾性,情人之间的事,原本就是有了心情就做,没有心情就不做。可伏传被他几次拒绝,养成了对感情极其没有信心的低姿态。小师弟想把这事做成规矩,谢青鹤能理解他。
  每天只能亲三次么?谢青鹤故意哄他,若我想多亲几次呢?
  伏传嘿嘿笑:那自然是大师兄想亲,就可以亲啊。大师兄,他看着谢青鹤的嘴唇,不自觉地咽了咽,我还想亲一次。
  谢青鹤便放下正想谈的话题,轻轻吻住他的嘴。
  自认有了经验的伏传连忙张嘴想要迎接大师兄的舌头,哪晓得谢青鹤要他自由发挥,这回选择了守方。伏传最沉迷的其实是与大师兄舌尖追逐的感觉,大师兄不肯过来,他就得追到大师兄嘴里去寻找,谢青鹤还懒洋洋的,偶尔才撩他一下。
  伏传极其不满足,伸手在谢青鹤的肩膀上轻轻地拍,催促他快点。
  谢青鹤猛地将他放在榻上,一只手托着他的后颈,居高临下强势进攻,伏传突然换了姿势,差点被自己呛着,谢青鹤撩得又极其凶猛,他只觉得头晕目眩,整个人毫无招架之力。
  等他彻底蔫儿了下去之后,谢青鹤的攻势才变得温柔,和风细雨地舔舔他,带着他唇间嬉戏。
  才第二次亲密接触,伏传就摸到了大师兄在床笫上的脾性。
  不能挑衅,不能催促,不能强势。否则,大师兄会强势反击,拿回主动权后才会恢复温柔。
  就好喜欢啊。
  伏传温顺地躺在榻上,捧着大师兄的脸:大师兄,我错了。
  谢青鹤一连尝了两回甜头,正是满足享受的时候。人与人两情相悦就不容易,感情上合拍,生活上没有大冲突,说不得就会栽在床笫事上。如今与伏传试了一下,他觉得挺好,小师弟也似乎在念念不忘,感觉就非常好了至于更进一步的事,也得慢慢来磋磨,也不是一蹴而就的事。
  这时候谢青鹤觉得伏传与自己配合得很好,满心都是爱意与满足,他认为伏传感觉应该差不多。
  怎么就突然认错了?哪里错了?
  谢青鹤觉得一切都好。
  你觉得不好么?谢青鹤反省了一下,轻轻抚摩伏传的额角,是不是觉得大师兄太凶了?
  伏传笑道:我以后会尽量温顺些。只是若有什么地方做得冒犯了,大师兄事后告诉我,或是当时就告诉我也好。我都会改的。他微微挺身,在谢青鹤脸颊上亲了一下,我想大师兄对我温柔些不要在这事上教训我。
  伏传说的显然不独是亲吻这件事,还有此后所有亲密的种种。
  谢青鹤正要保证自己以后都会注意。
  伏传脸颊微红,似乎是不好意思:亲一下没什么关系,亲得凶些也无碍。就是那以后那个的时候我不太懂,万一就错了他说得满脸通红,大师兄,你就教一教我不要拿这个凶我
  这话就说得不大正常了。
  谢青鹤见他脸颊潮红,似是情动,嘴唇又有些发白。
  隐藏在情潮与激动之下的,实则是害怕。
  谢青鹤本不想这么快与他做事。一来二人还没有用情侣的身份相处过,并非水到渠成。二来男子之间的事有违天道,亲亲摸摸也罢了,最后一步是比较麻烦,只好是身心都做好了准备,再行事。
  可伏传的心态如此矛盾。一边想要亲热,一边又害怕此事,这就非常不好了。
  若不能让伏传放下对此事的恐惧,此后二人每次相处,伏传都会担心害怕,谢青鹤想要的水到渠成、身心俱备的状态,也不可能达成。
  思及此处,谢青鹤将自己常备的脂膏药物都捋了一圈,觉得客观条件是可以做事的。
  小师弟,我将云朝差遣出去了。谢青鹤一只手轻轻抚摩伏传的腰侧,暗示了这件事,你若是愿意,现在师哥就教你,好不好?
  伏传大吃一惊。
  他二人极其熟悉彼此,谢青鹤没打算马上做事,伏传心里是有数的。
  这会儿谢青鹤突然就改了主意,伏传完全没有心理准备,总觉得那件事还有些遥远,不得先亲几天嘴,摸几天硬肉和软肉,再考虑其他么?
