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你不能这样对我
  温婉觉得自己像个乞丐一样,哭着祈求他的怜惜,而袁浅什么都没有说,他便自发地陪在袁浅身边,对袁浅无微不至,背着她和袁浅含情脉脉、打情骂俏。
  如果她今天没有亲眼看到,穆郁修还要欺骗她到什么时候?
  温婉越想越难受,在穆郁修拉她的衣服时,她抬起手,“啪”地一个耳光甩上去。
  随着那一耳光的落下,医院空荡的走廊里仿佛有了回音一样,直到一切都归于最初的平静。
  穆郁修所有的动作都停住了。
  温婉打过之后自己也愣了一下。
  她只觉得掌心里火辣辣的,知道自己情急之下用了狠力,顿时觉得有些过了,更是心疼穆郁修。
  但心疼归心疼,她并不觉得自己有错。
  先不说别的,就刚刚病房里她想故意在袁浅面前秀恩爱,揭袁浅的短时,穆郁修不仅没有配合她,甚至给她摆脸色,让她不要再提那段过往。
  他选择维护袁浅,让她失了骄傲和尊严,她受了委屈,袁浅肯定在得意。
  如果这是一场大战小三之战,那她输了,只是因为自己的老公站在小三那边,她输给了穆郁修,也输给了自己的妄想。
  那一巴掌甩上去之后,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穆郁修才从震撼中回过神来,手掌握在温婉的肩上,却是没有再用一点力气。
  他从她领口处慢慢地抬起脸,深不可测的眼眸定定地凝望着温婉,随着时间的流逝,他眼中原有的感情一点点破碎,从刻骨到淡漠,最终所有的一切都消失了。
  仿佛这一耳光把一切都打没有了。
  他的眼神是漠然的、轻蔑的,一如往日他恨她折磨她的那一段时间,表情里充满讥诮和讽刺,“温婉,我不是不可以受你这一巴掌,我只是觉得我挨得不值。你这一打下去,便是否定了我们之间所有的一切,既然如此的话,我也没有必要再解释了,我永远不会再解释了!”
  他重复一遍,最后一句话拔高声音,语气加重,却是勾起唇角,自嘲地说:“以往我明知道自己错了,我从来没有道过歉,我就是这性子。这还是我第一次这么低声下气,第一次这么没脸没皮地纠缠一个人,也只是希望你给我一个解释的机会,相信与否、原谅与否,全在于你。可结果我费尽心思地想解除我们之间的误会,你却连最起码的信任都不给我,反而出手打我。”
  温婉一怔,眼中的泪水再度涌出来,却是竭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不那么颤抖,“或许我们根本不合适……”
  “别对我说不合适!”穆郁修的低吼声响在走廊里,眼睛红了一圈,嗓音仿佛被磨砺,沙哑低沉,“我们经历了那么多,如今连婚都结了,你告诉我不合适,那温婉我问你你有认真过吗?你把婚姻当儿戏是吗?”
  温婉泪流满面地看着穆郁修,心被刀子绞着一样,“正因为我没有当儿戏,当初我才提醒过你让你考虑清楚的……”
  “你这话里的意思是我逼你嫁给我的对吗?”穆郁修打断温婉的话,深眸里有粼粼波光闪动,却是冷冷地笑了一声,“我是在赶鸭子上架,你全是被动的,实际上你根本不愿意嫁给我对吧?”
  温婉闻言眸光颤动,半晌接不上话来。
  “好!好得很温婉!”穆郁修点头连声说着,一股怒恨之火从胸腔里涌出来,唇角和脸色都泛着白色,面部表情抽动着,额前的青筋暴凸,他紧握着拳头想把狂躁压抑下去,最终却是猛地转过身去,一拳头狠狠地砸在旁边的墙壁上。
  只听“嘭”地一声,温婉吓得后退一步,从背后看到穆郁修竭力隐忍着,以至于整个宽厚的脊背都在颤抖。
  在这一刻,温婉丝毫不怀疑他会像那次一样掐住她的脖子。
  熟悉的窒息感包围了她,温婉出于本能地想逃掉,却听见有什么液体滴在地上,一滴一滴的声音。
  温婉看过去,只见光洁的地面上砸下越来越多的红色液体,她僵硬的目光往他仍旧抵在墙壁上的拳头扫去。
  血肉模糊,鲜血直流。
  “阿修……”温婉捂住嘴,泪珠子从眼中滚落出来。
  长廊里很安静,只剩下鲜血砸在地上“嘀嗒嘀嗒”声响,和温婉渐渐发出的哭泣声。
  温婉抬起手按住心口,撕裂一样的疼痛让她蹲下身去。
  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穆郁修嘶哑的嗓音响起来,那么的无力疲倦,“我累了温婉……”
  温婉忍住剧痛,听他说下去。
  “但我不会放手。”穆郁修说着突然转过身来,眉眼间一片狂乱,大颗大颗的汗珠往下滚落。
  他深深凝视着温婉,近乎用一种祈求的语气,那么的卑微,“我说过,既然我娶了你,无论如何我也不会放弃你。但我不会再逼你了,我给你时间考虑,如果你还是觉得我们之间不合适……”
  不适合又能怎么样?
  要离婚吗?或者说他们也可以分居。
  呵,温婉如今住在沈度家里,这和分居有什么区别?
  话语顿住,穆郁修狠狠地闭上眼睛,过了一会儿睁开猩红的双眼,低头俯视蹲在地上抬起脸看着自己的温婉,再度冷笑,“我告诉你温婉,你死也别想摆脱我,没有我,你不要想着自己会好过。”
  温婉怔愣半晌,随后一言不发地站起身往前走。
  这个世上每天上演太多的悲欢离合,生命中有太多的意外,我们永远都不会想到上一秒还海誓山盟、私定终身的人,转身已是陌路。
  穆郁修站在那里看她起初还有些踉跄,走出几步后便挺直脊背,最终印在他脑海里的还是那个倔强没有丝毫留恋的背影。
  他的手臂垂下来,雪白的手背上布满鲜血,任由它顺着五指淌下来,滴在地面上,汇聚成一小片。
  身边不断有人经过,或指点或议论,也有医护人员过来询问他是否需要救治。
  人声嘈杂,他想起结婚的前一天,他们两人站住成衣店的门口,争论着是否进去时,也像此刻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