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栽赃嫁祸
  白玉堂和四子在李记绸缎庄装起了大爷,原本只是想要试试这李记的深浅,没想到误打误撞,竟然撞到了条大鱼——李纲那个能干的二公子李非常在呢。
  这间铺子离李家的大宅比较近,这几天李纲跟李非常了,要给李非凡办丧事,估计家里会很吵。知道老二喜欢清静,就让他出来避一避,找个安静的地方先住下。
  听到自家大哥死了,李非常别伤心了,连眉头都没眨一下,他是打心底里看不上李非凡的。李非常这个人有个特,爱美恶丑,对于父兄这种又胖又丑之人实在是深恶痛绝,特别是李非凡举止粗鲁,出去经常给他丢脸,总是将他惹怒。而他身边跟着的也多是他精心挑选出来的随从,都是美人,无论男女。
  一听到掌柜的进来有大买卖,李非常还不怎么高兴,对他摆摆手,“不是了这阵子不露面么。
  “可是少爷,这人貌似有些来头,什么选上的丝绸可以送入宫做贡品。”
  “?”李非常将手中的笔放下,慢条斯理地问,“不是骗人的么?”
  “不像啊少爷,那位公子和他带着的公子一看就非富即贵的。”掌柜的深知自家少爷那儿禀性,不忘多加了一句,“那公子相貌俊朗至极,老朽活了这大半辈子,没见过那么漂亮的男人。”
  李非常立马心动了,好奇起来,头,“行吧,我去看看。”完站了起来,往前厅走。
  白玉堂坐在桌边喝茶。
  白玉堂则是捏着盒子里的丝绸看着,这绸子还是不错的。赵普虽然是个王爷,但是对衣着首饰之类的完全没有兴趣,公孙也一心扑在医药上,生活都是赭影他们在照顾。
  绯影和黛影两位姐姐没事就抱着四子给他讲些宫廷生活,绫罗绸缎家伙也见了不少,这些绸缎的确不差。
  这时候,外头传来了脚步声音,四子抬头看白玉堂,就见他端着杯子低头看着桌上的绸缎,并不话,似乎是在想什么主意。
  四子单手托着下巴端详起白玉堂来,莫名觉得,这世上能配得起白玉堂的,似乎只有展昭了,两人好配好配。
  这时候,帘子一挑,未见人先闻笑,有一瘦瘦高高的男子缓步走了进来,他身着绛紫色的长衫,上绣松柏,外罩一件锦袍,看起来很是华贵。
  四子眨眨眼,这是在酒楼欺负姑娘那个胖胖男的弟弟?实在无法想象。
  李非常生的相貌俊朗气度不凡……虽然和白玉堂展昭比起来差了一截,但是也算人中龙凤了。
  他出来前原本挺烦闷,可是见着两人之后顿觉赏心悦目,烦恼自然也烟消云散了。
  眼前这白衣公子雍容华贵,俊美中带着几分邪气,果真是少有的美男子,而他身旁的娃娃,如同画儿中的仙童一般,这样长相,日后定然也是个美人。
  “听闻贵客到访,怠慢了。”李非常彬彬有礼,给白玉堂行了一礼,又对四子笑了笑。
  白玉堂可不是来做买卖的,心里头只是觉得无语——这是死了亲大哥该有的神情举止么?李非常的表现,感觉比死了仇人还痛快呢!
  “公子怎么称呼?”
  白玉堂淡淡回了他一句,“我姓白。”
  “,白公子。”李非常在一旁坐了,“听白公子想买绸缎?”
  白玉堂了头,“嗯。”
  “我听公子想要给宫里挑绸缎?”李非常试探着问,越看白玉堂越觉得不对劲……此人透着股子桀骜不驯,不像是官府的人。
  白玉堂微微皱眉,觉得他挺烦,他观察李非常,对他哥的死是无动于衷,可见兄弟感情并不好。另外,李非常眼中带出来的那一股子兴味,是白玉堂最反感的。算他走运,与这案子有关不能打草惊蛇,不然以白玉堂的性子,早就一刀砍了他了。
  四子很乖巧,在一旁打了个哈欠,问白玉堂,“白白,还没好么?”
  “呃,公子急着回去?”李非常见白玉堂爱理不理的,就问四子。
  四子伸手一指他,“有好绸缎就快些拿出来,不然我要走了,好慢。”
  李非常见这孩有些娇蛮,估计很受宠爱也很有身份,便问,“公子……”
  白玉堂看了他一眼,道,“我只想买些好绸缎给我嫂子贺生辰,你有便拿出来,没有便算了。”
  “呵呵。”李非常头,“公子稍安勿躁,我这里,的确有一卷古绸,价值连城。”
  白玉堂一愣,倒是提起些兴趣来了,早就了,他是真心来给他嫂子买寿礼的,便问,“什么古绸?”
