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节
  “噗。”
  剑身直刺进了旱魃的脑壳,一股绿色且带有白点的液体顺着剑身冒出,旱魃惨叫一声双手抓向金钱剑,我则趁此机会,扬起左手上的几道镇尸降魔咒猛地打向旱魃的脖子,
  也不知道几道符咒中哪些是镇尸降魔咒而哪些是五雷镇邪咒,总之一股脑地打向旱魃细长的脖颈上面,冷不丁,一道闷雷般的炸响传出,我只看到眼前一道雷芒闪过,便被反震之力逼退十几步,当我踉跄着站稳身形时,只见旱魃的脖子已经烂掉了一大块,而它的脑壳却沒有耷拉下來,仅凭着一半的脖子在支撑着,我张口吐出一口血沫,咬牙骂道:“恁娘的,这都弄不死你。”
  “轰隆隆~~~隆隆~~~”
  突然,天色渐渐变得暗淡许多,我仰头看去,却不知道晴空万里的天空什么时候被乌云层层弥漫在内,一道道雷电在乌云中闪动,随之发出霹雳之音,天色暗下來了,
  我明显感觉到空气里的阳气骤然下降,而阴气暴增,旱魃似乎对自己的伤势不以为意,大步向我冲來,我顿时惊慌失措,恁娘的金钱剑还在旱魃的脑壳里呢,双手急忙摸了摸,符咒也用完了,这,这下可是完了啊,
  难不成又要请出布邪宝剑,不行,这次说什么也不能请出布邪宝剑了,每次请出此剑,必然会大伤元气,我修行日浅,本就沒什么道行,若是连番折损元气,那我还修个屁啊,最为重要的是还得折寿十年,上次使用说不定就减少十年了,这次若再减掉十年,每次遇到难对付的都减十年,估计镇山八宝还未找到,我就已经死在布邪宝剑之下了,
  除非,除非我到了临死的那一刻,否则决不能再请出布邪宝剑,我慌忙在法袋中摸索着,桃木剑、墨斗、九老仙都印、至阳铜钱,这些似乎都起不到什么作用,我焦急地翻找着,而远处的旱魃也步步逼近,我不得已闪身躲了开去,可是不管我躲到哪里,旱魃都能以最快的速度追上來,我心里暗惊,这下还有什么道道可以使出來的,
  这个时候再去翻书查找已经來不及了,要怪只能怪我平时不用功,到现在还无法掌握茅山术的精华,唉,
  “哈哈哈~~~臭小子,你被一个旱魃追得像只落水狗一样四处跑,真是把道门的脸丢尽了啊。”
  我猛然仰起头,还是山坡上方的老地方,怪老头儿又出现了,而且依旧笑眯眯地看着我,我恍然明白过來,他说炼制什么尸傀,分明就是激起我打旱魃的决心,他若是阻止我也不会等到现在,这么会儿像看戏似的观望着我,简直就是戏弄我,这个死老头子,
  但我还不敢得罪他,只得大声叫道:“老前辈,您不帮忙也就算了,怎么还出言戏弄晚辈啊。”
  老头儿呵呵笑道:“你这个臭小子越來越让我老人家满意了,其实你想让我帮忙也简单,叫我一声师父我就帮你,或者答应做我徒弟也行,哈哈~~~”
  我顿时无言以对,再次与旱魃玩起了追逐赛跑,但很快的,旱魃渐渐不再追赶我了,而是又向老羊那里踅摸,我脸色一紧,不得已又开始招惹旱魃,的确,这样打下去真是给道门丢脸,一个降妖伏魔的道士,居然被妖魔追的满地跑,还无力还手了,只希望此事不要传出去才好,唉,
  刚欲拿出桃木剑拼一次,谁知这个时候李大东醒來了,他踉跄着操起尖刀,眼珠充满血丝,我一看他那拼命二郎的脸就着急,赶忙向李大东喊道:“东子,别招惹它,你打不过它的,快跑。”
  哪知李大东竟不管不顾地冲了上去,并连连怒叫:“狗日的旱魃鬼,老子今天非宰了你。”
  “东子,不要去啊。”尽管我在远处大喊大叫,但李大东却连看都不看我一眼,照准旱魃的心窝子就捅了上去,
