压力
  毕竟,教学有因材施教,工作其实也是可以的,道理是共通的。
  没在药厂待多久,林夕骑车回去了,到家的时候给家药厂再次打了电话,确认了药品收到,对方也有意愿继续跟林夕这边的药厂下订单,林夕高兴的记录下来,药厂那边安装了电话,她立刻给李茂去了电话。
  这天一大早林夕上班,就收到了收发室给的信件。
  “林大夫,有您的信。”信件是收发室大爷亲自拿给林夕的。
  也许是因为前两年,有个叫张芬芳的护士,自行翻找了信件拿出来张贴,很是给医院惹事了,收发室的大爷现在都习惯了亲自交接信函到本人手上,就算是给医院的信函,收发室大爷也会一封封整理好交到院长手里。
  这样做,虽然繁琐了一点,等于多做事了,不像以前统一一堆交给护士那么轻松,但是这样不会出错,他也放心。
  信封显示的是沪市一院寄出来的,林夕回到办公室坐下,拆开信看起来,这信的意思是要林夕到一院任职,言词中表达了对林夕到来的迫切希望。
  落款是一个叫陈桥生的名字。
  陈桥生?
  好像是让她重新改一遍唇腭裂手术及愈后恢复的,那位副院长。
  开始她用那个资料换了一百块啊,挺值得的,要是因为这个把自己弄过去当医生,她觉得有点没必要。
  不过沪市医院……确实是个不错的单位。
  林夕想了想,拉开抽屉,回了一封信,写完之后塞到了抽屉里,准备回头寄出去。
  中午,沈廷余来找她吃饭,两人一起去了棉纺厂。
  一个身影看着林夕离开,轻巧的进入了林夕的办公室。
  在桌上摸索了一下,见到了一个一院的信封。
  微怔,她要离开?
  身影将信封放回了原位,喃喃:“要是走了也好,也许这样,对大家都好。”
  “你怎么在这里呀,是找林主任吗,她刚下楼了。”
  “噢噢,好的,谢谢。”
  棉纺厂
  林夕吃完饭打算回去休息一个小时,沈廷余因为手头上还有事,就没跟着一起回去。
  没想到被人堵了。
  沈廷余皱眉,冷冷看着半路上拦着他的人。
  她摸摸自己身上的连衣裙,和半长的头发,别扭的叫了一声沈工。
  其实她更想喊沈哥哥,但是按照以往的“经验”,沈廷余会直接给她难堪。
  想到孙姐姐的鼓励,王美丽鼓起勇气:“沈工,这是我亲自做的汤,给你尝尝。”
  顿了顿,王美丽补充:“这是为了感谢你对我们工厂的付出。”
  沈廷余,掉头就走,直接去了人多的地方。
  王美丽跺跺脚,追了上去:“沈工,其实我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我想,我想认识赵明明,想拜托您牵个线。”
  沈廷余这才停下脚步:“赵明明有喜欢的人了。”
  王美丽脸色一白,那她还能用什么借口找他。
  对了,秘密。
  林夕的秘密。
  “其实是我有林夕的秘密想要告诉你,很重要的,你跟我来。”王美丽指了指不远处的仓库。
  沈廷余:“就在这说,我家林夕对我没有秘密。”
  “这秘密不能在这说。”王美丽老远见到赵明明已经走过来了,低声说:“关于林夕和别的男人之间的秘密,你想知道,晚上下工来找我。”
  说完,王美丽赶在赵明明抵达前跑远了。
  “那是王美丽吗沈工?她找你做什么啊。”
  沈廷余摇摇头:“不知道。”
  赵明明撇撇嘴,这个王美丽,总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十六七的人了,还像个没长大的孩子,总往男人堆里钻。
  “那您可要离她远点,总打听你,当谁听不出来呢。”
  沈廷余错愕:“她说她想打听你。”
  “可别了,我喜欢嫂子手底下那个小护士,您又不是不知道。”赵明明一想到自己被盯上了,就吓得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沈廷余失笑:“行了,别作怪了,走吧,再说说上次那个图纸的细节。”
  “好嘞。”
  只要不吓唬他就行。
  晚上下工,王美丽穿着长裙出现了,却一直都没等到沈廷余,好不容易有人路过了,她拉着问了一下,人家不耐烦的说沈工已经下班了。
  王美丽愣愣的,难道沈廷余不在乎,自己要说的关于林夕的秘密是什么吗?
  春天到,野菜陆陆续续长起来了,田翠芬来镇上供销社上班的时候,给林夕带了一篮子,林夕给林华茹那边送过去了,别说,最近张奶奶就想着这口吃的呢。
  隔了两天,春儿爹也送了不少过来,看上去得有个十来斤的样子,因为正好周末,林夕在家里留两斤,其他的踩着自行车给药厂那边送过去。
  她基本一两周过去一趟,一是看看进度,二是交流一下心得。
  到药厂的时候,林夕却听到门卫说张博文晕了。
  林夕一去研发室,几人见到她,纷纷打招呼。
  “林姐。”
  “林姐。”
  “小林。”
  “博文先生怎么样了?”张博文忽然晕倒,林夕也很担心。
  “现在在休息,刚才不知道怎么的,记录着数据忽然就手抖,然后就晕倒了。”张玲珑解释道。
  林夕上前为已经清醒过来的张博文检查,并问了一些问题。
  排查了心脏方面的疾病后,林夕单独跟张博文说;“您,觉得压力太大了?”
  按照张博文的回答,以及她的推测,张博文这是压力太大导致的昏厥可能性比较大。
  张博文闭了闭眼,是的。
  当年,他的手其实被人压断过,是自己给自己接骨,其实很多精细活儿都做不长久,他也知道那么几年里,他的心已经被折磨得千疮百孔无法愈合了,所以才会只是看到药厂管理在训斥一个做错事的工人,他就病发了。
  那些年遭受到的对待历历在目,手抖,晕厥,喘不过气,都是因为听到或者看到特定的场景,就会这样。
  这精细活,或者研发,他可能没办法全程参与了。
  张博文说完,提出了要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