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节
“起码现在我随时都能见到她，也不必用什么手段。”莫世偣淡淡一笑，亦是意有所指。栏杆挡着, 宁澄风没注意, 他坐得高却是看到的, 白嘉接过饮料后用力摇了几下。
“先耍手段的人明明是你！”白嘉说着, 伸手去抢他的球。
莫世偣侧身避开，运了两下球，做了个带球上篮的假动作，趁着他防守时后退，投出三分球，动作优美流畅。篮球入框, 白嘉回头，对上对方深黑的眼。
“我从来没有否认这点。”他不否认自己做的事，也打从心里明白自己那些举动会对她造成什么样的影响。可除了心疼以及对不起，他并不后悔。
以前不会，以后也不会。
比赛还未继续，旁人便发现气氛似乎有点剑拔弩张。
比赛再次开始后，所有人便发现白嘉似乎比之前更生猛了，一个劲的抢球进攻。只是这次众人的目光完全被另一个人吸引走了。
男人的脸实在长得太好，场上那么多人，其中一半还是即将出道的艺人，偏偏众人的视线总忍不住朝他投去。
相比白嘉，他更高一些，形体偏瘦，可露出的手臂线条优雅而强悍，虽然穿着不适合运动的衬衣，但却分毫不影响他的动作，几个闪身便从白嘉手里夺了球，那贴身的衣料勾勒出他紧窄的腰身和修长双腿，明明满满的禁欲气息，荷尔蒙却瞬间爆裂。
三分球进篮，他和打配合的另一个工作人员抬手击掌，唇角自然而然的露出笑意。
有年轻的女工作人员没控制住，居然尖叫出声，之后又自我检讨般捂住了脸，忙转头做事。她入这行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怎么突然就对着一个纯素人春心大动成这样？
不过这天后来她便知道，其实春心大动的何止她一个。
本来嘛，只是一个综艺节目的拍摄，导演组也不可能给男孩们设置太高难度的对手，那几个工作人员都是长得普通会打球但是球技并不太出色的，即便其中一两个打的不错，碍于这是工作，也不会太拼命让男孩们下不了台，也没有必要。
所以之前的比赛就像是篮球秀，你挣我夺看着热闹，可基本还是秀，耍帅才是头等大事。
现在，莫世偣的进球就像是一根引线，突然之间引爆了什么，整个后半场白嘉跟打了鸡血似的拼命抢球上篮。
偏偏他生猛对方更厉害，还是那种不动声色的厉害，五次里有四次从他手里把球抄走，且抄走之后必定得分。
他没有特定的位置，控球，三分球，带球上篮，篮板……每个位置他都能打。
两队成员懵逼之间，篮球比分就蹭蹭的拉开了距离，然而裁判没喊停，导演也没喊卡，他们便只能打下去，到后来所有人的斗志都被点燃了。
情绪这东西，是可以传染的，所有人都认真起来打篮球，偶像们不再顾及机位和镜头表情呈现，工作人员也不再顾忌工作的问题。
十个人都认真起来拼命，满场的荷尔蒙乱飞，随着又一人的失声尖叫，很快大家都加入了喊加油和好帅的行列。
导演大概觉得效果不错，也没阻止，还各处指导拍摄特写。
比赛还剩最后两分钟，球又到了莫世偣手里，这次他没有用最擅长的三分投篮，直接切入篮下。
白嘉已经被他晃点过几次，这次终于追着上前，莫世偣投篮的间隙瞥了他一眼，手上动作没间断，球到了另一个人手里。
那人上篮，只可惜运气不好没进。
大家都盯着篮板球，白嘉这会火气大的很，直接冲了过去，结果抢篮板时和莫世偣撞在一起。
他落地的角度还好，基本没受伤，莫世偣身体被阻了下，失去平衡，重重摔落。
拍摄被喊了暂停，工作人员纷纷立刻上前查看。宁澄风觉察到不对，忙挤过人群来到莫世偣身边，“你没事吧？”
“没事。”他拍拍扶在他肩膀上的小手，原先拧起的眉心松开，抬头朝她安慰一笑，“别担心，小澄。”
