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台娇宠 第63节
  潘辰的声音像是一道清流灌入了众人耳中,众人面面相觑,甘相和李大人看向了潘辰,潘辰见他们面上似乎有不解,便大方的笑着解释了一遍:
  “平妃就是不分上下,不分先后,不分高低,一门两妻。”
  潘辰解释完了之后,殿中就更加安静了,祁墨州回头看了一眼蹲在帝台栏杆前的潘辰,两人目光交错片刻,祁墨州才勾唇所道:
  “一门两妻的方法固然不错,可是这样一来,禹王妃不是就吃亏了,原本一个人的丈夫,如今变成了两个人的。”
  潘辰和祁墨州早就已经有了默契,一个眼神过去,就能知道对方在想什么,潘辰从栏杆前站了起来,双手撑在栏杆之上,笑嘻嘻的又追加了一句:
  “禹王妃吃了亏,那皇上为何不替她补上?将她失去的权益通过其他方式补回来,比如说,再加封个国夫人什么的……”
  围观群众表示,原来最坏的一个是这个看起来天真无邪,牲畜无害的潘氏德妃啊。
  ☆、第132章
  听了潘辰的话,禹王和禹王妃也是傻眼了,甘相,李大人等一干人等傻眼的同时,也很快反应过来,收起了和尹魏争锋相对,兀自摸着鼻子退回了文臣侧,偃旗息鼓了。
  祁墨州则回头看了一眼站在他左上方帝台上的潘辰,挑眉暗笑,潘辰也暗自回了他一个媚眼,两人眼神交流的十分默契,祁墨州回过头,似笑非笑的点了点头:
  “嗯,德妃说的也不无道理。朕本就没想让禹王休了禹王妃,可让荣华郡主做禹王的妾又不太合适,平妃这个方法倒是挺好,不过也算是让禹王妃吃亏了,加封国夫人,挺好,不过具体的封号还得等礼部拟下来再定。”
  潘辰的话大家可以忽略,但是祁墨州的话,大家就不能忽略了,首先是禹王懵逼了:“皇,皇上,这,这不太合适吧?加封她……”
  禹王后面的话虽然没有直接说出口,但是从他为难的表情大家也能看出来他此刻内心的想法,禹王为了尹秀芝已经公开和禹王妃闹翻了,若是把禹王妃休了,将荣华郡主娶回去,禹王最多就是担一个负心薄幸的名儿,可实际利益却是拿捏在了手里,娶了心头美人,又坐拥了美人家族的势力,可这一切都是建立在禹王妃被休了的情况下,试问,若是禹王妃没有被休,与荣华郡主皆为平妃,并且还得到皇上亲封的国夫人来撑腰壮门面,凭着禹王妃那泼辣的性子,禹王府今后的热闹可想而知了。
  所以大家才会觉得最坏的是那个好像随口提议的德妃娘娘啊,哪里是随口提议,分明就是要禹王府大乱的意思,并且很显然的,德妃的这个提议得到了皇上的赞许与认可,换句话说,也就是皇上自己也想看禹王府大乱的场面,皇上的意思很明显,众臣也不禁想起了这两日听到的风言风语,说是禹王一大早强闯太和殿的事儿……
  禹王看着似笑非笑的祁墨州,猛地心里打了一个咯噔,只见祁墨州来到禹王面前,伸手按在禹王的肩膀上,尽管禹王比祁墨州壮实,可是若论周身的杀气,禹王比祁墨州那差了可不是一星半点。尤其是祁墨州的脸上没有笑容的时候,目光如鹰盯上猎物般盯着禹王,让禹王瞬间产生一种,自己像是小兔子的感觉,被那种王之蔑视笼罩了全身。
  “合不合适不是你说了算的,禹王妃乃功臣之后,于先帝有救命之恩,先帝将宁氏长女嫁于你为妻是让你照料她一生一世,禹王开口闭口就是休妻,于大义上实在欠缺,朕是在替你补过罢了。”
  一番话说的轻描淡写,却每一声都让禹王耳膜震动,咽了下喉头,到底没敢再继续说什么。
