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准备好了吗？」
陈魂铃回头向身后两人问道。跟在她后面的王子勉和张芍音两人慎重的点点头，表情相当紧张。
「记得不要让嘴里含的榕树叶掉了！要不然会引起不必要的注目。」
王、张两人再次点头，紧接着深呼吸了一口气。
现在是凌晨3点15分，地点是「11号公路」中间标示「12.5km」的位置，也就是方大能消失的地方。
方大能心爱的「佳芳一号」被弃至在路边，昔日的晶亮车身被一层泥沙覆盖。王子勉看了不免心疼，不是为那辆脚踏车，而是现在不知身在何处的方大能。
「要走了喔~」
陈魂铃再次向身后二人确认，同时握紧手上那团红色丝线，丝线一端系在不远处的树干上，而树旁站着她的妈妈—何丽云，她随时待命，准备应付突来的状况。
再往前踏出一步，就是「异灵空间」了，那是个仅属于灵体存在的地方，生人勿进。
「等等，我还有个问题。」
出发前一秒，王子勉提出疑问：
「如果...如果嘴巴的叶子掉了怎么办？」
张芍音笑着说：
「嘻！那就把口袋备用的叶子赶快再塞一片到嘴巴呀~」
看来眼前这小妮子一点都不紧张呢！反观陈魂铃屏气凝神的回答道：
「最好不要，因为不晓得你那时候还来不来的及！」
听到她的回答，王子勉不禁脖子一缩，绷紧了神经：
「我...我知道了。」
「准备好了吗？」
陈魂铃再问，他们俩下定决心的点了点头。于是她默唸起了一个古早的咒语，然后一个踏步，整个人瞬间遁入了眼前一片黑暗的虚空之中，就像是隐形般瞬间消失。
王子勉和张芍音两人对视了一眼，随即硬着头皮跟了上去。
何丽云眼睁睁看着三人凭空消失，即便如知道真相的她，还是不免感到惊讶万分。
她仔细观察系在树上的红丝线持续不断的微微颤动着，表示陈魂铃正一点一滴顺利前进。
母娘！请保佑这几个孩子顺利归来吧！她不断在心中祝祷，希望这起事件能够早日平安落幕。
王子勉眼前先是一阵刺亮，好几秒鐘后才恢復正常视觉。他作梦也没想过「异灵空间」原来是这个样子的：
这里的景色与一般外界无异，只是都变成「2d」平面，就像舞台上的佈景，不管是树木、花草、山景，只是薄薄一片浮现在眼前。
道路如同一般，顺着眼前蜿蜒而去。不过却只像画在地面的图画一般，没有高低起伏、也没有立体厚度。
这空间所显现的顏色也与外界略为不同，都比较淡了一点，宛如一副淡墨山水画，浅浅的一抹顏色勾勒着轮廓，说不出的虚无飘渺感。
王子勉越看越惊奇，不由的四下东张西望。
在前头带路的陈魂铃回头瞪了他一眼，不希望他引来多馀的注目。原来走上路上的不只有他们，还有许许多多的路人，只不过他们是用飘的。
这也是陈魂铃第一次进来这里。
正如她那位「老朋友」所说：灵体在这里是有质量的，不像在外界就只是个影像。
不管男男女女，看起来突然真实了许多，当然骇人的程度也跟着恐怖了许多。有的四肢缺损、有的皮肤溃烂、有的提头行走、有的颠倒而行。
其实「异灵空间」还有另外一个名词，叫做「冤魂道」，主要是给死于非命的人运用的。只不过路的尽头是哪里，没有人知道。
对那些灵体来说，活人的气息就像是兴奋剂一般，吸了不仅可以减缓灵体本身所带有的苦痛，同时可以带来极致的快感。可是活人的生气有限，被吸乾也就等同死了，无法补充。
而榕树叶可以暂时掩盖活人的气息，不过时间有限，如果不能即时逃出，很快的身上的生气便会被周遭的眾多灵体抢食怠尽。
王子勉曾问：
「如果生气被吸乾了，会怎样？」
陈魂铃回答：
「不怎样！就会变成那里的废弃物，连死亡都没有。」
「这样不是更好，不就长生不死了吗？」
陈魂铃没好气的回道：
