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行、贰
  星夜下的溪畔有两人在大石上缠绵,其中之一并非凡人,非人者身后的细长猴尾正欢快的扭动,时不时去缠着身下那人的腿脚。冒出兽尾那方正是人称大圣爷的孙悟空,而被孙行者压在身下那位则是个出家人,脱下的僧袍还掛在不远的枝梢上,就是行者的师父唐三藏。
  他们二者已在水边翻云覆雨好一会儿,唐僧腿间被彼此体液弄得湿稠滑腻,股间绵软湿润的小穴如今已被自己的大弟子狠狠干开,硕长肉棒每回抽插皆能带出些许精水,孙行者的胯部不知疲倦般拼命衝撞僧人,羞人的声响彷彿回荡在荒野间。
  唐僧好不容易凝聚一点神智就又被悟空碰碎,连呻吟也变得软乏细碎,惹人怜惜。孙悟空缓下攻势,俯首叼住唐僧胸前一颗突起的乳尖吮舐轻咬,他并非只会粗暴蛮干,也有这般耐性和人温存,尤其这身下是他珍惜并追随的信仰,又岂会像对待其他妖魔那样残暴。
  只不过悟空到底是与师父初次结合,尝到这极乐滋味就有些欲罢不能,一度露出妖猴姿态,又在绵绵情意里变回人形,抓起师父一腿掛在腰间上,再用尾巴缠牢其另一腿,因高昂情绪而粗喘着沉声问:「师父心里可有悟空?」
  唐僧敏感微肿的乳尖被妖猴拈在指腹间搓揉,他不禁打颤,听清弟子问话也不肯轻易答应,只能紧抿唇摇头哼吟。
  悟空不急也不气恼,只是挑眉哼了声说:「看来徒儿还没将师父伺候得尽兴,都怪我做得还不够好,那接着就都给师父了。」
  唐僧好像知晓悟空想做什么,慌忙摇头推拒,压着软哑嗓音说:「不能再丢了,已经有些胀,我、我里面都是了,悟、悟空嗯、啊呃──」他赶紧咬唇憋住叫喊,悟空抱紧他用最密合的状态在他体内翻搅作乱,胯间肉棒像在龙宫作乱似的拼命搅辗插弄,竭尽所能挑起这身子的欲望。唐僧推不开徒儿,又被操得频频颤慄,穴肉也紧箍住徒儿那孽根,许是将徒儿刺激得狠了,片刻后那孽根恣意于他穴里射精,十数道精流强劲喷洒在肠腹里,逼得他绷紧身子,仰首无声叫喊。
  「都是你的了,师父。」悟空笑得有些邪气,额角也已覆满细汗,他顾虑师父是凡人之躯,不敢真的放纵太过,射完后又堵了会儿穴口,吻上师父助其调息运气,然后才留恋不捨的撤出来。
  唐僧被轮番高潮刺激得腰腿抖了抖,用泛红的眼角睨视悟空,悟空对他温柔又有些无辜的微笑,将他扶起来,他也不想耗力气推开悟空,由着悟空给自己重新擦洗身子、穿回僧袍。
  「师父,你对我是不同的,只是你不肯承认。」悟空想抱唐僧回去,唐僧不愿意,他只好改成用背的,也不急着赶回去,而是在林间走了段路。
  「为师我对你们一视同仁。」
  「那怎么只给我戴上金箍?」
  「因为担心你像当初闹天宫一样,不肯跟我走。」
  「我如今不只跟定师父了,而且对师父千依百顺的。」
  唐僧无奈叹了声,又听悟空逕自讲:「师父担心我造杀业,不想要我作恶,我都不做。可是师父你该懂,五百年前的我就是这样,五百年后还是这样的我,只不过遇上师父你,你才是我的金箍。我没变,变的是我遇见师父这件事。」
  唐僧仍有些烦恼跟气闷,暂时不想和他争辩什么,只想快点令自己平静下来,但悟空每讲一句,他的心只是越起涟漪。
  悟空接着讲:「我知道师父最在意我,你说眾生平等,可是眾生也形形色色,你不可能真的一视同仁,因为你是人,就算他们喊你圣僧、御弟哥哥,你也还是人,就算你前生是金蝉子,可你今生已经重新来过。」