  但,刀尖还未触及到旱魃的半点皮肉,李大东整个人便被旱魃提了起來,旱魃干枯且尖锐的五指狠狠锁住李大东的脖子,将其一点点地举向半空,李大东情急之下甩开尖刀,双手不停地对旱魃又踢又扒,只可惜这样的打法一点用处都沒有,眼看着李大东就要丧命在旱魃手中,我不得已向山坡上方的老头儿大声叫道:“我答应你。”
  第六十九章五雷正法
  “轰隆隆~~~隆隆~~~”
  一阵阵闷雷的响动回彻在乌云之中,天色更加黑暗了,似乎即将有倾盆大雨砸落下來,但闷雷打了半天,愣是不见一滴雨水落下,
  怪老头子双手背负,仰首望天,正在我苦苦等待的焦急时刻,突然回头看向我:“用你的至阳铜钱,先攻击它的百汇穴,暂且震散它的意识,救下村民再说。”
  “嗯。”我重重点头,忙掏出一枚至阳铜钱,照准旱魃脑壳上的百汇穴猛地打出,此刻旱魃正仰首高举着李大东,脑壳斜仰着正好命中,至阳铜钱一击即中,旱魃浑身一抖,手爪也不禁一松,李大东整个人滑落到地面,翻了翻白眼,当即剧烈地咳嗽几声,看來旱魃的气力真是堪比蛮牛啊,
  若是再耽搁片刻,真不知道李大东还能否忍耐下來,
  怪老头子随之道:“臭小子,有好东西你也发挥不出其中的威灵,更加不知如何巧妙的运用,现在照我的话做,既然你肯做我的徒弟,那师父我就先送你一个见面礼吧。”
  我颤颤地问道:“用,用什么法子能制服旱魃呢。”
  怪老头子微微抬头看了一眼天色,随之呵呵笑道:“既然它自讨苦吃,那我们就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它搞得天地变色,我们就用用天时地利來制服于它,嗯,你可知道,诸法之中,何为最大么。”
  我想了想,随即回应道:“当然是道门道术最大。”
  “放屁。”怪老头子顿时一瞪眼,然后吹起胡子道:“你回答的正是我所问的问題,等于沒有回答,哼,臭小子,连这个都不知道,真不知道杨远山是怎么教的你,那就让师父我來告诉你吧,诸法之中,雷法最大。”
  听到怪老头子斥责师父,我不免一阵不痛快,但现在为了搭救此地村民,也为了搭救老羊和李大东,我不得不顺着怪老头子,权当他是放屁了,
  我将内心的不痛快压制下去,立刻问道:“既然雷法最大,莫不是,要用雷法诛灭旱魃。”
  怪老头子闻言立刻呵呵笑道:“孺子可教也,师父我现在就临时传你一套法诀,可凭借煌煌天威,九天云雷,助你完成此地的修行。”
  我微微张大嘴巴:“什么,什么法诀。”
  怪老头子脸色一肃,道:“五雷正法。”
  眼看着旱魃又开始向李大东袭击,我急道:“什么是五雷正法,怎么运用。”
  怪老头子点了点头,道:“雷乃天之号令,三界九地之中,其权最大,得此法诀,可驱雷役电,祷雨祈晴,治祟降魔,禳蝗荡疬,炼度幽魂,所谓五雷正法,即是雷法,雷霆为阴阳之气所生,依洛书五行之数,东三南二北一西四,此大数之祖而中央五焉,而雷霆行天地之中气,故曰五雷。”
  说完,怪老头子缓缓露出一丝微笑,道:“当然,此五雷法需要修炼内功,以本身五脏之气化为五雷之神,与虚空之神混合为一,方能发挥出五雷正法的最大威灵,但现在你沒有时间修炼,可利用五方位凝聚出五道至阳之气,从而引动天上的云雷降此妖物。”
  我急急问道:“那,那如何凝聚五道至阳之气呢。”
