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0章 能耐
  燕归辞这个说法,齐书重不知有没有听进去,那棺材脸上半点情绪都没表现出来。
  饶是同他接触了两年的燕归辞有时候都看不懂这个便宜师兄究竟在想什么。
  “这里没有我要的东西,我得走了。”齐书重道,“今晚你来一趟太师府,父亲有些话要同你说。”
  燕归辞嘴里“哦”了一声,靠着桌子没动。
  她抱着双手,半句话都不说,只懒懒地看着齐书重,嘴角含着一点讽刺的笑意。
  齐书重似乎背后长了眼,脚步一顿,停下了要离去的步子,转过头来与燕归辞无声对峙。
  不知过了多久,齐书重有些不耐烦地皱了皱眉,道:“你什么意思?”
  燕归辞往后一跳,坐到了桌上,盘着腿漫步经心道:“师兄,老师的事情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打算的,但我知道你很清楚,这件事老师明显是被陷害,而且同姓王的脱不了干系。”
  齐书重想了片刻,才想起来她嘴里姓“王”的,指的是燕夫人。
  燕夫人母家姓“王”,同齐太师有些交情,却从未有过利益上的牵扯。
  仔细说起来,两人不过是井水不犯河水罢了。
  齐书重皱眉,耐着性子问:“所以呢?”
  燕归辞道:“我要老师安享晚年,谁也不能打扰他,就算是你也不行!”
  这话落在齐书重耳里,不知道是戳中了他那个点。
  他忽然笑了一声,脸上终于有了一丝表情——讽刺。
  下一刻,他眸光一转,冷冷看着燕归辞,嘴里说的却是另外一件事:“我当你为什么要刻意接近云思回,原来是因为这个。”
  沉默了一会儿,齐书重重新将脸上的表情一收,那点不耐烦和讽刺都跟着一道消失了。
  他又是那个看不出任何情绪的假君子了。
  “既然师妹有别的打算,”齐书重转身就走,道,“那师兄就拭目以待了。”
  话音落下的同时,他的身影也消失在了门口。
  燕归辞依旧坐在桌上,抱着双手,舌尖抵着腮帮子,脸上没什么表情,这会儿也没外人,谁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兀自坐了一会儿,她翻身跳下桌,落地的瞬间,她眉心动了动,接着挪开脚,看见自己脚下踩着一样东西。
  是颗珍珠。
  燕归辞将那颗珍珠捏在手里看了看,忽然反应过来那是燕夫人的。
  燕夫人要强,从来都是爱显摆的人,为了彰显自己的身份,大抵是什么好东西都要露在外面。
  这颗珍珠也是,据说是他国进贡的,没多少,女皇为了笼络人心,自己留了几颗后,剩下的就赏给了几个大臣。
  燕侯因为容玦的关系,得了六颗。
  这种好东西燕侯本来是全部想塞给她那个短命的生母柳氏,好在柳氏明白道理,没有全部拿,为了不叫燕侯为难,自己留了两颗,剩下四颗叫燕侯送给了燕夫人。
  本来燕侯不乐意,是柳氏好言相劝了,燕侯才叫人送去的。
  本来是好东西,用来做珠钗最好,可惜燕夫人因为知道那是别人不要的东西,十分生气,便叫人将珍珠镶嵌在了鞋面上。
  寓意是,那个不要珍珠的人,永远被她踩在脚底下!
  至于柳氏手中的两颗珍珠,一颗送给了燕侯当平安符带在身上,一颗成了柳氏的陪葬品。
  燕归辞没想到自己还能在行云阁捡到一颗。
  她笑了一声,将珍珠往手心里一收,握紧了。
  片刻后,她心情极好地离开了行云阁。
  她身形刚刚晃出行云阁,楼上就一道走下来两人。
  走在前面的哟了一声,朝门口努努嘴,道:“那不是咱们阿回的小书童?她怎么穿成这幅样子出现在这里?”
  此人正是齐商应,哦不,此时应该称呼他为燕漓小姐。
  容遇扫了眼他那一身打眼的女装,面无表情道:“你怎么好意思说别人穿成这幅样子的?”
  燕漓小姐毫无心理压力,撩着自己的裙摆,狐媚地冲容遇眨了眨眼皮,道:“怎么,奴家穿成这样,不好看吗?”
  容遇被她好看出一身鸡皮疙瘩。
  他往后退开,同时往门口看过,发现那里早就没了燕归辞的身影,是有来来往往的人群。
  燕漓意味不明地笑了一声:“等你发觉,人早就走了……听说,齐书重今日也出现在了行云阁。”
  这话意有所指地的成分实在是太多,容遇皱了皱眉,扫了燕漓一眼,表情多少有些警告的意思。
  可燕漓就跟眼瞎看不懂一眼,懒洋洋地提醒道:“这才多久,怎么太子殿下还在乎起一个庶出的小丫头来了?以前怎么没发现,太子殿下有这么多好心?”
  容遇转身就走:“你想多了。我只是觉得你揣测一个小丫头的用心太过险恶。”
  “是不是险恶,过两日试一试不就知道了?”燕漓嘴角含笑,眸光之中却满是恶意,“你可以不在乎,若是她利用阿回,我可不答应。”
  容遇眸子一转,落在燕漓身上,什么都没说,但表情里全是了然。
  很快,两人就离开行云阁,一个往去往皇宫,一个不知道去了什么地方,行踪成谜。
  另外一边,燕夫人拿到题目之后,就召集了她父亲的门生,打算赶在诗会之前,将所有题都解开,并且作出相应的诗,让燕归期背下来,等到诗会那天发挥出真正的作用。
  而燕漓也是说到做到,从行云阁离开后没几日,他就已经当着容遇和云思回的面,试探这位燕家三小姐了。
  他坐在云思回身边,撑着下巴漫不经心地问站着的燕归辞:“我倒是有些好奇,燕三小姐究竟有什么能耐,叫我们小阿回这样青睐,竟要大言不惭地去参加诗会。”
  容遇和云思回同时转过头看了他一眼。
  前者递给他一道警告的眼神,后者直接踹了他一脚:“怎么说话的?找打是吧?”
  此刻的燕漓是齐商应的身份,他按着云思回,笑道:“本来也是,你连诗词都读不懂,怎么写?”
  “谁说我读不懂?”云思回眉毛一拧,怒道,“我懂起来,连我自己都害怕!”
  齐商应安抚似的笑了笑,又转过目光看着镇定自若地燕归辞:“那燕三小姐呢?以往可不曾听说你会作诗啊,怎么突然又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