  “这是我李家镇店之宝,放在老宅之中供着,公子若是要看,我可以请出来,咱们明日约个时辰,如何?”
  白玉堂问,“我怎么知道你那古绸好不好?”
  “公子,这古绸,天上地下仅此一件,绝无第二件,别送嫂子,哪怕您送当今的皇妃圣上,也保管一送一准。”
  “……”白玉堂兴趣被提起来了,头,“那我可要看看,明日什么时候?”
  “这样吧,明日正午时分,在城中嘉善楼的二楼雅间里头,我订好位子,等着公子前来。”
  白玉堂欣然头,“就这么办吧,希望掌柜的不是信口胡,害我空欢喜一常。”
  “不会不会,公子尽管放心!”
  白玉堂头,示意他不用送了,伸手抱了四子,就出门往回走了。
  李非常送到门口,摸了摸下巴,找来了两个随从,让跟着白玉堂去,看看这人落脚在哪儿。
  白玉堂抱着四子往回走的时候,街上行人几乎都没有了。
  “冷不冷?”白玉堂见四子没穿夹袄,想起他伤寒刚好,万一病了自己可罪过大了。
  “不冷。”四子坐在白玉堂胳膊上,捏着他一缕黑发问,“白白,卢姨姨要过生辰了么?”
  “是啊,她总念起你,你有空去岛上陪陪她。”白玉堂回答着,边注意听身后跟踪人的动静,有些想笑……这李非常还挺心的。
  “唔……”四子想了想,又声问,“白白要是和喵喵成了一对,家里人会不会反对?”
  白玉堂有些吃惊四子问出这样话来,摇头,“天下谁都管不了我白玉堂。”
  四子笑了,果然某些方面,白白和九九很像的。
  正走着,忽然,白玉堂停住了脚步,转眼望向远处的一幢大宅,“有没有听到叫声?”
  “啊?”四子屏息听了听,摇头,“没有啊。”
  白玉堂还是循声往远处走,就见前方一座大宅……宅子上头挂着高高的白色灯笼,灯上写着一个大大的“奠”字。
  “李府。”四子指了指府门上头的匾额。
  一阵风吹过……地上有一样东西滚动了一下。白玉堂皱眉……那是一个烧破了的气死风灯,上面依稀可见的一个“奠”字。
  两人再看那李府的屋檐下,总共三个灯笼,有个地方空缺了一块,气死风灯怎么会被吹下来一个?
  正在疑惑,就听到“咯噔咯噔”的声音,仔细看,原来李府的门没关严,在风中正轻轻地摇动。
  白玉堂瞬间觉察出一丝不祥来,往前走了两步,突然……就见门一开,一个高大的身形从里面闪了出来。
  “什么人!”白玉堂一句话叫出口,那人猛地回头看了他一眼。
  门口灯光白惨惨的,照得下那人的面容是清晰可见。
  “啊!”四子惊得大叫了一声——看到鬼了!
  就见那人根本像是个怪物,丑陋不堪,一头乱发灰白色,一身白衣跟丧服似的,更可怕是一张脸,歪的,鼻子下巴都特别大,眼窝深陷颧骨很高,脸色苍白如同传中的修罗夜叉一般。
  他双目如鹰,盯着远处的白玉堂和四子……雪白衣衫上斑斑血迹异常明显,手指甲尖长,满是鲜血。
  “哗啦”一声,他的身背后张开了两只翅膀。
  白玉堂注意到他背部似乎微驼,仔细看有什么东西正在动,立刻想到了赵普的那些西北部族,身背猎鹰的法。
  “站住!”白玉堂见他想跑,追上了两步,那人猛一回身,抬手,寒光一闪。
  白玉堂还抱着四子呢,赶紧大动作躲开……就见身后叮叮几声响,有几只古怪形状的飞镖钉在了地上。
  那人跃上房。
  白玉堂想追但是有些犹豫,手上有四子!
  “白白,他跑了!”四子可是急了,拍着白玉堂肩膀,“快追呀!”
