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节
  清漪放下筷子,迎葇兮入座,“葇兮,这世上,如今对我最好的人就是你了。”
  “你也是对我最好的人!”葇兮鼻子一酸,险些掉下泪来。世人多险恶,如清漪这般心如明镜之人,世所罕见,只愿苏官人能为清漪阻挡所有的风刀霜剑,让她一生都不受到世俗侵扰。
  二人相视一笑,默默吃着饭。
  饭后,二人走在汴京城的街道上。葇兮回头看了看落红,她实在是很不喜欢清漪的贴身嬷嬷,于是对清漪悄声耳语道,“让你的嬷嬷离我们远些。”
  清漪以为葇兮要跟她说些闺房私话,故而吩咐落红,“嬷嬷,我跟葇兮有些悄悄话要说,你远远地跟着就好。”
  一路上,葇兮见清漪不时笑意连连,眉眼舒展得极开,便问道,“你好像很喜欢这里?”
  “倒也不是,我只是仰慕官家的为人。古往今来,诸多帝王,没有一个像他这样让我心生钦佩至此。他定会成为千古名君,成为帝中翘楚,为后世所称道!”
  “怎么,你不想游历大好河山了吗?”
  “云起说,他会在三十年之后,陪我去走遍名山大川,至于这三十年,他想施展自己的抱负,为大宋的兴旺添砖加瓦。”
  “瞧你三句话不离苏官人,偏他两年之后才能娶你过门,这两年可就愁死我了,要天天听你念叨情郎。”苏云起一年前没了母亲,需得守孝三年。
  清漪扭头笑道,“岂会?等你也有了如意郎君,就换成我整天看你们郎情妾意了。话说,你有何打算?”
  “那日听了水姨母之言,我下定决心静待有缘人。可我娘却心急如焚,总想让我早点嫁了出去,说女孩子大了就不好嫁人了。我也问过凤时,她说,缘分可不是人人都能有的,有的人等上一辈子也等不来。我想着再等上两年,若再无有缘人,我就只好草草嫁人。”葇兮有点惆怅,她既不能像凤时那样,成为军中将领为国建功立业,又没有勇气孤独终老,还没有清漪那样的家世容貌,轻而易举找到良人托付终身,“女孩子,终究是要嫁人的。”
  “莫要心急,我跟你说,若不是云起,我宁可待字闺中熬成半老徐娘,也不愿随便找个人嫁了。一辈子那么长,一定要过得让自己舒坦。”
  若换成是别人说了这话,葇兮定会愤愤难平反唇相讥道,“站着说话不腰疼!”但清漪说的话,向来都是自己内心最真实的想法。葇兮心想,她姿容出众,随便走到哪里都会有人捧在手心,雁惊寒当年对她关怀备至,许相将她收作义女,当今圣上视她为忘年知己。而自己这些年来勤学苦读,如今已有不输清漪的才华,若不是长相普通,何以每每成为清漪的陪衬?清漪定是生来得到的太多,才会如此不惜福。
  这时,一位少女与清漪擦肩而过,竟伸手去解清漪的荷囊,葇兮见了,朝清漪努了努嘴,顺势抓住那少女的手,“光天化日之下,竟敢偷郡主的荷囊!”
  落红几个箭步冲上来,认出了那少女,“好啊,那日郡主在渡香桥上见你可怜,一时伸出援手,没想到你反而恩将仇报,向郡主行窃。”说罢转向清漪,“郡主,依我看,这样心术不正的人,必当严惩。”
  “葇兮,你说呢?”清漪问道。
  “让衙役带回去就好了,好端端扫了我们游街的兴致!”
  “万万不可,郡主将来乃是公府主母,此时不立威,更待何时?郡主,你本就生性纯良,汴京城谁人不知,这次若放过此等贼人,别人定会认为郡主懦弱不争,将来进了公府,如何处理好一府大小事务!”
  此时,附近的两名衙役闻声赶来,向洞庭郡主行了礼,“郡主,发生了什么事!”
