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原来你们?
  夜里802寝室
  努力背剧本的不只学弟,唐念峰这边不断的re稿,他刻意忽略掉内心奇妙的感觉,从小他就不是容易纠结的人,早上的尷尬只当纯属意外,过了便不再深入去追究,放自在也比较轻松。
  本以为是这样的,看着手中剧本吻戏这大难题,脑海里还是不经意出现宋亦禹细緻的脸蛋,主动闭目轻吮自己的模样,想着心跳不自觉又躁动起来,这衝击有些大,大的连自己都不可置信。
  拿起桌上手机,开啟对话纪录,看时间还停留在下午提醒排演的事,他只已读没回復,打开键盘想要打些什么,却又不知如何打起,排演过程也没有过多交集,他们面无表情念台词,又被学妹碎念一番。
  生平第一次如此心烦意乱,到底是在烦该怎么演,还是其他呢?他不得而知。
  他点开学妹聊天室,乾脆把一切繁乱全推给剧本的问题,剧本写的抽象,他还是打电话联络作者本人。
  一接通慵懒的声音响起,「喂……?」
  「问剧本,接吻怎么会有这么多的情绪表现?」唐念峰没好气的说道。
  「情绪情绪本来就是细腻的,你是没谈过恋爱?别骗了怎么可能不懂,你说是吧。」
  眼镜妹子颗颗颗笑得诡异。
  「嗤~~~~好好好,你都排挤我,那说说怎么吻,可不要明天喊卡又重来。」他随意抓抓头,霸气翘着二郎腿道。
  「以为我想重来啊?你们今天情绪超级诡异,能不重新吗?没问你们是怎么,还怪我!」
  「……我们没事,快讲讲到底怎么表现,说点听得懂的。」唐念峰把话题掌握住,截断她继续问下去的八卦魂。
  「好,第一眼神充满爱意~~~要想像他是你的爱人没有他你会死,最后殉情前的吻别,是缠绵的……决然深意要有种此生不能相见的感觉,流泪因为诀别,还要轻轻地带着笑,那便是期望来世再见……」她朗读的像是莎老先生的世界名着那般。
  不免遭受学长无情的吐槽「这么多要求??缠绵~大庭广眾之下亲成这样,我未来是要当甜点师的不是演员。」唐念峰无奈说道。
  「好好好啦~真是的,那传个影片给你,自己看研究研究。」说罢,唐念峰还是认真思考方才所说的形容。
  爱意……勉强可以表现,流泪也是可……笑,又哭又笑是疯了吧~不懂,缠绵……亲就亲还缠绵,又不是在做缠绵是怎么个缠法?
  叮咚~叮铃~讯息来的很快。
  眼镜底下纯真的眼眸:善意提醒,用电脑看比较清晰唷。
  「是传什么给我?」唐念峰用电脑登入line打开影片,画面弹出的那刻,立马按下叉叉键。
  坐在电脑前面,彷彿被吃了魂魄,受惊后的语无伦次,自顾自说着:「传这个来做什么?!不看不看!!不行。」
  经歷巨大衝击后,冷静下来他遮着眼睛离开位置又坐下来。
  「太荒唐。」小声道出三字,重新开视频,体会的又是一场惊恐。
  「……就上到这里,下週记得要交出施工图,一个客厅应该不难。」台上中年女老师合起工程书,一脸和蔼的说。
  必修课上的煎熬,就因这位女老师上的像念经,语调平稳没有高低。
  今天难得提早五分鐘下课,可班上却一堆举白旗阵亡,睡的不省人事。
  宋亦禹也不意外,他是被张佑叫醒的,「睡可真香,起来帮忙我兄弟,醒醒醒……」张佑急忙摇趴睡不醒的他。
  「下课了……喔……干嘛别一直摇,有什么急事竟然特别来找我。」他拍掉张佑的手。
  「我们去安全的地方说。」见张佑难得的不安,宋亦禹快速整理跟他出去。
  转阵地来到图书馆旁充满绿荫的休息座,「救我救我,方展承他挤兑我。」张佑拿下眼镜擦着没有的泪水。
  宋亦禹不解道:「为何,你们室友兼同学干嘛挤兑你。」
