奋斗在初唐 第264节
  “嘿嘿嘿……”
  郭业抹着嘴唇回味了一番,意犹未尽地咂吧了两下嘴,贱笑道:“成成成,娘子骂的对,是为夫不分场合,到夜里咱们再小夫妻卿卿我我,成不?”
  一脸贱笑口花花,听在吴秀秀耳中又如淫声浪语,令人羞赧。
  当即没好脸地啐了一口:“滚,无赖!”
  啐罢,急急转身,踩着小碎步冲后院方向跑去。
  看着吴秀秀朗朗跄跄,惊慌若斯的背影,郭业心中美道,嘿嘿,真是贤妻一枚啊,晚上又要好好调教一番了。
  随后,他整理了一下衣裳,朝着客厅方向走去……
  这个时候,他心中已有抉择,也知道该如何回复范植,该如何给远在长安的太子李承乾一个态度了。
  ……
  ……
  与太子舍人范植气氛融洽得交谈半个时辰,郭业这才派春香丫鬟领着范植前往厢房休息,再三嘱咐,好吃好喝供着范大人,莫要委屈了长安来的贵客。
  通过这番畅谈,郭业心中找到了如何解决一直困扰着他的办法,而范植呢?得到了郭业肯定的答复,可以顺利给太子殿下李承乾交差。
  这样的结果,自然是皆大欢喜!
  送走范植之后,郭业发觉肚子有些打鸣,空腹打鸣,自然是饿了呗。
  看了下天色,也没到吃晚饭的时间啊。
  现在秀秀又去陪了老娘郭柳氏,贞娘领着蔡太医也去了老娘那儿诊治身体,连丫鬟春香也安排范植的住处而去。
  其他下人忙碌不见人影,郭业只得自个儿去厨房找些吃食垫补垫补。
  到了厨房,空无一人,府中厨娘这个时间应该不当班,忙活别的事儿去了。
  郭业寻摸了一遍,发现灶台上还有些中午吃剩下的凉菜和半只烧鸡。
  显然是有些饿坏了,他也不挑地方,直接在厨房中找来一条长凳,坐了下来抓起烧鸡腿吭巴吭巴撕咬起来。
  吃着吃着,刚想起来找些水喝,突然厨房门口闯进一人来,身影还没站稳显然已经发现郭业的存在,带着怨气叫道:
  “哎哟喂,我的大人唉,你可让学生一阵儿好找。”
  不用猜,整个郭府中,在郭业面前自称学生者,唯关鸠鸠一人耳。
  “嗝儿~~”
  郭业手抓烧鸡腿,打了个饱嗝,左袖一抹嘴边油腻,嚼着口中肉食,囫囵问道:“老关,怎么是你?本官不是让你去安排顺公公,搞定那个丁忧表和推荐折子之事吗?”
  关鸠鸠看着郭业跟饿死鬼投胎似的,一副邋遢相,想笑不敢笑,转身从旁边的桌上端来一碗清水,递了过去,说道:“大人,你先顺一顺,顺一顺。”
  郭业将手中残羹剩菜扔在地上,走到关鸠鸠身边,将手掌的油腻抹在他的衣服上,不顾关鸠鸠的皱眉苦笑,接过清水咕咚咕咚喝了起来。
  饮完水,顺了一口气之后,郭业这才问道:“怎么回事?是不是顺公公那边出了状况,给了银子也不愿帮这个忙?”
  “不不不。”关鸠鸠连连摇着手,鄙夷道,“那位顺公公上辈子就是铁公鸡投胎的,学生给他送了三盘金锭子进去,眼睛立马冒了蓝光,怎会不愿意?他高兴的不得了呢。”
  郭业听罢更加不解了,问道:“那你火急火燎找我作甚,几个意思啊?”
  关鸠鸠苦笑道:“我的大人唉,顺公公收了金子自然是愿意帮忙了,关键是您没给学生继任西川小都护的人选啊。推荐继任人选这事儿,您不开口,学生哪里敢作主啊?”
  继任人选?
  郭业哑然失笑,拍着额头苦笑道:“哈哈,是本官自己疏忽了,老关莫怪莫怪!”
  笑着自责一番之后,郭业突然问道:“老关,依你的意思,谁是继任西川小都护的合适人选?”