  落红指着那少女道,“二位小哥,这个女贼先是在渡香桥上卖身葬父,郡主见她可怜,好心给了她银子,今天她又在别处行乞,现在还来偷郡主的荷囊,分明是欺负我们郡主,你们且带回去,打她个三十大板,以儆效尤。”
  那小偷被衙役带走后,葇兮悄声说道:“三十大板会要了人性命的,这惩罚会不会过了些?”
  “啊?我没想那么多,你怎地不早说?”
  “落红嬷嬷是小符后身边的老人了,想来极有分寸,我一个荆钗布裙,哪敢置喙。可能嬷嬷担心你将来进了公府被人欺负,故而帮你立威。算了,你别往心里去,那等坑蒙拐骗之人,确实应该受些惩罚。”
  38、减肥奇方 …
  乾德三年春, 晋王府重华殿。
  此时距赵匡胤发动陈桥兵变夺取后周政权已经七个年头。赵光义是当今圣上的亲弟弟,自开国以来,赵光义屡立战功,被封晋王,位列宰相之上。东秦县主是晋王府李侧妃亲姊姊的女儿, 深得晋王喜爱,被其收为养女。
  三个年轻女子步重华殿, 朝东秦县主见了礼。为首的女子闺名唤作凤时,她年方十六, 浓眉大眼, 深陷的酒窝挡不住周身散发出来的英气。她是身怀统军领兵之才的奇女子, 有一颗兼济天下的仁善之心,由于宫中后位空悬已久, 被当今圣上委以重任执掌凤印。虽未被册妃, 然而分量又岂是普通妃嫔能比拟?凤时左侧的女子何清漪,比凤时大两岁, 身着绿襦裙,肤光胜雪, 面容姣好, 她博学广识, 屡有奇名, 与当朝状元情投意合,在汴京城内深得民心,圣上曾有言, 择日封其为洞庭郡主。右侧粉裙女子则是江葇兮,与清漪同岁,她心思敏慧,娴花照水,脸色看起来略微有些柔弱。
  县主才十三岁,她看上去珠圆玉润,一脸富贵之相,宛然前朝仕女图中走出来贵妇一般,笑容可掬。她此番着凤时邀请葇兮和清漪进王府,除了有心想请教减肥之方外,还有就是想与此二人亲厚。眼前这三个人,即将成为汴京城内炙手可热的贵人,东秦县主赶紧扶了三人并赐座。县主的贴身丫鬟,身材则像个八尺壮汉一般。
  “我初见县主时,县主也是像你们二人这般纤腰楚楚,这两年来,不知道什么原因,县主逐渐发福,多少大夫诊过脉开了方子均无甚起效。县主听闻你二人博览群书,在医术上颇有一番见解,特邀相见。”凤时道。
  葇兮心想,人吃胖长肉,无非是管不住嘴,便问道,“县主这两年来是否常常多饮多食、静坐懒行?”
