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节
  不同于有些浸淫酒色过了三十岁就开始发福的男人,陆翊臣常年锻炼,身上没有丝毫赘肉。他穿起衣服的时候禁欲正经,可脱了衣服却浑身上下都是诱惑,勾得人想要犯罪。
  彼时,陆翊臣正好转过身来面向她这边,郁安夏的目光同蓬头上浇洒下的水珠一般,滑过他结实的胸膛、健硕的腹肌,然后一路往下……
  脸颊有些发烫,郁安夏收回目光,欲盖弥彰地拿起手机低下头开始刷朋友圈。
  陆翊臣从浴室出来只围了一条纯白的浴巾,他们自己带过来的一次性浴巾,遮住关键部位,但壁垒分明的腹肌处蜿蜒着的沟壑却让人无限遐思。
  “看什么?”陆翊臣走过来拿吹风机插上,看向她的笑里明显有一丝促狭。
  “看自己老公不行?”说着,又小声咕哝一句,“又不是没看过。”
  陆翊臣道:“没不让你看。”
  “这话听着还顺耳。”郁安夏轻笑出声,放下手机揭了面膜去浴室洗脸,镜子里的女人脸颊酡红,她拧开水龙头,弯着身掬了一捧凉水拍在滚烫的脸颊上。
  等到两人都上床后,郁安夏侧着身凑近陆翊臣闻了闻:“怎么身上还有酒味?”
  “晚上的酒浓度有点高。”
  “我帮你按按吧。”郁安夏让陆翊臣挪了下身体背对着自己,柔嫩的指腹从后面轻压着他的太阳穴按揉。
  陆翊臣第一次享受这样的按摩,觉得还挺像回事的:“什么时候学的这一手?”
  “谁让家里有个不听话经常喝酒的老公?”
  陆翊臣笑:“埋汰起我来了?”
  “我说的是实话。”
  话音落,两人不约而同地笑了起来。
  大约是在陌生地方,晚上郁安夏睡得不算太安稳,夜里突然下起了雨,她在陆翊臣怀里醒了两次,每次都都感觉到有宽厚的大掌在背后轻拍抚摸,循着熟悉的气息缩到陆翊臣怀里令她十分心安,没多会睡意便再次袭来。
  次日的动土时间定在早上8点06分,7点左右,陆翊臣和郁安夏吃过早饭后便和罗有为等人汇合坐车前往公墓。
  公墓在杭柳镇郊外,大约四十分钟的车程。
  和他们同一辆的车里,罗有为看着外面晴好的天空,难免庆幸:“昨晚下那么大雨,我还以为今天早上不一定停得下来。还好是大晴天,不然到时候也麻烦。”
  “不是都说雨过天晴吗?”郁安夏笑着接话。
  快到墓园时,长长的车队突然停了下来。
  郁安夏让司机降下车窗,探出去朝外面看了眼,他们前面一辆车是李海开的,这会儿,正被一辆白色桑塔纳横在路中央挡住了去路,李海还有樊通等人已经下了车跟那几个挡车的小青年交涉。
  罗有为认识那几个人,眉头皱了起来:“是镇上几个游手好闲的混混,大概是拦车要过路钱的,可能听说了你们是外来客才想敲诈一笔。这种用车拦路的缺德事,也就这伙人做得出来。”
  这时,李海过来跟陆翊臣汇报情况:“陆总,那伙人不肯走,而且一开口就要20万。”
  “20万?”陆翊臣眸色渐冷。
  这种拦路的人给红包一百两百足矣,诚然20万于他来说九牛一毛,但这群人狮子大张口很明显不是为钱,闹事成分更居多。
  李海过来说话的同时,樊通和几个保镖原本打算强行将车开走,那伙混混大吵大闹,更有两个无赖直接躺下来堵在了路中央,说是要过去就从他们身上轧过去
  罗有为着急了:“怎么办?再耽搁下去时间要耽误了。要不报警吧?让警察过来把人带走。”
  陆翊臣看了眼时间,已经快到7点40了,警察过来起码也是半个小时后的事。
  他冷下脸,直接吩咐李海:“你跟樊通说,那些人不肯走就直接动手,好好教训一顿,不要把人打死就行。”
  他们此行带了10多个保镖,显然也是那伙混混没想到的。
  一看到后面车上一下子下来这么多人高马大的男人,对方有些惊慌,而且公墓附近人不多,基本上都是看管公墓的工作人员,被打了也是白打,想趁机起哄都没法子。
  将那伙人解决后,郁安夏看罗有为脸色不大好看:“罗叔叔,你是不是认识那伙人?”