  「我跟他有个仇……应该说我伤害过他……他一定很讨厌我。」张佑娓娓道来,把这层关係理清。
  「说清楚讲明白。」宋亦禹没好气的跟还未很熟的张佑说道。
  当时
  公园内一群小孩看上去四五年级,他们正围着一个孩子。
  「胖子才没有资格喜欢我妹妹。」身高颇高,在小孩中算是老大说话分量,他话一落就有其他人添乱。
  「就是死胖子,看了油腻,哈哈……」一个这样说,另一个纷纷瞎起鬨,闹着中间的胖男孩。
  最后言语成为利器,句句剑剑刺入男孩的心。
  远远的娇小白嫩的张佑路过,见路见不平便上前吹哨子,模拟警察的哨音,「警察叔叔这里这里。」他装模作样在那边喊着,待他人散去,张佑上前和男孩说话。
  「没事了,快回家。」张佑牵起蹲在地上哭的小胖男孩。
  「……谢谢……」小胖子抬头见张佑,二字充满感恩,那怕眼里还是有些畏惧。
  现实
  「…………我和他是这样相遇的,当时刚转学见到他在同一班,很开心跟他当朋友。可是……我发现他因为肥胖动作不麻利,被班上同学嘲笑,那时候才四年级……难以想像他之前是怎么被欺负的……」张佑眉头紧皱,手指纠结的抠啊抠。
  「既然是朋友……」宋亦禹想说什么,张佑接着道:「是朋友,可是我当时也被欺负,原因就是和他当朋友……」
  「走开啦,你和胖展承在一起,娘娘腔。」不知哪来的间言间语,张佑阴柔的面貌渐渐被拿来取笑。
  某日美劳回家作业打分数,男孩子做机器人,女孩子做动物娃娃,只因为材料分配不足,张佑最后分得娃娃,本来和谐的气氛……
  一下课后,张佑便被一群人讥笑,娃娃被丢来丢去,最后丢到走廊。
  被笑娘娘腔张佑不服,回嘴道:「你才娘娘腔,你全家都娘娘腔……呜……」
  他很想哭努力忍着泪水,第一次被这么闹,平日上的言语可以不理会,可是熊娃娃是他和母亲做的,这下被丢在外面内心难受。
  「一个胖一个娘配起来刚刚好……」不知哪来的声音,这才刚起鬨,另一个同学便也加入嘻笑。
  「矮额~两个男生手牵手……噁心……好油……」字字句句都是利刃,自以为的好笑,分分鐘都是伤害。
  帮忙老师提袋子,方展承走进教室前,在门口发现躺着的呆萌小熊,听着教室内的囔囔声,他出声道:「你们做什么……佑佑……」方展承捡起被丢到地上绣着张佑名字的娃娃。
  张佑红着眼眶到门口刚好撞见方展承。
  「佑佑……」方展承知道张佑要哭了,可是他不知道怎么安慰,毕竟会遭受这些事也是受自己牵连。
  方展承还是对张佑勉强微笑,哪怕笑容充满无奈,他只希望眼前的好友不会因为这件事就不跟自己当好友。
  希望终究只是希望,张佑见他便口出恶言,「我讨厌你!!臭胖子!!小熊还来!!走开……油死了,谁谁跟你好谁倒楣!」
  离开时还推开手拿提袋的他,方展承一时没站好跌摔在地上。
  几个始作俑者看他笨重姿势好笑,又是笑声连连,「你女朋友不喜欢你囉。」
  方展承瞬间觉得世界塌陷沦为黑暗,每一个同学像恶魔那样可怕,开口闭口嘲笑着自己的身形……脸蛋…….一切的一切。
  「亦禹……怎么办……我对不起他……」张佑说着说着滴下眼泪,他拿下白框眼镜擦着真的泪水。
  「讯息量……太大……我不知道他还有这事……以前就是胖胖的可是那是生病……个性上来说长辈和我都蛮喜欢他的,没太多想法……原来他遭受这一段。」宋亦禹淡淡说出真相。
  听到是生病,这下子张佑更是难过,「那天我这样欺负伤害他,留他一人被笑,之后就再也没来上学,我最可笑的是曾经夸下狂言说:要当好朋友。」
  「怎么办?一定伤透他的心灵……」他难过拉着宋亦禹的手。
  不习惯与不熟的人近距离触碰,宋亦禹缩缩手,有些不自然道:「那他怎么挤兑你?」这点还是好奇,老方会这样报復吗?