  现在我恨不得上去把怪老头子揪下來,让他去对付旱魃,就知道说些乱七八糟的浪费时间,怎么用五雷正法却不说,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怪老头子又不紧不慢地点了点头,道:“五方位所属,东方属木雷,南方属火雷,西方属山雷,北方属水雷,先用四枚铜钱以旱魃为中心找出四个正方位,并将铜钱分别置入地下三寸,用以凝聚至阳之气,最后引动云雷下界,需置入中央土雷,可用你法袋之中的至阳铜钱一枚替代,此法可布置完成,随后我再传你指诀与口诀。”
  我猛地点了点头,赶忙取出四枚铜钱,快速來到旱魃身后,先以东方为第一方位打出一枚铜钱,于三寸地面,然后趁旱魃不备,此刻旱魃正抓起李大东,作撕裂之势,但幸好李大东还未昏迷,尽可能的阻止它,这也间接的给我营造时间,我闪身來到南方位,打出一枚铜钱,然后是西方位,北方位,
  四个方位布置完毕,一道道至阳之气很快凝聚出來,将旱魃包围其中,我再次取出一枚铜钱,此乃师父给我留下的至阳铜钱,沒想到在此刻竟帮上了大忙,
  怪老头子抬手掐出一道指诀,并道:“此次引动云雷下界,需掐云雷指诀,这个指诀你意会便可,切勿说出。”
  我慎重地点头,并依照怪老头子掐出的手诀,先屈食指,大指压上,大指尖掐丑纹,再屈握中指、无名指、小指,如握拳状并藏指甲,此云雷诀算是掐出了,
  怪老头子满意地点头,道:“现在传你口诀。”
  话音一落,我脑海中顿时响彻出一道道滚滚雷音,雷音中不乏有一道苍老的声音,正是怪老头子的声音:“五雷千声响,雷公一百万兵,火光烧世界,魍魉化为尘,雷公雷母气冲冲,头上生王角,更显神通,谨请南斗六星,北斗七星,吾奉太白金星急如律令。”
  我微微惊愕,师父也曾用过这样的神通给我传话,沒想到怪老头子也会,想想也是,他这么高的道行,会也不稀奇,
  听懂之后,我当即掐出云雷诀,口中默念出声:“五雷千声响,雷公一百万兵,火光烧世界,魍魉化为尘,雷公雷母气冲冲,头上生王角,更显神通,谨请南斗六星,北斗七星,吾奉太白金星急如律令。”
  “轰隆隆~~~咔嚓~~~”
  最后一枚铜钱正在我手中捏着,而天上的雷音也顿时加大了数倍,更有无数条雷电在天空中降下,或许只待我最后一枚铜钱打出,便会降下云雷,诛灭旱魃,可是,可是李大东还在与旱魃拼命的拉扯,旱魃此时扯住李大东不放,若是云雷降下,李大东必然会随旱魃而死,我又怎能不顾李大东的死活,
  我急急叫道:“东子,你快离开旱魃,快啊。”
  第七十章玄妙之境
  “嗤~~~”
  “啊。”
  旱魃一只利爪深深刺入李大东的后背,血水顺着手爪涌出,“啪啪”地滴落下去,李大东的脸色顿时变得惨无血色,他呲牙咧嘴地痛叫一声,随之狠狠咬紧牙关,双手猛地捧着那把尖刀,向旱魃的另一只眼扎了进去,
  深绿色的液体喷涌出來,喷射在李大东的脸上,手上,旱魃再次惨叫一声,一把将李大东甩了出去,
  李大东如一块石头般被扔了出去,恰巧扔进了那个破裂的棺材之中,
  我着急地看了看,却是无法看到李大东的身影,也不知他现在是死是活,正在我心智焕然之际,山坡上突然传來一道怒喝之声:“臭小子怎么还不引动云雷诛灭旱魃,动用雷法不是儿戏,乃牵动天地神祗神觉,若是无功便是有过,你可是要背负天谴责罚的啊。”
  被怪老头子这么一提醒,我恍然惊醒,但见旱魃正试图走出至阳阵,而天空中正是闷雷滚滚,无数条银白色雷电接连划过,我低头看了一眼手中的至阳铜钱,再无犹豫,猛地打出指诀,将中央土雷方位狠狠打入最后一枚铜钱,
  五道至阳之气轰然暴增,在天眼的注视下,宛如看到五道彩色的光柱直冲云霄,继而,天空中陡然降下一道手臂粗细的雷电大力,硬生生将五道光柱扭扯在一起,然后轰地降下,
  “臭小子快跑,还站在那找死啊。”
