专房宠 第16节
  她一本正经的解释,兰朔噎了一下,他其实……不是这个意思。
  可看着她不停的抿唇紧张的模样,兰朔终是没解释什么,算了,误会就误会吧,还是慢慢来吧,别突然吓到她了。
  “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是!”这次她应的很快,虽然管家让她看着兰朔吃完,可是兰朔自己要让她走的,兰朔和管家比,她自然还是要听兰朔的话不是。
  第27章 顶撞
  意外知道
  事情果然如古音预料的那般,之后的几天里,管家时不时的就来找她,今天兰朔想吃糕点了,明天兰朔觉得大厨做的饭菜不合口了,亦或者是单纯心情不好想吃点特别的,诸如此类不胜枚举,古音从一开始的疑惑,诧异,纠结,到现在已经学聪明了到点自己去厨房等着,偶尔遇到管家和陆云起也会随口问起大人今日想吃点什么,搞得陆云起哭笑不得回去对着兰朔笑话了大半天。
  厨房里的大厨们也习惯了,本来心里觉得不甘心觉得一个小丫头而已,哪都看不上,后面想想每天给主子做饭也没多得什么好处,如今有这么个人帮着做,自己少做一点岂不更安逸,况且古音又不是那种会来事的性格,每次来都只是安安静静的做饭,在主子那更是从不多言,也就都不放下心上了,看到古音来了还主动打招呼,路过时还会指导她香料用量,俨然把她当成厨房的一分子了。
  古音自己其实还挺享受这样有事做的日子,至少不会胡思乱想,可能唯一让她无语的就是以蕊,这妮子每天她做饭的时候都在旁边蹭吃蹭喝,一到要送饭的时候就找借口玩失踪,理由千奇百怪,肚子疼,不舒服,忘了拿东西,管家找她……合理的不合理的都用了个遍,实在想不出来就直接趁古音不注意跑路,搞得古音天天独自去面对兰朔。
  好在兰朔没找过茬,她送过去的东西基本上都很给面子的用完了,有些时候她分明看到他皱眉头,她以为是不和胃口,他却还是一声不吭的吃干净,搞得她到现在也没弄明白他到底喜欢什么,以蕊曾小心的提醒过她他不喜欢甜食,可那天她做的桂花糕故意少放了两勺糖,他吃了一口就问她为何和之前做的不是一个味,弄得她也挺莫名的,之后干脆按照自己的喜好来了。
  反正男人的心思你别猜,猜来猜去也猜不明白!
  这样安静又有序的日子,在那件事情发生后显得如此的难能可贵,只是若没有那件事,她可能这辈子也难以知道翠浓的消息。
  那天她照常去给兰朔送午膳,听说他最近一直在各个县里巡查,疲于奔波,因此她特意炖了药膳,路上怕凉了不好吃一路走的飞快,到书房的时候药膳还冒着热气,她这才松了一口气,调整了一下呼吸后正准备去敲门,陆云起有些严肃的声音就从屋里传了出来。
  “那件事你确定不告诉古姑娘吗?”
  古音没有听人墙角的恶习,更何况是兰朔的,只是陆云起话里的古姑娘,除了她根本不做人想,就一句话轻松的提起了她的好奇心,她第一次大着胆子没敲门,只是悄悄的靠门更靠近了些,忐忑的偷听屋内人讲话。
  屋里安静了好一会才听到兰朔的回答:“你想怎么告诉她?你觉得她听了不会疯?”
  古音的心跳愈加剧烈,不止是偷听的紧张,更是对他们话的不解。
  “那难道不告诉她吗?你可是知道,她一直在找那个叫翠浓的奴婢,想来那个奴婢对她十分重要,若是有一天她知道了,非得翻天了不可。”
  古音瞪大了眼睛,万万没想到竟然是和翠浓有关的关系,从上次陈云泽离开之后她就再也没有得到过任何一点关于翠浓的关系,每每午夜梦回,总能听到翠浓向她求救,让她在半夜被惊醒。
  兰朔为什么会知道翠浓,知道了又为什么不告诉她?不,这一切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翠浓如今究竟如何了!
  随后,在她纠结着要不要推门进去之前,陆云起一句话,直接将她炸的人仰马翻。
  “所以呢?你要告诉她昔日跟在她身边的贴身婢女,被她名义上的大哥强占,每日对着一个变态受尽折磨,伤痕累累吗?你确定听了她不会更疯吗?”