  白玉堂一个纵身上房,单手抱着四子,腾出一只手来,一甩刀鞘……银刀出鞘破空就是一刀。
  那人躲闪不及,就听到“咔嚓”一声,接着传来了嘎嘎怪叫。
  那人身背后的翅膀让白玉堂一刀下去砍下了一半来,倒是没见他多疼,只是身子一歪脚下打滑,甩下了屋。
  “装神弄鬼!”白玉堂飞飞身想要坠下来时,忽然远处有风声传来,白玉堂意识到有人射箭……立刻在空中一拧身,护着四子躲到一旁。
  墙上钉了好几只弩箭……白玉堂皱眉,埋伏的人似乎不少。
  而再看,就见一个黑影速度极快冲出了巷子,一把扶起那白人窜上了一旁的屋……白玉堂再追上屋,两人已经不见了踪迹。
  屋下是阡陌纵横的巷子。那两人看来是钻进了黑暗的巷子里头,白玉堂不熟悉此处地形,想追已经是来不及了。
  “跑掉了。”四子也觉得惋惜。
  白玉堂归刀入鞘,就见跟踪自己的那几个人实在忍不住了,冲回了李府。
  两人刚刚进去……白玉堂和四子就感觉迎面一阵凉风……都皱眉,李府里头一阵血腥味扑面而来。
  “唔。”四子捂住口鼻看白玉堂——死掉好多人了!
  果然,就听到那几个随从疯了一般惨叫,跑出来就喊,“妖怪杀人啦!妖怪把李家灭门啦!”
  白玉堂双眉紧皱,伸手……捡起了地上那一截还在往外冒血的翅膀,刚刚看到的那个白人,若就是传中的隐山妖怪,那那个救他的黑衣人是谁呢?
  “这个好像大雁的翅膀。”四子盯着翅膀看了看,歪过头。
  白玉堂问,“你们那晚看到的人,是不是他?”
  四子想了想,“人是分不出来……不过那天晚上看的翅膀,神气好多了!”
  白玉堂了头,就见翅膀上有白色的粉末,低低地笑了一声,抱着四子,先行离开了。
  回到县衙,果见衙门里头已经听到动静。
  更巧的是,李纲竟然在衙门里头,据他晚上又跑来了,是想到了重要的线索要,刘协正在书房问他话。
  这会儿,就听到了李家被灭门的消息,李院外立马晕了过去,衙门里头一阵乱。
  展昭在衙门口碰着白玉堂和四子了,“你俩果然在一起啊,上哪儿去了。”
  白玉堂对展昭示意——进去再!
  展昭立马明白有事,就跟这他和四子进了衙门。
  白玉堂进了书房,将四子还给公孙,关上门,把翅膀放到了桌上。
  “切……”赵普一撇嘴,“这是野鸭子的翅膀啊!”
  白玉堂笑了,将刚刚发生的事情所了一遍。
  “那晚我们见到的那人,绝对不是这双翅膀!”公孙连连摇头。
  “没错,那是鹰或者雕的翅膀!”赵普很肯定地,“绝对不是那么丑的野鸭翅膀!这个估计能烤个蜜汁翅膀尝尝。”
  公孙踹了他一脚——正经!
  “有人假扮那隐山妖怪,杀了李家满门?”展昭疑惑,“按理李刚父子都不在,杀满门做什么呢?!”
  “这上面怎么有面粉。”公孙抹下翅膀上的粉末闻了闻,“可能是将脸抹白用的。”
  “……你们猜,是一开始隐山妖怪杀人就用了这招栽赃嫁祸,还是因为钱大有死了,而突然栽赃了呢?”展昭若有所思地道“一切似乎都是从钱大有死后开始,变得不同了。”
  这时候,刘协派人来叫了,是去凶案现场的李家看一看。
  公孙和赵普陪着去了,展昭和白玉堂暂时没露面,他俩准备趁此时机,悄悄去其他几家乡绅家里查看……果然真有什么诡计,今晚必然是个不眠夜。
  白玉堂到院中洗把脸。
  展昭换好夜行衣刚想出门,就被四子拉住了。
  “怎么四子?”展昭不解。
  四子将一包糖给他,“白白买的,你也爱吃。”
  展昭尴尬……以前是会偶尔吃四子一块儿糖什么的,那不是因为好玩么,不过白玉堂还真是挺有心的,连他爱吃什么东西都知道。
  四子对展昭勾勾手指头,“喵喵,刚刚那个李非常,看白白看得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
  展昭眼皮子轻轻一抽,“真的?”
  “唔!”四子头。
  ……
  白玉堂洗完脸和展昭一起从后门出去,赶往其他几个乡绅的宅邸查看,刚出门就听展昭幽幽地问,“明天你约了李非常啊?”
  “嗯。”白玉堂了头。
  “在哪儿呀。”展昭好奇问。
  白玉堂了头,“嘉善楼的二楼雅间,明日正午。”
  展昭眯起眼睛……李非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