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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八章静相询
  全城都知道歧王妃新婚第二日一早便昏迷不醒高烧不退,宫里的御医走马观花一般转着,烧渐渐退了却始终昏迷不醒,闲言碎语中便在猜疑到底是受了怎样的磋磨。
  别说百姓,就连宫中贵人在确定念念是真的昏厥之后心中也是这般猜想,素来以儒雅示人的顾家人险些操着剑杀上门来。现在应该叫楚越的夏执符在岳家和宫里的双重压力下不得不上心,宫里的御医治不好便广邀民间良医,终于在怀化将军府大公子荐来的慈医仙针下悠悠转醒,脱离了危险。
  “念念。”假山环绕的小亭子,两个女孩儿相对而坐,夏执符迟疑良久终于跨出了脚步出现在亭中人的视线范围之内,柔声问了一句。
  念念的脸上闪过一丝惊慌,手上正在打着的香篆散成了不规则的细末。时惜惜拍了拍念念的手背以示安慰,同时站起来对他行礼:“歧王殿下。”
  “时姑娘,多谢了。”夏执符的眼中明显闪过失落,“展锋回来了,在前院,他好像受了一点伤。”
  时惜惜原本平静的眉眼瞬间化为了紧张,她看了念念一眼,就见她对自己笑笑:“溪姐姐,你先去吧,我没事的。”
  时惜惜迟疑了一下,还是站起身,经过夏执符身边的时候她轻声叮嘱道:“念念现在还很紧张,你不要操之过急。”
  夏执符点头:“我明白。”
  时惜惜离开之后,空荡的庭院只剩下风吹过的声音,念念坐在亭子里,低着头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夏执符觉得自己应该打破沉默:“我可以进来吗?”
  “嗯。”念念迟疑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
  “念念,你还记得我吗?”夏执符在她旁边的石凳上坐下,轻声问道。
  “不记得了。”念念怯怯得看了他一眼,眼里一半是疑惑。
  “那你怎么……”夏执符苦笑一声,前些天她刚醒过来,他听到消息兴冲冲得赶工来,可是原本已经在时惜惜的安抚下安静下来的她一看到他就拼命尖叫,还拿枕头砸他。时惜惜后来告诉他,顾念念得了失魂症,过往的一切全都不记得了,可偏偏对他近乎本能的极为排斥。现在还好些,能平静自然得接受,早些日子就连看到他晚上都会做噩梦。
  “我觉得你是坏人。”念念小小声得嚅嗫。
  夏执符一滞,他怎么就成坏人了?好吧他承认自己心黑手狠,但是对念念,那是他心尖儿上的宝,狠也不会对她狠啊!
  “念念,我是你相公。”夏执符无奈得摸了摸鼻子,“而且你觉得我像坏人吗?”
  “像!”小丫头头点的飞快。
  夏执符气闷,真想把小丫头抓过来打一顿屁股!
  “噗嗤。”念念突然捂着小嘴笑出声,夏执符才知道她是在逗他。
  “看来你不怕我呀。”小丫头学坏了,夏执符表面上气闷,心里却在庆幸,在谢谢时惜惜的高潮医术。敢拿他看玩笑,至少是没这么怕他了,是个好的现象。
  “还是有一点点怕,可是你和话本子里讲的坏人和溪姐姐给我讲的那些坏人都不一样。”念念歪着小脑袋也很奇怪。
  “我是你相公!怎么会是坏人?”夏执符气结。
  “强抢民女?”念念歪着小脑袋,小心翼翼得提出一个可能。
  夏执符牙疼,哪家写的话本子?让他知道绝对把那家伙揍一顿:“你是宰辅千金,要是能抢你,我是要造反吗?”
  他并没有阻拦顾家人和念念见面,大概是血缘天性,念念和他们都亲近,甚至慢慢能想起来一些在家时候的事,以往的习惯爱好甚至是诗书礼乐的水平都没什么变化,就是怎么也想不起来他。
  “说的也是哦。”念念奇怪道,“那我怎么就是觉得,你是一个大坏人,会对我做很可怕很可怕的事?”
  夏执符一滞,答不上来。
  时惜惜说过她的猜想,念念柔弱,夏执符的手段对他自己来说只是小小的殃及池鱼,知道了事情的真相就可以不计较,他自己甚至不会认为这是一种伤害。可念念不是铁血十年金戈铁马的夏执符,也不是自幼背负血海深仇的时惜惜,她只是一个从小被家里人捧在手心里的善良的小姑娘,没有那么多的理智和城府也没有那么高的承受能力。强占对一个女孩子来说,是对尊严的折辱和最后的权利的掠夺,对她来说是不可原谅的伤害。
  可是现在,这个强占了他的人成了她的丈夫,她无法接受,就只能逃避。高烧不退昏迷不醒都是身体本能的排斥反应,就算她醒了,也牢牢封住那段她不想想起的记忆。
  第二十九章琐碎事lt;桃花依旧笑春风(1v1h)(紫月玉宫)|脸红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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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九章琐碎事
  念念不是个细腻的性子,见他不答也不会深究,发现夏执符不是会吃人的老虎还能接着得打香篆。
  夏执符就静静得看着她。
  焚香品酒烹茶赏花这些风雅事,他也就是个不会被人当二傻子嘲笑的水平,却看得出念念的水平很高。前世她就喜欢焚香,水准更高,不过那是多年以后,没想到她现在做的就很好。
  香篆埋入香灰,念念轻嗅了一下,满意的抬起头递给他:“你闻闻,香不香?”