  尹魏只觉今日在太极殿中颜面尽失,怎么也没料到他亲自到场,祁墨州居然也能让他这样没脸,自然气不服,站出来对祁墨州说道:
  “皇上只顾着禹王的兄弟情和对禹王妃功臣之后的情分,却不曾给我尹家丝毫颜面,秀秀是臣之爱女,若是皇上一意孤行要将她配给禹王做什么劳什子平妃,又如何对得起我尹家上下?难道你大祁的江山,就凭一个宁氏就能打下来不成?我尹氏追随先帝几十年,难道所积累之功绩还不如一个宁氏?要让皇上这般作践?皇上不想寒了宁氏的心,可曾想过,我尹氏也是会寒心的。”
  尹魏的这番话说出来,目光中透着坚定,似乎只要祁墨州坚持这道旨意,他接下来就要揭竿造反一样。
  潘坛与身后众文臣一番低声商议,也决定上前声援尹魏:
  “皇上,臣等皆对上将军之言表示赞同,虽说禹王妃宁氏对国有功,可那些功绩,怎会比得上今日的尹氏呢?皇上要将荣华郡主赐婚禹王,这旨意本就不对,如今上将军既然提出异议,不愿将荣华郡主嫁给禹王做平妃,那皇上若是再一意孤行,实属不妥呀。”
  潘坛说完之后,还抬眼看了看站在帝台上的潘辰和潘筱,潘筱也站了起来,决定响应潘坛的话,从帝台旁走下,来到祁墨州跟前儿,躬身行礼,附和潘坛的话:“皇上,潘相之言所言极是,皇上切不可听信无知小人之言,做出那遗憾之事,某些人存心不良,根本就不会考虑自己一句话说出之后,会有怎样的后果,只有昏君才会亲小人,远君子,皇上可要三思而后行,莫要为君臣关系留下遗憾啊。”
  语毕之后,祁墨州的挑了挑眉,目光落在潘筱身上,似乎带着审视,转身之际瞥了一眼就差被潘筱指名道姓,点着鼻子骂的潘小人……潘辰对他的挪揄表示翻白眼。
  潘筱的这番话说的潘坛和他身后那班嫡系党的老臣们连连点头,潘坛也自感叹,到底闺女还是大老婆生的好啊,小老婆生的那算是个什么狗屁玩意儿。
  潘辰这个狗屁玩意儿站在帝台上,看着潘筱那一副大义凛然,忠言逆耳的架势不禁觉得好笑,难道真的是跟祁墨州接触的少,所以让潘筱到今天都还没有弄明白祁墨州是个什么性格的人,祁墨州主观,多疑,算无遗策,他既然在这样场合提出了让尹秀芝嫁给禹王的事情,那就断不会是一时兴起的冲动,他心里必然是有底气的,潘坛和潘筱不明所以,说出来这么些个似是而非,冠冕堂皇的话,还自以为多高尚,其实说白了,不过是想道德绑架,把自己放在道德制高点上,然后对大家说,我在天上和太阳肩并肩,所以我说的都是真理,你们要是质疑我,你们就是王八蛋,祁墨州要是质疑,那他就是昏君……
  对于这样的潘筱,潘辰只想说一句,谏臣可不是那么好当的。一个忠君的谏臣,敢在皇帝面前直指他是昏君,那是因为谏臣在开口的那一刻,就已经做好了撞死盘龙柱的打算,可潘筱呢,嘴巴一张就说皇帝是昏君,这样的谏言不仅没有力度,还很容易被打脸,脸会被打瓢了的那种打脸。
  祁墨州不理会潘家父女的一唱一和,突然来到了尹魏面前,与这个年轻时曾也一身正气,追随正阳公身后杀敌的能臣对视,如今能臣羽翼颇丰,便有了想脱离祁家之心,祁墨州深吸一口气,对尹魏说道:
  “上将军,朕素来敬重于你,有些话都没有明着与你说过,也是为了顾全你的颜面。只是今日,若是朕不与你说个分明,上将军怕是不会明白的了。”
  说完这句话之后,祁墨州在尹魏还没有反应过来之前,就从龙袍的袖袋中抽出了一封信,递到了尹魏手中,尹魏一看见信封封口红蜡上的标志,脸色就是一变,惊愕的抬头看向祁墨州,只听祁墨州说道:
  “是不是觉得很面熟?朕给上将军提个醒儿……这是来自新野,安定候的信,上将军不打开看看信里面写的是什么吗?安定候为先帝驻守新野,为祁氏效命不是两三年了……”
