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68)
  这温巧答不上来。
  如果泷淮敞帮助过她又喜欢她,自己会因为感激而和她在一起么?
  显然不会,温巧虽说心性简单可是也分得清楚什么是爱。
  泷淮敞平静的说:对于帮助过我的人,我心存感激,可我也清楚自己到底喜不喜欢诺阳。
  以前泷淮敞还会分不清楚什么是喜欢什么是依恋,可是现在不同了,她已经是个成年人了,经历了那么多事情之后她对诺阳的感情只剩下爱恋。
  她爱诺阳,这是改变不了的事实。
  无论当初泷淮敞走过什么路,只要和诺阳遇到,就一定会爱上她。
  可如果没有遇到
  泷淮敞轻笑,现在已经没有这个如果了。
  不过温巧的话倒是提醒了她,泷淮敞对面前的小女生说:让你室友好好清醒一下,我老婆可不是别人随便约出去的,如果下回再让我看到,可就不是一份炸鸡就可以结束的事情。
  温巧头皮发麻,刚刚对泷淮敞上升的一点好感瞬间就消失了。
  这个女老板果然超凶。
  等温巧离开之后,泷淮敞这才转身推门而入,却发现诺阳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醒了,此刻正站在门口不远处,似乎站在这里很久了。
  姐姐?
  泷淮敞有些诧异,因为诺阳的表情看起来有一些难过。
  她把炸鸡放在了一边,走过去揉着诺阳桃红的眼角,也不知道是因为刚刚睡醒还是哭过了,现在她的眼角和比较都红红的。
  姐姐怎么了?泷淮敞用拇指微微擦去诺阳眼角的水痕,轻声问道:你是不是在这里站了很久?
  诺阳嗓音有些沙哑,蹭着泷淮敞凉凉的手心说:嗯,站了一会儿。
  泷淮敞收回手,帮她把没有扣好的衬衫纽扣一粒一粒的扣好,才说:你是不是听到我和温巧谈话了?
  嗯。诺阳躲闪着眼神说:听到了一点。
  听了多少?
  就一点点而已,也没多少
  姐姐,泷淮敞捧着诺阳的脸,抿着唇角说:跟我说实话。
  诺阳拧不过泷淮敞,再加上脸颊被捧着像朵花,更是只能直视前方和泷淮敞四目相对。
  从从涨工资那里开始。诺阳说。
  泷淮敞半眯着眼睛,那不就是一开始么?看样子是自己开门的声音吵醒了她,不然也不会那么巧,她不相信诺阳有装睡这个技能。
  那你听完了,就没有什么想对我说的?
  唔
  诺阳红着脸,抓着泷淮敞的手说:你想听我说什么?
  泷淮敞轻笑着把头贴了过去。
  想听姐姐说爱我。泷淮敞语气中带着一点点的醋味:4年了,姐姐从来都没说过喜欢我。
  诺阳晃着脑袋说:有吗?
  泷淮敞点头:有的,就连求婚的时候你都没有说喜欢我。
  诺阳脸都红透了:婚都结了再说喜欢是不是太晚了点?
  只要说就不晚。泷淮敞低头在诺阳唇上吻了吻:我走了99步才走到你面前,姐姐是不是也得给一句鼓励的话?
  诺阳耳根都红了,张了张嘴说:幼稚!
  我就幼稚。泷淮敞说:我今年才20岁,我还小呢。
  无赖无赖无赖!
  诺阳想跑,泷淮敞哪能让,双手仅仅扣着不撒手,戒指坚硬的指环互相扣着,传来轻微的摩擦感。
  看实在是逃不掉了,诺阳也像一只垂死的鱼一样放弃了挣扎,有些可怜巴巴的抬起眉眼看着泷淮敞:我说了你就放手?
  泷淮敞点了点头。
  诺阳深吸一口气,又羞又腼腆的说:我喜欢你
  泷淮敞轻笑:没听见。
  诺阳脸红透了:我喜欢你。
  泷淮敞低头亲了亲诺阳的嘴唇:还是听不见。
  诺阳急的直跺脚:我喜欢你!