  唐僧听到这里忍不住回嘴:「是啊,我是凡人,你是妖。我和你们三个还有龙马一起去西方取经,可是你我之间……变成这样,该如何走下去?」
  悟空听完轻笑答道:「师父意志坚定,还有我在,怎么不能继续走下去了?师父不是总说活着就有烦恼、有迷惘,又说烦恼即菩提?难道我亲近你就是罪该万死?师父当真对我半点情意也没有?」
  唐僧皱眉嘟噥:「为师是出家人,哪能动情。」
  「师父想渡天下人是大爱,难道却连这点小情小爱都容不得?」
  「你这是狡辩……」
  「反正事已至此,我是不会改的了,师父若真不愿意与我一同西行取经,就念紧箍咒把我弄死,我就不再纠缠师父,也心甘情愿赴死,不会怨师父半句。」
  「你、你这孽徒真是、冥顽不灵,真是──」
  悟空托着师父的臀腿往上掂了掂哄道:「别气,师父懂我的,我不是与师父说笑,都是真心的。」
  唐僧深深吐吶,少顷跟他说:「纵是我有所动摇,你也不该强来啊!」
  悟空听他终于认了,欢喜笑应:「还不是因为师父害我吃醋?在女儿国也是,还有跟蝎子精相处也是,加上今日吃桃子的模样太好看,弟子实在忍不得。」
  唐僧动了动嘴想反驳,又觉得讲再多也只是被悟空调戏回来,于是改口说:「你师弟他们等太久会担心,我们快回去吧。」
  「好。」
  * * *
  「不对劲啊。」悟能吃着从女儿国带的乾粮说:「师父他们去得太久了。」
  悟净皱眉:「会不会又遇上精怪扰事?」
  「有师兄在,哪有精怪敢来。」
  他们俩说话间,悟空已经背着唐僧回来,悟净紧张跑过去关心道:「大师兄,师父怎么了?」
  悟空若无其事回答:「师父洗得太久可能有些着凉,睡一会儿就没事。」
  「喔。」悟净带他们到铺整好的地方休息,自己到洞口和二师兄一起顾篝火,他压低嗓音问:「二师兄,我觉得师父他们有些怪。」
  悟能挑眉斜瞟他:「说说?」
  「师父浑身都是大师兄的味儿。我都闻出来了。」
  「可能师父帮大师兄洗澡吧,大师兄毛多,哈哈哈哈。」悟能笑出猪声,每回他说大师兄坏话总会被逮住,赶紧摀嘴压抑笑声。
  悟净越想越奇怪,低声喃喃:「可是,大师兄身上也都是师父的味儿。有股檀木香。」
  「嗯嗯。」悟能不敢深想,也不希望单纯的三师弟多想,敷衍他说:「你真无聊,没事胡乱想。轮到我去洗澡了,你顾着火跟白龙马吧。」
  悟净看了看火,再看不远的树下那匹由龙王三子化身的白马,心说他们几个就属龙马最不用人家操心了,说是龙马看着他们也不为过。
  今夜之后唐僧对悟空的态度有些疏冷,不过悟空一如往常没什么变化,饶是悟净这么单纯迟钝的人都察觉古怪,但每次悟净问悟能怎么回事,悟能总是含糊敷衍。悟能多少是瞧出师父跟大师兄之间有什么曖昧,明明不关他的事,他一点也没兴趣知道,偏偏三师弟老是拿此事来烦他,让他对师父、师兄有所迁怒。
  他们吵吵闹闹走了好一段路也没看见什么人烟,倒是地势越发古怪,山巖险峻,河谷幽深,倒是适合精怪修炼之所。唐僧常受妖怪侵扰也算有了点经验,提醒悟空道:「我觉得这里有点危险,我们得留心一些。」
  悟空狂傲自大笑了笑哄师父说:「不怕,有我在,师父只管走就是了。」
  悟能一手横在眉上掩着日光接腔喊:「不对啊,我看方才前头有团红光,怕是什么妖怪。」
