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府嫡妃 第103节
  慕容璟烨却是冷冷一笑:“若说这后宫之中有人想要慎嫔的命的话,那也只怕是只有淑妃你了。”
  蒋芷澜闻言心中一惊,猛地从椅子上站起身来,一双顾盼美目里尽是不可置信:“皇上,您竟是这样想臣妾的?若臣妾真心想置慎嫔于死地,早在五年前就不会为她求情了,臣妾又何必等到现在?”
  慕容璟烨泠然一笑,眼中却是凝了一层清冷的霜花:“是与不是,朕自会查个明白!”
  说罢,慕容璟烨便起身朝着殿外走去……
  蒋芷澜立在那里依旧保持着刚才背对着宫人们的姿势,她那双倔强的眸子里似有晶莹在闪动,不一会儿,那晶莹又瞬间凝成水珠,一滴一滴地从眼中溢了出来。
  碧桃看着自家主子这般委屈,心中也十分不是滋味。她朝着跪在地上的宫人道:“你们都退下吧。”
  早在那里提心吊胆的宫人们听得碧桃这么一说,自是满心欢喜地领命退出殿中。
  碧桃走到蒋芷澜身旁心疼道:“难为主子一片慈心却这般被皇上冤枉了去。”
  蒋芷澜却是伸出手抹了一把脸上的泪水:“碧桃,我累了,想回宫歇着去了。”
  碧桃一听,便扶住她的手,同她一齐朝着殿外走去……
  第八十八章、是穆充衣!
  慕容璟烨回到太祥宫时早已过了子时,宽大的龙,楚落衣蜷缩在最里面,抱成小小的一团。她轻微的呼吸声伴着角落里漏壶连成串儿的“滴答”声,倒也显得分外安详。慕容璟烨合衣躺在床的外侧,不一会儿便沉沉地睡去了。窗外不知是从哪里传来的声响,一阵儿一阵儿的,更为这个夜添了几分宁静。月亮透过层层云朵探出半张脸来不动声色地望着这大宁宫。不一会儿,那月亮似乎也是累了,又悄悄地钻回云层中歇着去了。
  翌日,慕容璟烨一早便起了床,更衣洗漱之后简单地用了几口早膳便去早朝了。
  楚落衣悠悠转醒之后,身侧的床榻早已没了温度。守在床边的司寝嬷嬷便笑盈盈地迎了上来:“楚良人,可要更衣?”
  楚落衣低头轻轻地“嗯”了一声,司寝嬷嬷便推门出去了。不一会儿便有几个宫女捧了一套新的衣裳进来。
  司寝嬷嬷将她扶下床,一双贼溜溜的眼睛却是朝她身后铺在的白帕子上瞥去,却没有如预料那般在帕子上看见落红。司寝嬷嬷的面色不由一僵,看向楚落衣的目光已然没有了之前的恭敬,为她整理衣裳的手也不由得微微加重了些许力度。
  待楚落衣穿戴整齐之后便离开了太祥宫。司寝嬷嬷盯着洁白的帕子思量片刻,便俯身将那帕子拿起面色匆匆地出了太祥宫
  锦瑟宫中,将芷澜拥着一床锦缎棉里的被子坐在,因着未眠,眼睛下方泛着淡淡的乌青。
  碧桃端了铜盆进来搁在床边的凳子上,又走到窗边将闭着的窗户打开,便有千丝万缕的阳光争先恐后地落进屋中。
  经历了漫长的黑夜,将芷澜似是有些不适应屋子里的亮堂,她伸手在眼前一挡哑声道:“碧桃,几时了?”
  碧桃一边将漱口水送到她手中,一边道:“已经过了寅时。”
  将芷澜漱了口,又接过碧桃递过来的湿手帕擦了把脸才将被子掀到一边下了床:“慎嫔那边怎么样了?”
  碧桃却是不答,反而替将芷澜叫起不平来:“主子,您何必关心她?要奴婢说啊,她当初那般害您,活该今日遭了报应!”
  将芷澜在梳妆台前坐下,铜镜中那张模糊的面容晃了一晃,仿佛瞬间裂成两张脸似的,她稍一恍惚,思绪便被拉向了很远很远。
  她仿佛看见了两个美貌女子,一个在镜前坐着,另一个便执了木梳子为她梳头。
  “南姐姐,你看镜中这两张脸,想不想是一对姐妹?”
  “分明就是,怎么能说像呢?芷澜,你就是我在这宁宫之中唯一的亲人。”
  忽地,画面一转,眼前是一眼望不见尽头的红地毯。
  吴光祥站在眼前高高的台阶上宣着圣旨。
  阶下的女子拎着裙子一步一步地朝着台阶上走去。
  当她在殿前跪下时,殿中不知是谁说了句:“这蒋嫔怎么穿着封妃的礼服?”
  众人闻声纷纷将目光投向她。
  “这蒋嫔也太不把宁宫制度放在眼里了吧?”
  “真是岂有此理!”
  “这”
  众口铄金,她立在殿前只觉眼前一片恍惚。
  她忽地想起前夜,南姐姐是睡在她那里的,半夜时分,她从梦中转醒,迷迷糊糊中却见窗前南姐姐鬼鬼祟祟不知在干些什么,当时她也没多想,就以为她是因着换了个地方睡不习惯,如今看来,一切都明了。
  她去抬头望向观礼人群中的南堇安,却是见她目光闪躲,俨然一副心虚模样
  是寝殿外的敲门声将将芷澜的思绪拉回来的。
  门口有宫门道:“主子,暮良人来请安了。”
  将芷澜便搁下梳子道:“先让她在外殿稍后片刻,本宫更衣后再去见她。”
  那宫人闻言转声离开了。
  碧桃便从梳妆台上拿起梳子继续为她梳起头来:“主子,这暮良人日日来锦瑟宫请安示好,您何不就随了她的意?”
  将芷澜伸手理了理头上刚刚梳起来的发髻,声音里透着几分不屑道:“诚意倒是够了,只是这心思,怕是不安分的很呐。”
  碧桃闻言,讪讪地吐了吐舌头便不再言语
  楚落衣并没有如别的侍寝宫妃那般被抬回落英阁,不知是太祥宫的宫人们疏忽了还是那司寝嬷嬷故意为之,加上楚落衣从来没有侍寝过,平日里又不大留意落英阁之外的事,所以她就以为所有侍寝过的宫妃都是自己走回去的。
  当她孤零零地走回落缳宫的时候,关雎鸠正坐在院中纳凉。她见楚落衣这般回来,昨儿个憋在肚子里的火气稍稍消了些。
  她手指搁在黄釉绿彩印花杯的杯沿上来回绕着那宽口的杯沿描着边,嘴角掀着微微的笑意,语气却是不饶人的刻薄:“呦!我当是谁那!原来是昨儿个夜里承了隆恩的楚良人啊!本宫还是第一次见这侍了寝的妃子自个儿走回来,倒真是叫本宫开了眼界!”
  说罢,将手指抵在嘴角发出一阵夸张的笑声。
  楚落衣没想到这贤妃今日竟起得这般早,所以当关雎鸠的声音在前面响起时,她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上次被她挂在树上当众羞辱的场景还历历在目,心中对她的恐惧更是日益渐深,此刻听她这般阴阳怪气地一阵奚落,心里更是怕得要命,可她还不得不硬着头皮走上去怯怯地行了个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