「你以为呢？肉体不死，只是变成一具乾尸。没有灵魂、没有意识，却不会死，你觉得这样很好吗？」
王子勉一听，连忙摇手收回己见。
「那大熊怎么办？该不会已经来不及救他了吧？」
陈魂铃思索了片刻才说道：
「不！我想不会，带他进去的那个灵体应该另有目的。」
希望啦~~其实连陈魂铃自己都无法肯定。关于「异灵空间」的一切她也都只是听说，真实状况恐怕要到进去时才会知道了。
那要如何找到大熊呢？方法只有一个，就是利用方大能贴身物件製作一个「搜灵器」，上面头的指针会往物件主人的方向指去。
陈魂铃小心翼翼拿出符纸做成的法器，寻着指针方向噤声前去。
不同于王、陈两人，夹在中间行走的张芍音却是兴奋的直发抖。自从对灵界的事物感到兴趣以来，这可是她第一次亲身经歷。
就宛如从小一直梦想当太空人的小孩子，长大成人后成为太空人，第一次登上太空看到湛蓝色地球时那样的感动。
她几乎是眼眶泛泪的观看着周遭所有景物，即使看到令人惊悚的残缺灵体，也丝毫不觉得恐怖。
可是，目前最要紧的还是找到方大能的下落。她赶紧收摄起兴奋的心情，转而专注寻找类似方大能的灵体。
随着陈魂铃手中那团红色丝线减少，他们往前也走了好大一段路。路旁的景色渐渐变化，由原本矮绿的树丛，逐渐转为高耸的树林。
我哩咧~这里已经超出「11号公路」所在的范围了吧？王子勉心想。
终于，陈魂铃手上那团红色丝线使用怠尽。一行人暂时停下脚步，一边休息一边等陈魂铃拿出一团新丝线和旧的接起。
张芍音欣赏似的环视周围的山景，然后在路的远远那端，发现了疑似方大能的身影：
「我看到了！」
她大叫出声，惊扰了几名正在附近漂荡的灵体，祂们同时转头朝他们看了过来。张芍音赶紧捂住嘴巴，王子勉也吓得屏住了呼吸，陈魂铃则是以眼神暗示他们不要轻举妄动。
那几个灵体渐渐聚集过来，其中一个脸孔严重变形，右眼珠黏着一条肌肉掉出眼眶，悬掉在半空中盪呀盪的。
张芍音看了不免花容失色，幸好不久之后祂们便又四散而去，留下惊魂未定的三人。
王子勉还以为危机解除了，缺氧过度的他忍不住大大的换了一口气，没想到这个举动再次引起灵体们的骚动，他乾脆捏住鼻子停止呼吸。
幸好在断气之前，毫无所获的灵体们再次解散静，才勉除了这次危机。
厚~真是的！陈魂铃不禁以眼神责备了王子勉。
王子勉尷尬的笑了一笑，内心想着：幸好刚刚不是放屁，要不然事情可能会更大条！
三个人松了口气后，再次踏上寻人之旅。
「搜灵器」指针所指的方向，恰巧也是方才张芍音发现疑似方大能人影的消失方向。二话不说，他们加紧脚步往前追去。
在「异灵空间」行走的感觉，真的跟人界有很大的不同。这儿的重力似乎比较小，因此走起路来比较不费力，双脚用力一瞪就可以跨出很远。
王子勉觉得自己就像是有了轻功一般，彷彿轻轻一跳就可以跃上路旁高耸的树顶。但是他知道绝对不能这么做，如果还想平安离开的话。
莫约过了10分鐘的时间，那道疑似方大能的人影出现在前方。身为他多年好友的王子勉一眼就认出来了，没错！那壮硕如熊的背影，不是他还有谁！？
正当他想快步上前叫他的时候，他忽然停住了。因为他身旁飘着一个陌生的女性灵体：长发及肩、身穿浅蓝色的学生制服，身高大概150公分左右，跟方大能比较起来显得相对娇小许多。
陈魂铃跟在后头密切观察着，发现那个女性灵体似乎跟一般灵体不太一样。她尝试着送出心电感应，却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奇怪？难道她听不见？
她再次尝试，依旧没有任何效果。她斟酌，该不会在这个空间里心电感应没有用吧？