  「哈,大概是什么过路精怪,井水不犯河水就是。」悟空半点也没放在心上,只认为精怪怕他不敢正面招惹,才施展那些不入流的技俩想誆唐僧上当。他没想到那精怪狡诈得甩不开,只得反覆劝哄师父撇下求救声快走,然而师父不知对方是人是妖,见死不救仍是惹得师父不快,最终还是让他们在山坡处碰上。
  他们看一个赤身裸体、手足被缚的孩子喊救命,悟空一眼看穿那是妖怪,但妖怪却把师父他们哄住了。妖怪化身的孩童说自己姓红,原先家產被歹人覬覦而被劫掠,今遇圣僧获救想要报恩,但得先回他住的枯松涧。
  唐僧有多次被妖怪骗的经验,但眼前孩童实在可怜,他和悟空方才又闹了些彆扭,心想悟空在总不会出什么乱,他只要多留意安危就好,于是牵来白龙马跟孩子说:「你手脚都是伤,还是上马吧,我们带你回去村里。」
  那孩子可怜兮兮说自己生于乡野不会骑马,唐僧瞥了眼悟空发现他还在闹脾气,只好转向悟能说:「八戒你背这孩子吧?」
  悟能张大眼指自己:「我么?」
  悟净莫名不希望二师兄与人这么亲近,立刻站出来说:「我来背就好。」
  那孩子见他们俩立刻发出惊怕的呜咽声,细瘦双臂抱胸哭说:「对不起,我实在害怕,那些歹人杀上我家门时也是舞刀弄杖、戴假鬍子、画花了脸的,我一想起来就、就,呜……」
  唐僧点头:「好吧,那就我──」
  悟空不等师父说完立刻把小孩扯一旁低声威胁:「小孩莫要作乱,安份点,不然我弄死你。」撂完话就将孩子甩到背上说:「师父一路劳累,还是我来吧。」
  姓红的孩子趴在悟空背上小声咋舌,暗骂死妖猴,却察觉妖猴已生杀意,于是吸了四大口气宛如吞了四座大山一般,想暗中压死妖猴。悟空被惹恼了,凶性大发直接将孩子摔死、扯断四肢教其无法再藉这皮囊捣乱,妖怪提早一步元神出窍,在半空见状惊诧恼恨,乾脆生出一阵怪风趁乱把唐僧摄走。
  「师父!」悟空赶过去只看见两个师弟和白龙马,错愕问:「师父呢?」
  悟能及悟净已经缓过来,两人左右张望也慌了。悟空咬牙道:「师父被妖怪捉了。」
  悟能对唐僧被捉已是见怪不怪,仅是微讶后道:「呃,好吧,兄弟们我们散伙,各自回去囉。」
  「不要啊二师兄。」悟净急忙抓住悟能手臂挽留,没想到悟空也冷哼一声:「喔,好吧,那我回花果山。」
  悟净不愿就此散伙,两位师兄快把他急哭了,他把悟能手臂抱得更牢,朝悟空喊:「大师兄别走啊!」
  悟空看三师弟又急又乱的样子,也不忍心欺负老实的三师弟,心情好了一些改口说:「说笑的,还是得救师父,唉。方才那真是妖怪,他暗中想弄死我,偏偏你们和师父瞧不出来。」
  悟能眨了眨圆亮的大眼、扯开嘴角说:「喔,怪我们囉?」
  「二师兄……」
  悟能也不再欺负师弟,撇了撇嘴讲:「现在怎么办?」
  悟空勾起一边嘴角怪笑,召出他那根定海神针来就在这山间乱棍挥打。悟净担心喊道:「大师兄气疯了!」
  悟能随口安抚:「没事,老样子罢了。」
  悟空敲出若干土地神灵来探问究竟,才知那妖怪竟是牛魔王与罗剎女之子,红孩儿,又被称作圣婴大王,只不过仗着他们一族势力在此作威作福。土地神他们趁这机会和孙行者抱怨一番,悟空抱臂听完就说:「原来是他们的孩子,算来我也是他叔叔。」
  悟净对大师兄和那对夫妻交情也略知一二,就问:「可你们几百年没见了,说不定人家不认得了?」
  孙悟空嗤声:「囉嗦,本大圣今天就替他们教孩子,哼。你们谁顾着东西,谁跟我去救师父打妖怪?」
