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子成婚之王爷求休妻 第47节
  把身子歪在身后的大迎枕上,容颜轻啜了口茶,眸光自外头挂着的灯笼上闪过。
  灯影摇曳,映出她眉眼里的清冽。
  嘴角勾了勾,她唇边划过一抹清冷笑意,要是她没猜错,这信,容老太太手里也会有一封吧?
  手指在桌面上轻轻击打了两下,她轻轻的笑了。
  不管对方的目的为何,她可不是原来的容颜,又岂是由着人摆布的?
  她坐直了身子,再次看了眼放在手边的那一纸信笺,蓦的笑了起来,手指在那几行字上一点点的留恋般的划过去,最后,她一指点在最后容锦昊的落款之下,容锦昊么?她扬扬眉,扭头看向窗外,“龙十一,进来。”
  “主子有何吩咐?”
  一袭黑衣,全身散发着寒冽气息,单膝跪地,恭敬而平静。
  这是之前和沈博宇借过来的十个人,容颜本想还回去的,沈博宇却是直接把人留给了她。
  回来后她曾特意问过这几个人的意见,没有一个人想回去。
  自然,他们要是心里有别的想法容颜也不清楚,不过,她还是先把人留了下来。
  且先用用看吧。
  此刻,看着单膝跪在自己面前的龙十一,她把手里的信递过去,“把这个东西送去给沈博宇。让他好好的看看,顺便帮我问问她,如今的刑部大牢是不是缺衙差了啊,不然的话,为何这关押的人与外头通信,也忒自在,顺畅了吧?”想利用容锦昊来对付自己么,她就先断了对方的后路!
  看着龙十一闪身飘走,整个人溶入夜色之中。
  容颜眸光灼灼——沈博宇,清理刑部这么一份开胃菜,可还合你的口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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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76 小姑
  容兰最近有些发虚,更多的却是越来越暴躁,易怒的性子,对着小丫头动辄非打即骂,光这几天来,她屋子里的小丫头被她骂哭了好几个!还有一个被打了板子的,到现在已经在床上躺了五六天起不来,原因不过是那丫头端茶的时侯多看了她两眼!
  作为二房的唯一嫡女,以前,她的生活是顺畅,优越的。
  府里大房不得势。
  连身为这个侯府女主人的宛仪郡主都被老太太等人逼的只能缩在屋子里常年不出。
  整个侯府,是她们二房在打理!
  走出去,人家会笑着称她一声,容小姐,而非是现在的容四小姐!
  想起自己前段时间出席宴会,赴宴的小姐们虽然没有当成嘲讽她,可留恋在她背后的异样眼神,以及那若有若无的疏远,哪怕事到如今已经过去了小半个月,她想想都觉得如芒在刺,扎的她全身都疼!越想越怒,她坐在椅子上再也压不住心头的怒意,忽啦一声,伸手把桌子上的杯碟点心都扫到了地下,眼底是愤怒,是嫉恨——
  这一切都是她的错!
  这个容府,她就不应该存在的。
  像以前那样多好?
  她非得站出来显示她的存在感。
  现在,整个容府都陪着她倒霉,害的她成了外头人嘲笑的对像!
  紧紧的握了下拳,长长的指甲在手心掐出几道月芽儿形的血痕,她眼底的恶毒如同淬了剧毒。
  容颜,她绝不会放过她的!
  五日过后。
  容府迎来了一位远嫁而归的姑奶奶,容老太太嫡嫡亲的女儿,容锦芹。
  车子到了容府才让下人们通报。
  这可把容老太太给开心的,扶了丫头婆子的手,颤颤巍巍的亲自去了二门迎接!
  见面之后,母女两人自然是抱头痛哭。
  好半响,才被胡氏几人勉强劝住,容老太太坐在榻上握着女儿的手不放,“我的儿,这一路上辛苦了。”又老眼含泪的打量着自家女儿,看着她鬓侧的几分皱纹,老太太的心如刀搅,“这些年来,真真是难为了我的儿啊。”说着话抱着容锦芹却是又哭了出来。
  身后,胡氏略劝了两句也没了心思再说话。
  她现在正心烦着呢。
  自家男人被关到了牢里,连原本那一丁点的闲职都被掳了。
  如今容二老爷可是成了完完全全的白身。
  她原先还勉强能被人称上一声‘夫人’,如今却只能被尊为一声太太。
  当前段时间出门之后被人称了声容二太太,她当时怔是半天没反应过来。后来回过神,当时羞的她,想找个地洞钻下去!
