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节
  第284章 打压
  话说楚云将修为提升到蕴气后期后,开始全方位压制楚天。
  楚楚的视野中,场内两道身影,皆是迅若奔雷、快似鬼魅,虽然眼花缭乱,可毕竟眼力不俗,瞧出楚天落于下风,心中着实担忧。
  楚云一拳劈脸轰去,楚天忙抬手相迎,准确将楚云拳头抓住,不料其上雄浑元气爆发,面色一变,暗道不妙,松开手时,为时已晚,受到余力所震,整个人喝醉酒也似,摇摇晃晃后退十数步之远。面色潮红、手腕作痛。
  楚天忙运功调息,楚云也不追击,耐心等他,过了一会儿,方缓过劲来。
  楚云因见楚天调整过来,笑吟吟对他说:“小子,今日就到此为止吧。一段时间没见,进步可真不小,走,回家吃饭去。”
  来时,楚天吩咐过小月,让她备饭,午饭就在院里吃。
  言罢,楚云折转身去,打算离开,背后传来楚天的声音:“还没打完,吃什么饭呢?”
  楚云皱了皱眉,回过身劝诫道:“再打下去,就难看了吧。练武乃长久大计,不必急于一时,切不可心浮气躁。”
  楚天老老实实回答:“这样不好吧。刚才只是热身,我还没使出全力呢。”
  “哦?”楚云闻言不置可否,心中并不相信。
  在他看来,楚天能以蕴气初期的修为,做到眼前这一步已经很了不起了,简直无法要求得再多。他就不信还有留手,算起来,楚天从启灵至今,还不足一年,又能有多少底蕴。
  楚云望了楚天一眼,面色逐渐严肃起来。看来儿子自修武以来,过得太过顺利,以至于有些心高气傲了。
  这可不是小问题,自信是必须要有的,可自傲只会毁了一个人,而盲目自大更是荼毒了无数天才,致使其前程阻塞。
  一念至此,强横的气息,从楚云身体爆发而出,锐利目光盯着楚天,心中自语:“儿子,你身上的多余自傲,就让为父亲自打压掉吧。否则,拖延时日久了,必将为祸不浅。”
  楚天感知敏锐,隐约察觉到父亲的想法,却没多说什么,只是迎着对方强大的气息,也在提升自身气息以作应战准备。
  两人脚下,地面颤抖,裂缝道道,龟裂开来,体表元气的动作,扰乱了周遭空气的流通,形成风流,波及之处,离得近的树木都飒飒作响,抖动着枝梢间的翠绿叶子。
  楚云身子一闪,便出现在楚天身前,不言不语,抬手一拳,对准胸口轰去,元气高度凝聚,拳头尽化暗色,脸上全无戏谑之色,而是郑重其事,仿佛面对的并非亲生儿子,反倒是势均力敌的对手一般。
  既然楚天不知进退,意欲逞强,那就让他用实力,将之狠狠打醒吧。
  给他这个作父亲的打击,总比将来因为这份自傲输给敌人要好,那种时候,输掉的话,轻则重伤,重则丧命。人生可没那么多忏悔的机会,如果必须的话,他宁愿将儿子的忏悔时间提前。
  楚云尚在半路时,楚天就波动神魂,催动灵念离开泥丸宫,在额前、前胸后背以及四肢勾勒符篆,引导体内元气,自需要的要穴喷薄而出,体表形成灵元纱衣。
  自换修玄碎诀后,灵元纱衣一改之前纯白色泽,变成和元气一样的幽黑色。通体幽黑,七个符篆,点缀其上,依旧闪烁着银色光芒。
  由于幽黑元气品质远胜先前,因此纱衣对身体的增幅也大幅度提升,这些自不必赘言,幽黑元气蕴含的破碎之力也是很好地保存了下来。
  待攻击将至,楚天闪身躲过。楚云此拳来势甚疾,按照以往的速度,定然要给打个正着,可召唤灵元纱衣后,速度陡增,轻轻松松,就给躲开了。
  短时间内,楚天爆发出来的速度,让楚云面色一凛,方知道了儿子并非逞强,的确有所依仗。但他并不打算收手,身子一晃,再到楚天面前,右手一晃,如清风拂面,掌势已到脸前。
