触动下
  林夕皱眉,没想通是因为什么她要这么说。
  “我们也是。”两个老头也向前一步。
  来了那么段时间,是他们半辈子里过的最舒适最被当人看的时候,有吃的有用的有住的,还有研发奖金,两人身上也存了好几百。
  弄出通畅丸的木生更是年底的了小五百,两个老头就算是没了工作,合起来足足一千左右的存款,足够他们吃到人生结束了。
  要知道,这年头,省点吃,一个月两人伙食费估计用不到十块钱。
  吴冰想想妹妹,又看看林夕紧皱的眉头,也一咬牙说道:“我和吴雪也是!”
  要不是林夕,她妹妹还在老家受蹉跎,自己也不知道会分配到个什么地方,但是和以前的朋友联系,她们是绝对没有自己这边的好待遇的,听到吴冰的描述,还以为吴冰吹牛。
  要是林夕这边药厂这边遇上难题了,她愿意也尽自己一番力量。
  蒋青推推眼镜:“还有我。”
  她也始终记得,自己的窘迫被林夕一眼看到,主动要了她,还给她买布料做新衣服,照顾到她一个出来乍到生活拮据姑娘的里里外外的需求。
  她虽看着冷淡高傲,但其实也知恩。
  林夕愣了一下,她就是拿两个方子来,希望大家暂时先以研制出这两个药剂为主事,怎么就成了,不要工资大会了。
  不过,大家的心意,她真的很受触动。
  “大家误会了,我的意思是,我最近需要一笔钱提供新的研究,也不瞒着你们,就是张博文老师提出的背心式起搏器,但是这东西研究成本和造价都高,高到能再建两三个药厂也说不定,而且回报不一定有,但是我想做,所以想办法筹钱呢,多弄点药来出售。”
  众人却没松了一口气,之前的话也还是不收回去,反而说道:“这也算是咱们研究室的事情,不能光你一个人扛着,这样,我们有口饭吃就好!钱都用来研究吧,厂长!”
  “就是啊厂长,可不要忽略了我们的心意。”
  “是我们自愿的!”
  张玲珑悄悄背过身,擦拭了一下眼角。
  林夕真的无奈的摊手:“需要的钱少说万为单位的,大家的心意我真的领了,药厂这边需要大家帮忙的,就是先侧重帮我鼓捣出能上市出售的成药,别的咱们照旧,真的!”
  林夕一再保证,绝对没到断顿的时候,大家才稍稍安心,也没继续说那些话了。
  不过连续几天,大家除了自觉加班加点做事,还非常的节约,连吴雪都不收人家给的零食了,说大家自己留着吃,她年纪小,却也听懂了,林夕大姐姐是要做一件很厉害很厉害的事情。
  她还小,没有本事帮上什么,但是她也会尽自己的一份力量的。
  一月中旬,林夕已经没有上班了,专心在家里养胎,腿上似乎也开始有出现浮肿没什么力气酸软的不适感。
  在预产期还有十几天的时候,被送到了医院里待着。
  病床几乎不离人,不适沈廷余在,就是林华茹和张奶奶在。
  林夕上厕所都开始变得艰难了。
  于此同时,张菊也准备要出发来北省,再次之前,先去了一趟亲妈张细妹那边。
  张菊家里经济起色后,是有给家里汇了一百块,所以这个院子估计就是那时候盖起来的,将联排的屋子都包围起来,左右侧盖了灶房和茅厕以及杂物房,大家住的是很宽松了。
  “哎呦,你们不是说要去小夕那里吗,怎么又抽空来了这里,不耽误事吧。”张细妹的腿脚好了很多,加上一年多的钙片加持,身子骨逐渐好转起来。
  健步如飞是不可能的,但是跟寻常老太太一样能走动,能喂鸡鸭做点轻体力活,还是能驾驭的。
  张菊将老娘迎进去:“这一去,加上来回的路上,少说要去两三个月,我这不是来看看么,咱们院子盖的挺好的啊。”
  “可不是吗,承了你那一百的情,家里再积攒点,凑了一百五,院子盖起来,屋顶也翻新了,我的屋子还弄了一块玻璃,要十五块钱呢,亮堂是亮堂,就是太贵。”
  林一平是跟大舅哥一起到一边抽烟聊天的,见状也说了回头再弄两块玻璃;“家里孙子辈都要上学了,屋子亮堂点,夏天不用喂蚊子冬天不受冻,玻璃的钱就当我这个做长辈的提前给的开学礼物。”
  “那怎么行……太贵重了。”
  几人聊了一会就准备上桌吃饭了,谁知道外面吵吵嚷嚷的来了一群人。
  张细妹的重孙跑出去一看,回来告诉大人们:“好多人抬着一个婶儿朝我们家来了,还有戴红袖章的大妈呢。”
  屋子里的大人们有一个算一个,全部都出去看怎么回事了,顾不上做饭了。
  直到和外面的人碰上了,张家这边才发现来的人都是认识的。
  有两个戴红袖章的是街道办的工作人员,还有两拨人看起来剑拔弩张的,所谓被抬着的婶儿,也是张家人认识的。
  那是张细妹的表兄弟家的女性,按照辈分,林夕其实应该称呼一句大表姐的,此时她躺在担架,双眼睁开却眼神空洞,要不是胸前微弱的起伏,不知情的人都以为这人没气了呢。
  张细妹皱眉,这孩子她记得不到三十五吧,还是更小?怎么看起来成四五十都打不住的老样儿了呢。
  “这是咋回事啊,孩子怎么这样了呢。”张细妹带着家里几个女眷将人迎了进去。
  张地瓜的大儿子跟姑姑说了几句,担架上的红珠,前几天晕倒在街道办被人发现她被暴打过,全身都是伤,然后婆家不愿意治也不愿意去领人,街道办把事情闹大了,红珠的丈夫丢了工作,今天直接丢出来说不要她了。
  看样子,是又打了她一顿才丢出来。
  说到这里,张地瓜的大儿子恨恨的攥紧了拳头,瞪了不远处一个白面皮的男人一眼。
  那男人也许是心虚,默默的后退了几步,被一个老太婆拉着趾高气扬踏进了这个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