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七章 苟
  现在的安然是一家位于德克萨斯州休斯顿的能源公司,而它的前身,是一九二五年成立的休斯顿天然气和一九三零年成立的太平洋天然气和电力。
  在一九八五年,这两家公司宣布合并,成为了阿美利加当时第二大的天然气管道供应商。
  八八年,它们就尝试对外扩张,进入了英国能源市场。
  八九年,资金不够的他们将天然气包装成了商品,成立了天然气银行,允许天然气生产商和批发商购买公司的天然气供应,同时对冲价格风险,也就是商品金融化。
  而到了九零年,他们在纽交所开通了期货和期权的交易服务。
  从那时开始,安然这个能源公司就成为了一家金融公司,因为它们的本质并不是卖货,而是通过对金融工具的使用,套取大量的利润。
  当然了,如果仅仅只是这样,那他们的牌照早就换了,可在套取利润的同时,他们也把赚来的收益,投了出去,又或者说,和国民岳父所说的‘我挣的钱我想怎么花就怎么花’一样,安然启动了全球买买买的模式——仅仅一年时间,他们就占据了英国电力总量百分之三的市场,到了九四年,德国、法国、挪威、波兰、印度、菲律宾、日本、澳大利亚、危地马拉等全球十八个国家的能源市场都有他们的身影,而九八年时,安然更是入侵了英国的水务市场,将英格兰西南部地区的污水处理业务全部吞下。
  实际上,安然也是经济全球化下,阿美利加推行垄断竞争的典型,当全球投资铺开后,每年的海外收入,能够占据安然总体收入的百分之二十五。
  说的不恰当一点,有安然在,阿美利加每年能从其它国家的身上,赚走两百五十亿。
  虽说和超过十万亿的gdp相比,这两百五十亿根本就不够看,和超过百分之三十的gdp全球占比相比,这两百多亿在全球能源市场的占比也不起眼。
  但成功入侵,不就意味着有无限可能吗?
  只要能够从其他国家身上吸到血,那就意味着垄断竞争的思路没有问题!
  所以,安然从九六年开始,就被连续评为‘阿美利加最具创新精神的公司’。
  可如果以金融工具收购它国公司,入侵海外市场就是创新,那罗兰觉得自己,就是二十一世纪最具创新精神的企业家了,手上在做的三个案子,随便拖出一个都能碾死安然!
  宁这不是搞笑么!
  可当下的风气就是这样。
  当安然宣布,今年的预期收入将突破一千亿时,他们家的股票,应声暴涨!
  不仅如此,当安然瞧见股价飞涨之后,还诚实的发个公开声明,表示一千亿的收入乃是当下预期,和明年的财报可能会出现很大出入,因为他们今年还准备进军互联网流量主干道的高速光纤网络市场,预计将烧掉一大笔钱时,他们家的股价,涨的更快了!
  为啥?
  因为互联网代表着赚钱啊!
  这年头的互联网,就和日后的p2p一样的,甭管是男是女,甭管是老是少,只要向他们推销自己的业务是互联网,即便就沾了那么一点边,那他们都会疯了一般的往里钻!
  而当卖早点的老大爷,卖菜的老大娘告诉你,现在投身股市,那就相当于是白捡钱时,早就投身股市的家伙们,已经开始跑路了——
  “现在微软多少了?”
  “四十八。”
  “我们有多少股?”
  “两千零九十六万股,去年十二月他们进行了一次一拆二。”
  “十多亿呢?抛了抛了!全都抛了!”
  “你确定?”
  “当然!”
  “为了避嫌?”
  “对啊!”
  虽说在罗兰的介入下,现在的历史航道已经发生了巨大的变化,他已经不敢保证,在互联网泡沫到来时,想要收购雅虎的微软是否还会出现股价暴跌的情况,但是——
  卖一手,总没坏处。
  更何况,作为一名雅虎的前股东,微软的现股东,在雅虎创始人即将被赶出公司,微软想要对其提出收购的关键节点抛售股票,其实也是一种避险举措。
  万一以后这种内幕交易东窗事发,没有吃到利润的罗兰就能声称,自己只是个受害者。
  身为雅虎的伯乐,他也不想出售雅虎股票,但当他选择微软股票作为自己的一向投资补充时,得知消息的微软,却逼迫他进行二选一。
  因为微软家的msn和雅虎,是竞争对手。
  而在这种情况下,更看好微软的他只能忍痛抛售雅虎股票。
  至于那些股票为什么会到了卡尔-伊坎的手里?
