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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往前走,向着某个村落的方向。大草原的夜晚寂静无声。松软的泥土每被踩过一次就又向下沉没一些。一群铺着稻草的屋顶已经逐渐出现在眼前。他们围着一个雕像向周围扩散。这是个有型体却没有明显轮廓的雕像(就像一颗体积比较大的石头身上有几道刻意的凿痕)。我走进村子的范围,一个黑皮肤的小女孩和一个留着厚杂长发的男子从入口处的房屋走出。男人牵着小女孩的手来到我面前。
  「如何,有找到吗?」男人问。
  「没有。」
  「你还打算找多久呢?」
  「不知道。到找到为止吧。」
  「真有毅力。」
  「你呢?还打算在这里待多久?」
  「到这边的工作完成为止。」他指着中央那座雕像说。
  「我以为你已经完成了。」
  「不,村里的人说虽然已经很接近了,但它还不是精灵大人。」
  「石头刻着石头,最后石头成为精灵。像不像一首童谣?」
  「不要拿别人的名字开玩笑。你应该饿了吧?屋子里还有一些玉米。」石头回答。
  「不,我刚刚在Subway吃过了。」
  「Subway?这里哪有什么Subway。」Subway?黑人小女孩好奇得模仿了一次发音。她的声音好像直直地往下坠落,穿过泥土、地层、恐龙的化石,咚得一声敲响了地心然后再传回了这里。不会错,我听到了回音。是令人怀念的声音。我从裤子口袋里拿出Marlboro的菸盒。打开之后,才发现已经没有半支菸了。
  「我这里还有。」石头递给我一支菸。
  「谢谢。」我说。火光亮起,灰色的烟裊裊升起在深蓝的天空下。没有风也没有云的的晴朗夜晚。不管站在哪片土地上,风景总是惊人的相似。就跟那时候一样。
  *
  张开眼睛后,我看见小菁正双手交叉靠着墙壁看着我。正对着床对面的墙壁上掛着一幅日历。上面还停留在十一月的那一面。现在是?我迷迷糊糊地坐起身来,看了看自己的手錶。现在是12月24日23时14分,地点是屏东车站附近的民宿。我一边整理着脑中的讯息一边回望一直看着我的小菁。她为什么要这样看我呢?
  「怎么了吗?」
  「只是想看看你。」小菁脸上没有表情得说。
  「你可以直接叫醒我。不用这样。」
  她摇了摇头。「那顶帽子是你的吗?」
  小菁看向被我随意放在床上的那顶红色贝雷帽。真是糟糕的时机。我点了点头。
  「我想把它送给你。从盒子里拿出来看的时候,忘记放回去了,希望你不要在意。」
  小菁从墙壁那端走过来,坐在我的旁边,拿起那顶贝雷帽。她好像刚洗过澡,全身正散发淡淡的香气。她将帽子翻弄,好像每个部分都仔细得看了一遍,最后将它戴上。
  「合适吗?」
  「非常好看。」我老实说。
  「谢谢你。」她轻轻得将头靠在我的肩上。帽子柔软的感触清楚地贴在我的脸颊上。
  「我并没有很喜欢红色,不过我会好好珍惜它的。」
  「如果不喜欢的话,我再找找其他的东西。你不一定要收下。」
  她抬起头来看着我。「生日礼物不一定要送别人会喜欢的东西喔。在意收到什么我觉得没意义。因为这是你用心准备的礼物,所以我会喜欢。」
  「搞不好这不是生日礼物。真正的生日礼物你会更喜欢。」我看着这个房间仅有的唯一一扇窗户说。我不敢看她,这是个无聊的玩笑,但我确实希望我能准备小菁更喜欢的东西。
  「我很早就知道是这个礼物。那天我们一起经过它的展示橱窗前面,你整个眼睛都在发亮。」
  「真奇怪,你好像都能知道我在想什么。」
  「因为我一直看着你啊。」她又将头靠在我的肩上。我们彼此将头靠在一起,静静地看着窗户外。
  窗户外面的时间好像结冻,一直维持着坚硬的浓厚黑暗。偶而传来的火车驶过铁轨的隆隆声是唯一能确定世界仍继续运转的线索,我们就这样看着没有形体的时间流过。滑过手背的冬天空气像是锚点,是我们现在仍持续存在现在的绝对定位。我感觉着小菁柔软的身体,就好像躺在森林的青草地上看着猫头鹰从树枝间掠过那样平静安心。不知道过了多久,小菁站了起来。她走到房间的灯开关前,将手指放在那上面。然后,喀擦。黑暗中只剩下窗外渗进的淡淡月光。衣服像踩着阶梯的鞋子般发出一件一件掉落的回音。白色的光从她的左肩斜切到右腰,下半身像是消失在黑暗里,只有轻微的脚步窸窣声。我也脱下了自己的衣物走向她。我们在黑暗中狂乱地感受彼此身上的感官,激烈得接吻。我慢慢地进入她的里面。阴道的内壁激烈收缩着,大腿上清楚地留有血和水延续的痕跡。她的手指甲紧紧地陷进我的背部,身体的肌肉僵硬得紧靠着我,儘管如此她仍激烈渴求。阴道里潮湿炎热,我每一次的进入,内腔都愈挤愈窄,它正不断地吸吮着我的龟头。我们激烈地交缠在一起,急促的喘息声与背部肌肤的疼痛成正比,快感急速得向上堆叠。都给我,她小小声得在我耳边呢喃。肉体的碰撞声像注入池面的雨滴一点一点得溢满这个空间里的无形黑暗。在某个瞬间,我终于激烈得射精。彷彿是经过了几个世纪的山中溪泉,精液一直持续着流出。我们在黑暗中无言拥抱,彼此亲吻。然后,我又听到了门被打开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