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六章 蠢蠢欲动
  白文武深切地知晓司苑琼对得到白微影一事是何种的执着,尤其是在他得知司苑琼暗自布下这么一盘大的棋局后,更是对司苑琼讳莫如深。
  白微影不甚在意地勾唇,倒是反过来,开始安抚起忧心忡忡的白文武,“爹,我没事的,我会把握好分寸的,至于这所谓的赋闲,也是绝对不可能的。”
  司苑琼自以为一切天衣无缝,白微影也已然向他这边靠拢,所以白微影便利用了他的这一点心理,顺势而为。
  白文武身为白微影的父亲,自然是司苑琼想要示好的对象,如果在这个节骨眼儿上,白文武站出来,压下了这所谓的升调之事,司苑琼就算再如何不满,也是不会将这气撒到白文武的头上的,反而是会暂时偃旗息鼓。
  这样一来的话,司苑琼便是在无形中受到了这所谓的恻隐之心的牵制,那朝堂之上的局势也可得到暂时的稳定,待到过了这几日,萧璟回了京城,她将解药制成,一切的难题也将迎刃而解。
  “希望如此吧……”白文武不忍白微影再因着他而多加费心,只是眉宇间拧出的那道沟壑,却是怎么都无法真正地舒展开来。
  白文武按照白微影所言,在朝堂之上几次暗中协助拥护司华圳的大臣,使得司苑琼的计划受到了不小的阻力。
  虽然白微影告诉白文武说不会有什么事,但白文武还是免不了杞人忧天,就在他以为司苑琼会对他下手时,司苑琼却是如白微影所料的那般,不仅没有任何的怪罪,甚至于他还总是有意无意地向白文武示好。
  白文武这才渐渐放下了心,他极力保持着理智和冷静,拿出多年混迹官场的老油条的姿态,与司苑琼虚以为蛇,却是不表明任何的态度与立场。
  前朝看似风平浪静,可隐藏在平静的表面下的,却是越发汹涌的暗流,而后宫也是陷入了诡异的平静之中,就连平日里最张牙舞爪的白慕言,大多时候也都是待在自己的宫里,皇后仍旧是老样子,只是近来频频吐血,身体已然是熬到了极限。
  原先皇后服用司苑琼所给她的续命药的频率是十日一次,那药性本就十分的强劲,对身体的伤害也是极大,而到了后来,皇后的身子更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衰败了下去,如今也是强撑着,可那衣袍下的身体早已干瘦如柴,如皮包骨一般了。
  “皇后娘娘,您怎么又起来了?”刘嬷嬷端着盛有汤药的瓷碗走了进来,却是一眼便看到了又挣扎着想要起床的皇后,她快步走至皇后床前,劝道:“老奴知道您是想要处理那些宫务,可御医说了,您必须好生卧床休养,万不能再操劳。”
  皇后无力地挥开刘嬷嬷的手,执拗道:“不,本宫不能休息,那些宫务必须处理完,若是陛下知道了本宫有心无力的话,他必然会将这宫权重新交给李嫣然的,本宫绝对不允许有那样的事情发生,决不允许!”
  皇后说到最后,情绪更是激动,咳嗽声不住地响起,灰败的脸色登时便涨得通红。
  刘嬷嬷见状,既是心疼,又是无奈,“皇后娘娘,您……您这又是何苦呢?淮安王前日刚传了信来,说再等些时日,便可动手铲除容贵妃,您若是先将自己弄垮了,那到时可怎么办?”
  皇后冷笑了一声,她粗喘着气,语气嘲弄,“再等些时日?本宫都等了多少时日了?她现在已经怀孕五月有余了,再不动手的话,只怕孩子都快要出生了!”
  皇后说到这儿,更是恨得咬牙切齿,可纵使再如何不甘,她也不得不承认,现在还不是最好的动手时机。
  只是她已经等不及了,这些天她沉睡的时间越来越长,皇后生怕有一日她睡着了,便再也醒不过来了。
  若是她就此撒手人寰,那司鹤临又将如何自处?只怕是会被那李嫣然和她还未出世的孩儿,给啃得连骨头都不剩。
  “皇后娘娘!”刘嬷嬷加重了声音,她含泪说道:“您就听老奴的,再等几日,若是到时淮安王还没有消息传来,那咱们便自己动手。”
  皇后艰难地点了点头,可还是撑着胳膊,费力地从床上坐起,一步一步走到了那书案前,皇后连拿起那公文的奏本力气都没有,刘嬷嬷便在一旁替她轻声而又缓慢地念着,再由皇后对所奏之事作出定夺。
  李嫣然的肚子越来越大,行动时也多加不便,故而她也尽量地减少了往出走的次数,实在憋得狠了,才在院中走动一番。
  “皇后娘娘还是每日坚持处理宫务,不曾假手于人,只是今日换成了皇后娘娘口述,刘嬷嬷代为执笔。”前去探信的小太监猫着腰走到院中,对着李嫣然恭敬地说道。
  李嫣然轻抚着腹部,“嗯”了一声后,又说道:“本宫知道了,继续盯紧皇后那边,若是她派人与宫外的人联络,及时来禀报本宫。”
  李嫣然知道皇后已然与司苑琼联盟,她也知晓皇后容不下她,更容不下她腹中的孩儿,所以为了防止皇后暗下杀手,李嫣然每日都派人去盯着皇后那边的动静,要求小太监将皇后的一举一动,都详尽地告知于她。
  “松芝,陛下那边如何了?”李嫣然扶着腰,缓慢地挪动着脚步,对着身侧的松芝问道。
  “据咱们的人来报,最近陛下竟是连奏章都不批阅了。”松芝将声音下意识地放低,以仅能两人能够听到的声音,对着李嫣然说道:“每日都是淮安王借着去御书房请安的由头,代为批阅,那字迹与陛下的一模一样,故而朝臣未曾起疑。”
  “本宫还真是没想到,淮安王的势力竟是渗透至此,当真是……”李嫣然的心头缓缓压上了一块巨石,柳眉紧蹙,半晌都未能舒展。
  在皇帝跟前伺候的宫人必然是最早察觉到不对劲的,可他们却是连一点儿风声都未曾传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