  「当时军训投票选班代,我不想当,可是他提名我……后来我中暑还不是他害的。」张佑忿忿地说。
  「应该还有吧?这都之前的事,就这样吗?!」老宋一脸茫然,还他刚才飘过的思维,还想说是霸凌、藏内裤或拍睡照散佈出去。
  结果只是推举当班代?这是小事啊!
  「不行不行,我真不能当班代,那压力大的,我为人低调才不要当发言人。」张佑皱着脸挥舞双手道。
  「认命吧~当就当认了,副班代呢?至少有副的帮忙……」张佑送给宋亦禹一整个白眼。
  张佑趴着道:「方展承他是副的,那时候不知道哪来的应援团道:『副班代就展承大大了~姊妹们没意见吧~~』然后他就把我提名搞正,不用想也知道,他一定是要见缝插针,找机会害我,」
  他霹靂啪啦接着道,「当然不只这些,平常你们不在宿舍,他都有意无意在盯着我,上次内裤忘记拿浴室,只好请他帮忙,那个表情根本歧视!」
  「我自认长得像女生,现在他变化这么大,变帅受欢迎,而我都没改变,中秋节不是有学生会主办的烤肉团建,很多人报名,我偷偷和你说学生会最近在想一些游戏,有一个变装游戏就是他想的,说我挺适合变装。这言下之意不就是说适合女装?」
  「你们还想变装游戏?同为学生会我怎么不知道?」宋亦禹精准提问。
  「这不是你们忙死了,当作惊喜也不错啊〜」张佑说道。
  「是惊吓!况且最近我也没比你好……」宋亦禹心累揉着眉心。
  「乾脆就和他说清楚,道个歉还是什么的,已经是边缘人还被唯一好友讨厌,如果是我一定把你拉黑。」宋亦禹若无其事道出内心真心话。
  张佑一脸愁苦,瘪着嘴懦懦道:「怎么办道歉怎么道,请蛋糕喝饮料?」
  「转移他对你的注意吧,老实说,刚认识你们到现在,都觉得怪怪的,老方看你的眼神确实不一样。」
  宋亦禹接着道:「如果是好朋友,老方是很照顾人的。」
  「我跟他当回朋友应该没机会了,说这干嘛!怎办呢?」张佑殷切的问。
  唉……我自己的事就一堆,还要帮你想办法。
  「介绍女朋友给他,有人说爱情是转移注意,是改变人的好方法,你当红娘拉红线难说成为他的爱情大师,他就跟你要好了。」宋亦禹以自己为主说出此话。
  「有道理,谢谢感激不敬,爱你uma~」张佑顿时脑子飘过某人,激动的抱了宋少爷一把。
  宛如一道惊雷轰顶,「别别……」少噁心了。
  然而这幕被某人从图书馆出来撞见,唐念峰一开门便听见大声的「爱你~uma~」眼睛映入抱在一块俩人。
  静静地把踏出去的脚收回后把门关上,他们怎么会抱一起,不是不习惯和人近距离接触吗?
  怎么到他这里就只有尷尬纠结,刚搬宿舍那会儿对他那么好,到现在误会解开相处也是充满不自在,那人似乎是室友,是室友就这么亲密,莫名觉得有点不知如何形容的酸楚,两天没有排练,没有联系,心底隐隐有些空荡。
  「好吧~回去了要怎么做就看着办吧!」老宋起身按了老张一下。想不到他们俩个有这段渊源,世界真小……跟我和唐某人一样。
  「老宋回头请你吃冰。」张佑撇开愁脸,瞬间豁然生机满满。
  「好啊,对了!下午游泳课似乎和你们班一起上,到时候救我。」
  宋亦禹突然想到这件烦恼,游泳是他最不擅长的运动,应该说经歷几次溺水,他已不想接触这项运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