  “嘭!”话音还未落,书房的大门突然被人重重的从外面推开了,伴随着还有瓷器摔落地上的声音,把兰朔和陆云起都吓了一跳。
  凝眼望去,古音正站在门外,食盒跌落在她脚边,里面的汤药破开了落在她裙边脚上到处都是,她也不嫌烫,脸上煞白一片,瞳孔微缩,面如死色。
  屋里的两人一下就明白了,看样子刚刚两人的谈话无意间被她听到了,原本还在考虑要不要告诉她,如今看来倒是不用纠结了。
  陆云起可不擅长处理这种事情,忙把求救的目光望向自家主子,兰朔估计也没料到会这么告诉她这件事,一点心理准备都没给,不过毕竟常居上位的人,不过呆愣片刻就冷静下来了,放下手中的笔起身到门口,望着还未从震惊和恐慌中回过神来的古音,眼中无悲无喜。
  “原本想着过几日告诉你的,既然你已经听到了,那也就免得麻烦了,翠浓是你的贴身婢女吧,前几日我们在街上遇到了陈府的奴才出来采买,无意间听到两人闲聊说到你那婢女如今得了大造化,做了陈家大少爷的房里人,也算是成了半个主子了,吃穿不愁,以后你也就不要在记挂她了。”
  古音还是第一次听到兰朔一口气说这么多话,可她恨不得从来没听到过。
  “你骗我,若真是如此为何你不直接同我说,我刚刚明明都听到了,你说她受尽折磨,伤痕累累,是真的吗?”古音声音嘶哑,有些艰难的转头盯着兰朔,双眼已然通红一片。
  兰朔皱了皱眉,似乎觉得古音的表现太过了:“此乃陈府的家事,我也是道听途说,不过即便如此,你那婢女既然已经做了陈云泽的侍妾,享受着陈家少夫人的光环还有荣华富贵,必定也是你情我愿的事,你何须如此惊奇?”
  “她不是!”古音几乎是脱口而出,仪容尽失,看着兰朔冷漠的脸眼中竟大胆的透露出了怒气:“你不了解她就请不要污蔑她,翠浓从来不是贪慕虚荣的人,她心思单纯,才六岁就进了县令府,如今十多年过去了,若是真想要攀附权贵,多的是机会,却一直本本分分,从未做过僭越之事,你明明知道是陈云泽强迫她,为何见了我却不愿说实话?”
  兰朔长这么大估计还是第一次被人这么质问,且古音眼神牢牢的锁死了他,分明是还不知道自己以下犯上做错了,看她的意思甚至还想他给她的婢女道歉才成。
  一想到这个可能,兰朔脸色也不太好了,原本还是很随意的谈话,瞬间眯起了眼睛,狭长的眸子冷冷的落在古音的身上,有些可怕,两人都不肯让,周围的气氛一下变得很紧张。
  生怕被波及的陆云起连忙“劝架”:“两位先别争了,别争了,大家心平气和的交流啊,先别说咱这事还没确定,就算确定了咱也不是陈家大少爷和翠浓,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不是,所以争执有什么用呢,爷你不会说话少说两句啊,古姑娘,我知你是心急你那奴才,不过毕竟爷是主子,你说话还是要注意些哈。”
  陆云起一个人在那傻呵呵的干笑,心里都快哭了,他觉得他太难了,他可能是疯了才想起让兰朔去解释,他怎么忘了他说话气死人的本事了,失策,太失策了啊!
  兰朔冷哼一声不说话,古音沉默半响突然双腿一屈跪在了他的面前——
  “奴婢以下犯上顶撞大人,奴婢知罪请大人责罚!但奴婢只想求大人,求大人无论如何让奴婢见翠浓一面,只要能见到翠浓,不管大人要如何责罚奴婢,奴婢都甘愿领受!”
  古音眼中的泪终是没忍住,夺眶而出。离开陈府之后她最担心的就是翠浓,之前不过听陈云泽提了句就让她吃不好睡不着,如今再从兰朔处听到她过得不好,她怎么可能还能忍得住,无论如何,哪怕兰朔要打死她泄愤,在死之前她都一定要见翠浓一面,不然她就算死也不能瞑目!
  “翠浓不过一奴才,还是陈府的奴才,值得你为她如此?”
  “翠浓之于奴婢,从来不是奴才”古音声音坚定:“从小和奴婢一起长大,将奴婢照顾的无微不至,在奴婢的心中她更像是姐姐,是奴婢在陈府唯一的寄托。”说完古音又抬头看着他和陆云起问了一句:“就像大人和陆大人一样,若是有一天陆大人有事,大人你会袖手旁观吗?”
