沦陷
  当丁杰敏到达时, 景项树正在与两名搬家工人交涉今天的工作内容。 他走近看了看卡车, 发现里面光大型书柜就有八个, 难怪要另请工人搬运。
  「 我的书很多, 所以请先搬书柜到书房, 我好开始整理。 谢谢了!」 景项树友善的和搬家工人沟通着, 看见丁杰敏到达, 那股笑容更加灿烂。
  丁杰敏有些闪避他的眼神, 盯着手里拿着的手推车说: 「我从书店拿来的, 这样会更快。」
  景项树直爽的笑了笑说: 「真谢谢你, 这样确实会快很多。 搬家工人也有一个, 我们就一起搬箱子吧!」
  五月底的天气微阴,说热不热,却潮湿非常, 不过一会儿, 大家便已汗流浹背。丁杰敏手背抹去额头的汗, 双颊因闷热, 而白里透红。景项树偷偷瞅着丁杰敏, 吞了吞口水, 命令自己别过眼眸。搬家工人将书柜搬至于书房后, 他两人便开始拆箱整理。他看出了丁杰敏的僵硬, 了解他还是十分备戒, 不自在, 便不禁莞尔的说: 「书房就拜託你了, 我去厨房整理厨具, 好吗?」
  丁杰敏似乎放松了点, 无言的点了点头。
  没关係, 他给丁杰敏空间。 现在的丁杰敏, 已踏出第一步, 不再拒绝与他共处同一空间。说话态度和眼神也温和许多, 不像最初那般冷漠带刺。他不能操之过急, 会慢慢的, 耐心的引导丁杰敏走向他。
  丁杰敏处在书房中, 被一箱又一箱的书本环绕。 「看来, 这和在上班时没什么不同。」说罢, 暗自一笑。
  事实上, 他非常好奇这五年来, 景项树看了什么样的书。 自高二后, 他根本没法接近他。 一直觉得看书这一爱好从此远离了景项树。
  「但显然, 并没有。」 丁杰敏庆幸的想着。
  他尤其对景项树成了作家感到不可思议。 那时的景项树对于任何运动, 社团活动都那么兴致昂昂, 终日围绕于人群里, 为什么后来选了这种静态, 甚至是有些孤立的文创行业? 而且, 还从未露过脸, 为自己的作品宣传过? 这一切, 都使丁杰敏感到讶异。 这五年来, 在景项树身上, 发生了什么事?
  标明为景项树出版社的书, 就有好几个箱子。 丁杰敏将这些箱子内的书, 编排至书柜, 已足足排满了两架。 丁杰敏看着这些书, 兴奋不已。 因为, 他从中认出了许多他已看过的精彩作品。 而这些作品, 也充斥于他的书店中。他知道景项树有自己的出版社, 但很少听他提过细节。 想到这里, 丁杰敏不禁在心中敲了敲自己的脑袋。 他一直到昨天, 都和景项树保持着最基本的礼仪而已。 关于景项树最近的事, 当然知道的少之又少。 然而, 看着这些作品, 他不难猜到出版社走的风格, 是超自然, 恐怖, 科幻, 和推理这一类型的小说。
  彷彿, 一切都没变。 他, 和景项树, 还是多年前那一对爱看恐怖小说, 又害怕的小鬼头们, 喜欢挤在一起轮流读一段落, 再看着对方眼神, 分享, 又分担着恐惧。 那段时光, 真是令人怀念。
  在阳光充足的书房中, 丁杰敏坐在地板上, 手里拿着一堆书, 细品着每本作品的书名, 封面, 简介。 一本接一本, 聚精会神。 被阳光染金的短发, 柔和的眼神闪耀着光芒, 精緻脸庞舒展开的一抹微笑, 都令景项树看得出神。 突然, 丁杰敏发现景项树在盯着自己, 飞快的别过脸, 暗忖着他到底在那多久了, 自己怎么到现在才发现?