  祁墨州的话说到这里,便没有再继续说下去,尹魏手里捏着信,似乎都有些颤抖,敛下眉目,居然瞬间就失去了先前的坚定,低头看着那封信好长时间,都没有勇气打开,半晌过后,才将信递还给祁墨州,然后躬身做了一个大大的揖,抬起头之后,明显身上带着怒气,却是再不敢像一开始那般盛气凌人了,众人纷纷好奇皇上拿出的那封信到底有什么压垮上将军尹魏的力量。
  尹魏深吸一口气,似乎有些重整旗鼓,对祁墨州说道:“皇上所说这件事,是臣的事,但这件事与秀秀无关,皇上若是因为这个就要将秀秀的一辈子幸福毁去,那臣无论如何都是不会答应的。”
  说到底,尹魏是真的心疼女儿,禹王若是能托付一些,一切还好说,偏偏禹王是那副性子,粗鄙无礼,狂妄自大,还没脑子,这样的人秀秀跟了他,今后不会幸福,尹魏为了女儿还愿意再争取拼搏一番。
  “皇上今日既然拿出这封信来,那臣也无话可说,不敢再肖想其他,但皇上与秀秀青梅竹马,就算不是……”
  尹魏这句话的意思,很多人都听懂了,他被祁墨州捏了把柄,现在不奢望让尹秀芝做皇后了,可就算不是皇后,他还是愿意让皇上在后宫给个位分。
  可惜这些话没说完,就给祁墨州打断了去。
  “上将军不要再为这件事说了,除了这封信之外,朕还有话要对上将军说的。荣华郡主与禹王的婚事,并不是朕一时兴起决定的,而是迫于无奈才这样决定,本意也是想保全我祁家和尹家的颜面,上将军可以自己去问问荣华郡主,她可曾与禹王私下定情,两人可曾花前月下,互诉衷肠,禹王府的西厢房里,两人可曾醉酒当歌,人生几何?既然他们两个早就暗通款曲,那朕赐婚,不过是想圆了他们的情意,可众所周知,禹王早就娶了禹王妃,禹王妃乃是功臣之后,朕不能为了荣华郡主,就将一个功臣之后弃如敝履,所以才赞成可以做平妃的说法,按照荣华郡主婚前行为,其实说实在的,让她去禹王府做个妾,都算是开恩的。”
  ☆、第133章
  祁墨州要么不开口,一开口绝对是重磅炸弹!
  就连尹魏都不禁一脸发懵的看着他,潘辰打从心底里为这个外表强悍,实则心理防线很脆弱的老头默哀,从潘辰的专业角度来看,尹魏这个老头,行为举止很是狂妄,一般狂妄的人,在不为人知的心底深处,都有一个曾经自卑的灵魂。心理学上经常说的一个理念,那就是怕什么来什么,担心什么发生什么,越是没有什么就越是要彰显什么。
  尹魏一大把年纪了,又做了上将军,本事肯定有点的,但是听说尹魏与先帝祁正阳从前是打虎亲兄弟,两人感情不错,尹魏一直就追随在祁正阳身后打仗,受祁正阳指挥,如果是一个有点能力的人,却始终得不到主导的机会,永远都被人压着的话,那心理上肯定会有不平的时候,所以,祁正阳登基之后,虽然封了尹魏做上将军,可是尹魏心里的不平却一日盖过一日,潘辰不知道他曾经有没有对祁正阳动过不臣之心,但他这个心态肯定似乎有点不对的。
  一个人因为自信心的缺失而表现的很自大,但同时也表明这人的心理防线很差,一旦被人点着了关键点,那就会跟个炮仗似的爆炸,可这种色厉内荏的爆炸持续力并不长久,更多的只是用来威吓对手的作用。
  祁墨州的心里素质是潘辰见过的人中最好的,所以尹魏在祁正阳手上讨不到便宜,在祁墨州身上,必然也难讨到便宜的。
  刚才祁墨州给了尹魏一封信,潘辰就算没看见信里的内容,但可以猜想到,定然是攻破尹魏心防的□□,让尹魏本来就没什么的自信心瞬间消失了。