  我他很想拒绝。
  脑子里都是伏蔚被鲜血濡湿的衣摆,寮寨中戏子男娼们粗哑难听的嚎叫。
  谢青鹤抚摩着他的额角,轻轻安抚他。
  其实,对于谢青鹤来说,做不做这件事都不是重点。他是对伏传动了心,也想亲吻抚摩伏传,若是能与伏传抵死缠绵,那自然也是人间极乐。可是,那件事并不是感情的全部。
  本身男子之间就没有交合的渠道,那么做是有违天道的,对承受一方来说,会损害健康。
  修道求真之人,清心寡欲不是什么难事。他纵容自己对伏传的欲望,是因为他喜欢这份欲望。
  如果他与伏传都有默契,一辈子相守,不谈此事,不代表他不爱伏传。又或是他与伏传约定好,只亲吻抚摩,彼此爱抚,不去做最后的一步,也不代表他与伏传的感情不真诚。
  真正无法对这件事释怀的人,其实是伏传。
  伏传那么热衷这件事,想要做,又害怕做,在他的骨子里,还认为做这件事是道侣间的义务。
  别怕,师哥会教你。谢青鹤想了想,他其实很不喜欢自己的这个提议,但是,为了打消小师弟的焦虑与恐惧,他愿意退一步,师哥让你在上面,好不好?
  伏传霍地坐了起来。
  他起来得太急,谢青鹤不得不仓促起身,给他让了坐起来的空间。
  本以为伏传是太过欣喜激动,哪晓得伏传愣愣地坐了片刻,反对道:当然不好啊!师兄为长我为幼,师兄为尊我为卑,岂能让大师兄做羊妃,我来做乾元帝?
  谢青鹤给他一番话震得脸都僵了,半晌才说:在你心里,我就是乾元?你是羊妃?
  这臭小子的脑子里,都是些什么污糟玩意儿!
  伏传连忙上前搂住他,赔罪道:不是不是,我被大师兄惊着了,突然就有点乱。我俩、我们我们是两情相悦,大师兄爱重我,当然不是把我当作羊妃我就是觉得,反正我不能让大师兄躺下,这么把腿叉开不行不行
  谢青鹤悲哀的发现,前面伏传提了乾元帝与羊妃之后,这会儿又说把腿叉开,他脑子里很自然就浮现出乾元帝压在羊妃身上的画面再把羊妃的脑袋替换成自己别说伏传不行,他也不行。
  好了,你不要胡思乱想了。这事跟你想的不一样,跟你看见的也不一样。谢青鹤捧住伏传的脸颊,强行令他看着自己,不要东张西望、顾左右而言他。
  乾元是君,羊妃是臣。君临臣曰幸,本就不是寻常情爱。你还见过哪些呢?伏蔚那些污糟事么?他受欺凌时,承受的是羞辱,此后纳妃成亲,又将君臣之分与权力驾凌于床笫间。
  小师弟,从根子上,你想得就不对。
  你我做这件事,没有长幼,没有尊卑,只有彼此欢喜,想要更进一步亲昵。
  因伏传在这件事上有心结,谢青鹤第一次撒谎,哄道:在上在下,我是无所谓的。你若是非常想做,又很害怕担心这件事,我可以教你,你在上边就好了。当然,你若只有害怕,毫无期待,咱们不做也可以。每天只要亲吻,滋味也很好,你觉得呢?
  伏传的想法也很固执,这么多年,他的性幻想对象都是固定的,哪可能临时改位置?
  我还是想做。伏传低下头,我不大会,也不想在上面。
  谢青鹤还想说什么,伏传往前挪了一步,抱住他的腰身,靠在他怀里:大师兄,这么多年,我想的都是你,梦里也都是你你教我做,让我美梦成真我其实都知道,这事是比较艰难,但是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无非是受些伤痛我会这么担心害怕,是怕你觉得我不好
  我什么都不会,如果配合得不好,你不要觉得我不好,我学东西很快。伏传低声说。
  谢青鹤被他贴着胸膛窃窃哀求几句,一颗心都酥化了,轻轻搂着他的腰身,柔声安抚道:也没有那么艰难。你又想错了。小师弟,不会有伤痛,师哥慢慢教你,这事很快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