  打破尷尬, 景项树缓缓走进书房, 不好意思说道: 「对不起, 我刚刚看你好像很专注的在看书, 不想突然走近吓到你。 我拿了麦茶来, 你渴了就喝。」
  说完, 景项树露齿而笑, 递过一瓶麦茶。
  「谢谢。」丁杰敏接过茶, 企图无视那好看的笑容。
  「我有看过很多你出版社出的书。」丁杰敏说完, 放眼望去已摆满书的两架书柜。 但突然发现他不是来看书的, 而是来帮忙搬家整理的, 「啊」的一声, 赶紧将手里的一叠书放置于第三架书柜里。 转头又给了景项树个抱歉的眼神。
  景项树直爽的笑了声便说: 「不要担心, 你肯来帮忙我就已经很感谢了, 主要就是要把这些笨重的箱子搬进来。 既然都已经进来了, 我再慢慢整理也不迟的。」
  「那你是怎么整理你的书柜的?」丁杰敏好奇的问。
  于是, 整个下午, 他俩在书房里, 整理那些数目可观的书本。 一面整理, 一面聊着和书有关, 却又无关紧要的琐事。 两人心里各怀心思, 但任何一方都不愿破怀, 僵化这寧静的气氛。
  这失而復得的联系。
  签书会就在明天。
  丁杰敏躺在床上, 兴奋又紧张的想着。
  一切已准备就绪, 明天会是个很长, 但一定会是各个方面收穫颇多的一天。
  他翻过身, 细细回想这几天下来和景项树相处的片段。
  自从上次搬家后, 他对景项树渐渐的, 有种雨过天晴的感觉。 他曾试着远离他, 故作冷漠, 不让景项树再次踏入, 扰乱他平静的生活。 但, 原来他一直不曾忘却他。当景项树爽朗的朝他展开那无懈可击的笑容时, 他根本无法抵抗, 不自觉的又卸下防卫, 亲近他。是的, 他的笑容.... 菱角分明的厚唇笑起来极为性感洒脱, 整齐的白牙清新爽朗, 比五年前的他看起来更为成熟稳重了。如果能吻上景项树的双唇, 会是怎么样的一个感觉? 丁杰敏闭上眼, 不禁埋脸入枕头, 止不住面颊上的红潮。喘着气, 他一隻手鑽入睡裤, 轻轻地触碰自己的分身, 另隻手, 以指腹缓缓地抚绕于胸前, 有如景项树湿热柔软的舌, 舔弄着自己的红点, 令其凸出, 肿起。想到这, 他的分身立刻硬了起来, 手不住加速套弄。 再也无法仅仅满足于胸前的轻抚, 那隻手绕至后庭的洞穴, 摩擦着已湿润的穴口。好一会后, 想像着景项树的大掌覆上圆润的股间,将结骨突出的修长手指, 一指探入其中, 进入自己。好似期待获得满足般, 丁杰敏的甬道欢迎着这指的到来, 不断吸吮着指头带往更深处。不够, 还是不够, 丁杰敏忍不住再探入一指, 好满足自己的亢奋。 两指在甬道里不断来回抽送着, 穴口发出了曼妙的水声, 配合自己硬压低的呢喃, 听得他套弄分身的手不住的再加快加重。
  「如果是项树的分身, 会不会更用力的撞击我?」毫无性经验的丁杰敏, 想着书本上描写性爱时的狂暴, 会是怎么样的感觉, 便又有一股滑腻自穴里涌出。
  不一会, 所有的紧绷便在一瞬间释放, 丁杰敏忍不住一阵哆嗦, 吸气吐气之间多了份浑热。心跳狂乱不止, 红脣微微颤抖。整室的薰衣草芬芳, 可惜无人闻到。
  花了些时间平顺自己的呼吸, 取而代之的只有羞愧。望着自己黏糊的两手, 丁杰敏不禁垮下脸, 暗骂着难堪的自己: 「我还是个青少年吗? 只是稍微想个人就像野兽般发情, 真的是越活越回去了!」
  清理完后, 他重新躺回床上, 叹了口气, 心想:「项树好像知道我已不是Beta了, 他上次有闻到我的信息素。如果我跟他说了, 他会不会考虑我, 和我交往呢? 而我, 又要怎么开口, 和他解释这事? 这样意图岂不是太明显?」
  一想到高中时期快要和景项树告白的那股慾望, 在景项树分化后被狠狠的打住, 他真不知道现在还有没有如那时般的勇气, 能再和景项树倾诉自己对他的情感。也许,在生活歷练的磨合下, 那股年轻时特有的衝动, 早已消磨殆尽。或许, 一直以来, 他都没变过, 还是个懦弱无能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