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5章 举止很招摇
  这时候,外边突然来了个侍女,进来行了礼,便道:“二公子,今日的礼仪已经准备得差不多了,管家叫我来请您过去看看是否妥当,可需要再增添些什么?”
  宋大军便点了点头去了,去了以后就再也没闲着,随着管家一起打点事宜,晌午很快就过去了,宋大军也不由得感叹,这家还真是没有自己想象中的好当。
  将军府的小年礼仪年年都有,大将军是要亲自出面主持的,所以大家都很重视,此时晌午已过,一切都已经打点好,东西被摆放整齐,各种器皿也都被擦得闪闪发光,每个人脸上的表情都很郑重,连打扮都与寻常不同,全是礼服,尤其是宋天鹤,穿着华丽大方,看起来端正持重。
  宋大军打点事宜,便来得晚了一些,几乎是所有人都已经在场了。
  今日的礼仪非比寻常,本就是十分重要,将军府是何等高贵,除了紫禁城恐怕就是这里了,任何事情上都断断不能有半点敷衍,所以,即便是姚婉婉被禁足,他大将军夫人的地位还在,就一定得参加。
  只是看姚婉婉的样子,并无半点被夺了权势之后的落魄感,依然是十分的端庄大方,不失大家风范,只是跟往日相比,唯一的不同之处便是打扮上素净了许多,不再富丽堂皇举止招摇,多了几分端庄持重,一看就是有所收敛。
  宋大武也是如出一辙,静静地侧立在姚婉婉身边,样子倒是十分的沉静好看,虽然少了往日的光彩夺目,但一看也就是费心思打扮过的,衣着得体内敛,整个人的气度看起来都沉稳了很多,再配上大公子那与生俱来的纤巧体格,即便是遮着面,也是俊逸不凡,引人注目。
  二人今日的变化众人都是看在眼里的,丝毫不见当日的张扬,明显收敛了很多。在宋天鹤跟前的态度也是唯唯诺诺,十分温厚,宋天鹤看他们的眼神也不由得缓和了好些。
  宋大军走了进去,一众下人们也连忙低头行礼,十分恭敬的样子。这会宋天鹤便道:“好,宋大军已经到场,我们准备进行吧!”
  接着,宋天鹤便手持礼器站在堂前,让宋大军随后而立。
  堂中的最前方便只有这父子二人,宋大军所立的地方,也远远在姚婉婉跟宋大武的上方,由此便可看出,宋大军如今在将军府,的确是比这二人权势高出许多。
  姚婉婉怎么会不在意,想当年,宋大军脸登上这礼堂的资格都没有,可是如今,却实实在在地骑在自己头上了。
  但是,马上他就恢复了之前的得体表情,不会让别人从他的脸上看出来一点端倪。
  礼仪之所以称之为礼仪,礼节尊卑自然是头等的重要,首当其冲进行仪式的便是将军府的主人宋天鹤,接下来,便是最大的柱主人,宋大军。
  中堂的前面是一张很大的香案,上面摆放着各种礼器,现实三叩九拜,之后,便是作揖以及敬茶之类。
  宋天鹤端过事先准备好的茶盏,对着礼堂的地上便缓缓洒了下去,示意给老祖宗敬茶。接下来便是宋大军,之前他并未参加过这种仪式,不过还好,看起来似乎还简单,于是他也学着父亲宋天鹤的样子,从香案上端过茶盅,作势就要洒下去。
  一切都十分自然地进行着,他浑然不知,在他的身后,宋大武凌厉的双目正死死瞪着香案,等待着某些事情的发生。
  那茶杯刚刚取了下来,正在此时,轰隆一声,眼前巨大的香案,竟然瞬间变成了一堆废柴,上边摆放着的礼器水果等物,都滚落在了地上。那香案本就庞大,这么突然散架还真是吓人,下人们被惊得四散而开,反应过来以后脸都绿了。
  一边的宋天鹤死死盯着这一幕,脸色极其难看,这一幕任谁都是想不到的,在如此隆重的礼仪场面,最最关键的时候,那香案好端端的竟然会散架?这可是极为不吉利的。
  宋大军也是心中一惊,但是马上淡定下来,心中冷笑,接着对一边人道:“你们,把香案抬起来看看,为何会无故散架。”
  宋大武此时款款上前,一副受惊了的样子道:“哎呀弟弟,你说这是什么缘故,咱们将军府的小年礼仪可是几百年的传统了,从未出现过这样的事情,怎的你一当家,连着香案都给散架了,父亲可是在你之前敬茶的,怎的偏偏是你?”
  宋大军瞪了他一眼,道:“大哥何出此言,您倒是想说什么呢?”
  宋大武的计划顺利实现,此刻自然是得意无比,暗笑一声便道:“大哥可没想说什么,只是实话实说罢了,刚才的一幕可是大家都看见了,好端端儿的,你一敬茶连香案都散了,我就是在想,这会不会是天意啊?”