  为什么雅虎最终会被微软收购?
  这些他都不知道。
  而如果非要有人指控他促使了整个交易,那罗兰也可以用事实将他们的脑壳打烂——
  “我自己倒亏几十亿,就是为了促使微软收购雅虎?”
  “我疯哔了吧?”
  “在我知道微软有能力收购雅虎的情况下,我为什么不自己促成这笔交易?直接索要更多的董事会席位,将反对派全部踢出,最后将雅虎卖给微软,这样我还能成为微软大股东呢!”
  “九八年的雅虎股价和两千年的雅虎股价是一个数字吗?”
  “为了微软能收购雅虎,我自己贴了将近五十亿进去?”
  “你当我是你吗?”
  虽然这种理由很烂,但已经足够了。
  因为身为利益相关者的微软和狼王,不可能主动自爆的。
  至于把黑锅扣在微软头上?
  比尔-盖茨那个老硬币都能将吞食苹果教育机市场的决定当成通知来告诉他们,那罗兰反过来给人家扣帽子,一点心理压力都没有。
  资本会抱团取暖,但谁又会把后背给人啊?
  既然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恒的利益,那……
  任何时候,苟着,都比带头冲锋,要活得长久。
  “那你卖了之后准备买什么?”电话那头的大卫又问。
  “暂时不买了,现在形势不对,看看情况再说。”
  “什么?不买了?那你账户上将近百亿的现金放在那儿就是浪费啊!”
  “what?我的现金竟然还有那么多?”罗兰懵了。
  “不然呢?”大卫的语气有些无奈,“雅虎卖掉之后,你就买了个漫威。”
  “剩下的钱,一直都在账户上躺着。”
  “虽然你这些年买了不少地,买了不少房,但那用的,也只是账户上的一个零头罢了。”
  “按照你最喜欢的伯克希尔-哈撒韦现在的四万四千元的股价来算,你在抛售掉微软股票后,手头上的钱,都能在去买二十万股股票了。”
  ‘握草!四万四,二十万股,那不就是八十八个亿?’
  罗兰惊了。
  一想到自己有八十八个亿的现金躺在银行里让对方赚保管费,他就气的不打一处来。
  一直以来,罗兰奉行的都是拿韭菜的钱,发自己的家。
  而现在,他却被银行当成韭菜来割?
  这这这……
  不能忍!
  真的不能忍!
  “那就继续买入伯克希尔-哈撒韦好了。”
  这话刚一说出口,罗兰就发现了不对。
  先不说伯克希尔-哈撒韦的流通股有多少,也不说它们一月的交易量也就一万五左右,光是二十万的数量,就占它们全股本的百分之十了。
  而他要是买了百分之十……
  到那时候,媒体就真没法把自己当成睁眼瞎了!
  “算了算了,在增持六万股伯克希尔-哈撒韦a好了,加上之前的两万股,总共持有八万股,将持股比例推到百分之四……”
  “然后你再去收购一些迪士尼的股票,不超过百分之五,也就三十亿不到。”
  “最后剩下的钱再去买一些安然股票吧,这公司现在不是很火吗?买着玩。”
  虽然安然公司因为财务造假,导致股价直接雪崩,但在财务造假案爆发之前,他们的股价还是非常坚挺的,半年之内翻了一倍。
  在这种情况下,适当的买一些安然公司的股票,那就相当于是赚点零花钱了。
  投五个亿进去,收十个亿出来,扣减掉短期投机带来的税费,剩下那几个亿不仅能抵掉婚礼开销,还能将未来孩子的尿布钱给挣出来。
  唉!这就是即婚男人的烦恼吗?
  压力真的好大哦!
  头都要秃了!
  就在罗兰躲在墙角,如同做贼一般和大卫讲述着正经的不能再正经的话题时,一声高呼,差点没有将他的小命给吓掉——“罗兰~罗兰?罗兰!”
  “诶诶诶!我在我在我在!”
  听到老婆再喊自己,本想多聊几句的罗兰连忙挂断了和大卫的电话。
  而当他顺着声音钻进试衣房时,那穿着蕾丝婚纱,露着洁白美背的身影牢牢抓住了他的眼球,虽然已经见过多次,但说真的,每一次换装,都会让人产生新鲜感。
  “你干嘛去了?我刚进去换衣服时,你还在这儿坐着,怎么一出来,你就不见了?”