  陆云起在一旁忍不住心中呐喊,姑娘你还是太天真了,他可能真的会!
  被兰朔心有灵犀的横了一眼,乖乖闭嘴跑到一边去。
  “如此说来,为了翠浓,你当真什么都肯做?”
  若是平常,照着古音严谨的性格这话她肯定要思考后才会回答,以免会不会是兰朔的陷阱,可此刻她全身心都在翠浓身上,闻言坚定的点了点头。
  兰朔突然诡异的笑了一下,不过很快就恢复了平静,快到古音根本没注意到。
  “我知道了,你回去等消息吧!”说完这句话他转身就回了桌案前拿起笔继续批公文了。
  古音在门口跪了会儿,确定他如此说就是同意了,才敢叩地谢恩离开。一路上似乎生怕他反悔,不住的回头看。
  最新评论:
  【翠浓很可怜呀,但是会不会早就变了,后面会不会害女鹅呀?!】
  【加油更!】
  【加油】
  【加油】
  【撒花撒花】
  【唉,可怜的翠浓啊】
  【?有诈】
  -完-
  第28章 宴请
  见面
  陆云起倚在门口,看着她离开的背影,小小的一团,在这渺然天地间显得那样微不足道,突然就觉得她挺可怜的。
  回头看了眼还在认真工作的兰朔,终于还是忍不住发问:“爷你说咱是不是有点太狠心了,干嘛非得要告诉她这事啊?”
  兰朔刚好批完一本,将公文扔到一边,抬头看着古音刚刚跪的位置,冷声道:“你也看到了,翠浓对她来说太重要了,吉水县就那么大块地方,陈云泽折磨翠浓,分明就是存了拿捏她的心思,所以即使我不说,他迟早也会想办法让她知道的,既然如此,不如我告诉她,让她有心理准备。”
  “可你刚刚说话那么难听,我估计古姑娘得恨死你了,干嘛非得那么说气她啊!”把人家姑娘气的都要骂人了,就这态度,被他看上真是倒八辈子霉了。
  兰朔扫了他一眼,冷哼一声:“你懂什么,就是要刺激她,不刺激她怎么能下定决心来,陈家那一家子没一个正常人,遇上也是她倒霉,她心地善良,对陈家还抱着希望,我就是要让她对陈府彻底失望,让她无路可走,只能依附着我。”
  陆云起看着他冰冷的面容突然打了个寒颤,很想问陈府那一家子和爷你比,也不知道古音到底遇上谁更倒霉些。
  “不过我也没想到爷之前让人跟着陈云泽,竟还真跟出事来了,我本来以为陈云泽在陈家算是最正常的那个了,见了几次面看着谦逊有礼,也像是受过极好教养的,原本以为会和陈府那些人不一样,没想到比其他几个还要变态。”陆云起有些唏嘘,还没忘记刚听到陈云泽那些变态事迹时候的心情,只觉得人性,真的是太复杂了。
  兰朔却一点都不觉得奇怪:“上梁不正下梁歪罢了,都不是什么好东西,陈云泽若真是知礼之人,知道陈县令那些肮脏事情,却从未想过要大义灭亲,甚至心安理得的享受着用这些肮脏手段得来的不义之财,你觉得能是什么好人?”
  陆云起叹了口气,不得不承认他说的是事实。
  不想谈陈家那几个垃圾,兰朔复又拿起了公文,看了几行字似想起了什么,抬头吩咐他:“去给陈家两位公子送个帖,明日上午,本官要邀他们去露水台赏菊,让他们可以带亲眷前来。”
  “是!”陆云起低头应答,抬头又有些不确定的问:“不过爷你确定这样陈云泽会带翠浓来赴宴?万一他带其他人呢?”