  不是她这段时间想服侍老太太,天天受容老太太颐指气使的吩咐。
  是她没别的办法!
  老太太手里总有些人脉,救不了自家男人,女儿马上就要说亲。
  不是还得靠着容老太太吗?
  忍辱负重,自以为委屈至极的胡氏自是没有几分的真心,但好在她现在装的还不错,更何况如今是在外人面前,她自然要维持自己好儿媳的模样,只是想法是这样,但行动上嘛,总会做出那么一两分违和的动作,就比如现在,她看着那抱头痛哭的母女两人,上去劝了两句没人听之后,立马就嘴角勾着一抹冷笑退到了后头,垂眸,眼底尽是敷衍神色。
  有什么好哭的啊。
  她们母女都见了面,自己的男人可还被关在大牢里前途卜测呢。
  好半响,容老太太母女两人哭罢,容老太太接过小丫头递来的帕子拭了拭眼角,“我的儿,即然回来了,咱们娘俩儿就好好的说说话,你且去梳洗一番,我让你二嫂给你做好吃的。”
  “娘,二妹,你们就给我一个机会,让我好好的服侍下小姑吧。”
  胡氏脸上多出一抹笑,上前扶了胡锦芹,眉眼盈盈的笑。
  “你呀,这下总算是勤快一回,难道,是怕我偏疼你二妹妹不成?”
  “可不是呢,娘,您可不能只管着疼二妹妹,不再疼媳妇。”
  胡氏婆媳两个打趣着说笑,一侧的胡三太太胡四太太也跟着插上两句讨巧的话儿,一室的气氛极是和乐。
  半刻钟后。
  重新梳洗,换了身衣裳的胡锦芹重新走了回来,坐在容老太太的身侧笑着向胡氏道谢,又扭了头看向容老太太,“娘,二嫂还和我以前在家时那般的能干,女儿最喜欢二嫂了呢。”
  要是容颜在这里,估计会被这话恶心的想吐。
  能干?
  都要把整个容府给掏空了,果然是能干!
  至于说什么喜欢,呵呵,别恶心她,玷污喜欢这个词儿了。
  当初宛仪郡主嫁进容府时,容锦芹才十一二岁出头。
  还是个天真无邪,犹带稚气的小女孩。
  嫂嫂长嫂嫂短的整日随在宛仪郡主的身侧,整日里小尾巴似的。
  宛仪郡主打小就是独女,母亲又早逝,自然是把这个小姑当成了亲妹妹般的疼宠,呵护,带过来的嫁妆,铺子里的收息,什么珍玩珠宝那是尽着容锦芹的心思去挑,旦凡是她说声好的,第二日早上立马就摆到了容锦芹的眼前,就是这样掏心掏肺的待她,容锦芹是怎么回报宛仪郡主的?胡氏这个新人一进门儿,人家不过是三言两语的,立马就把她给哄了去!
  甚至到最后,她还指着宛仪郡主的鼻子骂。
  骂宛仪送她那些东西是不怀好意,是想讨好她,然后再利用她。
  鬼才知道她一黄毛丫头有什么好讨好,能利用的。
  最让宛仪郡主心冷的,是容锦芹竟然给容锦昊的小妾撑腰,当着阂府人的面儿指责她善妒,不能容人!
  最后,姑嫂两人在一次小妾滑胎事件中彻底反目成仇。
  当时,容锦芹就差没对着宛仪拍巴掌了。
  但饶是这样,多年前容锦芹出嫁时,宛仪郡主还是送了份极贵重的添妆。
  最为可笑的是容锦芹,一边和胡氏等人骂宛仪心怀不轨,不知道又想耍什么花招,一边却巴巴的把宛仪送的首饰,头面戴在了自己的头上!若是容颜在这里,肯定会不屑嘲笑——幸好容锦芹现在不喜欢宛仪了,不然的话,这份喜欢可是会让她觉得恐怖!
