痕迹
  庄泽搂住她,不顾俩人汗涔涔的身体多黏腻,就往一块儿贴。
  周橘柚就快睡着,忽然惦念起他脖子,她转过身,轻蹙眉头,“疼吗?”
  “不疼。”
  “可是都出血了。”
  他到自己颈间抹一把,可大力,皮肉都被带动。抿一下手指,没沾上什么液体,断言,“不出了。”
  那就好。
  周橘柚想着。
  累的浑身疲软,眼皮也直打架。但她不敢睡,因为刚刚答应了庄泽还有一次的。她想让自己精神起来,突然想到些什么,“庄泽。”
  “嗯?”
  他懒懒散散的,拿着身体链儿往周橘柚身上比划。
  “我记得我摸过你,为什么你没反应?”
  她指给庄泽叫鸡那天,在车里那晚。她隔着裤子摸了庄泽,是软的。
  可这几日的相处,庄泽单是抱着她都能硬,就很不合理。
  庄泽蒙了两秒,然后干笑几声,抓着周橘柚的手摸向自己囊袋,“你说这个啊。”
  手感对上了。
  周橘柚挣开他手,自己去摸。掌心拖着蛋,五指揉了揉,把玩一样。
  庄泽心脏一紧,轻咳一记,捏住她手腕拿离,“不能这么揉哈。”
  周橘柚愤愤坐起身,庄泽也跟着坐起,姑娘扭头一怔不怔看着他。
  他就是这么欺负自己不通事事的?就是拿这东西糊弄自己的?她分明记得自己摸过两次,两次呢!就都被骗过了?
  胸膛起伏,吐气,“庄泽,你是真的狗。”
  庄泽哼笑个不停,周橘柚懒得理他,要下床去冲洗。庄泽拉她一把,“诶,嘛去?”
  “洗澡。”
  “别啊,你刚答应我的。”
  答应再做一次的。
  周橘柚大力甩开他手,“答应个屁。”,她跳下床,补一嘴,“怎么没勒死你呢!”
  浴室里响起水声,周橘柚冲洗好后换庄泽,他就裸着,挡在浴室门口,看她被浴巾裹得严严实实,手里拿着吹风机梳理着电线。
  “祖宗,下次咱一起洗呗。”
  落一白眼。
  灰溜溜进去洗。
  周橘柚在客厅吹完头发,庄泽正在浴室照镜子,浴室门敞着,水汽弥漫。
  可能是他从小打球的缘故,伤病都是家常菜,这种程度的擦伤更是不足为奇。就是伤在脖子上,难免让人想入非非。
  他倒无所谓,只是怕有人诟病他祖宗,所以还是叫前台送了点药来抹。
  绕颈一圈的痕迹呈暗紫色,边缘并不规整,刮破的皮肉似乎是被珍珠摩擦着创面扩张开,印记很深。
  周橘柚把吹风机放好,伸手,“我来吧。”
  庄泽垂眸看着她,她九成干的头发蓬起,几根碎发炸着。他抬手,掌心撩拨那两根碎发,痒痒的。
  周橘柚戳着棉签在他伤口处,“老实点。”
  庄泽瞧她一脸严肃认真,安慰着:“还自责呢?跟你没关系啊乖乖,我有意识的,憋不住会喊。再说那链儿那么细,再使点劲儿就断了,它也勒不死我。”
  她丢掉棉签,“下次别这么玩了,很吓人。”
  “知道了。”
  他一把抱起周橘柚坐在洗手台上,捧起她脸,“祖宗啊,咋俩能不能一直这样啊?”
  周橘柚被他捧的撅起嘴:“哪样啊?”