  两个师弟一起举手,悟能说:「我间不住。」想凑热闹罢了。
  悟净说:「东西就交给白龙马吧,牠厉害得很,没事的。」反正行李也没什么值钱的,就算是师父那袈裟,也不是什么人都识货。
  悟空耸肩决定:「那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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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说唐僧被妖怪捉走,反过来被绑了手脚,捉他的妖怪令手下煮水准备,唐僧看着眼前那一大锅水感到懊悔,他应该相信悟空,不要为了先前的事和悟空闹,如今落得这下场,恐怕无法再往西去见如来,更无法完成取经救世的志愿了。
  唐僧越想越难受,默默红了眼眶,屋外妖怪们嘻笑吵闹的声音不知何时已经停歇,待他察觉时眼前多了道黑影笼罩,是个英俊漂亮的青年,青年生得唇红齿白衝着他笑,他无奈念了句佛号就不再有反应。
  妖怪青年伸手勾了下唐僧的下頷愉快道:「呵,真乖啊,不吵不闹的。圣僧可晓得我是谁?」
  唐僧摇头说:「阿弥陀佛。」
  「我是圣婴大王。放心,我不会吃你的。」唐僧终于抬眼看他,他轻笑几声说:「圣僧生得这样可口,吃了怎么划算?我不像其他妖怪那么蠢,当然是要与圣僧双修,让你做我的炉鼎啦。」
  唐僧闻言当即想起先前与悟空发生的事,顿时恼羞成怒斥道:「无耻。」
  红孩儿挑眉,往唐僧颊上啄了一口接着调戏说:「我无耻?圣僧与你大弟子在溪畔野合就不无耻么?」
  唐僧错愕惊恐瞪着他,红孩儿接着讲:「这一带都归我管,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何况我不是人,哈哈哈哈。」其实红孩儿也是凑巧路过瞥见他们两人上岸更衣的景象,后来悄悄跟踪才认出他们是谁,但也已经能拼凑出他们发生何事,刻意拿此事来羞辱唐僧。
  唐僧暗自惊恐,此刻真是羞愤欲死,也不晓得会被眼前妖怪看见,他哑声低语:「与其被你污辱,不如被你吃了。」
  红孩儿笑嘻嘻摸唐僧的脸、耳朵,坐到他身边将他搂住,轻声讲话:「我怎么捨得吃你?倒想让你吃我啊,我腿间那物又热又烫,自己都快受不了了,圣僧快救小妖我吧,帮我灭火。」俊美青年虽然满口荤话,语气和神情却仍有些稚气未脱。
  唐僧无法挣脱,只能紧闭双眼问妖怪说:「你既然不吃我,煮那些水做什么?」
  「给我们沐浴用的。」妖怪含笑说完就直接抱唐僧飞到浴桶里戏水,唐僧衣袍吸了水气沾附在身上,唐僧被红孩儿一碰就觉得痒,皱眉咬唇不肯就范,开始卖力挣扎。
  「手感挺好,嘻。」红孩儿勾过唐僧想亲近,却听洞府外有哀号声,紧接着一阵天摇地动,感知到是那妖猴乱棍伤他手下,沉下脸色骂道:「妖猴送上门来找死了,本大王这就去收拾他,圣僧你等我回来。」
  言罢红孩儿当即飞了出去,还不忘灭了底下烧水的火,唐僧泡在温热水里还是出了一头的汗,疲惫之馀还担心悟空的安危,但他挣扎得手腕都擦破皮了也无法让麻绳松开,而且房门口很快出现两个看守的妖怪,防止他脱逃。
  「悟空……都是为师无用。」唐僧后悔得想哭,纵使为了前一日的荒唐事生气,到这关头仍心系悟空,既担心又感激对方来相救。
