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4章 天波府的梦想
  天波府杨家。
  在听完杨紫薇描述了驸马府此时的情况后,杨家此时的掌舵人,杨怀仁不禁皱起了眉头,种彦谋目前是生是死他们都不知道,这一切虽然都还是猜测,但是根据现在东京城中的风起云涌可以判断,基本是没跑了。
  杨怀仁心中犹豫不决,天波府杨家自从第三代杨文广之后,就没了能拿得出手的人物,在大宋也逐渐落寞,即便顶着个天波府的名号看起来怪唬人,实则因为高不成低不就,在边疆没有立足之地,拿不到战功维持武将世家的传承。
  而在东京城之中又因为是武将出身的缘故,和那些文人士子融入不到一起,地位尴尬无比。
  要说起杨业来,那谁人不竖起一个大拇指?可是谈起如今的天波府,那就只能是垂头丧气了。
  汴梁繁华,然而花花世界的诱惑也是很大的,也就是杨怀仁心有不甘,想要杨家再现往日辉煌,用尽心力调教手下这帮孙子辈,才又把杨家的招牌拾起了一点。
  现在,如果要进行站队的话,赌种彦谋死没死他是不愿意的,事态不明,前路迷雾重重的情况下,贸然选择的结果实在不是杨家能承受的了的。
  “大爹爹,您倒是说句话啊!”
  杨紫薇见杨怀仁一言不发的坐在那里,心急如焚,此刻也坐不住了,站起身来脸色焦急的问道。
  她怎能不急?从驸马府来杨府为的就是求助娘家的,但是现在看着情况,娘家似乎不是很愿意帮忙。
  虽说天波府杨家已经今时不同往日,风光不再了,但是只要出面支持驸马府,多一分助力也是好的。
  毕竟天波府地位摆在这,就算出了什么事也不会有人能动杨家,为何不愿出手相助?
  望着翁孙两人之间越来越紧张的气氛,杨家老太不禁叹息一声,出面劝着。
  “相公,老身说一句,紫薇她如今已嫁入驸马府,我杨家已与种家结成连理,进退一齐,如今种彦谋被人陷害,先不论生死与否,杨家都得出手,不然,让世人如何看待我杨家?”
  相比起身肩杨家领头羊重任的杨怀仁,杨家老太就看的更加透彻了,在她看来,先不管日后会不会受到种彦谋对手的排挤等等,就以杨家现在的局势来看,这不正是改变大众对杨家已经失望这一牢固印象改观的好时候?
  杨怀仁如此对待这群孙子辈是为了什么她还不知道吗?不就是眼看杨家日渐衰落,心有不甘吗?
  现在想要重振杨家还不太现实,但是借此机会搏一个有礼有信之家的好名头也不失为一个好的选择。
  杨怀仁耳朵一动,听了自己老太婆的话后,不禁哑口无言,确实,如果继续畏首畏尾就算日后杨家再现光辉恐怕也会被人指着脊梁骨骂,说什么种家危难之时作为亲家不挺身而出反而做一个缩头乌龟等等。
  这样的话,杨家再怎么强大也仍然不能让他满意。
  目光在杨紫薇和杨家老太身上徘徊了一阵之后,杨怀仁蓦的说道:“唉!便依你们,谁让我同意了你们俩的婚事呢?”
  当天中午,杨紫薇就大摇大摆的从杨家中带回了不少人,其中就有杨家家主杨怀仁,他在到了驸马府之后,过了许久才回到杨府。
  其实在驸马府里和吴法天陈东他们没有太多的消息可以交流,毕竟现在人人都不知道河北到底发生了什么,就算是再快的马跑上五百里到大名府,然后再折返回来,这一来一回就是一千里了。
  一日千里的消息传递速度在大宋根本不现实,因为即便是沿途使用驿站,实行换马又换人的方法,这一段五百多里的路倒是能在一天内赶到,但是回程呢?
  所以等不到消息的他们只能先通过这种表态的方式提醒对手,不要趁此机会动手,等到尘埃落定的时候再较量不迟。
  其实,这倒是陈东他们想多了,因为童贯他也知道,一旦有种彦谋遇刺的消息传到京城,赵佶盯的第一个就是他,谁让他和种彦谋不对付呢?
  在这种时候向驸马府下手,那无疑是不打自招,他可没那么傻,但现在最让他恼怒的是,吴法天陈东他们是怎么猜到种彦谋情况不妙的?
  一想到这里,童贯就怒不可遏,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可这是什么时候?干掉种彦谋的时候,竟然在这种时候泄密,让人提前有了准备,这对于童贯来说是耻辱中的耻辱!
  手上出自颖昌府的汝窑茶杯被童贯捏的咔咔直响,在即将碎裂的边缘反复试探,他本来想着等到种彦谋真的身亡时候消息再传到东京,那样到时候就没人能说什么了,毕竟人死不能复生,为一个死人而大动干戈实在是不值当的。
  官家是聪明人,不会为此彻查到底,寒了众臣的心,而杨紫薇赵福金她们不过是女人而已,而且还是出嫁后又丧夫的女人,就算再怎么心有不甘也做不了什么。
  除了西军种师道这个老家伙能威胁到他之外,其余人只能认命。
  而种师道多大年纪了?他是皇佑三年生人,迄今为止已经整整七十了!
  七十岁的老头,想必就算再怎么发怒也不会有人愿意帮忙,因为这已经是黄土埋脖子的年龄了,说不好过两年就仙逝了,为一个即将要死的人得罪当朝太师,枢密使,但凡一个有脑子的人都不会干。
  多么完美的计划!可惜,被一颗不知道从哪里蹦出来的老鼠屎给坏了!
  越想越气,越想越气,童贯心中怒火即将要烧干他内心最后一滴水,快要爆发的时候,一个人影匆匆闯了进来。
  “谁?!”
  他猛地抬头看去,枢密院乃是重地,寻常人等根本不得入内,而他童贯的房间更是里三层外三层,能来此处的除了他的亲信还能有谁?
  只见白时中跌跌撞撞连滚带爬的站在门口,手上正慌乱的扶着冠帽,听到童贯那饱含怒意的喝声之后身子下意识的一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