  而祁墨州也是会算计人心,就是趁着尹魏心防被破,心神不宁的时候,又继续奋起功攻击,将尹秀芝和禹王的事情说了出来,这也是祁墨州的高明之处,其实有的时候,说话的顺序和方法不同的话,带来的效果也是相当不一样的。
  他这样一招接着一招,是最容易让敌人心里设防崩塌,继而节节败退的。
  这不,尹魏现在就彻底傻眼了。惊愕的表情良久都没有发生变化,看着祁墨州,就好像祁墨州刚才说的都是天书,他拒绝听懂。
  尹秀芝和禹王的脸色都发生了惊天剧变,倒是禹王妃神情淡然,似乎早就料到,尹秀芝的声音都有些颤抖了,对祁墨州说道:
  “皇,皇上,不要污蔑我。我,我跟禹王殿下清清白白的。皇上不能因为想要把我推给禹王,就说这些败坏我的名声啊。”
  祁墨州的目光在她和禹王之间转了转,禹王不敢与他对视,避开了目光,只见祁墨州看了一眼禹王妃,禹王妃就上前一步,对尹秀芝反驳道:
  “哼,皇上有没有污蔑荣华郡主,让我来作证好了。荣华郡主一直都和禹王保持联系不是吗?回建康之前,你们不是还约在白云斋好多回,禹王每回与你见面之后,回来都是满身的脂粉气,你敢说你和他没有私情?前几日在禹王府西厢房里,你们两个饮酒作乐,还真以为我这个禹王妃是摆设不成?不过男人三妻四妾很正常,王爷就算不和你厮混,也会和其他女人厮混,你们以为瞒的天衣无缝,殊不知禹王府中有多少仆婢可以作证。”
  潘辰都不禁要为祁墨州给鼓掌了,看来这个禹王妃也是不简单,应该是祁墨州的线人。想要毁了禹王,不过就是时机早晚的问题。
  经过禹王妃的佐证,禹王和尹秀芝偷情的事情可信度一下就提高了八成,尽管尹秀芝还在不住摇头抵抗,但很显然殿内的舆论走向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尹魏终于回过神来,走到了尹秀芝面前,对她怒不可遏的冷声问道:“这事儿是真是假?”
  尹秀芝想说是假的,可是禹王妃从旁厉声说道:“是要我把证人全都喊来与你对峙吗?你可要想清楚了再回答!”
  在禹王妃恶意满满的威胁之下,尹秀芝才低下了头,小声嗫嚅了一句:“那,那天……喝醉了酒。”
  话音刚落,尹魏就一巴掌打在了尹秀芝的脸上,力气之大,将她整个人都给打偏到了一边去,摔在地上,嘴角也流出了血,一旁的宫婢们谁也不敢上去扶她,就连平日里对尹秀芝最亲近的三公主,此时此刻都巴不得离尹秀芝远远的才好,从前她以为尹秀芝有机会做皇后,将来手里权利大过天,谁知道她竟自毁前程,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给拆穿了本来面目,今后哪里还有脸做人,更别提前程什么的了。三公主赶忙走到了太后身边,连看都不看尹秀芝一眼了。
  相较于尹魏气得发抖,简直像是要爆炸似的,禹王倒是有点血性,跑了过来,挡在尹秀芝面前,对尹魏求情道:
  “上将军,都是我的错,你有什么怨愤直接冲我来,要打要骂,悉听尊便,秀秀是无辜的。”
  尹魏看着面前这人高马大的莽夫,也没和他客气,扬起拳头就对禹王动起了手脚,尹魏之所以能做上将军,可不是尹魏他会煮饭,手底下的功夫也是一流的,加上又在气头上,对禹王出手没有留丝毫情面,将禹王打的缩成一团,不过禹王憋着一口气,到底是忍住了,没和尹魏对打动手。
  祁墨州让傅宁将他们人给分开,然后就走到太后身边,看了一眼到现在为止都没敢开口说话的肃王,然后才对太后比了个请的手势:
  “下面太乱了,太后何不回座歇息。”