  “呵呵,我个人倒是觉得,天意不可信,人为倒是十分可能呢!”宋大军也是毫不松口,逼近了宋大武,用凌厉的目光狠狠射向他。
  宋大武有些慌乱,反驳道:“弟弟,你可得有证据,看你这样子,似乎是我蓄意陷害不成?”
  宋大军瞪了他一眼,并未再说话,只是淡淡走开了,对一边查看香案的众人们道:“你们给我仔细检查,若有丝毫隐瞒别怪本公子不轻饶你们!”
  “是是是!”一边的几人唯唯诺诺,连忙也加入了检查的行列。
  宋大武虽有些不自认,但还是正了正神色,走到宋天鹤身边道:“父亲,这小年的礼仪可是一年中的大事,竟然出了这样的岔子,孩儿认为其中涵义必然不简单,父亲可不要轻易忽略了去。”
  不想姚婉婉也是上前,并未帮着宋大武的话,而是道:“将军啊,妾身倒是认为此事实在不比小题大做,不过是一张香案罢了,并不能代表什么的,只是偶然而已,还是礼仪要紧,这事实在没有必要深究了……”
  宋天鹤却是丝毫都不理会,只是死死盯着在查看香案端倪的众人,等着答案。看来,他心里也是有一点数的。
  姚婉婉见他并无反应,除了失落之外,眼角眉梢更是有一丝慌乱闪过,用嗔怪的目光看了一下宋大武。那宋大武却是丝毫不受教,满脸都是得意跟不羁的神情,正眼都不瞧姚婉婉一下。
  过了好一会,那几个奴才才满脸确定地走到了宋天鹤的身边,俯身道:“将军,我们已经查看过了,那香案散架,确实是人为的,支架很明显是在之前就被截断的,只是搭在一起……”
  众人们都吓得大气不敢出,唯恐这栽赃的罪名会落在自己的头上,究竟是谁蓄意陷害,此时还是未知之数。
  宋天鹤听闻这话,当即雷霆大怒,道:“好啊,好大的胆子,在老夫礼仪之时干这种勾当,当真是要跟我过不去了!”
  他目光如炬,环视了一周,死死地盯着每一个人的眼睛,尤其是宋大武,但是终究还是没有再说什么。硬声道:“快,将新的香案换上来,莫要耽搁了礼仪。”
  下人们连忙开始更换,速度很快,堂上又恢复了之前的祥和平静,一派肃穆的景象。所有礼仪要用的东西都已经准备好了。宋大军便走上前去,之前因为香案倒塌他未能敬茶,于是拿过茶盅又一次地洒了下去。
  宋大军之后,就应该是姚婉婉了,她款款上前,一副将军府夫人的端庄大气派头,接过了那侍女手中的茶盅,还未到手,就听见宋天鹤冷冷道:“很好,今日的礼仪到此为止,你们将礼堂好好收拾一下,看堂的人员也一定不要懈怠,到大年三十才可撤走……”
  这话很明显,姚婉婉不需要敬茶了,说白了就是不肯给姚婉婉面子。
  姚婉婉瞬间就呆了,她知道自己是戴罪之身,所以也处处谨言慎行,只是没有想到,这宋天鹤连这点面子都不肯给她。此刻他手中还举着茶盅呢,那侍女不敢不听宋天鹤的,生生从她的手里又将茶杯拿走了。
  当着这么多下人的面,她窘迫万分,一张老脸实在是有些挂不住。往日里,即便是自己犯下再大的过错,宋天鹤也不会在众目睽睽之下如此不给她这个将军府夫人面子,看来这次,自己真的是让宋天鹤深恶痛绝了。
  再者,这小年的礼仪向来是将军府最最重要的仪式之一,只有主人可以出席并且敬茶。这次,宋大军已经凌驾于她之上,她也已经忍了,可是如今,她竟然连敬茶的资格也没有了?这叫她如何能忍受?几度又要晕厥过去。
  一边的宋大武也是惊异万分,他又是个沉不住气的,直接便问道:“父亲,你这是干什么,额娘即便是有过过错,可她好歹乃将军府夫人,您这样是什么意思啊?”
  宋大武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父亲宋天鹤一向爱面子,又行事得体,纵然是再生气,也断断不会在众目睽睽之下如此为难额娘,如此举动,岂不是打算这辈子都不肯原谅她了?
  宋天鹤冷哼一声,用失望的眼神有瞪着宋大武道:“这样的话,还是问问你们自己,你要以为老夫现在年纪大了,就老眼昏花,什么事情都可以蒙蔽老夫,你们身为老夫的妻儿,诡计多端,多次出招陷害宋大军,我已经十分仍乃,若是有下次,就不是这般简单了,你们好自为之!”
  宋天鹤眼神里的狠色,让宋大武有些瞠目结舌,记忆中,父亲可是从未对自己如此严厉过的,果真今时不同往日了。
  此时姚婉婉忙上前,厉声道:“大武,你父亲有什么决定自然有他的道理,什么时候轮到你来责问了,快过来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