  楚天眉毛一挑,不打算再退让了,后退一步,稍稍让开对方锋芒,右臂一缩,骨骼鸣响,宛如雷鸣,待伸展时,掌心已经多了个白色光球。正是圆满级别的阳刚劲。
  这阳刚劲虽然依旧是白色,外观上除了色泽稍显深邃之外,也没有其他变化,实际上乃是以幽黑元气为基准形成,内在天上地下,完全不在一个水平。
  楚天将右手掌心白球,狠狠按在楚云布满暗金元气的掌上。
  两道强横功势碰撞,脚下地面,宛如豆腐,轻易裂开,双方如受重击,各自后退数步。楚天掌心如被刀切,楚云面色涨红,气息一时停滞,显然都不好受。
  父子二人,相对而立,大眼瞪小眼看了会儿,便将警惕目光凝住对方,自个儿运功调息。原本充满动感的场地,刹那间静止了下来,整片天地之间,只剩下两人的呼吸之声。
  因这几招兔起鹊落,迅疾难言,纵然楚楚目力上佳,也是到了此时方反应过来,粉嫩脸上,露出极为明媚的笑容来。她就知道,小天既已发话,必有后招,果然给她猜对了。
  高兴之余,不知怎的,心头淡淡失落感升起,粉脸便苦了下来。
  不知不觉,两人间的差距,已经这么大了吗?要追赶你的脚步,真的好难呢。
  调息完毕,两人目光一闪,冲向彼此,手脚齐飞,元气四射,又站在一起。
  战不多时,楚天开启血妖瞳,赤光之中,楚云模糊身影变得清晰,动作在妖瞳映照下,也缓慢了下来,攻击的招数,也更简洁有效,招招卡在节点,不离要害。
  楚云面色一凛,心中那点轻慢之意,刹那间荡然无踪,若使出蕴气后期的实力,还给楚天以初期修为给击败,阴沟里翻船,他这张老脸,就要被丢尽了。
  抱着这种危机感,楚云打定精神,全力迎战,以往岁月里掌握的绝学,五花八门,流水般使出,使楚天状若虎狼的攻势一阻,两人斗了个旗鼓相当。
  拳脚碰撞声不断,所及之处,地面崩裂,直杀得天昏地暗,艳阳敛光,楚楚忙收起芳心那点儿小幽怨,青石之上,看得目眩神驰,瞳孔里面,露出异样神采,那是憧憬之光。
  楚云修为更强,掌握武学更多更杂,而楚天修行功法有优势,加上灵元纱衣的神奇功效,实力整体上持平。
  因此,这种高强度作战一直打了上百回合,方才停止了下来,两人四掌相抵,吐气开声,爆发元气,倒飞出去,地面上喘气如牛、汗落如雨。
  调息完毕,楚云将自身修为再度提升,到达蕴气境的极限,再差一点儿,就要晋升蕴气境了,望着楚天,不怀好意地说:“儿子,你快投降吧。不然的话,就别怪我以大欺小、恃强凌弱了。”
  楚天感受到对方气息再度提升,面色凛然,没作无谓言语,只是坚定地摇了摇头。
  楚云脸色有点难看。这小子,怎么不知好歹呢,打了这么久,他早该展现够了,再战下去,他这张脸该往哪里摆。
  一念至此,脚尖一点地面,全身元气,尽数凝聚右手,五指紧并,掌缘为剑,通体上下,释放者强大的剑气,暗金之气,犹如金戈铁马,缠绕其上。
  此招一出,楚云整个人都似化作一把绝世宝剑,而竖起的掌缘,就是此剑最锋锐的冷锋,到面前时,将右手提起,狠狠斩向楚天右肩。
  看此掌威势,即便他肩膀并非血肉之躯,而是精铁百炼铸就,也要给硬生生切下一片来。
  楚天不敢怠慢,双手合十,三十六式手印流水使出,阴阳二劲脱离双手,渐成鱼形,以灵念勾勒头、身、尾三处符篆,压制冲突,缓冲调和,及楚云手掌切下时,阴阳印恰好施展而出。
  自然,由于换修玄碎诀的缘故,此时凝聚的阴阳印威力大增,比起先前,判若云泥,不可同日而语。
  楚天目光一厉,在血妖瞳的映照下,瞬间判断出对方攻势的轨迹,将阴阳印准确按在暗金掌剑上面。两道雄浑能量爆发,大地龟裂,方圆数米范围内,飞沙走石,播土扬尘。
  烟尘遮蔽了旁观者的视线,楚楚瞧不清场内情形,忙从石上起身,俏脸露出担忧的表情。
  云伯父和小天,不会受伤吧?