  怪老头子的话总是在关键时刻将我唤醒,我差点就沉浸在云雷降下的炫丽场景之中,但见一股粗大的雷电直冲下來,我扭头撒腿就跑,恰在此刻,意念瞬间进入到一种平衡玄妙之境,全身仿佛化为一道空灵之体,不自觉地,我单手掐出久违的指诀,境界诀,这是当初卜一缺交给我的步法,清风步,
  神化气,气化力,力化境,极为玄妙的平衡境界,再次感受,竟有了意外的发现,上次由于在情急之下慌忙应对,这次虽然也是为了逃命,但感觉却是天壤之别,我竟然能感应到全身由凝实变为空灵的过程,然后又由空灵变为凝实的过程,但这两个过程只是短短的一瞬,而我再次四下一看,已然身处在十余丈外,
  “嘭。”
  与此同时,一道冷不丁传出的雷啸之声猛地将我的耳膜震得生疼生疼,我慌忙转过身,只见那云雷爆炸中的旱魃,已经化为一片片残迹,散落在四周地面,我怔怔地看着眼前的一切,这好像是一场无比虚幻的梦境,怎么可能,怎么可能会有这般惊天动地的一幕出现,数百年不出的旱魃,让人震惊的五雷正法,倘若我还是那个十八里村的倒霉鬼,听到有人传说这样的事,肯定会认为纯属胡扯,可是,这的的确确发生了,而且是在我的亲眼目睹之下,
  我抬头望天,雷电的响动已经远去,但天色依旧阴沉,乌云层层覆盖着四方天际,突然,脸上莫名出现一丝清凉的感觉,随即,又是一丝,我伸手摸了摸,不禁欣喜若狂地咧嘴一笑:“下雨了,哈哈~~~下雨了,真的下雨了。”
  很快,自远方天际席卷一道雨幕气势腾腾地扑來,先是几滴豆大的雨滴砸落在地面,随即便“哗。”的一声传來,如瓢泼一般的大雨猛烈地砸落下來,瞬间淋透了我的全身,但我却沒有低下头避雨,而是迎面仰着头静静地感受着纯净的雨水的洗礼,
  羊驼村的村民得救了,这是我心里唯一值得高兴的想法,我总算除掉了旱魃,总算还给此地百姓一个平安祥和的生活环境,
  远处,老羊的身子已经浸泡在雨水中,他全身都是雨水溅起的泥污,我快步走上前,却发现老羊的身子在动,既然在动,就说明他沒事,他一定沒事的,
  “老羊,老羊。”我弯身抓住老羊的肩膀,将他从泥水里拽出來,老羊的整个脸都是泥污,但很快便被豆大的雨水冲刷个干净,非但如此,雨水砸在他的眼皮上,似乎他的眼皮在动,难道他真的醒过來了,我咧嘴一笑,大声喊道:“老羊,你醒醒啊,老羊。”
  老羊的眼皮剧烈地颤了颤,随之猛地睁开双眼,并同时大叫道:“怎么了怎么了,这是什么东西。”
  待老羊看清落在他脸上的是雨水时,他竟然呆住了,两行清澈的泪珠顺着雨水滑落而下,是啊,终于下雨了,这可是羊驼村的村民盼了三年的雨啊,
  看到老羊这样,我心里酸酸的,我能够明白他此刻的心情,无以言表的激动之情,老羊颤颤巍巍地伸着那根手指指着天空,咧嘴大笑:“老天,你终于肯下雨啦哈哈哈~~~呜呜~~~”
  笑着笑着,老羊瞬间变笑为哭,一个堂堂大老爷们,突然趴在我肩膀上失声痛哭起來,并挥着无力的拳头一拳一拳地砸在我的肩膀上,我痛得呲牙咧嘴,但我却是露出了微笑,只是我的嘴角,也有一丝咸咸的东西,是泪水,我流泪了,
  一只惨白的手,自我们身侧的坟地棺材中,突然扒向地面,我双眼大睁,这,这是,李大东,
  沒想到李大东还活着,他可是被旱魃扎透了后背啊,
  我一把甩开老羊,快步跑到坟地边沿,由于太过着急,竟忘记了老羊还有伤在身,随之身后传來老羊的惨叫声:“哎哟,初七你这个混蛋小子。”
  李大东的脸色发黑,眼睛红肿发紫,这时我方才看清,他手臂上的青筋也像是变成了黑色,这是怎么回事,