  “县主虽然食量大些,但这并非病因。县主从小就山吃海喝,食量比我还大,之前从不曾发胖。近半年来,饮食有所缩减,却始终不见瘦,却是为何?”胖丫鬟解释道。
  “这位姊姊,你从小就跟县主吗?”清漪问道。
  “乾德三年春,我在乾州官道上遇到一伙地痞,那些人说我长得太胖,捉弄于我,恰巧晋王命人接县主入汴京城陪伴侧妃。县主见我被人欺负,便仗义出手相救。之后,我便跟了县主。”
  “我自从来了汴京,身子便不似之前轻巧,有大夫说我是水土不服,去年秋天,我便回了老家乾州,待了半年多,如今一点起色都没有。”县主说起话来温和可亲,毫无帝家架子。
  前几年,葇兮去了祁山之后,由于饮食改善了许多,也曾变胖了些,后来每日服用银耳羹,以胀腹遏食,并勤加锻炼,身材恢复如初。但这次事关县主,葇兮不敢轻率。再说,节食多动以瘦身的道理,人人都懂,想必太医们早已说过多次。看来需得回去查阅医书,方能另辟蹊径,当下便跟县主请辞。
  次日,二人共撰一良方,献县主。
  数月后,胖丫鬟从栖霞寺回到晋王府见县主,二人俱是一惊——县主纤细如初,胖丫鬟也瘦了一大圈。
  晋王大喜,设宴款待,问二人想要什么赏赐。圣上道,“楚相果真了不起,教出这么优秀的两个徒儿。”
  “官家、晋王,这都是清漪的功劳,我只是跟着沾光罢了。”葇兮起身,极力压制内心的紧张恐惧之情。
  “你们二人治愈县主之疾有功,我自当有赏,不知江家娘子想要什么赏赐?”圣上在寻常宴会上,常自称“我”。
  葇兮闻言,有些忐忑,若是自己推辞不要赏赐,则显得虚伪,思忖片刻之后,已有了主意,“官家,我与清漪二人平素喜欢读些奇文异书,听闻官家的汲英楼里藏书无数,希望官家能允准我二人出入。”
  “女子喜欢读书,最是难得,江家娘子是个奇女子!”
  至于县主是如何减肥的——
  那日出了晋王府,回相府路上,葇兮问道,“清漪,你怎么看?”
  “县主是来汴京之后才长胖的,又一直好饮多食,想必另有隐情。我倒是有个想法,你看县主的那个贴身丫鬟,那般肥硕,算起来,她服侍县主与县主身材走样的时间吻合。”
  “噢?你这么说,倒像是怀疑‘胖’是一种病,县主传染了胖丫鬟的‘病’?”
  清漪娓娓道来,“这也只是我的猜测,上次咱们在宰相府赴宴时,我听到几个娘子悄悄在谈天癸的事,其中一个人说,她以前跟她的贴身丫鬟天癸同步,但自从换了一个丫鬟之后,过了三四个月,也逐渐变得同步。可见,人的身子真是奇怪得很,很多东西可以传染,有很多未知的事情等着我们去探索。我觉得,人的身体被身边亲近的人所影响,这种现象也可以用古人所说的‘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来解释。”
  葇兮道,“听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来,我跟我娘的天癸原本也不是同一天,自从住到一起后,便也同步了,真是神奇!”
  “还有,上次在祁山,朱师兄说,我父亲曾尝试用本地的牛粪做出牛屎酒,屡次失败。后来从蓝山的带回来几头牛,跟本地的牛圈养在一起,发现本地牛的牛粪也能做出牛屎酒,更奇怪的是,蓝山带回来的牛本来都比较瘦弱,在祁山圈养了不就之后,其中一头还变胖了。”
  “我想起来了,那几头牛我还喂过它们呢,确实有一头蓝山牛变胖了。亏得你记性好,听过没见过的事情也能记住,我真是自愧不如。但是,话又说回来,那几头蓝山牛也不是全都变胖了,万一我们让县主减肥失败,那可怎么办?”葇兮毕竟是个平民女子,不比清漪有封号傍身,自然更加担心。
  “试试吧,那么多太医都束手无策,我们只是两个未出阁的闺中女子,如果失败了,晋王和李侧妃也不会怪罪我们。”
  “那清漪你是想找些细瘦的丫鬟去服侍县主吗?”
  “既然县主之前也酷爱美食,我想,只要支开那胖丫鬟,县主身材应当会有所好转。
  葇兮终究还是不放心,晋王如今深受圣上倚重,受赐门戟,李侧妃和东秦县主也深得圣上欢心,如若这次无功而返,实在可惜。便道,“据书上记载,说华佗曾遇见一个胖子,便设计让他节食多动,后来果然见效,我们可以让胖丫鬟从节食多动的方法,让县主用‘远胖者瘦’的方法。倒时只要她二人有一人瘦下来,我们便可交差。”
  “还是你鬼点子多!”