  泷淮敞笑得开心,似乎逗弄诺阳这件事情是一件很美好的事情,她忍不住笑出了声,低头在诺阳的嘴唇上又吻了一下。
  姐姐,我也是。
  全书完
  第98章 番外一
  昏黄的天色, 城西大片大片的火烧云,似乎是一把燎原的火,烧不尽也熄不掉。
  泷淮敞坐在泷家别墅前已经三天了, 消防车叫来了四五辆, 就在泷淮敞身后不远处盯着那已经被烧得漆黑一片的别墅。
  多可惜啊。
  嗐,有钱人不知道怎么想的,这房子我一辈子都买不起。
  说这些没用,人家烧房子的都不心疼, 我们这些看房子烧的心疼什么啊。
  说是这么说,可是看着终究是难受啊。
  泷淮敞身后的那群保姆司机闲着唠叨,自从慕佳昭被判了死刑之后,泷家就已经是面前这个19岁的女孩儿当家做主了, 主人想烧自己房子,还喊了那么多消防车防止火星蔓延, 他们这些打工的也说不得什么。
  就是
  小小姐。
  这个时候, 一个像负责人一样的男人凑了过来, 他是老太太的司机,在泷家干了大半辈子。
  房子都差不多烧完了。男人说:你要不要去休息休息。
  泷淮敞面容平静,她现在已经感觉不到饥饿, 只有满脑子的空虚。
  两个月, 诺阳从被绑架到现在, 已经过去两个月的时间了。
  生,不见人。
  死,不见尸。
  那群绑架的绑匪也被抓起来了,可他们谁都不知道诺阳是怎么逃掉的,也不知道她去了哪里。
  (不要屏蔽作话哦)
  作者有话要说:
  因为城郊农村没有监控,所以警方也查不到诺阳的去处,整整两个月都了无音讯,就好像是这个世界上从来都没有这个人一样。
  可是泷淮敞知道,诺阳不是自己的臆想,她是真是存在的人。
  但为什么一个活生生的人就从自己的生活里消失了呢?
  如果当初自己能够早一点回家的话,代替姐姐消失在这个世界上的是自己该有多好。
  抱着这种几乎不可能重新实现的猜想,泷淮敞度过了她自己也数不清楚的夜晚。
  白天,她像一个正常人一样伪装自己,跟着律谨的父亲学习管理公司,和那些自己永远都记不住面孔的手下交流研讨。
  晚上,她就会独自一个人回到公寓里,躺在沙发上,看着天色一点一点从黑夜变成白昼,那段时间她过得浑浑噩噩,甚至分不清楚自己活下去到底还有什么意义。
  泷淮敞从始至终都没有哭过,她在任何时候都不爱哭,那是弱者的表现,她不是。
  雇佣的搜查队依旧在找诺阳的线索,每周都向泷淮敞汇报结果,而结果始终都是那一句话:【并没有发现诺阳的踪迹】
  打破这一切宁静的,是医院的电话,他们说老太太不行了。
  当泷淮敞见到老太太的时候,她已经很像个死人了,即使没有人虐待她,老太太也一口饭都咽不下去,吃多少就吐多少,吐出来的时候还会带着血。
  现在,老太太躺在重症病房里靠管子续命,浑身上下没有一块有肉的地方,干瘪的就好像是刚刚风化的木乃伊。
  你来了
  透过呼吸面罩,老太太缓缓地开了口:我有多久没有看到你了?
  泷淮敞站在病床边低头看着她,短短的头发在空调的吹拂下轻轻浮动,把她精致的面容衬托的又娇小几分。
  看到来人不说话,老太太就继续说道:我是不是快死了?
  泷淮敞点了点头,医生告诉她大概也就是这两三天了,撑不了这周。
  老太太眼睛浑浊极了,她现在看不清楚东西,只能看到泷淮敞模模糊糊的影子,却也不在意:等我死了,就把我埋在祖坟里,逢年过节来看看我。
  泷淮敞轻声道:会的。
  老太太沉默了半响又接着说:丫头,你把你妈妈的骨灰也埋在祖坟里吧,不过她不能和我儿子合葬,你妈妈是个小三,能让她进我们家的坟已经是我最大的宽容,我想你应该可以理解我。
  泷淮敞目光低垂,开口说:好,我会把我妈妈安排进去的。
  老太太长长的舒了一口气,似乎对于泷淮敞那么听话也很欣慰:慕佳昭那个害死我儿子孙子的贱女人呢?她死了之后埋在哪里?
  被慕家的人接走了,我也不知道她埋在哪。
  也好,也好。
  老太太感慨的说:我这辈子最后悔的就是娶了这么个人面兽心的儿媳妇,好在她死在了我前头,等我喘口气到了地底下,再找她算账。
  说完,老太太费力的挪着眼睛,盯着泷淮敞说:丫头,你现在是泷家的人了,就要多考虑泷家的事情,以后生了孩子也得姓泷,不能让我们家绝了后。虽说男孩儿女孩儿都一样,可是还是得有个男孩子才行,你懂吗?