  询问的话语让罗兰收回了视线,而等他发现背对着自己的婆娘正通过镜子观察自己的举动时,那因为视线停留而兴奋洋溢的笑容,令罗兰抿了抿嘴。
  “我出去接个电话。”罗兰举起手机摇晃了一下,解释道:“大卫打来的,问装修的事。”
  “喔~”凯特笑眯眯的拉长了声线,一点也不相信臭男人的话。
  因为罗兰最讨厌在装修那种琐事上浪费时间,每当遇到这种问题时,他总会以‘老婆喜欢的就是我喜欢的’理由,将事情推脱给凯特,所以……
  每当他消失时,十有八九是去聊工作了。
  虽说罗兰再三表示,接下来的九个月里,自己全都听凯特的。
  但凯特并不认为,罗兰可以真正地放下自己的事业。
  所以,即便猜到了罗兰离开的缘由,她也没有捅破的意思,而是笑呵呵的将头纱捋好,“我还以为你上厕所去了呢,你要是真上厕所了,那一定要先洗手,然后才能碰我。”
  如此话语,令讨厌被人刨根问底的罗兰笑了起来。
  双手凑到鼻尖,假模假样的嗅了嗅,接着道:“我没觉得自己臭啊!”
  “啊,你真上厕所了?还没洗手?那你离我远点!”
  凯特尖叫,一脸的嫌弃。
  罗兰则欺身上前,宛若摆事实讲道理一般,将手往凯特面前送。
  “真不臭啊!不信你闻闻!”
  “你走开!我不闻!”
  凯特左躲右闪。
  罗兰则继续逼近。
  “我们都待了一千五百多天了,这些事情你还不习惯吗?我都不嫌弃你!”
  “我嫌弃你!”
  “哇!你这么说我就不服了!看来是我以前对你太好了,今天必须好好教训你!”
  “啊!你别过来!”
  “不!我就过来!”
  两个幼稚鬼在更衣房里打闹了起来。
  发出的声响,令守在外面等候传唤的工作人员一脸的尴尬。
  虽然在婚纱店里干了这么多年,有地位的新人见了不少,属于长期泡在蜜罐里吃狗粮,但那些家伙的感情,都没有现在里面那对这么好……
  虽说其他新人也亲密,可没有一对,能像罗兰和凯特一样,瞎开玩笑。
  就在工作人员感叹着,没有阶级感的爱情实在是太美好时,紧闭的屋子里,已经分出了胜负,罗兰靠在墙角,揽着凯特的腰,而凯特则坐在罗兰的大腿上,勾住了他的脖子。
  本后披的头纱,则因为两人的打闹而翻转至前。
  朦朦胧胧的遮掩,阻隔不了二人的视线,而凯特呼出的鼻息,则让薄纱不断起伏。
  扬起,落下,再扬起,再落下……
  这种规律的运动令罗兰笑眯起了眼,嘴唇微张,不断吹气,想要让头纱和凯特的面颊完全贴合,如此行径,则令凯特磨起了牙,做出同样回应,想要把头纱给吹起来。
  瞬时间,屋里发出了噗嗤、噗嗤、噗嗤、噗嗤的响动。
  较劲一般的愚蠢行为,让象征着青春和纯洁的头纱宛若没人要的海草,随波飘扬,而当凯特一个用力,将它给吹起来时,高高扬起的头纱宛若揭面一般,让两人彻底没了阻碍。
  望着那张熟悉的面庞,嘟嘴吹气,五官扭曲的模样令罗兰开怀大笑,而等他发现,扬起的头纱又要因为牛顿无法揭棺而起而跌落时,脑袋,也适时地凑了过去。
  当头纱再一次落下时,这一回,盖着的是两个人。
  “你真蠢。”额头紧贴的罗兰恶人先告状。
  “呵,弄得你很聪明一样。”凯特轻哼了一声,满脸的不削。
  话音未落,两人就被自己的幼稚话语给逗乐了,咯咯咯的笑了起来。
  与此同时,二人的手臂,也默契的收紧。
  当贴身拥抱的契合传遍周身后,罗兰忽然在凯特的鼻子上吻了一下。
  “和你在一起真轻松。”
  凯特也给出回应,亲了口罗兰的下巴,“我也是。”
  温柔的回应令罗兰脑袋微偏,当他凭着感觉找到那火热的朱唇时,接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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