“没事你就不会坐在这里了！”她白他一眼，她太了解他，这么要面子的男人，要是真没事早站起来了。
白嘉立在一旁，一言不发，目光不着痕迹的从女孩忧心脸上掠过。
靳尘这时也走了过来，在他身边蹲下，查看了一下他的脚腕，“真没事？”
“没事。”
“抱歉。”白嘉脸色严肃，声音里却听不出多少诚意，“打着打着太投入了，弄伤了你。”
“没关系，是我自己摔的。”莫世偣看他一眼，“并没有你以为的那么严重。”
宁澄风想起白嘉刚刚似乎也摔了，犹豫了下，还是转头低头询问道，“你没事吧？”
他半垂的眼帘微动，朝她瞥去，那目光依旧如同在看一个陌生人，他甚至都没回应她。
宁澄风：“……”
随行的医生这时已经检查完毕，表示脚腕扭伤，但还好不算严重，建议休息。
“别打了，去休息吧。”宁澄风已经扶着他站了起来。
莫世偣眸光半落的沉默，没答应。
“你该不会还要打吧？”宁澄风瞪住他，昨天才感冒去医院，今天又在场上来回跑了两节比赛，真以为自己是二十来岁的年轻人？
大概是她眼中“老人家”三个字格外显眼，他有点无奈的笑了，“只剩下一两分钟，让我打完吧，有始有终。”
“真的可以？”导演也走来询问，得到肯定的回复后哈哈一笑，示意众人各归各位，继续拍摄。
宁澄风松开扶他的手，都不想理他。
他轻轻按了按她脑袋，扭头朝白嘉淡淡一笑，“走吧，去把比赛打完。”
#######
比赛最终52对50，偶像队两分之差输了。没办法，后期加入的莫世偣太出人意料，后半场基本是他一个人在得分。而且受了伤还不退，跟没事人一样硬是撑完了最后两分钟。
不过这并不影响拍摄，导演最后直接让人把分数翻成52对52平，又加了好几个特写，当做打平就好。
工作人员都见怪不怪，男孩们也心理素质极佳，让欢呼就欢呼，让拥抱握手言和就上前拥抱，毫不迟疑。
白嘉心情不好，率先离开，他的助理想要跟，却被他喊了别跟，说想一个人静静。助理知道外面都清场了，他也跑不了多远，便停了脚步。
白嘉进了篮球场旁边的准备室，这里被临时改成更衣室和化妆室，里面也有冲淋浴的地方。
他刚进去没多久，莫世偣便进来了，之前临时下场打球，没换衣服，衬衣到底闷热，出了几身汗，比赛一结束他第一时间取了工作人员拿来的干净衣服准备换上。
其他人还在外面补镜头，偌大的准备室里两个人面对面撞上，气氛并不怎么和谐。
两人对视几秒，莫世偣侧身经过他，白嘉僵着脖子丢话：“卑鄙！”
莫世偣脚步微微顿了下，没有停，继续走至淋浴间的水池前，拧开龙头低头洗脸。
水声嘈杂，白嘉感觉自己的心也像这水流一般又吵又冷。
“她根本不喜欢你，仗着亲情捆绑她有意思吗！”这些话他早就想说了，以前是找不到机会，现在单独面对面，他根本忍不住，“你觉得你能困她多久？等她大学毕业后，你又能拿什么理由来困住她？就算没有我，也会有其他人。她早晚会离开你！”
吵杂的水声突然停了下来，莫世偣拧紧水龙头，抹去脸上的水珠，侧头朝他看来。
“我知道。”他开口，却只说了三个字。
不用别人说，他知道自己是什么样的人，他也从没说过自己有多好。
他身上的衬衣凌乱，大概因为冷水，他的脸色看起来有些苍白，被沾湿的黑发此刻还在朝下滴着水，这样略显狼狈的样子，却依然容色过人。
白嘉想起他刚才在球场上的模样，以为可以碾压，结果却被反碾。此刻哪怕话已出口，他心里却根本没有底气。
和这样子的男人朝夕相处，被他呵护关心，尤其现在她还知道他喜欢她，日子长了她真的能不动心吗？
可他不甘心啊，想证明自己可以更优秀，想看她后悔……
“我也知道你为什么要说那些话，但是你既然进了这一行，就该明白自己一言一行会造成的影响。”莫世偣扯开衬衣，面无表情的脱下衣服，又换上干净的t恤和外套，“无论怎么样，不应该将她拖下水。”