碍于时间紧迫她乾脆一个箭步抢在两人面前，挡住了他们的去处。王子勉和张芍音赶紧跟了过去，就这么和他们面对面。
那个女性灵体并没有因此停下脚步，差点撞上他们。陈魂铃这下子才发现，眼前的方大能似乎陷入了催眠状态，眼神呆滞、面无表情。而在他身旁的灵体跟她看过的完全不一样，她还是活的！！
不！应该是说她只有死了一半。再换句话说，人界的她可能是个植物人还是什么的。反正她不是全灵体，这点从她身后延伸出去的那条「生命线」可以证明。
人如果死了，灵体就会从身体分离前往该去的地方。但如果人还活着的时候灵体就跑了出来，那么就是所谓的「灵魂出窍」。一但灵体无法回去，那么躯体便会渐渐死亡，除非依赖额外的维生系统继续存活，而这种案例就是一般所认知的「植物人」。
祂身后那条「生命线」便是连接着灵体和躯体，如果断掉了，灵体就回不去了，躯体也会在同一时间死亡。
眼见这种情形，她该如何是好？无法沟通就表示不能谈判，那要如何把大熊带回去？
陈魂铃心想，乾脆直接抢人算了！可是...这么一来势必会引起其他灵体注意，他们也必然全身而退。
唉~这也不行、那也不好，陈魂铃陷入了进退维谷的困境。
一旁的两人当然不知道陈魂铃内心考量，尤其是看到好友的王子勉，他几乎等不及陈魂铃下一步表示，直接抓起方大能的手转身往回跑去。
陈魂铃和张芍音两人对他突然的举动大惊失色，却也别无选择跟着拔腿狂奔。
在方大能旁边的那个灵体，当然不会坐视俘虏被人抢走的事实，她面露狰狞的在后面狂追了起来。
王子勉这个看似莽重的举动，其实是经过一番深思熟虑的：他计算过依照这里的重力，如果他们倾全力奔跑的话，那些灵体应该是追不上。
事实也是如此！
不到一会儿的功夫，他们已将那个女性灵体远远拋在后头。可是他没算到的是，他们的狂奔引起了大骚动，前后左右的灵体以着惊人的速度往这里聚集过来，眼见就要被他们团团围住了。
「王子麵！看你干的好事。」
陈魂铃顾不得嘴里含着的榕树叶，张嘴大骂。
反正现在什么都没用了！眼前唯一能做的就是儘快突破重围逃出去。
王子勉也不轻松啊~他要拖着方大能倾力奔跑，这就像是拖着一头大熊赛跑的意思是一样的。看来他又失算了！
「妈的！大熊。跑！快跑啊~~」
他气得向陷入催眠状态的大熊大声咆哮。
奇蹟出现了！方大能真的醒了过来。
「咦？阿勉，你干嘛拉着我跑啊？」
王子勉气急败坏的说：
「你以为我想吗？快摆动你的熊腿往前跑啊~」
方大能这才抬起头来注视起周遭，没想到映入眼帘的却是一幅恐怖的地狱景象。
「啊~~~~~~~」
他们周遭包围着超过百名的鬼，每个人形状各异，唯一共同的是对他们身上「生气」的渴望：
「呜~~~不要跑！我要~~~」
方大能的脚总算快速摆动起来，面对这么恐怖的追杀，不拔腿逃命才奇怪呢！
王子勉松了口气，总算可以把所有力气集中在双脚上了。
「嗨！大熊，你醒来囉？」张芍音喘着气跟方大能招呼。
「喔！芍音啊，怎么你也在这？」方大能朝她挥手致意。
「我啊......」
她还没回答，一旁的陈魂铃已经看不下去了：
「喂！打招呼也要看场合啊~都什么时候了！」
「喔喔~没想到魂铃同学你也在啊！？」方大能更加讶异她的出现。
陈魂铃没好气的回答：
「还说呢！还不都是为了你，没看过有人这么容易被鬼迷的！」
「嘿~你说什么啊？」
刚醒过来的方大能一头雾水，根本就搞不清楚现在是什么情形。
「哇哩咧~~前面来了更大团的！！」
远远，一片密密麻麻的人影在路的另一端出现。看来继续这样下去是不行的了！
情急之下，陈魂铃开口叫道：
「就左右两边各自解散！沿着地上红线往前衝啊！！」
对啦！化整为零是目前最好的战略，也是唯一的。
不知不觉，他们四人分散啦！