  兰朔肯定的回答:“他不会,他这么费心思不就是想用翠浓做个筹码,好拿捏住古音,你送帖的时候设法告诉他我会带古音前去,他就一定会来,还必定会带着古音想见的人一起来。”
  陆云起颔首,又有些惋惜的提起:“说起来古姑娘主仆两还真是命苦,摊上陈家这一大家子,如今古姑娘有主子照拂着到是不用担心了,这翠浓更是命苦,遇上这种事,也不知道会不会留下阴影,倒是有些希望古姑娘能如愿,县令府的放人,让小姑娘早日脱离苦海,也算是功德一件。”
  陆云起走了,兰朔却看着门外陷入了沉思,事情真的会像陆云起想像的那么容易吗?他恐怕这事没这么容易善了。
  陆云起很快带回了消息,陈家应了兰朔的帖,明日一早陈家两位公子都会去赴宴,随后兰朔又让人把这个消息告诉了正在房中焦急等待的古音,闻此迅才终于松了口气,开始漫长的等待明天的到来。
  ——
  露水台是古桥村的一个著名景点,位于半山腰上,站在那台子上可以把半座山和整个古桥村都看进眼底,那座山上如今正开着大片菊花,算是这四处荒脊的西南难得一遇的美景了。
  古音无暇观赏美景,她的心思全在即将要见到翠浓这件事上,马车往露水台驶近,她的心情也愈加忐忑,明知道兰朔一直在观察她她也假装没看到。
  兰朔毕竟品阶摆在那里,他能主动下帖邀请两个无官无职的公子哥,已经是极度给他们面子了,不可能再让他去等他们,所以明明约的是巳时,等他们到的时候,陈家的人已经等候多时了。
  露水台上只有一个亭子,兰朔要来自然不可能还留着其他人,不过就算他们不赶,如今天灾人祸人人自危,连生活都困难的百姓又哪有闲心来赏美景。
  远远的看到他们的马车,陈云泽就起身迎了过去,陈云彻等了好一会才不耐烦的起身跟过去,怀里还揽着她近日刚收的侍婢,一副放荡不羁的模样,惹得陈云泽皱眉。
  驾车的还是陆云起,车稳稳的停到两人跟前,兰朔先下了马车,他今日穿着天青色的衣袍,看到两人行礼点了点头算是回应,在陈云泽说话之前转身朝马车里面说了句出来吧,然后在陈家人的注视下,古音从轿子里走了出来,兰朔自然的伸出一只手到她面前,她看了一眼,沉默的搭了上去。
  两人交叠的双手烫了陈云泽的眼,身上如出一辙的衣服更是让他心中嫉妒的发狂。
  好在古音下车后就收回了手,从一开始视线就牢牢的锁在他身后。
  想到她在看什么,陈云泽脸上露出一抹得意之色,转头对着他身后的翠浓招手并扬声道:“翠浓,上前来,音音来了,你不是很想她吗?怎么不过来看看?”
  翠浓听话的走了过来,在古音面前站住唤了声:“小姐。”
  她穿着和以往完全不同的华贵的衣服,整个人却透露出一种死气,古音眼眶一热,泪水已经在中间打转,能看到翠浓还完好无损的站在她面前她心中的大石才算落了下去,伸手就要去拉她的手,却被翠浓躲了过去。
  古音有些僵住了,看她往后一步站到了陈云泽的身边,有些难以置信,不明白为什么?
  “翠……翠浓?”
  翠浓没有抬头看她,从头到尾低着头。
  陈云泽笑了一下,突然揽过翠浓的肩:“音音莫要奇怪,翠浓如今身份不一样了,我看她有几分像你,觉得很是喜欢,刚好你走后她又没人照顾,索性就收了她在身边,如今她不是你的贴身丫鬟了,有些不熟悉也是难免的,音音可别怪她。”
  他这话说的可笑,兰朔狭长的眸中瞳孔微缩,看着他几不可闻的冷笑了一声,古音却笑不出来,想反驳的话也说不出口,不应该是这样的,不过月余而已,翠浓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在她的想象中,她不是应该欢呼着扑过来抱住她,问她过得好不好,然后让她带她一起离开这样才对吗?为什么会这么冷漠,对她像陌生人一样,是……是在怪她吗?
  不是的!
  她想去拉翠浓的手,一只手却速度更快的拉住了她,兰朔在大庭广众之下明目张胆的牵住了她的手,低头轻声问她:“刚刚路上不是说不舒服吗?咱们去那边坐吧!”
  不容置疑的语气,古音着急想甩开他的手,却被他狠狠捏住,同时倾下身去在她耳边轻声威胁到:“忘了你答应过我什么了?要不要现在我们就回去?”
  古音身子一僵,来这里之前,兰朔曾要求过要她一切都听他的安排,不然他随时有可能带她回去,当时她一心只想快点见到翠浓,他说什么她都答应,结果现在成了他拿捏她的手段。
  古音不敢挣扎了,乖乖的让兰朔牵着进了亭子里,眼睛却一直不住的回头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