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正文,我也不知道它算个什么
  谢谢 一颗萝卜 大大送的棒棒糖。
  光说“谢谢”不顶用,总得来点什么,但加更是不可能的……翻翻文档,除了一堆忠犬的番外,好像也只有这段能贴上来了。
  关于小狐狸父母的初遇,之前一时兴起之作,没后续……
  ################狐言################
  “阿嚏!阿嚏!”
  研磨得细细的药粉倒入杯中,一秒就融进水里,苦涩的气味瞬间扑面而来。艾凌拿指甲盖那么大的勺子搅着褐色的药水,走向女儿的小木床。
  大夏天的,小狐狸居然感冒发烧了,现在无精打采地趴在床上,半睁着眼,吐着粉色的舌头喘气。她忽冷忽热的,艾凌就没敢开空调,房间里很热。
  “来,吃药了。”
  艾凌抱起浑身火热的小狐狸,坐到大床边,开始喂药,可小狐狸根本不配合,她不是第一次喝这个药了,知道它的苦,艾凌怎么撬也撬不开她的嘴。
  “啊——张嘴,你乖一点,喝了药病才能好。”
  “不要……呜……咕噜噜噜……”艾凌趁女儿张嘴哭倒进去一勺药水,小狐狸含着就是不吞。
  “不许吐出来!”她话还没说完,小狐狸直接把药水吐了,哇哇大哭。
  “唉……”艾凌无奈,抽了几张纸擦干被吐出的药水。小狐狸浑身汗湿了,她额头上也满是汗水。这是小狐狸出生以来第一次生病,她没什么喂药经验,上一次喂药是她强灌的,小狐狸吐了一半,她是既心累又心疼。
  这么小的孩子啊,生病就是折腾人。她正准备再灌一次药,房门开了,穿着军装的赫尔墨走进来,边走边解衣扣。
  “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艾凌看了看墙上的钟,10:45,正是上班时间。
  赫尔墨脱了外套,扔到床上,“小祖宗不是病了吗?来,我来抱。” 孩子病了,他上班也不放心,不如早点回来。
  赫尔墨抱过小狐狸,给艾凌使了个眼神,艾凌端着药站在一边,安静等待。
  “爸爸……”小狐狸用泪汪汪的眼睛看了爸爸一眼。
  “宝宝难受吗?”他摸了摸女儿汗湿的额头。
  “难受……”小狐狸又想哭。
  “热不热?”他走到书桌边,不知道从哪里抽出一把扇子,扇了扇风,小狐狸舒服得闭眼,毛发飘了起来。
  赫尔墨的准备工作做完,开始讲道理,“宝宝,爸爸告诉你,不吃药病就不会好,你就会一直一直这么难受,没有力气玩,没有胃口吃好吃的。”
  小狐狸小小声:“呜呜……好苦……”
  赫尔墨引诱她,“药是很苦,但是苦一下就过去了,喝完药我们喝甜甜的糖水,好不好?”
  小狐狸还是哭,看来诱惑不够大。
  “等宝宝病好了,爸爸带你去吃冰淇淋,吃糖果屋……宝宝想吃什么就吃什么!现在,乖乖张嘴,一口把药吞下去就结束了,你最乖了。”
  赫尔墨调整好姿势,使得小狐狸在他怀里不能动弹,艾凌配合着走上前,舀起一勺药水,送进女儿嘴里。
  “咕噜——”小狐狸在爸爸的夸奖声中吞下药水,苦到眉头都皱在一起。
  “真棒,还剩一口,再吞一次就好了。”
  艾凌换了一个大人用的勺子,这个方法骗小朋友格外好使。
  “呜……”小狐狸觉得自己吞了好几口,可药还没喝完,又开始挣扎。
  “好了,好了,让妈妈去给宝宝泡糖水,我们先喝一口白开水。”赫尔墨拿过旁边的奶瓶,塞进女儿嘴里,小狐狸大口大口吞咽,为了冲淡嘴里的苦味。
  艾凌喂好了药,放松下来,转身去泡糖水。不过两分钟,她端着糖水回到房间,女儿已经睡着了。
  屋内的窗帘透着微光,赫尔墨拖了张椅子坐在床边,身上衬衫的扣子半解,长指捏着扇柄轻轻摇着,小狐狸盖着被子趴在小木床上安静地休息。
  燥热的空气好像随着赫尔墨的动作消散了,她端着糖水喝了一口,怪异的甜,她好多年没喝过这种东西。
  赫尔墨感应到她的目光,抬眼,勾手,让她过去。艾凌摇摇头,站在远处看着这对父女,突然感觉很美好。
  她曾经以为赫尔墨不喜欢孩子的,两人结婚后很长一段时间都没要孩子,后来年龄大了,父母催着,才有了纤尘。可现在,这个男人在给女儿扇扇子,一下一下,不急不缓,哪里是不爱呢?简直是宠到了骨子里。
  这一晃,二十几年过去了,赫尔墨给她的感觉一直在变,她从排斥他,敌视他,无视他,到后来,接受他,习惯他,用了彼此将近五分之一的生命,如今想来,有些不可思议。不是对自己的转变感到不可思议,而是对他的坚持感到不可思议,以及,他的一见钟情。
  ……
  “老婆,你笑什么?”