  罗有为一怔,片刻,看着她点了下头:“他们和陈芳认识。”
  ☆、352 我大概不会放弃幸福(2更)
  郁安夏和陈芳的交集不多,但彼此恩怨并不轻,以前看在罗有为和罗竞森的面子上,她没有对小时候的事耿耿于怀,更何况,直接将她丢去福利院的陈芳弟弟多年后因为一桩官司进了监狱,对她来说也是个不小的打击。
  可有些人,永远都不满足于现今的安稳日子,总要寻机会跳出来膈应别人一下。
  回程的飞机上,郁安夏问陆翊臣:“你让李海留下来处理后续事宜?”
  陆翊臣如实点头:“那伙人被带去警局后没多久就招供了,他们收了陈芳的钱,故意去捣乱,就是想让我们耽误起坟的吉时。”
  “听罗叔叔讲,拦车在当地是不成文的习俗,并不犯法。”
  陆翊臣道:“这件事不犯法,不代表那群混混以前没做过犯法的事。”
  他让李海留下来就是让他代替他出面,将那些混混以前做过的违法的事全捅出来一块发难,没人举报的时候可能上面会睁眼一只眼闭一只眼,现在上面有他压着,县里镇上那些领导头子也要给他这个有意向投资的投资商几分面子。
  和陆翊臣料想得差不多,那些混混被关进去或多或少地都因为以前做过的事惹上了官非。他们的家人知晓内情后难免迁怒,首当其冲的就是陈芳那间棋牌室,几个混混的家人当天就砸了棋牌室,然后又带着女人孩子三天两头地去陈芳家里大哭敲诈,害得她赔了不少钱不说,整天一惊一乍的差点神经衰弱。她不敢把这事告诉罗竞森,生怕能依靠的儿子真的生气不管她,只能悄悄打电话向罗映儿求救。
  ……
  茗江市,远山墓园。
  苏锦绣和易舤合葬那天来了不少人,郁安夏将一束白菊放到两人的墓碑前,双眼忍不住泛了红。
  饶是她对这对父母已经没有任何印象,但此刻心里还是忍不住触动,看到两人的照片摆放到一起,她有种想哭的冲动。
  陆翊臣走过来将她拥到怀里,男人的怀抱,让她忍不住依赖。
  陆翊臣轻抚着她的肩头,视线落在墓碑上一对璧人身上,唇瓣微微张合:“别难过,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这话,似乎是在对郁安夏说,又似乎是在和墓碑上笑望他们两人的岳父岳母保证。
  郁安夏靠在他肩上轻轻说:“说不上是难过还是什么其他的感觉。他们要是在天有灵知道彼此能够永远陪伴肯定也会开心,可又觉得人都不在了,这样更多的是虚无形式,没有太大的意义,只能给活着的人图个心理安慰。”
  陆翊臣道:“逝去的无法挽回,我们能做的应该做的就是好好珍惜身边人,让自己活得更好。”
  郁安夏笑了笑,伸手环住他的腰。
  合葬仪式结束后,一行人去酒楼一起吃了顿。
  郁叔平今天也来了,吃完饭后郁安夏瞅着空挡问他最近身体怎么样,新开的零食小铺生意如何。
  郁氏的后续处理完毕之后,郁叔平拿着换住所生下来的钱租了店面开了一家零食小铺,郁安夏还去光顾过几次。
  郁叔平笑着点头:“都好都好,你有时间多带着翊臣和两个孩子回来看看就更好了。”
  “对了,骁骁现在应该会翻身了吧?前几天在秦姨朋友圈看到照片,小家伙越长越可爱了。”郁安夏笑道,又想起悦悦和嘉嘉对于要喊一个比自己小好几岁孩子舅舅时一脸怨念的模样,顿时忍俊不禁。
  提起孩子,郁叔平话就多了起来。
  和郁安夏聊到最后,忍不住又提起郁可盈,眉宇间忍不住皱起:“你大概还不知道吧?她和邱良复婚了。”
  郁安夏确实有些惊讶:“她是自愿的?”