  太后也是瞪了一眼肃王,对祁墨州点了点头:“皇上请。”
  说完之后,祁墨州才与太后一同回到了帝台之上,潘辰在入口处迎接,受到了太后若有似无的一瞥。
  祁墨州回到帝台之后,傅宁和昌王祁凌之联手,终于把尹魏和禹王给分开了,尹魏气急败坏,没留气力,打的气喘吁吁,禹王身上挂彩多处,可比和禹王妃对打时要惨烈多了,发冠衣饰都混乱不堪了。
  宫人们迅速打扫了战场,太极殿下好不容易才又恢复了宁静,众臣归位,祁墨州朗声说道:
  “今日寿宴偶有插曲,实在有些令朕想不到。原本朕也是一片好心,想成全禹王和荣华郡主的一片深情,又不想委屈了禹王妃,自然也想顾全尹家的面子,可世事弄人,纸包不住火,上将军一时间没弄明白朕的苦心朕也能理解,如今事情既然全都说开了,那么朕依旧维持先前的旨意,将荣华郡主赐婚禹王,虽然荣华郡主行为有失,但念在尹家世代忠良的份上,就法外开恩,赐婚禹王做平妃,后作为补偿禹王妃,特此将禹王妃封做一品国夫人,封号着礼部甄选,过后公布。朕的旨意,此时可还有谁有异议?”
  潘辰听着祁墨州这么说话,肚子里简直笑开了花,祁墨州简直腹黑到了一定境界了,明明今天太和殿上发生的事情,就是他一手促成的,却还说的好像与他无关似的,还推说世事弄人什么的,也不想想,如果他真有心周全尹家的脸面,又何必在这么多人面前,将尹秀芝的丑事给捅出来,直接把尹魏喊到内间去说明一番不就好了,那样的话,尹魏说不定还会感谢祁墨州的周全颜面,可现在呢,所有事情全都给曝光出来,尹秀芝的名声彻底毁了,而祁墨州却还说的好像是因为他的法外开恩和对尹家的照顾,才让尹秀芝不用做禹王的妾,让她得以做个平妃……
  潘辰想象一下,尹魏此时此刻肯定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啊,就算心里将祁墨州恨得牙痒痒,可表面上却还要对表示感谢和抱歉,一口老血憋着,到现在为止额头上,手背上还是青筋暴、露,可见其此刻内心世界的狂躁。
  而潘辰也明白祁墨州之所以要这样做的理由,一来是解决尹家和禹王的麻烦,二来则是在众人面前,离间了禹王和尹家,毕竟尹家的势力摆放在那儿,若是不将事情闹开,让禹王和尹魏之间产生嫌隙,让尹魏将罪责怪到禹王身上去,那么今后,若是禹王和尹家勾结在一起,又不知道会掀起多少麻烦事来,所以,祁墨州今天一来二去的举动,看似无心插柳,可实际上,根本就是深思熟虑,一环接着一环的。
  思及此,潘辰对祁墨州的敬畏又增添了不少,她就说祁墨州才不是那种忍气吞声求和平的圣母呢,他是有仇当场就报的总攻,谁和他玩儿心眼,那简直就是与虎谋皮啊,最后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禹王也是笨,为了一点美色和那虚无缥缈的梦想,就敢当刀直面的和祁墨州对着干,祁墨州不整他整谁?尹魏也很轻敌,以为终于等到祁正阳那只老狼归西了,他终于可以磨刀霍霍来欺负欺负祁正阳留下的小狼崽子们了,可谁知道,祁正阳留下的祁墨州这只狼崽子,根本就是一头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金刚狼啊,不过过了一招,尹魏就给逼得溃不成军了。
  不仅尹秀芝做皇后的美梦破碎了,入宫为妃的可能性也没有了,如今倒是得了赐婚,做禹王妃,可偏偏现在所有人都知道,她这禹王妃还是因为皇上法外开恩才给她的,这一场仗,尹家和禹王算是输的一败涂地了。