  届时,她还得费尽心思再去让容锦芹不喜欢自家郡主娘。
  多麻烦啊。
  洗去一身的倦意,重新梳洗后,坐在榻上和容老太太说笑的容锦芹眉眼飞扬,眼底尽是见到亲人的欢喜,和老太太说笑半响,她猛的皱起了眉头,“娘,怎么不见那个女人?”随即,眼底就多了几分的怒气,连语气都跟着生硬了起来,“难道说,她这是在和我示威不成?”
  “她是这个侯府的女主人,在她眼里,我就不配和她共同待在一块,不配让她看到。”
  “远嫁而来的小姑归来,她身为长嫂,却是连面都不露吗?”容锦芹拿了帕子捂脸,嘤嘤轻泣,“娘,她这哪是羞唇女儿啊,她这分明是给您没脸!”眼底怒意闪过,容锦芹再补上一刀,“女儿哪里还有脸待在这里?娘,女儿,女儿这就去和她这个侯府女主人请罪,女儿再回头和娘亲辞别,女儿,女儿这就去了——”
  “我的儿,你这是要做什么?胡氏,快拉住你妹妹。”给那个女人请罪,这丫头是想要剜自己的心啊。
  胡氏不慌不忙的伸手扶住容锦芹,“好妹妹,你且别急,先听听娘怎么说。”
  屋子里正热闹着呢,珍珠帘子轻晃,容锦扶了宛仪郡主,母女两人姿态闲雅,神色从容而平静,脚步稳稳的走进来,如同没看到这一室的闹剧,容颜甚至还朝着容老太太胡氏等人绽开一抹极是明媚的笑,“祖母,二婶,三婶四婶,我和娘刚才听说姑姑回来了,便急急的赶了过来,只是,怎的不见人啊?”
  “颜儿可是都要记不得姑姑了呢,二婶,姑姑在哪,侄女听说二婶和姑姑素来感情好,莫不是二婶把姑姑给藏了起来?”她眨眨眼,眉眼盈盈,黑葡萄般的大眼闪着狡黠,一脸的娇俏笑意,似是和长辈正在撒娇的晚辈,还轻轻的嗔怪般的跺了下脚,“祖母,您看看二婶,二婶只顾着和姑姑亲香竟然把姑姑给藏了起来,可是颜儿也很想见姑姑,想和姑姑好好的亲近亲近呢。”
  “好二婶,你就把姑姑给放出来,让侄女也给姑姑行个礼吧?”
  她一进了屋子,没容得别人出声呢,竹筒倒豆子般一股恼的把话说出来,又快又急的。
  待得胡氏反应过来,眼底一闪,意味深长的笑起来,“颜儿果然是小孩子,嘴无遮拦呢,你姑姑不就在这里?”容锦芹最讨厌别人看不到她,或者是忽视,误认她,现在,她就要利用容锦芹这把刀来好好的搓搓这对母女,先出口心里的闷气儿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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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77 不忘
  容颜看着胡氏眼底闪过的幸灾乐祸,蓦的笑了起来,笑颜如花,端的是璀璨清华,“可是,二婶之前不是常说,姑姑向来是美容非凡,温婉贤淑,气质如兰么,怎的这?”她话在这里微微一顿,轻轻的呀了一声,眼底闪过懊恼之色,随即便立马盈盈福身,乖巧而又恭敬的声音响在众人耳侧,“颜儿见过姑母,姑母远路而来可是辛苦了,瞧您气色,侄女看着都心疼呢。”
  她扭头,故作天真的看向胡氏,“二婶,您一会可要记得给姑母煮些好吃的,我可是听说什么鲍鱼人参燕窝之类的最易滋补,咱们库房不是还有好些燕窝么,刚好可以炖了给姑母补身子呀。”
  “颜儿真是有心!”看着容颜浅浅清笑的眉眼,胡氏差点把银牙咬碎!
  那燕窝,是她前段时间才收回来的。
  上次她被容二老爷的事儿搞的焦头烂额,身子很是生了一回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