陈魂铃回头向身后两人问道。跟在她后面的王子勉和张芍音两人慎重的点点头，表情相当紧张。
「记得不要让嘴里含的榕树叶掉了！要不然会引起不必要的注目。」
王、张两人再次点头，紧接着深呼吸了一口气。
现在是凌晨3点15分，地点是「11号公路」中间标示「12.5km」的位置，也就是方大能消失的地方。
方大能心爱的「佳芳一号」被弃至在路边，昔日的晶亮车身被一层泥沙覆盖。王子勉看了不免心疼，不是为那辆脚踏车，而是现在不知身在何处的方大能。
「要走了喔~」
陈魂铃再次向身后二人确认，同时握紧手上那团红色丝线，丝线一端系在不远处的树干上，而树旁站着她的妈妈—何丽云，她随时待命，准备应付突来的状况。
再往前踏出一步，就是「异灵空间」了，那是个仅属于灵体存在的地方，生人勿进。
「等等，我还有个问题。」
出发前一秒，王子勉提出疑问：
「如果...如果嘴巴的叶子掉了怎么办？」
张芍音笑着说：
「嘻！那就把口袋备用的叶子赶快再塞一片到嘴巴呀~」
看来眼前这小妮子一点都不紧张呢！反观陈魂铃屏气凝神的回答道：
「最好不要，因为不晓得你那时候还来不来的及！」
听到她的回答，王子勉不禁脖子一缩，绷紧了神经：
「我...我知道了。」
「准备好了吗？」
陈魂铃再问，他们俩下定决心的点了点头。于是她默唸起了一个古早的咒语，然后一个踏步，整个人瞬间遁入了眼前一片黑暗的虚空之中，就像是隐形般瞬间消失。
王子勉和张芍音两人对视了一眼，随即硬着头皮跟了上去。
何丽云眼睁睁看着三人凭空消失，即便如知道真相的她，还是不免感到惊讶万分。
她仔细观察系在树上的红丝线持续不断的微微颤动着，表示陈魂铃正一点一滴顺利前进。
母娘！请保佑这几个孩子顺利归来吧！她不断在心中祝祷，希望这起事件能够早日平安落幕。
王子勉眼前先是一阵刺亮，好几秒鐘后才恢復正常视觉。他作梦也没想过「异灵空间」原来是这个样子的：
这里的景色与一般外界无异，只是都变成「2d」平面，就像舞台上的佈景，不管是树木、花草、山景，只是薄薄一片浮现在眼前。
道路如同一般，顺着眼前蜿蜒而去。不过却只像画在地面的图画一般，没有高低起伏、也没有立体厚度。
这空间所显现的顏色也与外界略为不同，都比较淡了一点，宛如一副淡墨山水画，浅浅的一抹顏色勾勒着轮廓，说不出的虚无飘渺感。
王子勉越看越惊奇，不由的四下东张西望。
在前头带路的陈魂铃回头瞪了他一眼，不希望他引来多馀的注目。原来走上路上的不只有他们，还有许许多多的路人，只不过他们是用飘的。
这也是陈魂铃第一次进来这里。
正如她那位「老朋友」所说：灵体在这里是有质量的，不像在外界就只是个影像。
不管男男女女，看起来突然真实了许多，当然骇人的程度也跟着恐怖了许多。有的四肢缺损、有的皮肤溃烂、有的提头行走、有的颠倒而行。
其实「异灵空间」还有另外一个名词，叫做「冤魂道」，主要是给死于非命的人运用的。只不过路的尽头是哪里，没有人知道。
对那些灵体来说，活人的气息就像是兴奋剂一般，吸了不仅可以减缓灵体本身所带有的苦痛，同时可以带来极致的快感。可是活人的生气有限，被吸乾也就等同死了，无法补充。
而榕树叶可以暂时掩盖活人的气息，不过时间有限，如果不能即时逃出，很快的身上的生气便会被周遭的眾多灵体抢食怠尽。
王子勉曾问：
「如果生气被吸乾了，会怎样？」
陈魂铃回答：
「不怎样！就会变成那里的废弃物，连死亡都没有。」
「这样不是更好，不就长生不死了吗？」
陈魂铃没好气的回道：
「你以为呢？肉体不死，只是变成一具乾尸。没有灵魂、没有意识，却不会死，你觉得这样很好吗？」
王子勉一听，连忙摇手收回己见。