  艾凌捧着杯子乐不可支,赫尔墨奇了怪,有什么好笑的东西吗?
  艾凌吸了一口气,小声说:“咳,没什么,只是想到第一次见你的时候。”
  他们的第一次见面,他是狼狈地滚进她家的,毫无形象可言,然后,她刚刚脑中灵光一现,怀疑赫尔墨在滚进她家的途中,撞到了脑袋,才会喜欢她。
  那大概是他活到现在最狼狈的时候了吧???
  赫尔墨被艾凌这么一提醒,也想到了那一天,运气奇烂又奇好的一天……
  二十四年前,一个同样炎热的夏日,狐族的军事官到狼族办事,因为敌不过家中两个孩子的纠缠,便带着孩子到狼族观光。
  虽说是观光,但因为两族关系不太好,兄妹俩只能坐在车里看风景。
  迦默还好,她年龄小又听话,扒在车窗上看看就够了,可对于处在贪玩年龄的赫尔墨来说,看看远远不够,因此他趁父亲和人谈事的时候,偷跑了出去。
  谈事的地方略荒凉,赫尔墨东瞧瞧,西晃晃,一个人兴奋地玩耍,他实在没料到,自己会碰到带着小跟班在自家地盘作威作福的祁连臻小朋友。
  “老大,老大,前面有一只狐狸!”
  祁连臻嘴里叼着棒棒糖,一听跟班汇报,立刻来了兴趣,但苦于没手拿棒棒糖,他只能含糊不清说了一声:“追!”小跟班撒腿就跑。
  山林小路上,雪白的狐狸跑在前,身后十几处米,三只狼在追赶。
  祁连臻还不知道自己犯了打草惊蛇的错,无比兴奋,他把赫尔墨当做猎物追捕,而形影单只的赫尔墨知道自己无法以一敌三,只能拼命地跑。
  但这么跑终究不是办法,狐狸跑起来不如狼快,赫尔墨迟早会被追上。
  必须找个地方躲起来!赫尔墨分散注意力看了看周围的地形,就这么两秒,他的脚悬空了。
  失重感传到脊椎,等他的身体反应过来,已经掉进了洞穴。
  曲曲折折的洞穴,赫尔墨一路翻滚,“啊!啊!噢!”他被撞得叫出声,一阵头晕眼花后他终于砸到了坚实的地面。
  “咚!”地上扬起一阵灰。
  “嗷呜!!!”
  他似乎砸到了什么东西,会叫的,但他的眼睛暂时看不清。
  他在地上趴了会儿。
  “wu——”有什么东西在他耳边怒吼,他甩了甩脑袋,定睛一看,一双浅褐色的眼睛恶狠狠盯着他。
  这是一只……狼。赫尔墨反应过来,不是刚刚追他的那几只,眼前的这只,明显小很多,大概只有他一半那么大,眼神虽凶,却不足以构成威胁。
  他嗅了嗅味道,母的。
  咦,她好像在瞪他?
  赫尔墨和她大眼瞪小眼,终于把她惹怒了,她露出了尖利的牙齿,一下子扑了过来,要咬他。
  !
  赫尔墨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往后退了一步,明明不怕她,却也没有扑上去硬碰硬的欲望。
  小狼一扑不成,落地后踉跄一下,又跃了起来,这次赫尔墨终于被她扑着了,他不得已只好和她打了一架,防御为主。
  毕竟体积有差,尽管赫尔墨掉入洞穴撞得满身是伤,依然轻松地战胜了小狼,此刻她趴在地上,浑身无力,眼神却依旧凶狠。
  赫尔墨用前肢压着她的背脊,也不敢太用力。两只话语不通,一时无话,只能干瞪眼。
  她讨厌他。
  赫尔墨从她的眼神里读出这个信息。
  他鬼使神差想示好,低头舔了她的脑袋。
  “wu——”那种警告声又响起来,小狼又露出了雪白的獠牙。
  可赫尔墨不怕她,她龇牙,他照样舔,结果——
  她不理他了,好像是他是空气,不存在,她闭上眼。
  赫尔墨愣住,舌头还留在小狼脑袋上。
  他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性格的女孩子,之前无论是在学校还是家里,女生都是喜欢他、粘着他的,他一时不知道怎么应对,松开了按着人家身体的爪子,小狼立刻起身,瘸着腿走开,走到一块四方形的垫子上趴下,舔着自己被某只从天而降的狐狸砸伤的腿。
  赫尔墨的眼睛跟随她来到垫子上,才发现洞穴里别有洞天。这哪里是洞穴,分明是小狼的家!有沙发,有锅碗,但就是蒙上了一层厚厚的灰,显然很久没人用了。
  他没有多想,找了个好位置趴下,正好和小狼面对面,然后低头舔自己的受伤部位,舔完就盯着她看,发现她的毛色很漂亮。
  “你叫什么?”赫尔墨问,可惜这话鸡同鸭讲,小狼听不懂,并且他一出声,她就警惕地盯着他。
  他有些挫败,脑袋贴地,眼睛又放在她身上,毕竟他此刻能做的,只有这么一件事。
  他不知道,自己漂亮的雪白毛发,因为洞穴的洗礼,早已沾满黄土,此刻他在小狼眼里,就是一只不知道是什么的黄毛大怪物而已。
  圆弧型的房顶之下,一只狐狸趴在地上盯着一只狼看,脑袋里一片空白。
  赫尔墨有种第一次见到襁褓中的妹妹时的那种感觉,对方怎么样动,他都觉得可爱。
  小狼本来也是盯着狐狸看的,但保持警惕的时间太久,对面的生物又不动,她累了,放松了,冷漠地枕着自己的前肢,眼睛放空。
  墙上的挂钟蒙了灰,指针一动不动,已然坏了,没人知道时间过去多久,突然狐狸猛地跳起,小狼也跟着站起来,进入警戒状态。
  要打架吗?