  ☆、第134章
  寿宴上解决了尹家父女和禹王,就在大家以为一场闹剧之后,宴会就被打断的时候,宫人们很快就重新布置了殿内,动作极其迅速,整齐有序,分工明确,动作麻利,桌椅尽数归置完毕,连菜肴的配备都准备的十分充足。由于先前的宴会被打断,出了岔子,每张席台上除了全新的原有的菜目之外,还另外多了两份稀罕的冰物甜点,原这个时节不该吃冰,但太极殿内烧着地龙,温暖如春,又经过先前的闹腾,此刻大家的心情都还未曾平复,冰物缀着奶花,淋上红通通的果酱,看着如雪山茱萸般诱人,大家不约而同拿起那那碗冰物品尝。
  祁墨州和潘辰所做的席面自然也有,祁墨州将那碗冰物拿起来放在手里看了看,一旁的李顺就不禁抽气,目光不住往那盛放甜点的玉碗上看。
  “这里装的什么东西?”祁墨州对潘辰问道。
  这回的寿宴从舞蹈到菜肴,再到席位安排,全都是潘辰一手管理,礼部协从,而桌上这道明显不是宴会常用菜肴的奇怪东西,想也不用想也知道,肯定是出自潘辰的手笔。
  只见潘辰用小勺子挖了一大块果奶酱刨冰,幸福的眯起了眼睛,咽下去之后,才对祁墨州说到:“这是用奶和果酱熬的糖浆淋在凿冰上,有个名字,皇上想听吗?”
  祁墨州一边听潘辰讲解,一边将玉碗送到面前,仔细打量一圈后,发现冰有些要化,便学着潘辰的样子,用小勺挑了一些送入口中,冰冰凉凉,甜甜爽爽,还夹杂着浓郁的奶味,却又丝毫不觉羊奶的腥气,问道:
  “什么名字?”
  潘辰嘿嘿一笑:“大家不都说我是狐狸精吗?这甜品就叫‘雪山飞狐’。”潘辰说完之后,便用勺子挖出了散在碗边上的一颗白糖腌渍过的红浆果放入了口中。
  祁墨州:……被她取的这个名字给雷到了,不想和她多说话,埋头吃了起来。
  潘辰准备的这道甜品获得了大众的一致好评,有些人吃的停不了口,有些人则边吃边品边猜,有些人则交头接耳,和旁边的人交换意见,不过纵观现场,就没有觉得不好吃的。
  李大人放下碗之后,看了一眼帝台之上,见祁墨州和潘辰都在埋头吃着,他便清了清嗓门儿,从坐席上站了起来,适逢一曲歌舞舞罢,李大人便站到了红毯之上,对祁墨州说道:
  “皇上,此道甜品乃是德妃娘娘所挂名的苏月阁中所产,此物乃去腥的羊奶加炼乳熬制而成的奶浆和时令果酱配上甘甜糖渍红浆果而成,入口即化,户部替娘娘张罗苏月阁,便想冬日以此为主品,还请皇上不吝赐名,能让苏月阁将此品以御方流传于世。”
  李大人这番话让大家都知道了这道甜品的来历,有些目光便直接落到了潘辰身上,潘辰被很多注视的目光逼着抬了头,正好看见对自己使眼色的李大人,猛地反应过来,点了点头:
  “啊啊啊,对对对。”
  然后就看向了一旁的祁墨州,算是将李大人求宣传的话题抛到了他的身上,祁墨州将碗放下,接过了李顺递来的帕子,擦了擦手和嘴之后,才对站在帝台下满脸期待的李大人说道:
  “你们娘娘说了,这东西叫‘雪山飞狐’,朕……没意见。”
  潘辰差点把嘴里的东西全给他喷出来,祁墨州这现成便宜捡的也太不要脸了吧。想控诉他一番,可某人却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气得潘辰又愤怒的挖了一大勺送入了口中,猛地咽下去,感觉心口都是凉的,祁墨州见她这样,不禁将自己面前的一杯热茶送到她面前,自然而然的让她喝了一小口,潘辰才稍微好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