  红孩儿一出去就用三昧真火对付悟空他们,悟空和他打得不相上下,悟能还特地请来四海龙王降雨助阵,自己再拉悟净到一旁将其他小妖怪撂倒后就拿出一颗果子啃,悟净馀光瞥见二师兄如此,发出疑问:「二师兄你这是?」
  悟能偷懒看戏,朝三师弟笑了下说:「别吵,先看着。大师兄上啊,大师兄打他,好好教训他!」
  孙悟空咋舌朝师弟他们吼说:「你俩别光看,还不去救师父!」
  「哦哦哦!」悟净连连应声拉着二师兄赶去找师父。
  滂沱大雨灭不了三昧真火,但红孩儿却心生一计,假装居于下风将悟空引至火山头,虚受了悟空一掌往下坠,悟空忽然想起他好歹是自己的义姪,情急拉他一把,他却狞笑将悟空推向火山喷发的烟火里斥喝:「燻死你!」
  红孩儿看那妖猴落荒而逃,不禁掩嘴笑起来,得意哼声说:「死猴子不过如此,呵哼。」
  悟能和悟净很快找到师父并且将其松绑,悟能听外面打斗声消失有所警觉,催促师弟赶紧带师父跑,悟净放心不下,悟能变出九齿钉耙说:「没事,我一会儿跟上。」
  悟净咬牙背了师父跑掉,悟能看他们跑远就变成一隻小妖怪躺卧在地呻吟,红孩儿回来时揪起他质问:「唐僧他们呢?」
  悟能给红孩儿指了错的方位,红孩儿踹他一脚便急着去追唐僧,悟能在地上装死,半晌后才擦着额头冷汗开溜。悟净背着师父一路往回跑,在山野间被一物绊倒,唐僧摔在地上滚了一圈,听悟净惊呼:「大师兄你怎么在这里?」
  悟空被烧成重伤,冷得一时说不出话来,浑身发抖,目光涣散。悟净从没见过大师兄如此狼狈脆弱,心中惶惶。唐僧凑近一看也被悟空的伤况一惊,哽咽问说:「悟净,他这是怎么了?」
  「师……」悟空勉强挤出单音,悟净难过的回答师父说:「大师兄伤得太重,恐怕……」
  唐僧不敢相信也无法接受悟空重伤,心疼不已,他小心翼翼碰了悟空的脸,据说被火烧伤反而会感受到寒冷,悟空疼得这么厉害,被他一碰就痛得哑声低号,他不敢再碰触,只能守在悟空身旁合掌念经。
  悟净也伤心得揉了揉眼睛,跪在师父身旁跟着念经。悟能赶来听闻恶耗很是错愕,他想万一大师兄就这么死了,往后不就只靠他与师弟保护师父取经,去西天一路尚有诸多劫难妖怪,光凭他们可应付不来,思及此便六神无主,居然哇的哭喊叫道:「大师兄你别死!」
  悟净哽咽提醒:「二师兄别嚷,免得招来那红孩儿。」
  唐僧听见死字又是心神震盪,他看开了自身安危生死,却没想到会接受不了悟空离开,儘管念经的声音依旧清朗,一滴泪却滴落在悟空面庞。
  「来不及啦,看你们往哪儿逃!」天边传来红孩儿的怒吼,师徒几人脸色发白,唐僧立刻转身命令悟能、悟净快带悟空走,悟净却死活不依,号叫道:「不要啊,我不能眼睁睁看师父送死,大师兄也不愿意这样的。」
  悟能拍了下悟净的脑袋斥道:「总不能全被捉去,我们带大师兄去讨救兵。」
  悟净红着眼吼道:「有谁能比大师兄厉害的?大师兄都打不赢那妖魔。」
  悟能转了圈眼珠,灵光一现:「有啦,我们去找南海观音,观音大士法力无边,肯定能收那妖魔。」
  「可是师父──」
  唐僧催促道:「你们快走!」
  悟能让悟净背好大师兄,催赶他说:「别废话了,走!」
  红孩儿逮住唐僧后藏到另一座洞府,他听见那头猪说要去找观音,当唐僧的面转身变化为观音的模样笑问:「嘿,我像不像那观音?」