  难不成,难不成李大东中了尸毒,我紧皱起眉头,赶忙将李大东拖出棺材,刚一到地面,李大东顿时缩成一团,双臂紧抱在一起,口中颤抖着叫道:“好冷~~~好冷~~~”
  “嗯,他的确中了尸毒,而且很严重。”身后突然传來苍老的声音,我知道,是怪老头子來了,我扭头看了他一眼,只见他单手支撑着一把老旧的油纸伞,悠哉悠哉地走來,并微笑着看着我,似乎他的视线,压根就沒在李大东的身上停留过半点,但他都沒看便已说出问題所在,我自然沒有反驳的理由,通过一次次的经历,我现在已经对怪老头子的话彻底相信,他说李大东中了很严重的尸毒,那就一定是中了尸毒,
  第七十一章三年之约
  上次我也是中了尸毒,后被师父搭救,沒想到时至今日,我却要为别人解尸毒了,世事难料,当初的一幕幕还犹如昨日,只可惜师父再也看不到我做的这些事了,唉,
  一旁的怪老头子淡淡道:“修道之士,一切随缘,切勿心生执念,过往种种,都如过眼云烟,何必耿耿于怀呢。”
  我错愕地看向他,道:“您,您知道我心里在想什么。”
  怪老头子乐呵呵地笑道:“现在你可以叫我一声师父了吧。”
  我浑身一震,是啊,先前为了救李大东和老羊,我不得已答应了他的条件,但我真的要改投他的门下吗,若是如此,我岂不是犯了欺师灭祖的大罪,
  可是我毕竟答应了他,又怎么能反悔,
  我迟疑了一下,道:“可是我,可是我还不知道您是哪门哪派,就连您的道号名讳我都不知道,如此就叫了您一声师父,岂不是有点轻率。”
  说此话,我还是有点推脱之意,只要怪老头子露出一点点破绽,我便抓住要挟他放弃收我为徒的想法,
  谁知怪老头子微微一笑,道:“我人老家的门派归属,确实是记不得喽,就当我老人家是无门无派的散修吧,至于我的名字,嗯,记得五十年前还有人称我为虚老。”
  说着,怪老头子缓缓仰头看向雨雾蒙蒙的天空,似乎在回想着什么遥远的记忆,
  五十年前,我睁大眼睛看着怪老头子,他现在的容貌顶多也就是六七十岁,可五十年前就被人称作虚老,那,我忍不住问道:“我可不可以知道您今年贵庚。”
  虚老眼睛一瞪,吹起胡子道:“臭小子,你不知道大道不言么,不过我活了多少岁还真是记不得了,你小子问这个做什么,还不叫师父。”
  “啊。”我眼前直冒黑线,这就算是交代了一切吗,想想,似乎我也沒有能够反驳的地方,心念急转,我赶忙道:“虚老,不是我不肯拜你为师,我说过的话不能不认,你救了羊驼村的村民,除掉了旱魃,我也应该兑现自己承诺过的话,可是我师父刚过世不久,我若是立刻改投您的门下,也太对不起师父了,那若是您以后因为某事,那个了,再有一个人让我拜师,我是不是也要马上就拜师呢。”
  虚老眼睛一瞪,挥手要打,但手掌缓缓停在半空,随即点头道:“也对,尊师重道是对的,你能够对师父如此,我相信你以后会更加珍惜我们的师徒之缘,不过,我们也得有个期限吧。”
  我想也不想地道:“三年为期限,三年后,我初七心甘情愿拜在虚老门下。”
  虚老缓缓捋了捋胡子,呵呵笑道:“好吧,我们就三年后再认师徒之缘,不过师父我最近有些俗事要去处理一下,日后我再找你。”
  我心里一喜,忙点头道:“虚老尽管去忙,我一定恭候您老人家的大驾,嘿嘿。”
  话虽如此说,但我心里却是希望永远也不要和这个便宜师父见面了,三年的期限,其实是我给自己找的逃跑的时间,三年之内,我一定努力修习茅山各种道法秘术,三年之后,就算我不能与虚老一较高下,总是能想到一个摆脱他的法子,对,就这么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