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夜里又出门了 完结+番外_64
  “是。”
  下人们皆是沉稳之人,听从家主之令行事,不会违令生出事端。他们四散开去,点起烛灯,一件件地将桌椅摆正归位。
  沈安颐回到床榻旁,把帷幔放下,将内外之景阻隔开,她解开了流烟身上的衣衫,查看是否有其他伤处。
  细细检查一番,沈安颐松了一口气,除却那无处红痕血淤,其余皆可不计。摔倒之不适,明日编个由头瞒过去即可。
  她翻出上好的活血化瘀之药,涂抹在伤处,轻轻地揉搓着。为更好的发挥药效,必须将伤处搓热,沈安颐足足折腾了一个时辰才停手。
  房间内的声音小了,下人将受损的桌椅抬走,换了一样的搬来,此时已经整理得差不多了。
  沈安颐走了一圈,仔细核验,确定无误之后,挥手让下人们退下。
  房门被带上,房间骤然寂静无声。沈安颐面色凝重,独自在软凳上坐了许久。今夜之事,绝不能让流烟忆起。
  她起身,打开了木柜上的暗箱,取出一个小药瓶,从中倒出两粒米粒大的药丸,握在手心处。其余之物,皆按原样归回。
  不一会儿,安静的房间内响起了研磨的声音。接着,她将药粉倒入温水之中,喂着流烟服下。
  但愿能瞒住吧,望着流烟沉睡的面容,沈安颐暗自叹息。她掀开被褥,躺在了流烟的身侧,替她掖好了被角。
  忧心忡忡的沈安颐睡意甚少,直至天蒙蒙亮之时才睡去。
  日上三竿,天大亮,流烟动了动身子,脑袋胀痛,手臂也甚是无力。
  昨夜?
  昨夜她好似坐在凳上等着安颐,可不知怎地竟睡了去,一觉醒来便是现在了。
  转了转脑袋,躺在软枕旁侧的沈安颐也醒了过来,迷迷糊糊地朝着流烟怀里扑去。
  流烟伸手揽着她的脑袋,一边脸红一边享受这份亲昵。
  “本是要等你的,不知怎的竟睡着了......”流烟不好意思道:“又错失了一次上药的机会,下回再补上吧。”
  沈安颐仰起头,对上流烟的眼,语气十分自然:“不,昨日我替你上药了,在你睡着的时候。”
  “真的?”流烟瞪大了双眼。
  “当然,昨日要上的药比较特殊,是取了新鲜的药草研磨而成的,保存的时间不长。我费了大力制成的,若是不用,岂不浪费了?所以我趁着月黑风高,扒了你的衣物......”沈安颐止住了话语,嘴角挂着志得意满的笑。
  流烟的掩在被下的小脸红扑扑的,心里怪着自己没有毅力,才等一个时辰,便睡了去,多不好呀。
  沈安颐瞧着流烟低垂的目光,正色道:“不过昨日那药膏于疤痕有益,于身体有些不适之症,比如四肢酸痛无力,其他地方亦会有,几日之后便可消除,不碍事的。”
  “好,我知道了,医术之事,我向来信你。”流烟紧紧抱住了沈安颐,下巴靠在她柔软的发上。
  沈安颐环在流烟身上的手用了些力,眼眸之中流露出不舍之情,语气仍然自然如常:“这个新制的药膏药效强,融入肌肤之后会促使伤处肌肤新生。上过这一次药后需留出时间让肌肤生长,故而不必隔二日来上一次药了。下一次上药应当在年后。”
  “好,什么时候需上药,你派人来将军府知会我一声,我以后定会准时赴约。”
  流烟语气真诚,倒让沈安颐眼眶一热,她忍下那些泪意,缓缓道:“早间无事,我们再躺会儿吧,这几日着实疲惫得很。”
  流烟心疼地抚着她的背,温声道:“好。”
  ***
  二十五日一大早,天未大亮,夏清舒就起身练剑。及至辰时,下人来唤她用早膳,她这才停歇。
  食过早膳,甚是清闲,夏清舒便在府中同刘奇商量起除夕夜里的酒菜来。班师回朝那日,皇帝陛下给了不少赏赐,存于库中落灰倒不如及时行乐。夏清舒决定在除夕夜好好置办一场,再将剩余银两发放给府中守卫、下人。
  这酒菜的菜、果品以及赏赐发放的银两都需提早算好,以免除夕夜出错,坏了和乐的气氛。
  二人商量到一半,门卫匆匆来报:“将军,门外来了个宫里的公公,让您收拾收拾,准备接旨呢。”
  圣旨到,可得小心对待,马虎不得。夏清舒赶忙放下手头之事,回房换了官服。
  半柱香后,将军府的大厅内,邓立居尚未,手执圣旨,高声宣读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太皇太后贤德仁心,每年年末三日携宫内女眷至福安寺斋戒祈福,朕心甚喜,只是宫外芜杂,安危成忧,特命抚远将军夏清舒为护卫右统领,保护太皇太后及一众皇亲安然往返,钦此!”
  “臣,夏清舒领旨!”重重一叩首,夏清舒抬起双臂,恭敬地接过圣旨。
  “辛苦夏将军了。”邓立道。
  “邓公公言重,有幸护卫太皇太后及一众皇亲尊驾,乃清舒三世修来的福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