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一章 完完全全
  丰穆含羞转过头,瞥见烛台一点一点燃烧,再回头,那烛光似乎就映在楼炎冥的眼睛里。仿佛一朵火云一般,绽开的漂亮。
  他张开双臂,将丰穆拥入怀中。鼻尖蹭着她的鬓角:“别紧张……”安慰丰穆的语气却颤抖着。
  丰穆忍俊不禁:“我瞧着你,似乎比我还要紧张。”
  身为二十一世纪的新青年,丰穆对这方面还是有所了解的,所以她反而不如楼炎冥这样紧张,虽然,她也算不上是老成。
  “我只是,怕你疼。”
  楼炎冥抱着她,身体一点点放松。
  他将自己的温柔体贴,和从不透露出来的一点少年意气全都给了丰穆。
  丰穆此时此刻,只觉得自己是这世上最幸福的女人。
  她知道贪新厌旧是人的本性,但她庆幸,她完完全全占有眼前这个男人。
  古人少有专情专宠,何况皇亲贵胄,但丰穆知道,她将会占据楼炎冥的整个青春,她会成为楼炎冥青涩年少最美好的一切。
  他们彼此,完完整整,只属于对方一个人。
  世上还有什么比这更美好的事情吗?
  丰穆是想不到了。
  她倒在楼炎冥的怀里,倒在香甜柔软的床铺上,倒在烛影摇曳的光晕里。
  丰穆第二日早早的便醒过来了,优蓝与红裳几个捧着洗漱用具进门,为丰穆更衣浣面,一丝不苟,等楼炎冥起身时,她早已经收拾好一切,坐在梳妆台前,将最后一根簪子斜插入鬓中。
  “怎么起得这样早。”
  楼炎冥从身后拥上来,几个丫头见状,忙退开一步,由楼炎冥抱住丰穆。
  丰穆从镜子里瞥了一眼睡眼惺忪,衣衫不整的楼炎冥,想到昨夜的事,脸仍旧微微泛红。
  顿一顿,才平静下来,轻轻从他怀中挣脱起身。
  “自然要起的早,我平日见你总是衣着光鲜,若被你瞧见素着脸的样子,你一时悔恨,休了我怎么办?”
  这自然是调笑。之前他们一同掉入山崖在许凌家养伤时,丰穆整日素面朝天,他也全瞧在眼中了。
  “这样说来,你日后岂非更要辛苦?我五更便要起来上朝,你不要被我瞧见你素着脸的样子,怕是四更便要起来收拾了。”
  楼炎冥回身让云安为自己换了衣裳,只听丰穆在身侧笑:“可不是呢,偏我是个懒虫,最爱睡觉,你现在知道我为什么一直不愿意嫁给你了?太累人。”
  楼炎冥换了衣裳,紧接着漱口洗脸,待从屏风后面出来,已然是神采奕奕。
  红绡也端来了早膳,二人坐下用膳,楼炎冥的目光无意瞥在床上平铺的那一抹白色锦帕上,对正要去收拾床铺的优蓝道:“床铺先不收拾,等下会有嬷嬷过来,你们都下去。”
  丰穆微微一动,看了楼炎冥一眼。
  优蓝才要触及罗帐的手又收了回来,领着一群人婢女退下了。
  楼炎冥不吃东西,却起身关上门,从柜子里拿出一把匕首,在自己的手指上割了一下,然后抹在床上那一方白色锦帕上。
  丰穆一怔,跟上去问:“你这是……”
  她看到那洁白无瑕的锦帕,心中不由担忧楼炎冥会不会怀疑自己?那知道她还没有来得及乱想,楼炎冥却搂住她安慰道:“我听云清说过,并不是所有的女子初夜都会落红,但老一辈的人总是相信这些,我不是不信你,也不是自欺欺人,只不过不想让母亲乱想,给你脸色看。”
  丰穆心中一热,面上也露出了笑容:“我自然知道你的心意。”却不由得问:“那若是云清没跟你说过这些,你还信我吗?”
  “自然,”楼炎冥笑道:“你这样喜欢我都不肯轻易将自己交给我,又怎会轻而易举接受别的男人?”
  他是了解丰穆的,正因如此,丰穆更是觉得欣慰。
  二人用过早膳之后,便带着那白色的锦帕去拜见公婆了。二人还跪在身前时,楼夫人已经迫不及待的去查看那白色锦帕,看到上面的血迹时,不由得松了口气,微微一笑。她本来以为丰穆与楼炎冥已经这样亲近了,说不定早就已经……没想到丰穆却还能保持处子之身,令她不由得对丰穆的看法稍稍有些改观。
  丰穆敬茶时,她也态度也好了许多。赏了丰穆红包,喝过茶之后,便亲自将丰穆给扶了起来,握着丰穆的手道:“从今往后,你便是我长宁侯府的人,是长宁侯世子的夫人,你做任何事情都是代表长宁侯府,所以一举一动,甚至每一句话都要小心明白吗?”
  丰穆点点头,恭恭敬敬道:“媳妇明白。”
  长宁侯倒是没什么要对丰穆说的,只是对楼炎冥道:“今日是你姨娘念萱和你弟弟的祭日,你带着穆儿去拜祭他们吧。”
  楼炎冥脸上并无任何表情,只是道:“我知道。”
  楼夫人却面露不悦,皱了皱眉道:“这才大婚第一日,妾身去便是了,何苦叫上他们,冲撞了喜事可怎么好。”
  长宁侯看她一眼,别过脸道:“夫人说的是,那么过几日再说吧。”说罢,又嘱咐了两句夫妻相处之道,让楼炎冥多多照顾丰穆,便离开了。
  楼夫人原本已经好转的心情,也因为丈夫的一句话而变得更差,连对待丰穆也不再有耐性了,只对楼炎冥道:“你姨娘和弟弟,母亲会替你去拜祭,你刚刚大婚,先不要掺和这些事情。”
  楼炎冥只是应了一声,并没有过多的反应。
  随后众人各自回到自己的房中,丰穆想起长宁侯与楼夫人的反常,心中不由得十分意外,想问楼炎冥一些什么话,但见楼炎冥神色也变得有些奇怪,便没有开口。
  却是楼炎冥见到她这样子,知道她心中对这件事情有所猜测,故而便直接告诉他:“我父亲其实除了我母亲意外,还有过一个女人,那是我母亲同父同母的妹妹,她们一同嫁入长宁侯府,起初都是侧室,当时祖父的意思是谁先生下孩子,谁便是正室。”
  通常这样一个故事,总是藏着风云诡谲,哪怕主人公是亲姐妹也不例外。
  丰穆显得饶有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