白嘉拧眉。
两人一时都没说话，准备室门外传来脚步声和说话声，莫世偣拿起换下的衬衣，迈步离开。
=====
取材结束之后，《全民偶像》的策划案让一帆负责项目的职员进入每天加班的战斗模式，宁澄风最近课业不忙，下午结束后便会来公司陪同众人一起工作。
她被靳尘点名进办公室的时候，同组人的视线几乎都不受控制的飘过来。
宁澄风给了创意部诸位同加班的单身女性们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放心，我和老板绝对不会发生霸道总裁小职员的故事，靳总是大家的！
众单身女同事：收到！去吧！
其实她自己也奇怪靳尘怎么会突然召唤她，她来一帆这么久，就没靠近过高层办公区。
靳尘之前正和各部门组长开会，为的自然是《全民偶像》这个项目。
办公室敞着门，靳尘坐在办公桌后翻看一份策划文案，听到她进来便询问这份策划案里有关白嘉的人设和宣传文案是不是她写的？
宁澄风先是一愣，后来在靳尘犀利的目光中点头。创意部组长当时分摊任务，这原本正安排在吴允那里，吴允虽然跟了白嘉几天，但白嘉在整个户外活动里表现的一直过分少语，尤其在飞鸿山那边，属于蒙头做事的行动派，她有点无从下手。她想到宁澄风以前是他女朋友，便偷偷把资料都转给了她，让她来写。
“前男友？”靳尘突然风马牛不相及的问了句。
她再次尴尬的点头。
“好，这样吧，你把你手里原本的工作给吴允，以后《全民偶像》这个项目你专门负责白嘉。”
宁澄风：“……”
她并不明白，这仅仅只是一个开始。
问：每天面对一堆上下左右各角度帅到惨绝人寰的前男友的视频图片资料还得心无旁骛工作的单身狗心情几何？
宁澄风：这是逼着她吃回头草吗？→_→
第四天傍晚，宁澄风刚下课就接到郝贞的电话，“今天你不用来公司，组长让我们去‘偶像之家’取补充素材，我先过去了，你也赶紧的！对了，你打车过来，这样快一点，记得要发票，回头报销！”
宁澄风：“……”光看视频图片资料不够？还得看真人！
“偶像之家”位于嘉鸿影视旗下的一栋产业，为了打造《全民偶像》这个节目，嘉鸿重新装修改造了几层用以做参赛选手的宿舍和平时训练上课的场所。
她到了时候郝贞已经等在门口了，她递了张出入证给她：“这个证小心放好，这几天我们可能会经常来这里！”
郝贞三十多岁，性格稳重，并不会因为对方是正当红的选秀艺人而耽误工作。
两人进去后，和之前联系过的编导碰了面，对方便带着她们去各场地取素材。还有几天就是决赛夜，所有男生都进入了备战训练，几乎每个练习室里都有一两个男生挥汗如雨的排舞，或是抱着吉他修改歌词。
见到大家这么忙，宁澄风心里压力稍减，料想真撞见了白嘉对方也不可能节外生枝。
然而一行三人从三楼练习室离开，准备上四楼时，有人匆匆过来叫走了编导。
那位编导让她们先去四楼的阶梯教室等着，今天会有明星导师过来授课。结果她们楼梯都没上，白嘉便出现了，他和郝贞打了声招呼，拉着宁澄风快步进了一侧的小休息室。
宁澄风被他的举动吓了一跳，正要避嫌离开，“对不起”三个字适时止住了她的脚步。
他告诉她，那天从篮球场回来后，找熟识的编导询问，才得知了前一阵子网上爆照和言论攻击。
他们自参加这个节目以来，一直都是封闭式训练，别说电脑，就连手机都是没收的，只偶尔能在编导监督下给家人打个问候电话，微博的更新之类都是编导们在操作，之前外出录制也都提前清场。
他们几乎被屏蔽了外界的一切讯息，所以他一直都不知道自己那些话给她招惹了什么麻烦。甚至，他原本以为这番话都不会被播出。
宁澄风疑惑：“为什么你会突然去问这件事？”
“……”白嘉沉默，下意识就不想说出那个人的名字。