  夏执符看着递到面前的小手,想都不想就说了一句:“香。”
  “骗人。”念念皱了皱小鼻子,“这是驱虫的苦艾,怎么可能香?”
  夏执符这才发现一股刺鼻的味道差点把他眼泪逼出来,运足了耐力才没在她面前哭出来,顶着一双红彤彤的眼强笑:“只要是你做的,都香。”
  念念就抿了嘴笑。
  “怎么做这种香料?”倒不是苦艾不能做香料,而是一般女孩子做香都是用来熏衣服帐子,苦艾气味刺鼻,用的少。
  “快到端阳节了啊。”念念一说他才想起来,突然心中一动。
  “端阳节有龙舟会,我带你去看好不好?”前世时念念虽然性情贞静,却也喜欢集会上的热闹,只是那时她身份尴尬很少能出门,他想尽办法偷偷带她出去逛过两次,每一次她都高兴坏了。想来她的爱好应该不会有多大变化。而且现在他要带她出门可比前世方便多了,毕竟是明媒正娶的妻子。
  “真的?”念念眼睛就亮起来,“可以带溪姐姐一起去吗?”
  夏执符想说不可以,想说她有展锋为什么要来蹭他们的热闹,可是看着她亮晶晶的眼,夏执符硬生生挤出一个笑:“好。”
  “那我现在就去通知她。”念念站起来。
  夏执符脸上硬挤出来的笑都没了,还是得说:“我带你去吧。”
  歧王府有五进,念念病尚未痊愈只在后院活动,前院她不熟,还真要个人带路。
  可刚进客院,夏执符就跟脚下打了钉子一样怎么也不肯往前走,脸都绿了,念念奇怪:“怎么不走了?”
  展锋你个浓眉大眼正气凛然的居然也白日宣淫!淫就淫吧大白天的好歹注意影响,叫这么大声像什么话?
  夏执符心里清楚展锋的武功比自己高,自己都能听到他们在里面浪按理说展锋早就知道他们来了,可他居然没反应!
  精虫上脑了吧这家伙?
  夏执符不想看时惜惜的裸体更不想念念看到展锋的裸体,拽住了念念不让她接着往前走:“时姑娘现在不方便,我们等会儿再来吧。”
  “你还没见到溪姐姐怎么知道她不方便?”念念奇道。
  夏执符:……
  这丫头怎么这会儿就这么敏锐?我难道还能说听到了里面叫床的声音?
  夏执符支支吾吾说不清楚,念念就当他在捣蛋继续走。夏执符正在求表现的时候,比起里面的那对狗男女当然是念念的心意更重要,只能发出点声音让里面的早点知道麻溜结束,别待会儿污染他们眼睛。
  展锋还没蠢到家,里面的声音戛然而止,夏执符幸灾乐祸,这货不会吓得萎了吧?
  两人出来时其实称不上衣冠不整,但是衣服上的褶皱念念都要看出来了,但她忘了和夏执符的过往自然不会有和他交欢的记忆,睁着一双懵懂的眼不知道他们在做什么。
  展锋的脸臭的和被揍了一顿一样,时惜惜也是尴尬,拉着念念赶紧跳过这个话题问她的来意,然后麻溜得推掉了,让她和夏执符单独出去。念念有些失望,还是好脾气得点头应了,只是央着时惜惜到时候帮她挑衣服首饰,时惜惜不能再拒绝只能抓紧应了然后哄走念念。夏执符带着念念出去的时候,分明看到展锋一把把时惜惜拖进屋去,还给了他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这家伙是在嘲笑他明明娶了媳妇却不能吃吗?他现在可不敢再次吓着念念,连她的手都不敢拉!
  你丫的信不信回头我就让念念缠着时惜惜?要饿大家一起饿!来啊,互相伤害啊!
  夏执符郁卒得在心里狠狠挥了两拳,一回头赶紧追上了念念。
  要出门了念念很是兴奋,叫人把衣裳都拿出来,顾夫人给她的嫁妆丰厚,夏执符也是不要钱一样给她用度,往日她没什么心思挑衣裳就都是时惜惜决定的,以宽松舒适为要,虽然也漂亮得和小仙女似的但是不怎么合她自己的喜好和心意,如今一说要挑衣裳,那拉出来的衣裳和成衣铺子似的挑花了眼。夏执符本来想趁机一饱眼福,可惜她的陪嫁丫鬟防他和防贼一样马上给他赶出来了,倒是叫他好一阵气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