  关鸠鸠闻言,尴尬地笑了笑,说道:“大人,这事儿我可不敢支招儿,您看学生我在您麾下办事的日子尚短,资历尚浅,学生……”
  “少废话,叫你说你就说!”
  郭业一眼就看出了关鸠鸠这老小子在耍滑头,什么不敢支招儿,是不愿意支招才差不多。
  站在他的立场,提谁都不愿意啊,要知道郭家班这些人,大家都是半斤对八两,谁陡然上位,诸人能服气?
  关鸠鸠这点小心思,郭业焉能看不出来?
  “啊?”
  关鸠鸠被郭业这么一喝骂,立马老实了下来,收起了自己那点小心思。
  而后轻声提议道:“都护府长史庞飞虎,为人厚重,稳如磐石,是一个人选。还有一个是长枪兵校尉,康宝康康校尉,将门虎子,在西川军中颇有威望。这两人都是继任西川小都护的上上人选。”
  “不错!”
  郭业闻言赞道:“老关你说得,跟本官想得如出一辙,两人都是合适人选,但是西川小都护的位置只有一个,你说庞飞虎和康宝,谁合适?”
  关鸠鸠一时也不知道选谁,万金油般说道:“两人都是一时瑜亮,难以取舍啊,难,难哦!”
  “少他娘的兜圈子,让你说你就说呗,老关你这是跟我玩心眼,耍花枪呢?”
  郭业又再次看穿了关鸠鸠的心思。
  关鸠鸠今天命犯太岁,屡屡挨郭业的刺儿,现在又被郭业说得满脸羞愤,委屈的哭丧着连叫道:
  “大人,这事儿实在是兹事体大了,学生不敢作主啊。您就别为难学生了。还是大人您自个儿选吧。”
  随后不忘举起双臂,补充道:“凡是大人的决定,学生都坚定不移,矢志不渝地拥护!”
  小小马屁,立马跟上。
  郭业看着关鸠鸠那受气样儿,也不再问难于他,静下心来全盘衡量着庞飞虎与康宝二人。
  约莫过了一会儿,郭业点头作出决定道:“成,就是他了,就推荐他继任西川小都护的位置吧!”
  关鸠鸠心道,这么快就有了取舍?
  旋即,他凑过身子去,好奇地问道:“大人,庞、康二位,你钟意何人啊?”
  第330章 绝佳人选挺纠结
  “康宝!”
  郭业沉思半响之后,说出了自己心中属意的继任人选。
  关鸠鸠闻言,下意识地怔了一下,因为在他看来,庞飞虎与郭业的私交最为甚笃,也最值得郭业信赖。
  不然的话,当初郭业也不会让庞飞虎坐镇阿里土城,后来又将其从众人之中提拔跃出,添为都护府长史。
  长史,这可是西川小都护府的佐官之位。
  他本以为郭业会提名庞飞虎为小都护的继任人选,没想到最后,还是提名了康宝。
  这一结果,有点出乎关鸠鸠的预料。
  郭业继续说着:“康宝手握西川军中半数兵力,又出自将门,资历颇丰,在军中素有威望。由康宝执掌西川小都护府,兼领西川军中一千余长枪兵,他绝对能够胜任。至于庞飞虎,老成持重,就添为其副手,从旁辅助一二,你觉得如何?”
  关鸠鸠听着郭业的分析,的确是头头是道,理儿是这么个理儿,但总归来说,他还是倾向于庞飞虎。
  最最关键的是,庞飞虎乃是郭家班嫡系中的领头羊,而康宝呢?虽与郭业私交甚笃,但始终不在郭家班嫡系之内,谁知道康宝总揽大权之后,又会出现什么变数?
  人心这玩意,谁也说不准。
  随即拉长了声调,吱吱唔唔道:“这……嗨,大人,要不您再好好考虑考虑,再三斟酌斟酌?”
  郭业听着这老学究话里有话,貌似没有言明,矫情劲儿又来了。
  当即郭业就喝骂道:“吞吞吐吐个屁啊?有什么想说的赶紧说,磨磨叽叽,瞧你这个矫情劲儿。”
  关鸠鸠就欠骂,郭业骂上一嗓子,立马变老实了,轻声说道:“大人,您也知道,学生是读圣贤书的人,不该在人家背后说是非,乱嚼舌根。可是,学生一心系在大人身上,忧大人之所忧,急大人之所急,有些话委实不吐不快啊。圣人有云……”
  “圣人你奶奶个腿儿,正经节骨眼上,你再啰里吧嗦,信不信老子把你扔出厨房去?”