然而宁澄风到底聪明，想一想那天在场的都有谁便明白了，“是他说的吗？”
“先耍手段的人明明是你！”白嘉说着, 伸手去抢他的球。
莫世偣侧身避开，运了两下球，做了个带球上篮的假动作，趁着他防守时后退，投出三分球，动作优美流畅。篮球入框, 白嘉回头，对上对方深黑的眼。
“我从来没有否认这点。”他不否认自己做的事，也打从心里明白自己那些举动会对她造成什么样的影响。可除了心疼以及对不起，他并不后悔。
以前不会，以后也不会。
比赛还未继续，旁人便发现气氛似乎有点剑拔弩张。
比赛再次开始后，所有人便发现白嘉似乎比之前更生猛了，一个劲的抢球进攻。只是这次众人的目光完全被另一个人吸引走了。
男人的脸实在长得太好，场上那么多人，其中一半还是即将出道的艺人，偏偏众人的视线总忍不住朝他投去。
相比白嘉，他更高一些，形体偏瘦，可露出的手臂线条优雅而强悍，虽然穿着不适合运动的衬衣，但却分毫不影响他的动作，几个闪身便从白嘉手里夺了球，那贴身的衣料勾勒出他紧窄的腰身和修长双腿，明明满满的禁欲气息，荷尔蒙却瞬间爆裂。
三分球进篮，他和打配合的另一个工作人员抬手击掌，唇角自然而然的露出笑意。
有年轻的女工作人员没控制住，居然尖叫出声，之后又自我检讨般捂住了脸，忙转头做事。她入这行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怎么突然就对着一个纯素人春心大动成这样？
不过这天后来她便知道，其实春心大动的何止她一个。
本来嘛，只是一个综艺节目的拍摄，导演组也不可能给男孩们设置太高难度的对手，那几个工作人员都是长得普通会打球但是球技并不太出色的，即便其中一两个打的不错，碍于这是工作，也不会太拼命让男孩们下不了台，也没有必要。
所以之前的比赛就像是篮球秀，你挣我夺看着热闹，可基本还是秀，耍帅才是头等大事。
现在，莫世偣的进球就像是一根引线，突然之间引爆了什么，整个后半场白嘉跟打了鸡血似的拼命抢球上篮。
偏偏他生猛对方更厉害，还是那种不动声色的厉害，五次里有四次从他手里把球抄走，且抄走之后必定得分。
他没有特定的位置，控球，三分球，带球上篮，篮板……每个位置他都能打。
两队成员懵逼之间，篮球比分就蹭蹭的拉开了距离，然而裁判没喊停，导演也没喊卡，他们便只能打下去，到后来所有人的斗志都被点燃了。
情绪这东西，是可以传染的，所有人都认真起来打篮球，偶像们不再顾及机位和镜头表情呈现，工作人员也不再顾忌工作的问题。
十个人都认真起来拼命，满场的荷尔蒙乱飞，随着又一人的失声尖叫，很快大家都加入了喊加油和好帅的行列。
导演大概觉得效果不错，也没阻止，还各处指导拍摄特写。
比赛还剩最后两分钟，球又到了莫世偣手里，这次他没有用最擅长的三分投篮，直接切入篮下。
白嘉已经被他晃点过几次，这次终于追着上前，莫世偣投篮的间隙瞥了他一眼，手上动作没间断，球到了另一个人手里。
那人上篮，只可惜运气不好没进。
大家都盯着篮板球，白嘉这会火气大的很，直接冲了过去，结果抢篮板时和莫世偣撞在一起。
他落地的角度还好，基本没受伤，莫世偣身体被阻了下，失去平衡，重重摔落。
拍摄被喊了暂停，工作人员纷纷立刻上前查看。宁澄风觉察到不对，忙挤过人群来到莫世偣身边，“你没事吧？”
“没事。”他拍拍扶在他肩膀上的小手，原先拧起的眉心松开，抬头朝她安慰一笑，“别担心，小澄。”
“没事你就不会坐在这里了！”她白他一眼，她太了解他，这么要面子的男人，要是真没事早站起来了。
白嘉立在一旁，一言不发，目光不着痕迹的从女孩忧心脸上掠过。
靳尘这时也走了过来，在他身边蹲下，查看了一下他的脚腕，“真没事？”