  赫尔墨想的可不是这个,他只是猛然想起,他要走啊,摔下来只是意外,父亲谈事不知道结束了没有,要是发现他偷跑出去玩,那还了得!
  “我走了。”虽然知道对面那只狼听不懂,他还是说了一句,转身寻到来时的洞口,从楼梯跳了上去。
  小狼从他的举动中得知他要走了,瞬间又趴了下去,只不过,这次是真正放松地趴下,前爪优雅地交叠着。
  赫尔墨在狭窄的洞口艰难地调头,又看了小狼一眼,这才爬坡走了。
  洞穴外。
  祁连臻一行追赫尔墨追得热血沸腾,可是猎物突然凭空消失了,那个不爽啊!!!
  祁连臻把嘴里吃完的棒棒糖一吐,白棍子掉在地上,“找!”
  小跟班立刻埋头嗅起来。
  “老大,味道是在这里消失的。”他们找到了赫尔墨掉进去的洞穴,“我们要进去吗?”
  “我们等他爬出来。”费力的事,祁连臻不做。
  三只狼躲进草堆里,躲好,时不时小声交流。
  他们等了很久很久,远处传来脚步声。
  “老大。”
  “别说话!是人!”
  三只屏息不动。
  不远处,狐族军事官抱着女儿找儿子,他一路什么痕迹都没看到,心里担心儿子是不是出事了,表情严肃。
  迦默窝在父亲怀里小声叫着“哥哥”,心里害怕哥哥被狼吃掉了,在她的印象里,狼是一种又大又凶猛的动物,故事书里都把狼写成坏蛋!
  父女的身影映入三只狼的眼帘,祁连臻突然睁大了眼睛,心跳加快,因为他发现,男人怀里那只小狐狸,可爱爆了!!!他想冲上去!抢回家!!!
  “赫尔墨。”低沉的男声往祁连臻发热的脑袋上泼了一桶水。
  “哥哥!”迦默的眼睛亮了,她看到了哥哥的身影。
  “呼……”赫尔墨刚从狭窄的洞穴里爬出来,他不知道为什么掉下去的时候滚的那么顺,爬上来却这么艰难,而且钻出地面的第一眼看到的还是他父亲。
  “爸。”他心虚地叫了一声,装作自己卡着了,爬不出来,拖延时间。
  迦默被放到地上,她朝哥哥走去,要拉他出来,却被父亲阻止,“默默,别管你哥,让他自己跳出来。”
  赫尔墨的把戏被父亲识破了。
  迦默左右为难,既想帮狼狈的哥哥,又不敢违背父命,只能在路中央徘徊。
  她的屁股正对着祁连臻的方向,祁连臻又不淡定了,他对小跟班说:“我上去把那只小狐狸抢走,你们善后。”
  “老大你疯了!!!”
  不等祁连臻做美梦,赫尔墨利落地跳出洞穴,来到妹妹身边,“默默,哥哥没事,我们走,回家。”
  迦默躲过哥哥要摸她头的爪子,“你好脏。”
  赫尔墨笑了,要拿脏脑袋去蹭她雪白的毛发,迦默赶紧跑回父亲身边。
  兄妹两正准备回去,狐族的军事官突然出题考儿子,“赫尔墨,你有什么感觉?”
  这种模棱两可,没有任何指向性的话,赫尔墨如果回答他身上疼,那回去就等着挨鞭子吧!
  “?”迦默歪着脑袋,听不懂。
  赫尔墨往前走了一步,站定,闭目仔细听,草丛那边动静挺大的。十秒后,他回答父亲:“9点钟方向,有狼,三只。”
  “嗯。走吧。”
  考试结束,男人很满意儿子的回答,他率先迈开脚步,兄妹两立刻跟上去。
  草丛里,两只小跟班拖着祁连臻的后腿,不让他动,他只能看着山林小路上的两狐一人渐渐走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