「那大熊怎么办？该不会已经来不及救他了吧？」
陈魂铃思索了片刻才说道：
「不！我想不会，带他进去的那个灵体应该另有目的。」
希望啦~~其实连陈魂铃自己都无法肯定。关于「异灵空间」的一切她也都只是听说，真实状况恐怕要到进去时才会知道了。
那要如何找到大熊呢？方法只有一个，就是利用方大能贴身物件製作一个「搜灵器」，上面头的指针会往物件主人的方向指去。
陈魂铃小心翼翼拿出符纸做成的法器，寻着指针方向噤声前去。
不同于王、陈两人，夹在中间行走的张芍音却是兴奋的直发抖。自从对灵界的事物感到兴趣以来，这可是她第一次亲身经歷。
就宛如从小一直梦想当太空人的小孩子，长大成人后成为太空人，第一次登上太空看到湛蓝色地球时那样的感动。
她几乎是眼眶泛泪的观看着周遭所有景物，即使看到令人惊悚的残缺灵体，也丝毫不觉得恐怖。
可是，目前最要紧的还是找到方大能的下落。她赶紧收摄起兴奋的心情，转而专注寻找类似方大能的灵体。
随着陈魂铃手中那团红色丝线减少，他们往前也走了好大一段路。路旁的景色渐渐变化，由原本矮绿的树丛，逐渐转为高耸的树林。
我哩咧~这里已经超出「11号公路」所在的范围了吧？王子勉心想。
终于，陈魂铃手上那团红色丝线使用怠尽。一行人暂时停下脚步，一边休息一边等陈魂铃拿出一团新丝线和旧的接起。
张芍音欣赏似的环视周围的山景，然后在路的远远那端，发现了疑似方大能的身影：
「我看到了！」
她大叫出声，惊扰了几名正在附近漂荡的灵体，祂们同时转头朝他们看了过来。张芍音赶紧捂住嘴巴，王子勉也吓得屏住了呼吸，陈魂铃则是以眼神暗示他们不要轻举妄动。
那几个灵体渐渐聚集过来，其中一个脸孔严重变形，右眼珠黏着一条肌肉掉出眼眶，悬掉在半空中盪呀盪的。
张芍音看了不免花容失色，幸好不久之后祂们便又四散而去，留下惊魂未定的三人。
王子勉还以为危机解除了，缺氧过度的他忍不住大大的换了一口气，没想到这个举动再次引起灵体们的骚动，他乾脆捏住鼻子停止呼吸。
幸好在断气之前，毫无所获的灵体们再次解散静，才勉除了这次危机。
厚~真是的！陈魂铃不禁以眼神责备了王子勉。
王子勉尷尬的笑了一笑，内心想着：幸好刚刚不是放屁，要不然事情可能会更大条！
三个人松了口气后，再次踏上寻人之旅。
「搜灵器」指针所指的方向，恰巧也是方才张芍音发现疑似方大能人影的消失方向。二话不说，他们加紧脚步往前追去。
在「异灵空间」行走的感觉，真的跟人界有很大的不同。这儿的重力似乎比较小，因此走起路来比较不费力，双脚用力一瞪就可以跨出很远。
王子勉觉得自己就像是有了轻功一般，彷彿轻轻一跳就可以跃上路旁高耸的树顶。但是他知道绝对不能这么做，如果还想平安离开的话。
莫约过了10分鐘的时间，那道疑似方大能的人影出现在前方。身为他多年好友的王子勉一眼就认出来了，没错！那壮硕如熊的背影，不是他还有谁！？
正当他想快步上前叫他的时候，他忽然停住了。因为他身旁飘着一个陌生的女性灵体：长发及肩、身穿浅蓝色的学生制服，身高大概150公分左右，跟方大能比较起来显得相对娇小许多。
陈魂铃跟在后头密切观察着，发现那个女性灵体似乎跟一般灵体不太一样。她尝试着送出心电感应，却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奇怪？难道她听不见？
她再次尝试，依旧没有任何效果。她斟酌，该不会在这个空间里心电感应没有用吧？
碍于时间紧迫她乾脆一个箭步抢在两人面前，挡住了他们的去处。王子勉和张芍音赶紧跟了过去，就这么和他们面对面。