“没事。”
“抱歉。”白嘉脸色严肃，声音里却听不出多少诚意，“打着打着太投入了，弄伤了你。”
“没关系，是我自己摔的。”莫世偣看他一眼，“并没有你以为的那么严重。”
宁澄风想起白嘉刚刚似乎也摔了，犹豫了下，还是转头低头询问道，“你没事吧？”
他半垂的眼帘微动，朝她瞥去，那目光依旧如同在看一个陌生人，他甚至都没回应她。
宁澄风：“……”
随行的医生这时已经检查完毕，表示脚腕扭伤，但还好不算严重，建议休息。
“别打了，去休息吧。”宁澄风已经扶着他站了起来。
莫世偣眸光半落的沉默，没答应。
“你该不会还要打吧？”宁澄风瞪住他，昨天才感冒去医院，今天又在场上来回跑了两节比赛，真以为自己是二十来岁的年轻人？
大概是她眼中“老人家”三个字格外显眼，他有点无奈的笑了，“只剩下一两分钟，让我打完吧，有始有终。”
“真的可以？”导演也走来询问，得到肯定的回复后哈哈一笑，示意众人各归各位，继续拍摄。
宁澄风松开扶他的手，都不想理他。
他轻轻按了按她脑袋，扭头朝白嘉淡淡一笑，“走吧，去把比赛打完。”
#######
比赛最终52对50，偶像队两分之差输了。没办法，后期加入的莫世偣太出人意料，后半场基本是他一个人在得分。而且受了伤还不退，跟没事人一样硬是撑完了最后两分钟。
不过这并不影响拍摄，导演最后直接让人把分数翻成52对52平，又加了好几个特写，当做打平就好。
工作人员都见怪不怪，男孩们也心理素质极佳，让欢呼就欢呼，让拥抱握手言和就上前拥抱，毫不迟疑。
白嘉心情不好，率先离开，他的助理想要跟，却被他喊了别跟，说想一个人静静。助理知道外面都清场了，他也跑不了多远，便停了脚步。
白嘉进了篮球场旁边的准备室，这里被临时改成更衣室和化妆室，里面也有冲淋浴的地方。
他刚进去没多久，莫世偣便进来了，之前临时下场打球，没换衣服，衬衣到底闷热，出了几身汗，比赛一结束他第一时间取了工作人员拿来的干净衣服准备换上。
其他人还在外面补镜头，偌大的准备室里两个人面对面撞上，气氛并不怎么和谐。
两人对视几秒，莫世偣侧身经过他，白嘉僵着脖子丢话：“卑鄙！”
莫世偣脚步微微顿了下，没有停，继续走至淋浴间的水池前，拧开龙头低头洗脸。
水声嘈杂，白嘉感觉自己的心也像这水流一般又吵又冷。
“她根本不喜欢你，仗着亲情捆绑她有意思吗！”这些话他早就想说了，以前是找不到机会，现在单独面对面，他根本忍不住，“你觉得你能困她多久？等她大学毕业后，你又能拿什么理由来困住她？就算没有我，也会有其他人。她早晚会离开你！”
吵杂的水声突然停了下来，莫世偣拧紧水龙头，抹去脸上的水珠，侧头朝他看来。
“我知道。”他开口，却只说了三个字。
不用别人说，他知道自己是什么样的人，他也从没说过自己有多好。
他身上的衬衣凌乱，大概因为冷水，他的脸色看起来有些苍白，被沾湿的黑发此刻还在朝下滴着水，这样略显狼狈的样子，却依然容色过人。
白嘉想起他刚才在球场上的模样，以为可以碾压，结果却被反碾。此刻哪怕话已出口，他心里却根本没有底气。
和这样子的男人朝夕相处，被他呵护关心，尤其现在她还知道他喜欢她，日子长了她真的能不动心吗？
可他不甘心啊，想证明自己可以更优秀，想看她后悔……
“我也知道你为什么要说那些话，但是你既然进了这一行，就该明白自己一言一行会造成的影响。”莫世偣扯开衬衣，面无表情的脱下衣服，又换上干净的t恤和外套，“无论怎么样，不应该将她拖下水。”
白嘉拧眉。
两人一时都没说话，准备室门外传来脚步声和说话声，莫世偣拿起换下的衬衣，迈步离开。
=====