  郭业被他絮叨得脑袋都发懵,断然又是一声喝骂,心中不忘补充一句,你个老秀才,背后说人是非的时候还少啊?朱胖子都快被你个王八蛋黑出屎尿来了。
  关鸠鸠猛然打了个寒颤,看着郭业那脸色越发不好,心中直恨自己的臭毛病,永远都是不分场合做一些不合时宜的事儿。
  暗暗抽了自己两嘴巴子后,微微将自己为何倾向庞飞虎,不看好康宝的缘由说了出来。
  娓娓叙来,也就三五句话的事情,愣是让关鸠鸠长篇大论的引经据典,纵古论今的旁征博引,讲了足足半柱香的时间。
  说到最后,反问一句:“大人,康校尉是能力出众,是素有威望,但他一不是郭家班嫡系,二出身背景较之你,只高不低。您就不担心哪一天他欲壑难填,不甘心久居你之后,反,反了大人您?”
  嗡~~
  郭业耳中一阵嗡鸣,关鸠鸠最后一句话如锋芒尽出之利剑,直接插进了他的心窝中。
  霎时,他整个人,从外到内,都安静了下来,丝毫不见刚才之浮躁。
  经关鸠鸠这么一提醒,他心中倒是多少泛起了一些涟漪,是啊,自古人心最难测,往往致命的一刀都是来自心无戒备,都是捅自背后。
  康宝,义气深重,与自己也私交甚笃,康、郭两家也算是有了一些交情,但是真到了关键时候,到了利欲膨胀的那一刻,还会甘心蛰伏于自己之下吗?
  康宝,乃至康家,与自己的利益纽带又是什么?
  目前来说,双方看似花团锦簇,实则已经到了瓶颈,只要康宝继任了西川小都护人选之后,自己貌似已经不能再给他什么了。
  经关鸠鸠这么一说,自己这么一想,一时间,郭业有了几分犹豫和踌躇。
  推心置腹来讲,论能力,康宝绝对是众人之中的翘楚,而庞飞虎呢?稳重有余,忠心也可信任,但进取不足,以如今西川小都护百废待兴的趋势,不需要守土型人才,而是需要开拓进取型的人才。
  本来还饶有兴致地将康宝推出来,如今被关鸠鸠这么一说,自己这么一琢磨,有点后怕了。
  很快,他便陷入了纠结之中,因为西川小都护府不容有失,那是自己苦心经营的成果和保障自己的最后倚仗。
  随着郭业脸上的阴晴不定,关鸠鸠也同时变得一副极为小心谨慎的模样,不敢吱声。
  郭业还是不愿意放弃康宝这个绝佳的人选,捉急地问着关鸠鸠道:“如果本官一意孤行,非选康宝不可,老关,你可有办法来助我破解此局?”
  所谓的困局,便是郭业无法找到与康宝之间的利益纽带,换句话来说,便是让郭业可以对康宝放一百个心,毫无后顾之忧地将西川小都护府交到康宝手中。
  关鸠鸠听到郭业这么说,心中埋怨道,我的大人唉,你咋就这么倔呢?明知道康宝是把双刃剑,还非用不可,还让学生来支招儿破解困局,这不是为难学生我吗?
  关鸠鸠又如何能懂郭业的心思,郭业太清楚,人才难得四个字的真谛了。
  西川小都护府放在康宝手中,能做大做强;而放在庞飞虎手中,三年之后,以老庞的处事风格来预估,肯定还是维持着原样,兴许三年后还不如现在。
  开拓进取型人才与守成有余型人才的真正区别,关鸠鸠又怎能懂?
  前者与后者判若两样,有着云泥之别,郭业自然倾心前者,哪怕将风险降到最低,他也要去尝试一把。
  关鸠鸠皱着眉头,跟个受了委屈,被人踢破门板的小寡妇般蹲在地上,苦思冥想了起来,想着如何替郭业支招儿想个好办法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