  第285章 玉匣
  话说楚天和楚云各施绝学,掌印相交,元气冲撞,波及处,飞沙走石,烟尘四起,笼罩场内,遮蔽了旁观楚楚关切的目光。
  突然,里面似有惨叫声响起,一道身影冲破烟尘,倒飞出数十米远,重重摔在地上,楚楚瞧见是楚天,忙一路小跑过去,将他扶起,幽怨地张望烟尘蔓延处,虚视楚云一眼,小声嘀咕了一句。
  “云伯父,真是幼稚,这么大人了,还跟小天一般见识。”
  楚天嘴角流出鲜血,顾不得和楚楚道谢,手指楚云方向,气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深深给对方的无耻给打败了。
  烟尘完全散去,显露出楚云的身影,其右手凝如刀罡的元气慢慢消失,迎上楚天凌厉的能杀死人的目光,不以为意,厚着脸皮道:“不好意思,没控制住,一不小心,修为提升那么一点点。”
  刚才两人碰撞之前,他认为拿出蕴气极限的修为,足够应付楚天,不料与阴阳印一相交,便觉不妙。以双方力道的对比看,如若正常继续下去,像此时这般,倒飞出老远,地上栽个狗吃屎的人,并非楚天,应该是自己。
  这怎么能行呢?楚天年仅十四,与之有来有往,交手上百回合,已经够丢人的了,若是最后自己再给打趴在地上,祖宗十八辈的脸都该被丢光了。
  于是乎,为了坚决避免事态向这个方向恶化,楚云暂且将脸皮这种东西抛到一边,及时将修为提升到化罡境,一力降十会,强行碾压了楚天。
  楚天手指颤抖,悲愤之下,又是一口鲜血喷出,将修为都提升到化罡境了,还美其名曰一点点,能不能别这么无耻。
  早知道父亲这么没品,拿出化罡境修为与自己打,那还切磋个屁啊。他可不是受虐狂,没有那些变态的嗜好。
  待情绪平稳下来,楚天面露恍然大悟之色,直言道:“原来化罡境,比起蕴气境,竟然是一点点,真是长见识了。”
  闻言,楚楚也明白过来,水眸里,看向楚云的目光越发鄙视了。这么卑鄙无耻的事,也亏对方能做得出来。
  她暗想回去后,定要将云伯父今日的壮举,添油加醋,好好跟爹爹说一说,并且通过药堂成员们的嘴,迅速传播到族内所有人耳中。
  这等雄伟壮举,自古罕闻,独乐乐不如众乐乐。
  感应到楚楚的鄙视,纵然楚云脸皮厚如城墙,也是有点抗不住了,走到楚天面前,干笑道:“别这么看我,嘿嘿,我也不是故意的,谁让你那么生猛呢。这个给你。”
  楚云取出药物,交由楚天服用,让他治愈内伤,弥补自己造成的过失。
  事已至此,楚天除了对对方的无耻顶礼膜拜,还能说什么呢,只能无奈叹了口气,正打算接过,楚楚却将楚云的手推开,自取疗伤丹药,塞到楚天手里。
  楚楚并不打算原谅楚云,向他展颜一笑:“云伯父,侄女要将你今天做的事,好好给父亲说一说,让他卖力帮你宣传一下。”
  “且慢,嘴下留情,冲动是魔鬼...”楚云正在干笑,闻言面色一变,将楚楚拉到一边,费尽口舌,滔滔不绝,开始洗脑。他脸色紧张,深知如若不成,今日的言行将传遍全族,上至楚雨、楚风,下至众族人,怕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且不管楚云如何搞定楚楚,楚天见战场坑坑洼洼,皱了皱眉,走到场外,找到干净地面,盘坐下来,吞服楚楚赠与的药物,闭目凝神,引动玄碎诀,运转元气,化解药力。
  玄碎决无论是吸纳元气,淬炼能量,还是化解药力,都有不同的运行路线。