那个女性灵体并没有因此停下脚步，差点撞上他们。陈魂铃这下子才发现，眼前的方大能似乎陷入了催眠状态，眼神呆滞、面无表情。而在他身旁的灵体跟她看过的完全不一样，她还是活的！！
不！应该是说她只有死了一半。再换句话说，人界的她可能是个植物人还是什么的。反正她不是全灵体，这点从她身后延伸出去的那条「生命线」可以证明。
人如果死了，灵体就会从身体分离前往该去的地方。但如果人还活着的时候灵体就跑了出来，那么就是所谓的「灵魂出窍」。一但灵体无法回去，那么躯体便会渐渐死亡，除非依赖额外的维生系统继续存活，而这种案例就是一般所认知的「植物人」。
祂身后那条「生命线」便是连接着灵体和躯体，如果断掉了，灵体就回不去了，躯体也会在同一时间死亡。
眼见这种情形，她该如何是好？无法沟通就表示不能谈判，那要如何把大熊带回去？
陈魂铃心想，乾脆直接抢人算了！可是...这么一来势必会引起其他灵体注意，他们也必然全身而退。
唉~这也不行、那也不好，陈魂铃陷入了进退维谷的困境。
一旁的两人当然不知道陈魂铃内心考量，尤其是看到好友的王子勉，他几乎等不及陈魂铃下一步表示，直接抓起方大能的手转身往回跑去。
陈魂铃和张芍音两人对他突然的举动大惊失色，却也别无选择跟着拔腿狂奔。
在方大能旁边的那个灵体，当然不会坐视俘虏被人抢走的事实，她面露狰狞的在后面狂追了起来。
王子勉这个看似莽重的举动，其实是经过一番深思熟虑的：他计算过依照这里的重力，如果他们倾全力奔跑的话，那些灵体应该是追不上。
事实也是如此！
不到一会儿的功夫，他们已将那个女性灵体远远拋在后头。可是他没算到的是，他们的狂奔引起了大骚动，前后左右的灵体以着惊人的速度往这里聚集过来，眼见就要被他们团团围住了。
「王子麵！看你干的好事。」
陈魂铃顾不得嘴里含着的榕树叶，张嘴大骂。
反正现在什么都没用了！眼前唯一能做的就是儘快突破重围逃出去。
王子勉也不轻松啊~他要拖着方大能倾力奔跑，这就像是拖着一头大熊赛跑的意思是一样的。看来他又失算了！
「妈的！大熊。跑！快跑啊~~」
他气得向陷入催眠状态的大熊大声咆哮。
奇蹟出现了！方大能真的醒了过来。
「咦？阿勉，你干嘛拉着我跑啊？」
王子勉气急败坏的说：
「你以为我想吗？快摆动你的熊腿往前跑啊~」
方大能这才抬起头来注视起周遭，没想到映入眼帘的却是一幅恐怖的地狱景象。
「啊~~~~~~~」
他们周遭包围着超过百名的鬼，每个人形状各异，唯一共同的是对他们身上「生气」的渴望：
「呜~~~不要跑！我要~~~」
方大能的脚总算快速摆动起来，面对这么恐怖的追杀，不拔腿逃命才奇怪呢！
王子勉松了口气，总算可以把所有力气集中在双脚上了。
「嗨！大熊，你醒来囉？」张芍音喘着气跟方大能招呼。
「喔！芍音啊，怎么你也在这？」方大能朝她挥手致意。
「我啊......」
她还没回答，一旁的陈魂铃已经看不下去了：
「喂！打招呼也要看场合啊~都什么时候了！」
「喔喔~没想到魂铃同学你也在啊！？」方大能更加讶异她的出现。
陈魂铃没好气的回答：
「还说呢！还不都是为了你，没看过有人这么容易被鬼迷的！」
「嘿~你说什么啊？」
刚醒过来的方大能一头雾水，根本就搞不清楚现在是什么情形。
「哇哩咧~~前面来了更大团的！！」
远远，一片密密麻麻的人影在路的另一端出现。看来继续这样下去是不行的了！
情急之下，陈魂铃开口叫道：
「就左右两边各自解散！沿着地上红线往前衝啊！！」
对啦！化整为零是目前最好的战略，也是唯一的。
不知不觉，他们四人分散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