  次日,二人跟县主商议减肥事宜,无非是每日给县主炖了些银耳羹,说是加入些了奇药。然后私下里说服胖丫鬟,说京郊栖霞寺香火甚旺,需得身诚之人每日山上拜佛祷告,方能遂愿。知道此事不能令县主相信,便让胖丫鬟撒谎说是替自身还愿。栖霞寺身处山顶,山路崎岖,胖丫鬟每天上山下山,又整日素饭清汤,自然清减了不少。
  作者有话要说:“近胖者胖”,看起来很玄乎,然而事情就是这样的,不信大家以“肠道微生物减肥”为关键词检索一下。
  人的肠道里有很多微生物,有益的能帮我们生成身体所需的物质(益生菌、酸奶),有害的让我们拉肚子(著名的大肠杆菌)、变胖,目前,很多研究表明,得胃肠道癌症的病人,其肠道微生物都发生了失衡。甚至类风湿也和肠道微生物有关。还有很多病,可以用“灌肠”的方法治疗——对,就是用健康人的粪便,哈哈~人的肠道微生物受外界环境影响,终生处于动态变化中,吃素的人群和吃肉的人群其肠道微生物组成有很大差别,吸烟什么的也会影响肠道微生物。
  有新研究表明,剖腹产和顺产的婴儿,其肠道微生物组成有很大区别,目前补偿的方法是用布擦拭母体的产道,然后涂抹婴儿的身子,以获得母体部分菌群。
  声明一点,目前没有文献支持月经传染和肠道微生物有关,我猜的,可能有点关系吧~另外补充一点,癌症可没那么好治哈~不要被我轻轻松松的话语误导。
  可能有人会怀疑,古人有那么厉害吗?我觉得有吧,古人又不傻,用自己肉眼发现某种现象这个本事还是有的,只是没有显微镜,不知道原理而已~所以中医的局限之处在于,大多为经验之谈,缺乏一些理论支持,希望中医好好发扬光大~古人还是很厉害的,比如,本人压轴的人物,他会提取石油,还说,“此物必大行于后世”,还会用置换反应提炼金属,牛掰吧~
  39、再遇文化 …
  这日闲来无事, 落红道,“郡主,你有阵子没进宫了,今日我们去给小符后请安吧。”
  清漪是个没主意的人,听落红这么提议, 就答应下来,“那你叫上葇兮吧, 她挺喜欢去汲英楼看书的,自己一个人又不方便进宫。”
  “郡主有所不知, 这江家既无功名, 又无荫德, 总跟着郡主进宫,她自己觉得愧疚, 旁人也会觉得她攀高枝, 这一来二去于她闺誉有损,郡主应当多为她着想。她喜欢看什么书, 你只管给她带回来就好。”
  清漪还真是没往这方面想过,当下十分感激, “多谢嬷嬷指点!”
  进了宫门没多久, 只见赵文化正朝这边走来。清漪目不窥园, 专心致志地往前走。落红只好轻声提醒, “郡主,赵四官人来了。”
  二人互相见了礼。文化问道,“敢问洞庭郡主今日进宫所为何事呢?”
  不等清漪答话, 落红抢先说道,“郡主想去汲英楼看书。”清漪不解地看向落红,明明是去西宫给小符后请安,怎么就变成了去看书?转念一想,或许是小符后身份尴尬,而眼前的赵四官人姓赵,所以不便明说吧。
  “真是巧了,我今天也要去汲英楼看书,那就一起吧。”说罢,文化摆出一个“请”的手势。
  清漪回头看了看落红,似是在犹豫着西宫请安之事,见落红朝她颔首,便起步往汲英楼走去。
  午时二刻一过,落红惊慌失措地上了楼,“郡主,我们的马车出事了,那马儿不知道吃了些什么乱七八糟的玩意儿,此刻正昏昏欲睡。”
  清漪道,“快带我去看看,嬷嬷,你去马厩带些草料回去容我细查。”
  “哎哟我的郡主,你关心那匹马作甚?眼下马上就要到午正了,奴婢若是让你饿着肚子,官家和许相都会要了我的命。”
  “那你先去借匹马来。切忌要带些草料回府,眼下还不甚太平,汴京城的马不能出事!”
