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他答应了
  强制性喂饭也就算了,他竟然让人在房间里加了床。
  这一晚,湛璟塬就在夏清欢的旁边躺下了。
  他说,“你死不了,我不会给你机会去死。”
  他面对着她,不管她眼底藏着多少恨,他装作视而不见,她便扭过头去,不再与他视线对视。
  后来夜色深了,他闭上了眼睛,均匀的呼吸声传来,夏清欢扭过头再望过去的时候,他还保持着先前的姿势。
  她不懂,他那么恨她,又为什么不肯放弃她?
  黎明到来之前,夏清欢终于有了一丝倦意,她刚刚闭上眼睛,就听到不远处湛璟塬的手机嗡鸣声起。
  他起床的声音很轻,朝阳台的位置走了一点,但并未远离夏清欢。
  “待会儿到公司了再说。”
  他很快挂断了电话,似乎是公司那边出了状况。
  夏清欢偷偷睁开一只眼睛,便看到湛璟塬正对着手机屏幕敲打着字。
  他那么忙,竟然还有闲心在她这里浪费时间。
  呵,他真是闲情逸致。
  她懒得搭理他,将他视作空气。
  他也懒得搭理她,一直盯着手机忙自己的事情。
  早餐时间,那三个护工照例过来强制性给夏清欢喂饭。变态的湛璟塬就站在不远处,他全程监督,直到她无法自控的吃了一些食物,他才心满意足的离开。
  夏清欢还活着,但是她活得已经没有自己了。
  湛璟塬走后,有人过来为她擦洗。
  待一切结束,阿城走了进来,湛璟塬有交代,让他给夏清欢念《钢铁是怎么炼成的》。
  他不懂湛璟塬的用意,但是作为湛璟塬的助理,他会按照湛璟塬的交代去做。
  他捧着那本书一本正经的开始念,夏清欢诧异的看向他,觉得像是看一个笑话。
  “这也是他让你做的?”
  她问。
  阿城抬起头,“是的,夏小姐,湛少说了,你多听听这样积极向上的文章,就不会那么想死了。”
  呵,他的理由还真是奇葩。
  “她是怎么死的?”
  没来由的,夏清欢突然问出这句话来。
  空气仿佛一下子安静了下来,阿城原本正在念书,但是却停顿了下来。
  他看向夏清欢,而后又赶紧收回目光,“夏小姐,这个问题你不该问。”
  那个人是禁忌,是湛璟塬心头的伤,谁也不能提。
  “我拿走了她的什么东西?”
  夏清欢不甘心,她想要知道事情的真相。
  那个人是谁?她不知道。但她唯一知道的是,她和那个人之间有关联,而这个关联正是她生不如死的原因。
  “夏小姐,我还是给你念书吧。”
  阿城打断了她的话。
  他继续念书,但夏清欢一个字也没有听进去。
  他擅长用强迫的方式,将他认为对的东西强加给她。知道反抗没有意义,何况她此时根本没有能力反抗,她便选择了无视。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一个星期,突然有一天,阿城带着几个人过来收拾夏清欢的东西。
  她躺着的那张病床也被人推了出去,“你们要带我去哪儿?”
  她问。
  “湛少说了,他安排了专门的医生来照顾您。”
  又是湛璟塬的安排。
  她在他的安排下,入住了他在锦绣天池的别墅里。
  专职的医护人员照顾着她,还有心理疏导的专家不定时的来给她做心理建设。
  她得到了最好的照顾,她不再需要有人强迫性的喂食,因为那样无用且痛苦。
  骨折的创伤好了很多,她可以坐在轮椅上被人推着出去透透气,如果忘记这里的一切都与湛璟塬有关系,夏清欢会觉得自己像是回到了世外桃源。
  可,那个人还是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这天晚上,她被人推向了餐桌,湛璟塬竟然落座在主位。
  许多不好的记忆都涌向了脑海,在这个地方,她记得他是如何折磨陆铭。她伸手滑动轮椅,想要离开,他却用一只脚阻止了她前进的方向。
  “怎么?需要我亲自喂吗?”
  他的声音钻入夏清欢的耳中,她心里涌起一阵拥堵。
  她知道如果她反抗,他一定做得出。
  而她,不想他触碰自己。
  “不需要。”
  她的语气也是冷的出奇。
  厨房很快上满了饭菜,她的目光只是盯着自己眼前的盘子,低垂着头,清瘦的脸颊看着楚楚可怜,但倔强的又让人无法言喻。
  她大口大口的吃着东西,女佣盛来的汤,她也全部都吃掉了,像是完成一个任务一样。
  狼吞虎咽,完全失去吃饭的优雅和乐趣。
  不过五分钟,她将盘中的食物吃完了,然后放下筷子,“我吃完了,先回房了。”
  他要她好好吃饭,她已经照做了。
  她再次滑动转轮,可他却固执的抓住把手,直接将她转向了自己。
  他让夏清欢面对着她,“活着对你就那么难吗?”
  他问,目光里掺杂着太多复杂的东西。
  可她不相信他还残存着慈悲。
  她迎上他的目光,“放我走。”
  这是她目前唯一的祈求,她渴望着离开他的气场,渴望着走出他的世界。
  “你还想死对不对?”
  湛璟塬的眉头再次拧成一团,他讨厌夏清欢的对抗。
  “是你不想让我活。”
  她毫不客气的怼了回去。
  湛璟塬顿时哑口无言。
  在她针锋相对的言辞里,他一次次感受到她的恨,汹涌澎湃,翻江倒海,那么坚定又那么决绝。
  她霸占了不属于她的东西,她剥夺了那个对他来说最重要的人的生命权,他不过是惩罚了一下她,他很过分吗?
  湛璟塬从来没有觉得他做错了什么。
  但是夏清欢的眼神,分明就是在指责他的一切行径。
  他不该有任何的怜悯,从始至终他要的不就是那颗心脏还还活着吗?
  一想到这儿,湛璟塬眼眸中的冷冽就再次回归。
  “好。”
  他冰冷的眼神扫过夏清欢,不带有一丝一毫的温度,“我答应你。”
  就在这天下午,夏清欢如愿了,她离开了湛璟塬的别墅。
  然而,他并没有放过她。车子从锦绣天池别墅驶出,沿着柏油马路一直疾驰,最终停靠在文华中学的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