取材结束之后，《全民偶像》的策划案让一帆负责项目的职员进入每天加班的战斗模式，宁澄风最近课业不忙，下午结束后便会来公司陪同众人一起工作。
她被靳尘点名进办公室的时候，同组人的视线几乎都不受控制的飘过来。
宁澄风给了创意部诸位同加班的单身女性们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放心，我和老板绝对不会发生霸道总裁小职员的故事，靳总是大家的！
众单身女同事：收到！去吧！
其实她自己也奇怪靳尘怎么会突然召唤她，她来一帆这么久，就没靠近过高层办公区。
靳尘之前正和各部门组长开会，为的自然是《全民偶像》这个项目。
办公室敞着门，靳尘坐在办公桌后翻看一份策划文案，听到她进来便询问这份策划案里有关白嘉的人设和宣传文案是不是她写的？
宁澄风先是一愣，后来在靳尘犀利的目光中点头。创意部组长当时分摊任务，这原本正安排在吴允那里，吴允虽然跟了白嘉几天，但白嘉在整个户外活动里表现的一直过分少语，尤其在飞鸿山那边，属于蒙头做事的行动派，她有点无从下手。她想到宁澄风以前是他女朋友，便偷偷把资料都转给了她，让她来写。
“前男友？”靳尘突然风马牛不相及的问了句。
她再次尴尬的点头。
“好，这样吧，你把你手里原本的工作给吴允，以后《全民偶像》这个项目你专门负责白嘉。”
宁澄风：“……”
她并不明白，这仅仅只是一个开始。
问：每天面对一堆上下左右各角度帅到惨绝人寰的前男友的视频图片资料还得心无旁骛工作的单身狗心情几何？
宁澄风：这是逼着她吃回头草吗？→_→
第四天傍晚，宁澄风刚下课就接到郝贞的电话，“今天你不用来公司，组长让我们去‘偶像之家’取补充素材，我先过去了，你也赶紧的！对了，你打车过来，这样快一点，记得要发票，回头报销！”
宁澄风：“……”光看视频图片资料不够？还得看真人！
“偶像之家”位于嘉鸿影视旗下的一栋产业，为了打造《全民偶像》这个节目，嘉鸿重新装修改造了几层用以做参赛选手的宿舍和平时训练上课的场所。
她到了时候郝贞已经等在门口了，她递了张出入证给她：“这个证小心放好，这几天我们可能会经常来这里！”
郝贞三十多岁，性格稳重，并不会因为对方是正当红的选秀艺人而耽误工作。
两人进去后，和之前联系过的编导碰了面，对方便带着她们去各场地取素材。还有几天就是决赛夜，所有男生都进入了备战训练，几乎每个练习室里都有一两个男生挥汗如雨的排舞，或是抱着吉他修改歌词。
见到大家这么忙，宁澄风心里压力稍减，料想真撞见了白嘉对方也不可能节外生枝。
然而一行三人从三楼练习室离开，准备上四楼时，有人匆匆过来叫走了编导。
那位编导让她们先去四楼的阶梯教室等着，今天会有明星导师过来授课。结果她们楼梯都没上，白嘉便出现了，他和郝贞打了声招呼，拉着宁澄风快步进了一侧的小休息室。
宁澄风被他的举动吓了一跳，正要避嫌离开，“对不起”三个字适时止住了她的脚步。
他告诉她，那天从篮球场回来后，找熟识的编导询问，才得知了前一阵子网上爆照和言论攻击。
他们自参加这个节目以来，一直都是封闭式训练，别说电脑，就连手机都是没收的，只偶尔能在编导监督下给家人打个问候电话，微博的更新之类都是编导们在操作，之前外出录制也都提前清场。
他们几乎被屏蔽了外界的一切讯息，所以他一直都不知道自己那些话给她招惹了什么麻烦。甚至，他原本以为这番话都不会被播出。
宁澄风疑惑：“为什么你会突然去问这件事？”
“……”白嘉沉默，下意识就不想说出那个人的名字。
然而宁澄风到底聪明，想一想那天在场的都有谁便明白了，“是他说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