  郁叔平点头。
  人生遇到了一次渣男不可怕,可怕的是接二连三地遇到。
  自从经历过邱良还有后面那段失败的感情后,郁可盈的心思都放在了自己儿子身上。邱家只有邱良一个独生子,邱经理夫妇眼看着只要回孙子的想法实现不了,便从郁可盈身上下手,答应她只要她复婚,会先把名下百分之二十的产业转到她名下,而且以后两人所有的产业在百年之后都是邱良和郁可盈儿子的。
  “我也劝过,但她不听,说别的男人不会真心对她和儿子,还不如回邱家。后来我去看过两次,她过得还行,邱良父母为了孙子也得管着儿子不让他再随便动手。”
  郁安夏道:“既然是她的选择,那您就尊重她吧,省得到时候里外不是人,她也未必都记挂你的好意。”
  郁叔平点头。
  回御江帝景的车上,郁安夏和陆翊臣提起这事,还说了句:“如果是我的话,我大概不会为了钱放弃下半生的幸福。”
  陆翊臣侧头看向她:“是幸福还是性福?”
  ☆、353 我要见你
  陆翊臣说这话时,尾音略有上挑,流露出浅浅的勾人。
  郁安夏侧头看着已经将视线转回去专心开车的男人,目光锁在他线条俊朗的侧脸上,没想过有朝一日这样调情的话他也会随口拈来。她没有接话,只是一直维持着侧身的姿势单手托着下巴看他开车,没和陆翊臣深邃的眼神对上,却瞧见他脸上一直挂着笑。
  回到家后,郁安夏脱下一身庄重的肃色衣服,从衣帽间里拿了一套浅灰色的家居服换上。
  踏着拖鞋到客厅里给自己倒了杯温水,忽然看见墙角多了一盆尚未开花的三角梅。
  这时,陈姨一手拿着剪刀一手端着果盘出来,见她目光落在三角梅上,笑着解释:“是隔壁的宓太太今天早上送来的,我正好打算这会儿不太忙给它剪剪枝叶。”
  他们的邻居宓律师夫妻刚搬来时就过来拜访过一次,还送了礼,之后郁安夏礼尚往来。一来二去,两家渐渐熟悉起来,悦悦嘉嘉和他们家的孩子也玩得很好,互赠小礼物是常有的事。
  郁安夏道:“宓太太爱花,一直喜欢打理这些,等回头有时间请他们到家里吃饭。”
  陈姨哎了声。
  这时,郁安夏放在桌上的手机突然叮的一声,是易璇发来的微信。
  郁安夏拿过手机点开信息,顺势坐到了沙发上用叉子从水果拼盘里叉了块苹果送进嘴里。
  易璇发了几个链接,不需要点进去,郁安夏就已经看到了标题——
  “慕美涉嫌擅改化妆品使用日期,可能面临巨额罚款!”
  “国产化妆品遇重创,龙头老大慕美陷入信任危机!”
  “慕美负责人疑因税务问题二进宫,被警方带走协助调查!”
  慕美正是慕家自创的护肤美肤品牌,一开始做护肤品起家,后来渐渐涉足彩妆以及相关周边产业。因为物美价廉成立的时间也不算太短,算是老牌国产品牌,销量和口碑一直都很不错,上次设计师大赛的化妆品赞助品牌就是慕美。郁安夏用过,她觉得名不副实,到后期都是自己带化妆品过来参赛。
  而慕美现在的负责人,正是慕培深和其父亲这一脉。
  郁安夏刚看完新闻,易璇又发了条语音信息过来:“我听京都那边的朋友说,慕家最近特别倒霉,不止是家里公司出了事,而且听说家里有两个在官场的也因作风问题被人举报正焦头烂额,估计是得罪人了。”
  像慕美这种大公司,出了问题基本上都是刚有苗头就会有公关团队出来压下去。就算偶尔有消费者发声说他们的护肤品和化妆品不好,也如石子入大海,根本翻不起什么风浪。
  但这次的事情一直不停发酵,前前后后持续了差不多一个月的时间,除了得罪人不作他想,而且得罪的还不是一般的人。
  易璇又说觉得他们活该:“我觉得可能是大伯还有我爸的手笔,要不然就是姐夫为了你出气,要不是佟家那女人,上次你风风光光的认亲宴上也不会出事,奶奶更不会现在还在医院里昏迷。”
  郁安夏想了又想,斟酌着回复:“是不是得罪人不知道,不过如果他们本身没有问题,别人就算举报也没什么用吧?”
  易璇明白过来她的意思,是让她不要在外面随便乱说,有些事情心里知道即可。
  “姐,你放心吧,我就是跟你说一下。”
  郁安夏笑了起来,纤细的手指在键盘上飞舞,让她放假了过来御江帝景玩。