  泷淮敞听闻这话忍不住笑了起来,这老太太还真有意思,人都快死了还在乎自己以后生不生儿子。
  奶奶。泷淮敞心平气和的说:我以后不会有孩子,您是泷家最后一个埋在祖坟的人,您之后也不会再有其他的子孙儿女埋进去。
  老太太觉得自己耳聋了,问道:你说什么?
  我说,您家要绝后了。泷淮敞笑着说:我不会有孩子,您其他的孙子孙女也不会有,泷家人没有一个好东西,他们作奸犯科那么久了,也是时候得清个干净了。
  老太太这一次总算是听明白了,挣扎着要爬起来,颤颤巍巍的指着泷淮敞说:你、你有本事再说一遍!
  还不明白吗?泷淮敞盯着老太太说:泷家作恶多端,气数也就到这里了,我以后不会喜欢任何人,也不会和别人结婚,所以你是最后一个埋进祖坟的人。等你死后我会为你办一场盛大的葬礼,让你风风光光的入殓。
  你!!!
  奶奶不要激动,我并不是特意过来气你的。泷淮敞笑着说:只是觉得你是我最后一个亲人,特意来看你最后一眼。
  第二天老太太就去世了,泷淮敞按照自己之前说的那样,给她准备了一个全城瞩目的葬礼,让她风风光光的下了葬。
  从老太太死后,泷淮敞就好像是打开了什么一样,人越来越阴沉,年纪轻轻就有一种令人不敢对视的感觉。
  在往后的一年里,泷家那些犯过事的男男女女老老少少一个都没留,全部都进了局子,有的事情严重的甚至都会丢了命,有些亲戚怕连带关系,带着孩子离了婚,把姓都改了。
  这一来二去的,泷家不出几个月就分崩离析,只剩下了泷淮敞一个人。
  倒是真应了她在老太太临死前说的那番话,泷家最后一个埋进去的只有她老太太自己。
  第二年夏天,高三的学生都面临着高考,江黎和时天这一年补习班上了不少,虽然没有考上国内最顶尖的大学,可都还算不错。
  时天的爹妈本来都以为儿子只能高中毕业去打工了,没曾想他竟然还能考上大学,欢天喜地的请老家人吃了两天的席。
  而江黎也很顺利的考上了南方一所院校,她自己也很高兴。
  只有泷淮敞,她连高考都没有参加,高中毕业证都是江黎给捎带过去的。
  看到许久未见的老同学,江黎的心情也是格外的难受,因为那个时候的泷淮敞几乎像是变了一个人。
  她依旧是很美,美得像朵玫瑰。
  可是她也很凶,眼神瞟过来的时候,好像是刀子。
  泷淮敞像是一只没有被铁链拴住的豹子,慵懒又带着威慑力,她看都没有看那毕业证,让江黎放下就走吧。
  你江黎盯着泷淮敞,她大概是熬了一整夜,浑身还带着一股浓重的烟酒气息:你还好吗?
  泷淮敞喝了一口冰水,刺激的她脑袋疼:不好。
  她现在过得一点都不好。
  即便过了快一年,她还是只要一闭上眼睛就都是诺阳的影子,睡醒了之后就开始喝酒,喝醉了之后又继续梦到诺阳,反反复复的折腾,早把她的身体给折腾坏了。
  可是她想见诺阳啊,这一年来每一分每一秒,她都想再见到她。
  梦里也好,那是她喜欢的姐姐。
  泷淮敞不用再对着那些旧照片翻来覆去的看,也不用听搜查队的那些重复了一年的废话,她找到了一个方法,只要喝醉了就可以见到诺阳,而且梦里只有她们两个。
  在梦里,泷淮敞会对诺阳说无数遍自己想她,诺阳只是对着自己笑,用温暖的手心摸着她的脑袋,轻轻地抚摸。
  就好像她从来都没有离开过一样。
  把江黎赶出去之后,安静的公寓里又只剩下了自己,今天不用去面对那些烦死人的客户,泷淮敞把窗帘全部都拉上,明明是个白天屋内却昏暗的如同深夜。
  她把自己摔在沙发上,透过窗帘缝隙看着天花板。
  手举起来放在自己眼前,泷淮敞看着自己的手背,所有人都劝她不要再去找诺阳了,她也许已经死了,也许早就遇害了,可是泷淮敞不相信。
  姐姐,泷淮敞把手举起来,闭上了沉重的眼皮:如果你回来了,我们就结婚吧。
  我今年20岁了,我们可以结婚了,到时候我带你去看你最喜欢看的海,给你买人人都会羡慕的钻戒。
  我会把瓜子照顾的好好地,也会一直在这里等你。
  这一年来我从不敢搬家,我怕你忽然有一天回来了找不到我。
  姐姐,你到底在哪?
  姐姐,我好想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