  “就今天这样啊,现在这样就挺好的。”
  他拇指婆娑过她翕动的睫毛,“祖宗啊,我真的好喜欢好喜欢你啊。”
  “能不能以后也像今天这样,对我的戒备少一点。”
  “然后,也试着喜欢我一点。”
  “一点点就够的。”
  他在祈求,万般虔诚。
  可等了好一会儿,周橘柚搓着手指不吭声,他吞了口水压下希冀。
  鼻尖蹭蹭她额头,“睡觉。”
  *
  速成班上到第五天,张嘉凡已经完全不需要再给张嘉佑和周橘柚讲些什么东西了。
  她搞了几套模拟卷,一式两份给他们做。
  周橘柚挑了挑眉,掏手机给庄泽发了条消息。
  【我在这儿做套模拟卷】
  【四个小时之后再来接我就行】
  那头儿正叼个烟在楼下坐着呢,倪一眼信息,低声咒骂一句,然后回。【好的祖宗】
  本来就不乐意周橘柚在这儿上课,一想到她跟那小白脸挨着就烦,这几日都是催着下课的,到点儿了人不出来他就上去敲门。
  今儿还要做套卷,俩人又少腻在一起好几个小时。
  不太爽。
  也没办法,明天就考试了,祖宗多做套卷心里也有底。
  他给帕姆摇了个电话,说过去打球。
  帕姆当即就问,他是不是自己一个人。
  庄泽说是,帕姆才同意。
  张嘉凡给他们准备的卷子完全是按照考试标准来的,一套卷60分钟。
  他们连做了四套用来模拟高压环境。
  于周橘柚而言,没有了语言不通的束缚,她大展拳脚,尽情泼墨,叁个小时做完四套卷。
  一旁的张嘉佑愣住,屈指推了推眼镜,“你做完啦?”
  周橘柚嗯一声,然后开始对答案。
  张嘉佑的注意全被她对答案的动作吸走,迫不及待看她成绩。极少的几个叉叉改过之后,她都懒得给自己打分。
  张嘉佑没再继续写,暗自合上笔盖,“原来你这么厉害,你是奔一等奖来的?”
  周橘柚抿着唇,长长的嗯,“一等奖可能不太够,我是想冲卓越奖的。”
  他意味深长啊一声,“真没想到你这么厉害。”
  amc他考了叁年了,年年一等奖,他身上有很多竞赛的头衔,再拿下卓越奖就可以保送澳大利亚的几所前沿学府,所以他一直朝着这个目标努力,然而无果。
  现在突然出现一个小姑娘,才高二,此前只有过一次省竞赛的经验,来了墨尔本几天前语言都还不通,现在就能把模拟卷做到几近满分。讲实话,心里定是酸的。
  可他没有表露出来,仅仅是一遍遍夸她好厉害,夸她前途不可限量。
  周橘柚被他夸得有点尴尬,甚至听出一点点的口不对心。她想离开了,于是给庄泽发消息,说可以走了。
  庄泽盖一大帽,落地正要去争球权,腕上手表嗡嗡两声。
  他撤出球场去衣服堆里翻手机,手指哒哒哒敲击。
  【十分钟下楼】
  庄泽简单投了个湿毛巾擦擦汗,长袖从二头肌上一节节挽下来,前胸后背都湿透了,黏的难受。
  帕姆招呼俩人过去顶位置,然后也撤下来去送庄泽,他撞他肩膀一下,“rn'tuhot?”
  你不热吗?
  热,热懵逼了。
  谁家好人穿他妈立领衬衫打篮球啊?
  咸汗浸着脖子上的疮口沙着疼,这两天已经好很多了,但有点经验的人肯定还是一眼看得出来这种偏凌虐性质的痕迹。他宁可多穿几天衬衫,也不乐意别人背地里嘀咕他和他祖宗。
  他晃动两下缓解,捞起棒球服外套穿上,嘴硬一句:“no.”,不热。
  他搂上帕姆肩膀,“车钥匙呢?送我。”
  帕姆满脸就两个字,不去,连连摆手拒绝,庄泽才不管,寻一圈衣服堆里哪件是他的,然后抽出来摸摸兜,果然有车钥匙,拽着人就往外走。
  庄泽在墨尔本就认识这一个知根知底的,肯定可劲儿薅啊。
  要么出人,要么出力,再不济爆点人民币。
  想装死是万万不可能的。
  帕姆只是闲俩人氛围太尴尬,相处起来不自在。最后还是蛮不情愿的被拽走了。
  接上周橘柚的时候,姑娘依然是被张嘉佑送下来的。
  不过今天似乎只有周橘柚笑呵呵跟人摆手告别,那个叫yoko的笑的蛮假的。
  庄泽漫不经心撂他一眼,视线对上,yoko躲闪,背身上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