  落红求助文化,“赵四官人,你在宫中可有相熟的人能借到马?”
  文化自然有相熟的人,但他才不会去借马呢,“那我就送郡主一程吧。”
  下楼登车时,清漪再次叮嘱了草料一事。落红问道,“郡主今日想去哪里吃饭?”
  一说到吃饭,清漪最先想到的就是绿蚁馆,然后又想起那日葇兮亲手做的曲米鱼,便道,“照旧就好,顺道把葇兮也带来。”
  “江家娘子与郡主一向情深,郡主帮了她不少,她总想投桃报李报答郡主,上次为了给郡主惊喜,忙活了好些日子才弄出了那道曲米鱼。郡主若是叫她一起吃饭,不免又让她心生不安,总费神费力地给郡主折腾新花样。再说,绿蚁馆和相府也不顺道,不如这次就算了。”
  清漪听落红这么说,只好作罢。
  文化坐在前面驾车,清漪和落红坐在车内,落红悄声提醒道,“郡主,赵四官人好心送你一程,不如郡主请他吃顿饭,这才是待客之道。”清漪朝落红投去感激的一瞥,点头应允。
  未几,便来到绿蚁馆。清漪下车道过谢,“有劳文化兄相送,不如一起上去吧,我做东,就当是答谢兄长。”
  文化自是点头答应,“上次在锦园,我与郡主斗诗,郡主说起有一位闺中至友甚是通晓诗词。这次你吃个饭,又对她念念不忘,想来这位娘子能入郡主之眼,必定也是个奇女子。”
  “她叫江葇兮,与我同年而生,曾拜在我父亲门下,说起来也算是我的师姊。她是个才貌双全的女子,是我在这世上见过的最善良的人,她教我要学会体谅世人,她有一颗怀天下的仁善心肠。她手把手教会我女红,很多人都说我傻,只有葇兮不嫌我笨,苦口婆心教了我许多道理,她总是想把最好的留给我。她知道我喜欢什么样的华服美食,也知道我每次因为什么事情不开心,她会指出我的不足,她是我在这世间的指明灯。”
  文化已是第二次见清漪,只觉得她率性非常,心思纯善,这样单纯的人,又在京城中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想必很多人都会向她献殷勤,只怕将来会被人利用了去,但自己身为男子,又不好加以提醒,只是笑道,“‘物以类聚,人以群分’,郡主自己是良善之人,所以身边才能招来同类。”。
  清漪一时诗兴大发,“湘江之畔有白葇,遗世独立不随流。临水照得婀娜影……”刚吟了三句,却不知怎么收尾。
  “一株小草使花羞!”文化补充道。
  “好你个赵文化,你这点睛之句让我前三句黯然失色。”
  二人说话间,一盘热气腾腾的曲米鱼已经端上桌,色泽鲜艳,淡淡的酒味夹杂在鱼肉的香气中,令人垂涎欲滴。清漪道,“这就是曲米鱼,是葇兮特地教会这里的厨子做的,是我独享的菜肴。”
  “那我今日沾你的光了。”文化尝了一块之后,双眼不自觉地睁大,“这是我吃过的最好的鱼。”
  岂料掌厨出来道歉,“郡主,还有些细节未来得及向江家娘子讨教,我们几个之前没怎么做过鱼,手生,味道欠了点,郡主莫要嫌弃。”
  清漪道,“无妨的,已经有六七分相似了,味道很好,辛苦你们了!”
  饭毕,文化送清漪回府。途中经过莒国公府,清漪掀开帘子,看着公府门前的一花一草,一砖一瓦,心说,等着,很快你们就归我管了。眼见的落红指着门前一顶极其雍容华贵的马车,车身用海南黄花梨木制成,四个车角上雕刻着栩栩如生的芙蓉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