  楚天此时按照化解药力的路线,将药物内的微量杂志,形成汗水,通过毛孔排出体外,使药力更加纯净,以数倍于之前的速度,迅速将药力沿着脉络传达全身。
  一来楚楚出手的药物神效,二来楚云手下留情、伤势不重,三来玄碎诀玄妙,四来楚天体质特殊。有上述四个缘由,此伤之康复,只在须臾之间。
  没过多久,楚天身子一震,睁开眼睛,精光闪烁,显然已经痊愈,起身走向那边两人。
  眼见楚天过来,楚楚心中挂念,打断了口沫四溅的楚云,迎上前问他伤势如何,楚天说全好了,楚楚遂放下心来,面露欣喜之色。
  “小子,看样子你已经好了,咱们回去吃饭吧。”楚云招呼楚天,旋即眼睛一转,热情地对楚楚说:“侄女,别再专注过去,计较微末细节,走走走,伯父请你吃好吃的。”
  楚楚余怒未消,可一听到有好吃的,眼睛一亮,肚子咕咕叫了来,虽然嘴里想拒绝,身体却诚实地动作,口中垂涎,点了点头。
  楚云一喜,一把拉上楚天,同楚楚一道,往楚天小院赶,争先恐后,各展身法,身法的玄妙之处,发挥地淋漓极致,眨眼间,并会到院中,三双眼睛,不约而同落到石桌之上。
  小月已经将凉菜做好摆上,荤素皆备,一眼望去,清清爽爽的,几人身子一顿,旋即身子各自一晃,便来到桌前坐下,胡乱拿起筷子,向凉菜们夹去。
  楚楚嘴里塞得满满的,不知哪里留有缝隙,竟还能说出好吃,含含糊糊,邀请小月同坐,小月笑着婉拒,请他们随便吃,自己到后厨内,准备热菜去了。
  热菜上齐,凉菜已经下的差不多了,楚楚有点不好意思,硬拉小月坐下,四人一道,享用丰盛的午餐。
  饭后,闲聊几句,楚楚向三人告辞,返回家中,修炼去了。临走前,楚天让她晚上还来,说会叫上历练小队的人同来聚聚。
  楚楚点头答应,即将走出院子,步子一顿,回身冲楚云做了个鬼脸,道:“云伯父,这顿饭是小天吩咐,小月做的,与你无关,你刚才的叮嘱,恕侄女不能做到,你既已做出这种事,侄女也不能昧着良心帮你隐瞒啊。”
  言罢,在楚云反应过来之前,加快速度,足下生风,如一只小雀一般,抓她不住,只能任由扑棱棱飞走了。
  楚云身体软了下来,眼睛无神,喃喃自语:“完蛋了,玩完了。”
  楚天幸灾乐祸,心想早知今日何必当初。随即,念及晚上聚会,开口吩咐小月,叫她下午去楚宝等人住处一趟,代自己发出邀请,小月应承下来。
  “去我哪里一趟。有东西交给你。”良久,楚云回过神来,突然想起一事,对楚天正色道。
  楚天因见楚云郑重其事,不敢怠慢,点了点头。
  于是,楚云引着楚天,离开楚天小院,来到楚云住所。楚云让楚天在外面等着,没有吩咐侍女,亲自进卧室里,楚天侧耳听见一阵翻腾声,显然此物楚云珍藏的甚好,过了一会人,楚云郑重其事,交给楚天一个玉匣。
  “打开看看。”楚云吩咐楚天,脸上似有感伤之色。
  楚天接过匣子,触手冰凉,不禁面露惊讶神色。
  这种玉匣,材质特殊,最擅保存,一般来说,里面储藏之物,即便内蕴特殊能量,也能给很好的封存起来,更无蔓延到外部的道理。
  该玉匣品质优良,这一点,就算楚天在这方面是外行,但凭着粗浅的了解,也能一眼瞧得出,其取材,比起其他玉器考究太多了,之间差距甚大,判若云泥。
  楚天敢打赌,即便是整个家族,恐怕也拿不出几个同档次的匣子。
  可是,这个玉匣都封不住其中的寒气,难以想象里面储存的是何种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