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1章谢淑妃死的不冤
  司马衷身体支撑不住,羊献容和夏公公扶他进去歇息,刘曜则随司马颖回去,其余人等,也各自散去。
  贾氏终于倒了,然而除去那些心术不正的,却没有人能高兴的起来。
  因太子和皇长孙都已毙命,二皇孙也受了惊吓,一直发着高烧,昏迷不醒,太医说过,他的情形,也不容乐观,三皇孙还在襁褓中,若皇上有个什么,这皇位要传给谁?
  恐怕几位亲王对皇位都虎视眈眈,若一个不慎,想必为了争夺皇位,大晋又要掀起一场新的腥风血雨了……
  ——
  羊献容此时正在整理谢淑妃的遗物,好将其中那些有用的,或者有意义的东西整理出来,待司马臧和司马尚兄弟俩长大,也好留给他们,做个念想。
  这宫殿很快就会易主,有新的嫔妃住进来,若不收拾一下,待新主人到来,肯定就把这些对她无用的东西都扔掉了。
  至于东宫,则暂时无虞,因东宫唯有太子可住,司马遹一死,太子之位悬而未决,想必要等到贾氏一伙伏诛,皇上才有心思想这件事吧。
  “娘娘,你看。”明霜忽然拿着一个牌位过来,脸色很不好。
  “这是……”羊献容仔细一看,脸色一变,“熙华的牌位?”
  谢淑妃的宫中,怎么会有熙华的牌位,这是怎么回事?
  熙华当初也是因为中毒而死,她深信是贾南风为了保住熙仲的太子之位,才派人给熙华下了毒,该不安的是贾南风,谢淑妃为何要供着熙华的牌位?
  “娘娘,这个盒子里也是淑妃娘娘生前所用之物。”另一名宫女拿过一个四方盒子,放到桌上。
  羊献容将牌位放下,打样开盒子,里面是几张折叠起来的符,是驱鬼用的,符下面则是一纸信笺,她边拿起边道,“谢淑妃难道生前招了鬼邪?”
  这名宫女是谢淑妃身边的人,道,“娘娘所言正是,淑妃娘娘这两年夜里总做恶梦,还会说些奴婢听不懂的话,后来实在是被折磨的紧了,才让奴婢去请了几张符来,放在床头,说是避邪的。”
  “是吗?”羊献容才要再问,眼眸猛的一亮,说不出是怒是悲,“原来是这样。”
  这信是谢淑妃亲笔所写的“悔过书”,信中赫然写着煕华是她指使人所害,事后她又后悔了,又经常招鬼邪入梦,这才写了“悔过书”,以灵符压着,以求个心安。
  谢淑妃尽管并不是滥杀无辜之人,但为了儿子,也能下得去手,否则当初她就不会要打掉羊献容腹中孩儿。
  不过可惜,她的一番算计,手上沾了鲜血,害了无辜之人,却不但没能保住司马遹的太子之位,甚至没能保住她的性命,早知今日,她也不会对熙华下手,梁夫人也不会枉死了。
  一报还一报,因果循环,谁都逃不过。
  而且在这件事上,她误会了贾南风,这笔账,该记在谢淑妃头上的。
  明霜过来道,“娘娘,怎么了?”
  “没事,”羊献容将盒子递给明霜,“拿出去烧了吧。”
  反正事情已经过去,再向皇上提起,只会让他更加愤怒难受,还有可能因为谢淑妃的所做所为,对太子心生芥蒂,继而对两个皇孙也生出他心来。
  人死万事空,既如此,就让贾南风担了这罪责吧,反正她造下的杀孽那么多,也不在多这一桩。
  “是。”
  收拾的差不多,羊献容有些乏了,躺下歇息。
  谢淑妃的事,让她心中很不舒服,表面上善良的人,心中也有邪恶的一面,而有些时候的自以为是,往往会冤枉好人,她真不知自己接下来,应该如何应对。
  “娘娘,皇后娘娘要见您。”黎瑾走了进来。
  韩青死后,羊献容身边的宫女就没有人会武,司马衷不放心,另派了黎瑾跟着保护她。
  黎瑾比韩青大两岁,相貌很普通,身手却比韩青还要好,沉稳冷静,是个可用之人。
  不过因她才过来,羊献容并不了解她的习性,也无法确定她是否会像韩青一样,会帮自己保守秘密,故有很多事,并未告诉她。
  “贾南风吗,”羊献容冷冷道,“皇上已下诏,废她后位,她不再是皇后。”
  那日之后,司马衷就已下诏废了贾南风,并将贾氏、韩氏、郭氏等相关人等,尽皆抓起来,牵连着又达数百人。
  除此之外,贾南风的亲信,张华、董猛、孙虑等人,则都直接被处斩,洛阳城里,又飘满了血腥味儿。
  “是,属下失言。”黎瑾恭敬地道。
  “她有何事?”羊献容并非那种捧高踩低之人,贾南风即将被处死,她亦不愿到其面前耀武扬威。
  只要贾南风一死,她的杀父之仇,太子等人的仇,也就报了,多说何益。
  “贾南风说,娘娘要报杀父之仇,找错了人。”
  “哦?”羊献容脸色一变,“此话怎讲?”
  她才想到杀父之仇,贾南风就有话传来,还真是了解她呢。
  “她说只有见到娘娘,才肯说。”
  羊献容果断道,“去天牢。”
  “是,娘娘是否要禀报皇上?”黎瑾不放心。
  “不必,”羊献容边往外走边道,“皇上龙体欠安,需要静养,贾氏如今已伏诛,威胁不到本宫,且杀父之仇,本宫要自己问个清楚。”
  “是。”
  天牢里,贾南风一身囚衣,头发散乱,抱膝坐在墙边,虽很狼狈,却很平静。
  或许是预料到会有这样一天,也或许她知道自己所做所为太过狠毒,只要事情败露,就必然难逃一死,故她非常坦然地接受了这一切。
  “大姐,熙仲好像很难受,你快想想办法!”贾午抱着熙仲,焦急地道。
  被摔下来后,熙仲就晕了过去,直到现在也未醒,时不时痉挛一阵,不停地出汗,十分吓人。
  贾南风淡淡看了一眼,“你没看到我也被关在这里吗,我能有什么办法。”
  “都是你!”贾午心疼儿子,又因如今的处境而绝望恐惧,哭叫起来,“还不是你想出来的馊主意!若不是你要熙仲,不,你要慰祖顶替熙仲,怎么会有今日这些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