  唐僧悚惧疑问:「你捉了我不够,还想怎样?」
  红孩儿冷笑不答,转身飞了出去。另一方面悟能跟悟净跑了一段路,他看师弟背着师兄跑得不快,于是跟师弟讲:「为免被妖怪追上来,我们分头去找观音吧。」
  悟净气喘嘘嘘说:「不都是要往那普陀巖,如何分作两路?」
  悟能说:「蠢啊你,我是天蓬元帅,自然走海路,你走陆路。」他讲完就撇下沙僧绕道,海上飞驰百里见到红光乍现,观音显灵,当即跪拜求救,没想到那观音笑得诡譎邪气,伸手朝他抓来,同时变成一个白面青年的模样,正是红孩儿。
  沙僧背着大师兄一路往普陀山奔驰,累倒在半路上。许是唐僧前生为金蝉子,又真心为弟子祝祷,稍早滴在悟空身上的泪水缓和了悟空身上的火伤,悟空甦醒过来就带着累晕的悟净前去找观音求救。师兄弟俩终于上普陀巖拜见观音,那观音是个俊朗端庄的男子模样,面目慈祥温雅,但性子却是相当火爆,听悟空加油添醋讲了许多红孩儿的坏话还将净瓶摔了,由灵龟再驮回那净瓶给他。
  摔完瓶子的观音稍微缓了脾气,将悟空他们一身伤都治好后说道:「那红孩儿与我有师徒之缘,就将他交予我吧。」
  悟空他们感激拜谢,随观音去找天王借了神兵利器,再返回枯松涧一带收服妖魔。悟空见识过观音的通天法力,默默忖道:「这么厉害了却还要跟人借武器?自己的莲花都捨不得摘一朵来用?」
  观音彷彿感知到大圣的心绪波动,睞向孙悟空淡笑,孙悟空也讨好的眨眨眼回以微笑,只有悟净急得快哭起来,生怕师父及二师兄惨遭不测。
  红孩儿将悟能捉回去后,又要再去找另外两个丑和尚,跑了好一段路却未见其踪影,问土地也问不出结果,气得烧了土地庙洩愤。「算了,先去吃那头猪。」红孩儿欲回洞府先将猪精烹来吃,却见密林间有七彩霞光飞射出来,好奇飞近一探,发现了一个莲花座。他打量好一会儿又张望四周,确认这并非妖猴变化,莲花座的灵气丝毫不假,于是起了些玩心说道:「莫非这真是观音的宝座?观音不在么?若我能收了这宝座……」他已经忍不住坐上去,还学了观音盘腿而坐的姿势,得意笑了起来,却不料莲花座忽然生出许多弯刀扣得他无法动弹。
  「怎么回事啊?」红孩儿惊诧不已,千叶莲台化成弯刀把他吓得不轻,天上传来悦耳笑语告诉他说:「为了收你这魔王,特地借来全副天罡刀,滋味可好?」
  「观音?」红孩儿一看是观音本尊更是着急,挣扎得颈子、手脚都被画出多道血痕,饶是他仙功了得也惧怕被这些宝刀千刀万剐,最终颓然顺服于观音,求饶道:「弟子有眼无珠,不识菩萨广大法力,求菩萨饶我性命,弟子再不敢恃恶行凶。」
  观音见他求饶即放他下莲台,他眼里掠过狡黠目光,再次挥舞长枪呛道:「你个脓包菩萨、看枪,刺死你!」
  观音嘴角微扬,翻手释出一道金箍,那金箍瞬息间化成五道金圈束在红孩儿颈子和手脚上,观音微笑捻诀咒了红孩儿,红孩儿痛苦得满地打滚求饶,不敢再造次。悟空在一旁看得头都快疼起来,想起师父许久没念紧箍咒咒他了,好在他一点也不想念那滋味,倒是想念另一种被紧箍的销魂。
  观音停下咒诀,瞇起眼眸俯视红孩儿,语气平和警告:「今日收了你,可不能再不乖了。」
  红孩儿疼得哭起来,掛着两行清泪应答:「弟子知道了。」观音闻言露出满意淡笑,指点了唐僧被困的地点后就带红孩儿消失在悟空他们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